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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14、

      清晨,陪浮竹吃过早饭,我带上七绪去了法院。这个地方,永远都是沉闷庄严的。坐在听审席上,我看见蓝染和市丸带着一干手下坐在控方律师身后。而剑八则是被狱警押上庭的。看见我的时候他的眼神带过感动,而在他瞅上坐在第一排的8600时,眼里却带过更多的愧疚。

      案子在主审官的宣布下开审。大前田穿上律师袍还真像那么回事。程序不复杂,最初是控方律师陈述控词,满口道德仁义,不用任何污蔑的话语,就能听出来犯人有多么的罪大恶极,律师的嘴都厉害,单凭他说的,似乎就能扰乱人心,人心所向,当然是恨不得犯下这滔天大罪的人赶紧死。

      等他啰嗦完,法官问剑八认不认罪。剑八几乎是吼着说不认的。然后,控方律师就请出了目击证人,也就是那天看见剑八拿刀的路人。

      那人叫村野,长相十分猥琐。头发油乎乎的贴在脑门上,两双眼贼不溜的环顾过四周,那样子相对于剑八更像杀人犯。刹那,有种怀疑浮上心头,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算目击证人?还是、、、、撇头,控方处的蓝染,笑的温文尔雅,不知从何时起,我总觉得他变了样子,仔细看来,才看明白,是摘去了眼镜。

      “村野先生,请问XXXX年11月1日下午13:00你在哪里?”待那个叫村野的家伙说完誓词,控方律师开门见山的问。

      村野战战兢兢的咳嗽了两声:“在旗山。”

      “具体什么位置?”

      “旗山花宅。那里有名的富人区3号大院附近。”

      “你当时去那里做什么?”

      “只是路过。”

      “当时你看到了什么?”

      “我、、、、”村野似是故意做出害怕状,手立刻指上剑八,“我、、、我看见他,他正拿着一把钢刀,上面还有血迹,旁边死了好多人、、、、”

      “也就是说,那些人是被告杀死的?”

      这明显是误导,这个时候,作为辩方律师是应该起来喊反对的,可是大前田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皱起眉头,这家伙搞什么鬼。

      “是的,人是他杀的,是他杀的。”

      “法官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控方律师很得意的坐了回去。

      大前田起身,不紧不慢的看了会儿村野,然后问道:“村野先生,本年11、1号在去旗山之前您在哪里?”

      “反对!”控方律师当即站起,“法官大人,辩方这个问题跟本案毫无关系。”

      大前田道:“村野先生看见我当事人拿刀的时候,花宅3号院的人都已经死亡,那就是说,在案发时,村野先生并未在场,所以,这个问题很有必要。”

      法官想了想示意村野回答。村野灰溜溜的往蓝染所在的方位看去,然后道:“在山下,正往山上走。”

      “我曾经做过一个试验,旗山脚下到山间,快则需要30分钟路程,我指走路。而慢则需要1个小时。也就是说,这一个小时到30分钟之内,花宅所发生的事情,您并不知道了?”

      “可我看见他拿刀了。”

      “控方证人!你只需要回答是和不是。”

      村野想了想点头道:“是。”

      大前田走到法官面前:“法官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

      问完了?难道法律就讲究模棱两可?假亦真时真亦假?

      下面有请的便是蓝染。被询问之前,他起了誓,那誓词从他嘴里读出来更像是台词。

      “蓝染先生,您和被告是什么关系?”控方律师又开始发问。

      蓝染笑的温和:“警察和通缉犯。”

      “您说被告是通缉犯是指这件案子还是另有所指?”

      “反对!”大前田终于喊了出来,“这个问题明显有误导行为。”

      “法官大人,这个问题很有必要。因为此案是连环杀人按,这样我们才能判断,被告是不是有前科的。”

      法官示意蓝染回答。蓝染恭敬道:“之前就跟被告打过交道,他曾砍伤过我的同事。”

      “之前警方是否就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被告与多起案件有关?”

