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女教师》路蓬蓬

2、第 2 章

　　12月4日，星期一
　　像往常一样，罗筱筱参加完升旗仪式回到了英语办公室，别的老师都去上课了。
　　这天的英语课是第二节课，但同学们的作业又一次没有在升旗仪式前提交。心里想着他们估计又要在第一节课上抄作业，每次交上来的作业基本都只有3到4个模板，这还是个市重点中学的情况，自己那时候可都是认认真真完成作业的，私底下也和他说过很多次，作为课代表怎么能包庇同学？可他就是不听，还说自己也没有办法，做作业的就那么几个人，自己完成任务就行了，别人真的不做又不能逼着，毕竟学习是自己的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哎，他对自己的感情难道也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吗？在学校里就算是单独在一起，也不会有过多的话语和自己说，自己也许就和作业一样，对他来说只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吧。算了不去想了，还是先睡一会，昨天有点太兴奋了，戏弄那种道貌岸然的人果然很有成就感。
　　办公室没开灯，只拉开了窗帘，也许是阴天的原因，朦胧的阳光里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催眠，随着十指自然而然的合拢，罗筱筱便伏案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朦胧中她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视野并不宽广，估计只有60度的样子，光线也不太好，太阳好像被云遮住了吧。能控制的视线只有脚下那一块地方，脚底有点松松软软的触感，发现自己是赤脚踩在茂密的绿地上，感觉有点脏。也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好像有一根线系在了她的额头牵拉着她，就这样赤着脚，像爬山一样为了看清脚下的路，低头独自往前走，耳边只有“塌、塌”草丛被踩的声音。走了大概才3、4米，脚底传来的触感开始有点稀稀拉拉，看得见的草丛也越来越稀疏，颜色从根部开始向上染黄。再走了几米，草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泥土，还有点湿润，黏在了脚底。似乎是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梦也开始帮忙，可见的视野从脚下慢慢移到了前方----眼前的泥路随着视线的延伸，迅速的变窄，像岬角一样突入海中。为了再看清一点，周围空气直接把她轻轻的托起，双脚离地，身体前倾，飞了起来。随即视线切换到了陆地的尽头，岬角下边的海面死一样的平静，没有浪花没有生机，整个世界都悄无声息的，不肯发出一点声响。她慢慢的坐下，望着海面，再望望天空，如果还有温暖的阳光，应该都躲在乌云后吧，老天爷也很应景地稀稀落落的下了几滴雨，眼眶变得有点湿润了，应该是雨吧？自己应该没有哭吧？好像雨声也太吵了，突然的就不下了。乌云中也围着一个圈散开了一点，一架白色的客机从里面溜出来往她这里经过，好像伴随着客机溜出来的，还有一点阳光？她不自觉地站起来，想笑着招招手，打个招呼，喉咙里却像是梗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她有点急了，开始边跳边招手，想加把劲喊出声，声带里好不容易挤压出了一点点刺耳的尖叫声。轰隆一声巨响，一波海浪涌起，把她冲下了岬角，惊醒了她，门外传来学生们的打闹声，原来是下课了啊，窗外阳光也露了一点出来。
　　现在很多老师会在上课前和学生们聊一聊题外话，罗筱筱以前也是这样的，但今天她并没有什么心情，意识还有点恍惚，像是没睡醒一样，估计连循规蹈矩地讲课文也很困难。同学们也大多都观察到了平时外号“笑笑”的罗老师今天心情不太好，猜想着是不是作业还没交的关系，都毕恭毕敬的坐着。但也有情商不怎么高的学生，身为课代表的杨晗就是，单手托腮看着窗外，阳光照在脸上看起来非常白净，也不知道是看远处的房子还是操场上的学生。
