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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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伍云山看着杜高，再次问道：“这个消息，阿姨从哪儿听来的？”
“嗨，我妈那一拨富家太太，不是隔三差五的相约着去学插花、打球，就是上哪儿看展览，一群手眼通天或者消息灵通的凑在一起，自然有独特的来源。”杜高语气笃定：“我敢说这个消息绝对是真的。”他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顾流萤：“如果顾阿姨还在，流萤也该知道这个消息。”
顾流萤的母亲顾知美因过度劳累而病逝在岗位上，母亲的离去一直是顾流萤的心病。
夜深人静的时候，女儿总是会想起那喜欢热闹喜欢扯着大嗓子讲话的豪爽女人，那股怀念常伴自责，女儿总觉得是因为自己不够关心才让母亲早早离开。不想接受这个现实也或许夹杂着一丝……她还在我身边的温情，顾流萤的言语之间提起母亲时总是十分自然，就好像……那位性子火辣的警花、那位贤妻良母还陪在她身边。
“流萤毕竟小辈，我妈也不可能和她说这个；而其他几位阿姨和流萤也不熟悉，就更加不可能说这种……不尊敬死者的八卦了。”杜高压着嗓子：“所以她就一直不知道那钱有道还有这么一段不太好看的过去。我虽然知道这个，但也是流萤认识钱有道且和他有业务往来之后了……”
“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也没必要再说出来让她不开心，影响到她的事业。”
童誉皱了皱眉：“这不像她。”
“没错。”伍云山也一脸疑惑的点点头：“流萤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深知多年好友性格的伍云山不相信的摇了摇头：“你忘了？当初你偷偷摸摸交女朋友，我们一群人除了流萤谁都不知道，这小丫头就仅凭着你和那姑娘的一个眼神就去找阿姨打小报告了。”
伍云山严肃的束手站着：“论起察言观色和思维逻辑，也就童哥可以压着她。如果真是按照你说的，钱有道是第一个报道了女星死亡新闻的人，流萤这么喜欢那位程小姐，我就不信她不知道报道此则新闻的是钱有道，看不出来他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等等，哥哥们，我有点乱……”伍云林五官都要皱在一块儿了，挥舞着手臂打断了几位哥哥的谈话，不安的看了一眼他们：“哥，童哥，你们的意思……”脑洞比较大的弟弟咽了咽口水，迟疑的说道：“顾姐知道钱有道的这点过去却还和他做朋友……”
这怎么透着一股古怪呢？
伍云林连呼吸都小心了起来：“不会是，故意的吧……”
感觉一阵寒风从身后吹过，鸡皮疙瘩排成方阵的伍云林缩了缩胳膊，声音越来越低，脖子都要和锁骨粘在一起了：“那顾姐这是图什么啊？我记得那位小姐，是顾姐说不得碰不到的存在吧？她如果真知道，钱有道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依照顾姐的脾气，钱有道居然没有遭到她狂风暴雨般的报复？？
程青依啊！那可是顾流萤的禁区程青依啊！
童誉辨不出神色的看着笑眯眯的顾流萤，那位程小姐的样子在他的脑海中显现的越来越清楚。其实如果仔细去看去比对，顾流萤的侧脸与那位程小姐有三分相似。哦，不，与其说顾流萤像程青依，倒不如说是程青依更像另外一个和顾流萤有血缘关系的人——顾知美。
顾知美病逝的时候顾流萤也就九岁，而程青依是在她十岁那年出道的。
出道不久的程小姐凭第一部戏剧电影获奖，在颁奖礼后接受某电视台采访时穿的那一身鹅黄色连衣裙，留着时髦的波浪头，骄傲的扬着下巴的模样与顾流萤的母亲顾知美有至少七分的相似！
之后在程青依活动的五年时间里，顾流萤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她那么喜欢、崇拜她，难道就没有这点相似的因素在里头吗？