      “是的。”蓝染点头,“多次有线人提供线索,被告聚众斗殴,赌博,贩毒。并且有一次我在一起案子的事发现场听过受害人描述罪犯的样貌,和被告的模样接近,我们还给受害人做过模拟认人。”

      “结果是什么?”

      “受害人指着被告的照片说是他。”

      “我的问题问完了。法官大人,这是警方提供的资料,与蓝染先生所陈述的完全符合,那次事件发生在本年3月份,足以证明被告是有前科的,一直到此次案发之前,都是警方通缉的对象。”控方律师将一些套着塑胶袋的纸张呈上,主审官很仔细的翻阅后,递给了陪审团,看过资料的人,都纷纷皱起了眉头,对剑八很是不屑。

      大前田起身居然没有问蓝染任何问题,而是要求提问市丸。市丸笑嘻嘻的坐好之后也宣了誓,大前田问道:“市丸先生,您说我当事人曾经砍伤过你,可有什么证据?”

      “我住院一段时间算吗?”

      “我们有医院提供的证明!”控方律师将一些资料展示了出来,大前田翻阅之后递给了法官,法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大前田接着问:“除此之外,不算蓝染先生的话还有谁亲眼看见过我当事人砍伤了你?”

      “反对!”控方律师举起手,“法官大人,辩方把事情扯远了,这根本与此案无关。”

      “这个问题有利于证明我当事人的清白。”

      “法官大人,我不认为这能证明什么,就跟没有人天生会当贼一样!”

      “你他妈的放什么P!”剑八恼羞成怒,大手一挥,恨不能将控方律师撕碎。狱警很警觉的将他按住。由此惹得主审官很不悦,示意大前田的问题不需要再问了。

      “法官大人,我想请出我当事人的时间证人。”毫无疑问,那人便是我。

      我坐到了证人席上。举过我的右手,所谓誓言,问心无愧。

      大前田走到我身边职业化的问:“京乐春水先生,本年11月1号中午12点你在哪里?”

      “医院。”

      “可见过我当事人?”

      “是的。”

      “你们单独见的还是有人一起陪同。”

      “他和他的女朋友一起来的,我办公室里有我的助手。”

      “好的,我的问题问完了。”

      恕我直言,我觉得大前田说的全部是废话。作为辩方律师,他该问的一句没问。例如该问蓝染接到报案的时间,例如该要求警方出示法医的验尸报告,这些统统都没有。很明显,就算我是时间证人,也不足以证明剑八是清白的。

      “京乐春水先生,请问您和被告是什么关系?”控方律师上来就故意走题,我看大前田,他居然不喊反对。

      “朋友!”

      “关系很好的朋友?”

      大前田依然不做声。我点头说是。

      “也就是说,你可能会因为这样的关系,去袒护被告了?”

      “反对!”算大前田有点专业精神,如果这个问题他都不反对,那还不如我来给剑八做律师了。“控方律师的问题有误导陪审团的倾向。”

      “反对有效,控方律师请问与本案有关的问题。”

      控方律师看了看我:“京乐先生,被告当时去你们医院做什么?”

      “受伤了,我给他包扎的。”

      “是被人打伤?”

      看一眼大前田,他毫无动作,我摇头:“不知道。”

      “既然是去看病的,那请问可有书面证明?病例和挂号单应该有吧?”

      我茫然。很显然,这个问题作为律师的大前田是应该想在前面的,开庭之前,他却提都没有提过。从来没有打过官司的我,也当然不会想到这个漏洞了。

      “没有!”

      “为什么没有?”

      “我给走了后门。”

      “当时只有您和您的助手在场?”

      “是。”

      “您的助手平时听令于您了?”

      我瞪着他,大前田还是没有喊话。无奈,我只能点头:“工作上,是这样的。”

      “京乐先生,据你的简历显示,你是胸腔科主任。对吧?”

      “对。”我好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赶紧补上一句,“包扎是最基本的东西。”

      “法官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

      看法官点头,我知道,我没有帮上剑八。

      初审结束,我有点疲惫的走出法庭。很奇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从那个主审官到主控官还有大前田,甚至那个所谓的目击证人,似乎都是想把剑八置于死地的一样。什么法律程序,他们根本是在欺负作为法盲的剑八,竟然都没有提审他,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简直太过分了!