　　罗筱筱心想：他似乎是追到了自己后就不怎么认真听讲了，避嫌应该也不用到这种程度吧？当初可是积极主动的要求当课代表的，还一直单独来办公室帮忙。
　　他的同桌王易也是一个不怎么听讲的问题学生，上课喜欢玩手机，做自己的事情，有时走下去看还是在做别的学科的作业，按照他的话说，自己放学后很忙的，有很多事情要做，需要尽快把作业做好。还不就是打球玩游戏吗？好在成绩好，一般老师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后面对他的要求都只是不要影响其他学生就行了。
　　罗筱筱问了问作业收齐了没，杨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是王易同学敲了敲他才站起身来，“报告老师，作业还没收，第一节数学课拖堂了。”
　　报告老师，这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还是令她心理一阵失落，也不想骂他们了，“那这节课就先讲作业，同学们相互批改，算了也不要相互批改了，自己错的地方自己知道就行了”
　　说完同学们纷纷拿出作业，有些人却又不敢摊在桌子上，而是斜着依靠着桌边，放在腿上，生怕老师看到。但其实讲台上什么都看的到，瞄了一眼，有几份是空白的，懒得讲了，叫谁来报一下答案吧。正好王易好像手机上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在底下偷偷给杨晗看。自己不好好上课，还影响别人？罗筱筱莫名的一股气冲到胸口，“王易同学，你来报一下答案”。
　　被惊吓的王同学手抖了一下，手机一下没拿稳，掉在了腿上，慌乱下塞进了杨晗的桌板里，立刻拿着习题册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同学们纷纷松了口气后偷笑起来，即为没叫到自己而庆幸又被王易滑稽的动作逗乐了。特别是几个女孩子，借着他报答案的时候眼睛盯着他看，还时不时的笑一下。真是让人怀念的年纪，自己当时有过这种感觉吗？应该也有吧。
　　下课后例行叫了下课代表，让他中午吃完饭来办公室，要布置作业。罗筱筱非常不爽，见个面还需要以公事为由。
　　中午布置作业的间隙，罗筱筱偷偷说道“我昨天见了一个心理咨询师，问了问我们的问题，不过最后还耍了他一下，说我怀孕了，拍了片子给他看，里面是个美少女战士”抑制不住自己的得意，捂着嘴笑起来，随后像个小朋友一样拿出了片子给自己的男朋友看，“诺，就是这张照片”一开始不知所谓的杨晗看到这张照片也忍不住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因为笑而眯起来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和白白净净的脸庞，露出额头的发型和偏软的发质，看起来是那么纯洁而又简单，当初就是因为被这张脸迷住了才答应他的吧。
　　“哪里找到的心理咨询师？”杨晗随口问了一句
　　“就这个”罗筱筱给他看了看公众号，“你要去找他玩玩吗？好像听你说在之前的学校也有点困扰，别乱想，在发达国家看心理咨询师是非常普遍的事情”
　　“再说吧，有空再说，同学们也就是大家互相闹着玩玩而已，我也不当真。”杨晗无所谓的说道

　　12月4日，星期一，晚
　　“林医生你好，我是下午预约过的”
　　“嗯，杨同学你好，请随便坐，当成自己家里一样，放松一点不要这么拘谨，我和你说，你来找我可是找对人了，我刚过了你这个年纪，你们在想什么我可是最能理解的了”林陆羽觉得杨晗有点紧张，便想活跃一下气氛 “而且我比较实惠，有些心理咨询师一次都只有50分钟的，而我，是一小时，知道为什么他们只有50分钟吗？因为祖师爷爷弗洛伊德50分钟就实在忍不住要去上厕所了哈哈哈哈~所以规矩就这么定了下来。”
　　高中生听着林陆羽滔滔不绝的话，像是被感染了的尬笑了一下，也许是放松了不少，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轻轻的呼的舒了一口气，似乎是感觉心理咨询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严肃。林陆羽快速的打量着面前的学生，虽然还带有着青春期末期的瘦长而又尴尬的体型，但他高挺的鼻子，清瘦的脸庞，还算时髦的发型，让人毫不怀疑他在学校中是受女孩子青睐的类型。他一直低头凝视着地板，让林陆羽觉得他还是有点紧张。