她虽然从来没有承认，但童誉是相信其中定有那点原因的——知晓顾流萤如何重视母亲的童誉心中划过一道不太好的念头。
钟七注意到了童誉的眼神变化，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童先生似乎有点其他的想法？”
童誉快速的整理好思绪，摇了摇头，神色如常的说道：“不，钟先生看错了。”
“但愿是我看错了。”钟七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也但愿是你想错了。”
童誉面色平静的看了一眼钟七，突然岔开话题：“钟先生，一直跟在您身边的那个孩子呢？”
钟七挑了挑眉，顺着童誉的话回答：“被我扔在家里了。”他笑了两声，带着一股的宠溺：“这傻瓜孩子，到哪儿都想揪着那只狮子。那狮子的气场和画卷一样，到时候……呵，”他想到那个有趣的画面失笑的摇头：“到时候剧组突然冒出来一大狮子，那乐子可就大了。”
“但我们其实不存在于过去，也不会对当下、未来有任何影响不是吗？”童誉问道。
“童先生，你真的挺聪明的。”钟七抬高了一边的眉，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正确，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对外面的现实生活产生任何影响。”他顿了顿，指了指身边的花草树木：“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它的记忆，我们只存在于画卷的记忆当中。不过……模糊的记忆会因为时间流逝而忘记，但一些关键记忆却是难以被修改。”
钟七别有深意的说了这番话。
童誉神色自若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理解钟七的话，又问道：“那么钟先生，眼下我们就这么漫无目的的瞎转吗？”
钟七看着顾流萤：“对呀。”他点了点头，一副‘当然是这样’的模样侧过脸。也许是因为最近常待在道观，他的身上有着一股温厚细腻的沉香味。钟七侧过脸看了一眼鼻翼微动的童誉：“在没有明确的方向之前，我们只能跟着流程走一遍，不过你们可以好好观察观察他们身边的人。”
他说着，手指随意划了一圈。
“哎，”杜高却在此刻撞了撞伍云山的胳膊：“你们看那个人……”
他抬起下巴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他的肤色显得有几分不均匀，从色差、痕迹上来看……就像是一个常年带着口罩和墨镜的人。
“你们觉不觉得……”杜高摸了摸下巴：“他像不像老孙照片上的那个人，尤其是背影。”
老孙再被带走之前给了他们一张照片，是他偷摸着拍下的那个性别不明的人的背影照。
杜高伸着手上上下下比划了一下，皱着眉很认真的说道：“很像。”
伍家兄弟动作整齐的眯了眯眼：“好像……”他们歪了歪脑袋：“是有那么一点点相像。”
“哎，老钱，”得到肯定的杜高立刻窜了几步走到顾流萤身边说了几句，而后者抬头看了一眼被伙伴们注意的工作人员。嘴角带起笑，态度毫无变化的顾流萤豪爽的拍了拍钱有道的手臂，语气十分自然的问道：“你有新人了？这人没见过啊，生面孔，谁啊？”
钱有道疑惑的‘嗯’了一声，回头，笑起来：“嘿，一个远方侄子。”
“你这个侄子长得还不错。”顾流萤‘认真’的打量了他几眼，笑了笑，似是随口问道：“哎，程济身边缺一个助理，你那有没有好的人选推荐？我看这个小后生好像……”
钱有道的眼神快速划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调整，笑道：“怎么，你公司里没人了还是怎么的？想从我这里挖人啊？不给。”
顾流萤‘哎’的挥挥手，一脸‘不要这么小气’的看着钱有道：“老孙家里出了点事，辞职了。我这正发愁呢，公司里的小后生要么已经跟着别人了要么还没培训好，一个个新兵蛋子别给艺人添乱就够我上香了。哎，你这真没人借我能让我顶几天的？我看你身边这些个员工就很好啊。”