      “主任,你还好吧?”刚才在里面,七绪也终没逃脱控方律师的严词追问,很多问题都是漏洞。“放心吧,您的朋友不会有事。”

      我拍拍她,随意笑出算做安慰。看我这样,她首先松了口气。下午的时候她休班,我独自回了医院。史塔克应该在等我了。

      路上,清风醉人。我感到阳光刺眼。这个不伦不类的社会,有太阳又能证明什么?黑暗还是一样会来临。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挫败感,下车第一件事,我便冲到了浮竹的病房,推门而入,也没看清楚他在做什么,便旁若无人的拥住了他。

      “京乐、、、怎么了?”

      “没事,好累。”有些任性的将他抱紧,我合上眼,眼前是剑八那愤恨的表情。“我不在的时候,好点了没?药按时吃了吧?下午还要打针的。”

      “嗯,我吃过药了。京乐,你先松手,有什么事情、、、”

      “真的没事浮竹。就是太累了,想靠在你身边一会。”

      “我、、、我正准备洗澡呢。”

      轻轻推开他,我才发现他的衣服是半敞开的,见我这样盯着不放,浮竹的脸红了。

      氤氲瞬间消散。也只有浮竹才有这等魅力,可以驱逐我的懊恼。

      “我也想洗澡。”

      “喂,你别胡闹了。”

      “一起洗嘛、、、、”

      “你、、、浴缸盛不下我们两个的。”

      “盛不下我也要洗。想你给我搓搓背。”笑着起身,我便开始脱衣服。浮竹赶忙拉住我的手,“你不是玩真的吧?”

      “怎么不是?难道你不想给我搓背?”我把他的手拿开,坏笑着勾起他的下巴,“我说浮竹少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后给我搓背是你下半辈子需要常做的事情之一。”

      “切,我出场费可是很高的,怕京乐公子你给不起。”

      “我以身抵债好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兴致,我直接将他打横抱起,浮竹完全没料到我会如此,怕失重,双手死死的环住我的脖子。

      转身,才注意到刚才我只想赶紧见到他了,大门居然没关上。门口处,史塔克似笑非笑的倚在门框边,像看猴戏一样看过来。

      “吆,什么时候来的?”

      “本来想你还没回来,先找我偶像聊会天的。不过、、、、”史塔克笑着咳嗽两下,打量我们一翻说,“你当我天生聋哑,后天眼瞎好了,我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 。”

      摊摊手他转身而去:“快洗啊,我在会议室等你。”

      “喂、、、、”

      “人都走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浮竹敲敲我的头,“放我下来吧。”

      将他放下,我笑了笑:“等我回来再洗吧,刚才一时兴起,忘记还有专家座谈了。”

      “我才不等你呢。”浮竹有点羞涩的推开我,“快去吧,别让史塔克先生等太久。顺便帮我谢谢他早晨送的糕点。”

      “糕点?”

      “是的。”浮竹指着橱柜,“吃完早饭你不是先走了,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多了一盒糕点,护士小姐说是他送的。”

      这家伙还挺会关心人的,看来他还真不是一般崇拜浮竹呢。追星追到这份上了,当初上学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出来。

      “好,我会带到的。”出病房之前,我理了理浮竹的头发,他也帮我整理了衣衫。温馨感徒然,我忽然想这一刻就此静止一直到永远。

      高级会议室,跟浮竹的病房在同一楼层。合上房门,我看见走廊的另一头,史塔克双手抄进口袋里,正若有所思的往窗外看去,英俊沉稳的侧影孤傲独立。我知道以前的他常常喜欢独自一人对着窗外思考,却不知他这般心事从何而来。原来,除了浮竹,我忽视过很多人,包括我自己。

      低头一笑又抬起,史塔克也笑着看向我,没等我走过去,他转身先进了会议室。幽幽长廊,空留满腔萧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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