　　“能介绍一下自己吗？我的资料你应该公众号上也看到了”
　　“哦。。。我叫杨晗，才刚上高中，是xx高中（某考分第一的市重点），学习成绩应该还算可以吧，期中考试在年级里也是第四名。。。嗯。。。”高中生似乎是介绍完了
　　这么清秀的名字，还是能对应的上这张脸的。但现在的高中生是不是被洗脑的太以学习为中心了让他自我介绍，不是说自己的兴趣爱好，而是先说自己成绩好，然后就觉得没别的好说的了，看这脸也不像一个书呆子啊。
　　“嗯，看来你对于自己学习成绩好还挺自豪的啊”
　　“额。。。嗯，嘿嘿嘿”看来是对面的咨询师找到了重点，杨晗刚开始还想忍一忍心中的得意，但发现嘴巴已经动了，傻傻的笑了出来，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到底是个小朋友。林陆羽心中吐槽到，可是表面上却看不出任何端疑。“那今天晚上怎么有空过来？今天应该是星期一吧，学校没有作业吗，你成绩这么好应该是个挺爱学习的”
　　“那是当然，作业我上课的时候就抓紧做完了。”
　　“平时也会这样吗？我是想说平时的话一般回家后会做点什么呢？”林陆羽也没觉得很惊讶，自己高中的时候也偶尔干过这事，不过后来发现这样还是太痛苦了，如果真的晚上有事，还是让好兄弟帮忙把作业带回去做完后顺手抄一份比较舒服，到时候请他吃点东西一般就行了。
　　“那倒不至于，上课还是要认真听一听的，这样其实只有省时间，否则回家还要预习一遍再做题目，而且现在的学习状况和医生你那个时候不一样了，我们现在没有副课的，考大学的时候都要用上。”
　　如果不是因为医患关系，林陆羽估计是听不下去这段废话的，感觉和这个学生交流，自己的脑子也变迟钝了“哦哦，这样啊，那你平时的话回家后就做做作业，然后就洗洗睡了？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有啊，我会看看足球比赛的，我喜欢的球队是阿森纳，但平时比赛也不多，所以一般做完作业后会看点动漫，或者是家里书架上放的一些书，随便看看”
　　林陆羽听到一半因为自己的恶趣味愣了一下，甚至差点笑出来，年级第四？阿森纳？后面他说了什么其实也没怎么听清。
　　“哦好，那这样吧，谈一谈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我这里吧”
　　“嗯。。。”少年低着头，看着地板，好像有点说不出口。
　　“嗯？怎么了？没关系的，我们咨询师不会把当事人的信息告诉别人的，放轻松”林陆羽耸了耸肩。
　　“额。。其实我，我想我应该是受到了校园暴力的影响吧”
　　“嗯。。具体表现在哪些地方？”到底是成绩好的孩子，还知道用校园暴力这个词来概括一下诸多校园不良的行为，换成是林陆羽自己高中的时候，估计会脱口而出我被打了这四个字吧。
　　“有很多的原因，其中一个是从小都没有人帮我开家长会吧，那批小时候就认识的人就会追着我说，你是没有爸妈的孩子，你是没人要的孩子。小学里说了5年”杨晗打了个手势，像是在强调这个经历，“毕业的时候，我觉得大概会解脱了吧，没想到那批人里有几个和我升到了同一个初中，然后就喇叭一放，大家就又都知道了。现在到了高中了，索性那帮人比较学习不用功，考不进这个学校，但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人还是有考进这个学校的，不过好在他们挺文明的，从来不说这些事情，但是他们看我的眼神也让我很不舒服，有种觉得我很可怜的感觉。”杨晗的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平平稳稳的说着。
　　“嗯，你刚说那帮人学习比较不用功，考不进你们学校对吧”
　　“对啊，怎么了？”少年有点疑惑
　　“跟着我重新说一遍，那帮人脑子智商不太够用，比较傻逼，比较蠢，考不进我这个学校”林医生看着杨晗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啊？？这样不太好吧，在别人背后说坏话”高中生有点唯唯诺诺不敢说
　　“没什么不好的，你来找我就说明要解决问题，心理治疗有时会用到角色扮演，这是第一步。”
　　“那帮人脑子智商不太够用，比较傻逼，比较蠢，考不进我这个学校”杨晗不明所以的复述了一遍。
