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女教师》路蓬蓬

3、第三章

　　12月8日,星期五，晚
　　林陆羽早早的就坐在了教室里，杨晗这个略显过分的要求，本来他是应该拒绝的，心理咨询师不能和来访者有超过医患关系的另一层关系。也许是喜当爹的恶趣味，让他觉得很有意思，想着反正还没拿证书，就答应了下来，反而一直盼着星期五能早点到。
　　家长们陆陆续续的坐下后，大家都不免开始互相观察。一个20几岁的人去开高中生的家长会很自然地会受到各种各样异样的眼光，大致是从“咦？这家长这么年轻？”变成“噢~多数是成绩不好让哥哥或者叔叔来开”。
　　林陆羽享受着这种被人误解的眼神，果然大家都不能安然处于“我不知道具体情况”的状态，就急着先下定义，毕竟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近乎“全知全能”的人，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未免太笨了。林陆羽也懒得做出什么动作来解释，手托着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偶哟！你好年轻啊！”林陆羽转头一看，是同桌的家长吧，背着个书包，长着一张不太能看出真实年纪的小白脸，按逻辑应该是40岁左右的大叔了，整个人却一点不显老。
　　“啊啊，对，我20几当然年轻，你也看起来很年轻啊，皮肤看起来这么好，多大了啊”反正是男的，无所谓问他年龄礼不礼貌。
　　“嘿嘿嘿，我快45了，可是天生丽质，没有办法”中年男子傻兮兮的贱笑着，“你是杨同学的哪位啊？我是他同桌小王的爸爸”
　　“哦哦，我是小杨的朋友而已”学着他说话，林陆羽也称杨晗为小杨，随后又补了一句，“可以算是半个爸爸”。然后突发奇想得露出门牙，龇牙咧嘴地对着他笑做了个怪表情。
　　小王爸爸看着这表情愣了一下，随后学着林陆羽的样子，也对他龇牙咧嘴的做了个怪表情。
　　“哈哈哈哈”两个人互相笑了起来，“小王爸爸你蛮有劲的，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不把这个动作当神经病的中年人”
　　“啊，没有，这个动作确实挺神经啊，不过神经病不也挺好玩的”王爸爸还是一脸贱样
　　两个人又开心的笑了起来，周围有人看见这些动作，也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班主任郎老师进来了，是个看起来挺一本正经的老资历女数学老师，林陆羽其实并不太喜欢有些一本正经的人，认为他们老是板着个脸，是因为不允许也不敢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情绪流露太多，是一种类型的无能而已。
　　郎老师和寻常的高中班主任没什么两样，一开始职业病似地强调了一下现在是高中了，要考大学，一刻都不能放松之类的话，不过显然还是很有经验，说了句要出国的孩子的家长等下可以来我这里报道。与很多家长敢无聊不敢玩手机和睡觉不同，林陆羽本来已经准备闭目养神了，但是同桌的行为让他大开眼界来了兴致：小王爸爸在班主任一走进来，就从书包里拿出了保温瓶，然后看着老师默默等着她发言，在老师说了第一句话后，他又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从桌板里拿出了一本美食食谱开始研读，并从桌板里拿出黑笔开始划重点。
　　“小王同学倒是上课还带着美食食谱啊，他不会挺胖吧？”林陆羽好奇地悄声问道
　　“没有没有，他不胖，不过对于做美食没有兴趣，只对吃美食有兴趣，是我知道今天要开家长会让他早上带着放桌板里的。”王爸爸并没有抬头
　　“这么抓紧时间看这个，你应该不是厨师吧？”
　　“嗯，不过我挺想转行做个厨师的。”
　　“那你是做什么的？”
　　“算是个医生”
　　林陆羽想到杨晗爸爸的情况，“那多数不是外科医生了，我就是代替作为外科医生的杨晗爸爸来开的家长会。”
　　“对啊，我是个中医，还没有执照的，一般不对外接受病人，靠人施舍养着。”
　　“这么巧，我是个心理咨询师”林陆羽随后又压低了声音“我也还没拿到执照”