钱有道笑眯眯的，看上去就像个‘弥勒佛’，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反驳的坚定：“没有没有！要人问包打听去，他人脉比我广多了，说不定还认识一些重要领导人身边的什么退伍兵，给你介绍几个。”
他比划了一下，手摇的跟装了电池似的：“别找我啊！”
包打听——常远，前重要领导人司机，现如今运营着一家狗仔公司，以爆各种娱乐圈惊天大料为生。
“可算了吧，”顾流萤摆摆手，白眼差点要翻到天上去：“你可尽给我出馊主意。我还找他呢，他别把我底下艺人的底裤扒了我就谢谢他。”
钱有道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那个小伙子，和钱有道也有几分相似。”几乎把脸贴在人脸上的杜高摸着下巴回来了，慢悠悠地说道：“侧面的鼻梁特别像。”
“我倒是没看出来。”伍云山阴阳怪气的翘着兰花指说道：“你还以为你看上人家了呢~嘴唇都快贴到人嘴上去了。可怜一青草大小伙，莫名其妙差点被一……灵魂强吻。”
杜高‘嗨’了一声，踹了一脚伍云山：“我那是近距离观察！观察！”
伍云山踮着脚尖躲过了好友的攻击，正了正神色才说道：“除了老杜说的‘像’这一点，你们不觉得，钱有道在对待这个男人的态度上……”他琢磨着措辞，缓缓的说道：“好像显得很小心。流萤刚才提出要借人的时候，他很明显的紧张了一下。”
“如果这个小伙子真是程济的私生饭，钱有道会不会是知情者？或者是提供了程济消息的人？”伍云林接着哥哥的话说道：“老孙不是说，那个人不止他一个消息来源吗？”
所有人都皱了皱眉。
但还未等他们想出个子丑卯寅，又是两辆车开了进来。这回从车上下来的是个健壮的中年男子，带着茶色墨镜穿着作战靴，披着一件黑色的皮质披风，胸前带着一颗子弹模样的项链。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顾流萤和钱有道大笑着打了一声招呼，摘下墨镜热情的朝他们走了过去，这个人正是包打听——常远。
钱有道在常远打招呼的一瞬间便大笑着迎了上去，而顾流萤则稍微迟了几步。
一边的钟七时刻观察着顾流萤，他注意到刚刚常远下车走过来的时候，顾流萤的手有一瞬间收紧成了一个拳头。这个不经意的动作暴露了主人心中真正的情绪——顾流萤并不像她所说的，和老钱、包打听等人关系不错，她……
厌恶着他们。
钟七眯了眯眼，嘴角微微勾了勾。
常远是个好热闹的人，且异常喜欢喝酒。见到钱有道这个同道中人之后，把原定好的采访都丢在了一边，直接拉着人先去了食堂，扔了钱让大厨们张罗了一桌好菜好酒，和钱有道胡聊起来。
一直在演戏的顾流萤借口上洗手间从与钱有道、常远两人的饭局上短暂脱身，躲在洗手间里喘了一口气。她略感到心力交瘁的洗了一把脸，冰冷的水敷在脸上，满腔愤怨似乎也下去了一些。她整了整发，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意外的在镜子里看到了钟七正看着她。
顾流萤吓了一跳，转身问道：“钟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刚刚喝了不少，我看看你是否还好。”钟七放下抱在一起的胳膊，站直身体问道：“你好像很不喜欢他们两个。你的喝酒方式，看上去更像是想灌醉自己。”
顾流萤扯了扯嘴角，干干的说道：“并没有的事，钟先生看错了。”
“真的吗？”钟七摩挲着指尖，神色莫测，他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钟，然后轻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她——卫生间的镜子里，钟七的脸色难得肃穆，他盯着顾流萤，就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顾流萤，你对我们有所隐瞒。”
精神高度紧绷的顾流萤猛地缩紧了拳头。
“有句话，我再问你一遍——”钟七落地有声：“你真的，问心无愧吗？”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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