　　小王爸爸头抬起来看了看林陆羽，“那你胆子还挺大的啊，不怕法律上被人搞死啊，我可是没执照但是很谨慎低调的那种。”
　　“法律上搞我的倒是还没碰到，而且我执照也快了，马上能拿个3级的，特地来搞我的病人倒是上星期碰到了一个。对了，你那个保温杯里装的是枸杞茶吗？看你保养的这么好”
　　“没有啊，里面是老酒，枸杞茶能保养啥呀”
　　“真假的，枸杞茶没用？里面还是酒啊？”林陆羽靠着压低的声音来掩饰自己的吃惊，“网络上不是一直说的嘛，什么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手中的保温杯和枸杞。”
　　“你好歹也是长时间打擦边球的，还不知道网络大师的德行？网上的东西有多少是真的，什么养生，要么自残，这么难喝的东西，勉强自己喝了不是离死更进一步。”
　　“噢~有道理”林陆羽恍然大悟“看你的描述，又保养的这么好，为什么还喝酒呢？厉害的中医不是一般都仙风道骨，不喝酒不抽烟不近色吗”
　　“好喝啊，好喝干嘛不喝。”小王爸爸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大概我不算厉害的中医啊，我喝酒还近色，烟倒是不抽，抽不来，我还喜欢赌博”
　　“赌博？搓麻将还是斗地主？”对于赌博，林陆羽还是没来由的反感。
　　“没有，炒股票”小王爸爸淡定的喝了口保温瓶里的酒，看了眼在上边高谈论阔的班主任回答道。
　　“啊。。。”林陆羽还是为数不多的无话可说，感觉自己被溜了。

　　“好，现在我发一下期中考试的成绩排名”郎老师看着几乎死气沉沉的家长们，想着还是快一点了事来的好。“特别表扬一下，班里的陈怡和杨晗同学成绩出色，分别排名年级第一和第四，想请他们的家长上来给大家讲两句，杨晗同学家长先来吧，大家欢迎。”
　　啊？原来给好学生开家长会这么荣幸啊，想当初自己爸妈应该没这个待遇吧。在众人的注视下，林陆羽略显尴尬走上台，途中传来一两个声音，不外乎是“原来不是成绩差才叫的别人来开啊”。郎老师疑惑的问道“你好，请问你是他的？”
　　“额哼，嗯，”他清了清嗓子，“我是他半个爹”
　　果然一般中年人没啥幽默细胞，显然没听明白，都楞在那里，林陆羽只好打趣道“其实就是如兄如父嘛，他爸爸上班很忙，几乎没什么空来开家长会的。”
　　“哦哦，那他平时在家是怎么规划学习时间的呢”郎老师代替家长们问道
　　“其实他平时在家也就做做作业，”林陆羽回想着咨询录像中杨晗的自述。“做完作业么就看看课外书，不过和学业关系不大，主要就是兴趣爱好相关的书籍，他周末也不去外面补课的，学习上主要就是按时完成作业，他是充分相信学校的教学水平的”。林陆羽倒是相信杨晗当时没骗他，反正林陆羽自己以前也不怎么做作业，成绩都还过得去，那做作业的人成绩好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台下的家长们则大多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认为他在骗人，林陆羽也懒得去解释，毕竟那种“别人在你面前尽情玩，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拼命学习”来超越你的想法和总有刁民想害朕差不多，而且解释了也没用的。
　　“嗯，看来关键还是自律和学习效率的问题，就像我前面说的自律能提高学习效率。。。。。。”郎老师又开始职业病了，林陆羽赶紧走了下去，看着小王爸爸还在看食谱，不怀好意的问他，“你们家小王年级第几啊？”
　　“哦，他年级第二”
　　“真的假的，那不是应该你上去发言吗？”林陆羽完全不信，可小王爸爸给的成绩单上却分明写着年级第二，像是猜到了什么，不由得笑道“啊哟，你们父子两可以的”
　　“估计是他错误犯太多了，老师不好意思表扬他”同桌头也不抬的解释道
　　“另外，其实这次班里的第二名是王易同学，他是年级第二，但是他多次上课迟到，而且下午上课也迟到，手里还永远有医院的病假条，每次上面签名的人还都不一样，人还健康的不得了，但估计是有什么暗毛病吧，所以不想给他太多压力，他自己也时常手一摊和老师们说，我成绩好不就可以了”郎老师还学了一下他的动作，古怪的样子引来下面一阵哄笑声。“那我也不好多管他，只能让他自身自灭，王易同学家长你同意吗”
　　“同意同意，我完全同意”小王爸爸站起来给老师鞠了个躬。下面又是一阵笑声
　　“你不是没执照吗？哪来的病假条。”林陆羽笑着问道
　　“这点人脉还是有的，哈哈哈”小王爸爸傲娇的挑了一下眉头，喝了口酒。
　　“接下来请陈怡家长上来发言，大家掌声欢迎一下，是年级第一的同学”
　　极具自信走上讲台的是一位163左右的土肥圆老奶奶，看起来的非常壮实，其实完全不能用老来形容，只是老气的打扮和看起来略显焦枯的头发会让人觉得她有60岁以上。陈奶奶双手撑着讲台，像是军队的将军扫了一眼台下的小一辈们后，有些干裂的嘴唇犹如一门取得赫赫战功的火炮，从里面发出的必定是极为嘹亮的声音：“大家好！我是这次考试成绩年级第一的学生，陈怡，的奶奶！”再次扫视后，“我个人非常欣赏郎老师的让成绩好的学生家长上来分享教育经验的这种行为，不瞒大家说，对于如何培养孩子我非常有发言权，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们家怡怡，几乎每一次大考都是第一名。从小到大这么多的考试，只有一次考的不好，跌出了前十。那次她回来后和我们说原因，说她是病了，我说，好啊，病了，正好病了那就老老实实饿一顿，正好缓缓，让我们理解你，可以啊，我们理解你，考试理解你吗！后来到了饭点，她从房里出来，我就只给了她一个眼神。就一个眼神！她就回房间做作业去了，并且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就连第二名也没有过！和杨晗、王易同学家长描述的不同，我们家的孩子，在家里学习的尽头可以说是，一刻不停，并且是超前的，别的不说，就说英语吧，高中词汇她已经全部背完了。在下面的时候我听到家长们有讨论学生们抄作业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可以在这里明确回复老师，我们家怡怡是不可能抄作业的，因为她本身就非常热爱学习。。。”说道激动处，本就干红的脸越发烧红“。。。而且这孩子不仅学习成绩好，责任心也强，历来都是班长，班级里的事就是她的事情。在家里也是一样的，家里的事情也就是她的事情，有一次她跟着和爷爷去买菜，回来后发现她那个记性不好的爷爷忘拿了我们大家都爱吃的鸡毛菜，她特别有心，冒着暴雨，跑去菜场把鸡毛菜给拿回来了。不过我们一般都不要她操心，她只需要专心学习就好。。。”
　　“诶，这老奶奶是个铁腕嘛。”林陆羽敲了敲旁边专心看食谱的老王，“你是中医，会不会看面相啊，这奶奶命怎么样？”
　　老王抬头看了看陈奶奶，答道“我望诊不看命，只看病，不过她嘛。。。如果过几年得了她必定会得的病，我的水平一定治不好就是了”
　　“那谁能治？”
　　“上帝和她自己咯”
　　像是知道答案，林陆羽赞同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任课老师会回答各位的问题，都在各自的办公室，不过英语老师我请来教室了，因为她是新老师，刚毕业的，但是不要小看她，她带领班级的学习积极性还是不错的，我们班在她的指导下，各单元测试的英语平均都分在年级排前二。”郎老师打开教室门，示意英语老师进来“这是我们英语老师罗老师，大家对自己孩子英语学习有疑问的可以问她。”
　　本来听到是新老师，有些嘴里还在嘟囔的家长看到身材高挑的罗筱筱进来，也都屏住了呼吸，欣赏着她一袭风衣，踩着高跟鞋，仙鹤般行走的姿态，直到她站立在讲台后，继续嘟囔了一句“这么好看怪不得能调动学习积极性”
　　林陆羽更是目瞪口呆了好一会，这也太巧了吧？，随后推了推小王爸爸“老王，那个就是我前面说的特地来搞我的人”不知不觉叫了他一声老王
　　“哦，听你气都不喘一声，我还以为你全身性的呼吸功能都到转局部去了”
　　“切，那倒没有”反应过来的林陆羽完全否认“她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样啊，这个女孩子怎么搞到你了”
　　“首先，她第一次来心理咨询穿着非常厚实，即使在空调间热的满面通红，她都不肯脱下外套，我把这看成是她之前看病时遭遇骚扰后的防御心态，而在确认安全脱去外套后，她里面穿的竟然还是非常性感的露脐装。不过这都不是关键，主要是当时谈的气氛还是不错的，但最后她说她怀孕了，还说成型了，根据她一开始的描述，我推算了时间好像有点不合常理，随后她说她把片子也带来了，我一看，片子上是个美少女战士，当时直接惊到灵魂出窍的地步，等我回过神来她就在那里尖笑，声音非常刺耳”林陆羽面露鄙夷，对于那刺耳的笑声还心有余悸。
　　“诶，你逼格还挺高啊，还要指定人家穿啥来你这里咨询。”林陆羽闻言翻了翻白眼，小王爸爸也不理他“她是个躁郁症吧，看她的外表就能看出是个抑郁症，再根据你描述的行为推断，十有八九是双向情感障碍了。”
　　“哟，怎么看外表就看出她是抑郁症了？看面相？”林陆羽其实还是不太信面相那一套的，但他应该说的没错，虽然自己也怀疑过是不是真的有抑郁症
　　“抑郁症的人眼睛看起来挺怪的，灰蒙蒙的，不过带了美瞳会好一点，你看的多了还是能发现的，在找你看病的时候，如果不是抑郁症的人，你把手突然指向一个地方，他眼神会跟着你，而抑郁症的人却不会。其实不说这个，你和她待在一起相处的时候，你自己够通透，是能感受到一点她能量上有个缺口的”小王爸爸看着被家长围着问问题的她说道
　　“眼睛我确实没发现什么，不过待在一起的时候确实能感觉到一点点，总觉得她身上看不见的地方缺了一块东西”
　　“嗯，化个妆打理一下，一般人确实没法简单的看出来，但相处久了我是觉得是个人都会有所感觉”
　　“那如果是你的话，你怎么治？”林陆羽好奇的问到
　　“方法挺多的，不是太负责任的话，光吃中药也能痊愈，不过建设性意义就不明显了，你学心理的应该知道，抑郁症其实也是一种学习和自己相处的机会，如果通过整个身心的调整来痊愈，那才算是破茧成蝶一样的血赚，否则总感觉辜负了点什么。你觉得人是怎么才会得抑郁症的？”
　　“很难讲，其实科学还没有定论的，但是有很多相关因素”林陆羽如实说道
　　“对吧，这个概念本身就是挺奇怪的一个事，每个人都会有不高兴的时候或者阶段。有没有可能是现在的文化比较害怕这个不高兴的状态，而且认为一个人在某一阶段他被压垮了，不能很正常的去生活了，是一件非常很可耻的事情，反过来说，人就应该一直自我感觉很良好吗？轻度的抑郁症很可能是这么产生的”
　　“当然不应该是这样，而且这有啥可耻的”
　　“是啊，你知道，别人不一定知道啊，病人更不知道，知道了也只是知识层面的知道，否则病不就好了？”小王爸爸把剩下的酒一干二净，“好了，家长会也差不多了，老师那里我就不去了，话说你作为一个咨询师，对于病人的态度是不是也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你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去和病人沟通的？我先走啦~”
　　一席话提醒了林陆羽，我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和来访者沟通的呢？自己当时遇见的那位心理咨询师，肯定不是自己现在的这个态度和度量。
　　两人留了个联系方式，林陆羽打算去会会罗筱筱，他非常好奇，罗筱筱再次看到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今天是罗筱筱第一次出席家长会，好像自从初中得奖后，她就没有要一个人独自面对这种场合了。开完周五下午的例会，她拒绝了别的老师一起吃饭的邀请，一个人快速回到了办公室，开始坐立不安。与别的老师觉得很麻烦不同，她连麻烦与否都没来得及去考虑，甚至让人怀疑她还记不记得是在为家长会忧愁，就开始不明所以的慌乱，手一会放在桌上，一会放在腿上，一会相握，一会撑着额头，一会站起身又坐下，一会在办公室里来回走。
　　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应该是先缓解焦虑吧，罗筱筱这么想着。要怎么缓解焦虑？有了有了！我看好多病友都这样做的，肯定管用。随后从包里找出了一把美工刀，像个瘾君子一样在短促的呼吸下急切的撩起了手臂上的衣服，看着自己白皙的皮肤，“卡啦啦”的推出了刀片。扑通，扑通，办公室里静的只剩下自己心跳的声音，罗筱筱屏住呼吸盯着自己的小臂，拿着刀片一点一点的靠上去，就在要割上去的时候，呼的一下，气屏不住了。不行不行，割了会流血的，等下还要开家长会，如果让同学们的爸妈知道了我还怎么做人啊，不行，绝对不行！可是。。。不割下去又好难受。。。要不还是割吧。割一下，就一下。对！就一下！就一下。。。
　　此时门外传来了别的老师回来的声音，罗筱筱听到赶紧藏起了美工刀，然后装作在玩手机的样子，软绵绵的侧着头趴在桌子上。
　　“诶，小罗你不吃饭啊？”一位平时挺照顾她的女老师问道。
　　“嗯？啊，没事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么
　　“别怕，第一次嘛，总会有点紧张的，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没事，我不紧张，嘻嘻”罗筱筱故作轻松的笑了下，即使这个笑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
　　“好了别怕，我去和你带班的班主任说一下，让她陪着你，你们郎老师别看平时这么严肃，其实人很好的”
　　“不用吧，我真的没事”
　　“这么好看的脸都笑成那样了还没事，诺，吃块巧克力”女老师在她桌上放了一块巧克力。
　　“谢谢你”罗筱筱红着脸答谢让女老师觉得自己做的不错，吃着巧克力心想别人为我好特地给的东西应该不能拒绝，虽然尝起来没什么味道。以前的自己是多喜欢吃好吃的东西啊，现在却像个神仙一样，对美食没什么特别的欲望，每天只要稍微吃点东西能饱就好了。

　　明明已经很努力的不想让自己太紧张了，郎老师进教室前也特地关照了自己，让自己放松，但一下子被家长们围着问孩子的情况，脑子还是转不过来，拿着成绩排名凭着对学生的印象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答着。
　　好像他的家长还没来啊，记得之前说过他爸妈很忙，没什么空的，和自己一样，自己小时候要见妈妈都要等到年初一，大年夜晚上要早早睡觉，睡着了眼睛一睁开就能见到妈妈了，却会因为太兴奋而失眠到深夜。是不是因为相似的经历才让自己对他越来越有好感了，罗筱筱自己也搞不清楚，也不想去搞清楚了，要确认对于他到底是不是处于出于纯粹的喜欢，也太残忍了。
　　“罗老师你好，我是杨晗同学的舅舅，想了解一下他的学习情况”
　　罗筱筱闻言心中一喜，急切的转过头去，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书生脸，“呃，你，你好”
　　“罗老师，请问杨晗他英语学习情况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建议可以提一下，或者需要关照一下的地方？”林陆羽装作认真的问道
　　“他，他英语成绩很好啊，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这次考试总分都是年级第四”认出对方的罗筱筱不敢正视林陆羽，眼神躲闪着回答道。心里想着怎么会是他？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还是说他听取了自己的建议去找了这位咨询师，让这位咨询师帮忙了？自己是知道他的情况的，但他去了还找了别人帮忙却也没和自己说一声，自己在他眼中到底还重不重要？想到这里，罗筱筱也没有力气去生气，却是忧伤了起来，视线又低了一点。
　　“哦哦这样啊，那他在学校里的情况怎么样啊？我看他也不怎么多聊学校里的事情。”
　　如果真是去找了他的话，那多告诉他一点应该有用吧？“我觉得他在学校里有点太孤僻了，上课也不太活跃，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想心事。”
　　“那他。。。”林陆羽刚想再问一下，就被别的家长打断了
　　“那我家孩子呢？”“xxx在学校里怎么样啊？”“你和他们没啥代沟，应该情况知道的更清楚吧”“我家孩子有没有早恋？”突然间似是发现了年轻老师的优势所在，家长们都争先恐后的问起了孩子们在学校里的生活问题。
　　“额，要不我们之后再详谈吧，你有我的联系方式的”
　　“啊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