　　“不对，要充满情绪”林医生声音扬高了很多，“那帮人脑子智商不太够用，比较傻逼，比较蠢，考不进我这个学校”
　　“那帮人脑子智商不太够用，比较傻逼，比较蠢，考不进我这个学校”少年声音大了一点。
　　“嗯，再来，放心好了，这里隔音效果非常非常好，杀头猪都没人会知道”林医生像是音乐指挥家，挑眉做了个抬手的动作。
　　“那帮人脑子智商不太够用！比较傻逼！比较蠢！考不进我这个学校！”知道别人听不到后，高中生的声音也开始大了很多。
　　似乎是觉得还不够，林医生先是眼睛盯着他“你人先站起来，然后假装我也是那些人的一部分好了”随后他身体往下瘫坐了一点，用有点示弱，略带害怕的眼神看着他，硬憋着吐出了“你，是，没人要的孩子”
　　杨晗闻言先是站了起来，随后假装把林医生当成了那帮人，他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面前的咨询师双眼，林陆羽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在对视了几秒后眼神开始闪躲，杨晗自感心理占了优势，一股怒气冲破了喉咙“CNM！你这个蠢逼！你们这帮人真他妈够壁的是群贱种！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喝你妈的奶！”接着他开始深深的喘着气。
　　“怎么样？骂出来舒服多了吧，坐下来吧”然后起身给杨晗拿了瓶矿泉水
　　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一瓶“嗯，舒服多了。”
　　“你接着说吧，按照你一开始的口气，非常平淡，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情，也就代表了你没有正确的发泄出自己的情绪，我觉得应该不会这样，小孩子的时候一般都是有气就发的，不会忍着。”
　　“小学的时候，我一开始确实在反驳他们，可是并没有什么用，越反驳他们骂的越开心。有次惹怒了他们，他们一群人就在放学后的教室里围着我。我当时想的是，不就是想打架吗？那就打啊！打啊！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盯着一个人打，往死里打！但是。他们却没打我，而是按住我的手脚，扒光我的衣服裤子，嘲笑我，我至今还记得他们的表情是多么得意，哇~像是完成了一件艺术品~呵呵呵，现在想想那群丑比我其实可以理解，他们是为我的身材所惊叹。我还记得，当时天气还算温暖，夕阳从窗口照进，裹了一层冰冷的寒气到我的腿上，我不知道该干嘛，想哭又不想哭，想哭又不好哭。后来是有个老师路过，他们才逃走。”
　　“那个老师没教训他们吗？”
　　“没有，那个老师是一个年轻的老师，他很奇怪，他并没有像正常人一样冲过去叱骂那帮学生，抓他们回来或者看录像或者什么的，通报批评。而是转向了我。问我能不能穿好衣服裤子。”
　　“随后你是怎么反应的？”
　　“我愣了一段时间，他就陪了我一段时间，看着门外，不声不响。”
　　“像是作为一个门卫在保护着你？”
　　“算是吧。然后我就自己穿上了衣服，走到了他旁边。”
　　林陆羽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他蹲下来，高度差不多和我的头持平，哈，还是第一次和大人视线持平。”杨晗回想着那种被尊重的时刻，身体也放松了很多。“他和我说，同学别怕，别怕。然后他见我好像并不抵触他，把手放在了我的头上，拇指轻触着我的额头，说这件事一定对我会有不可磨灭的影响，等意识到了，可以去找心理医生。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知道了心理学，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关注这门学科了，不然我今天大概也不会来吧。”
　　真是个温暖有力的青年啊，林陆羽心理想到。
　　“你有告诉你的班主任吗？”
　　“告诉班主任有什么用，这个学院派的老古董，老太婆。我平时和她告状了那么多，她根本就不想理，我还记得告诉她这件事的那天，她放下了正在批改的作业，面色刷的拉长，双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注视着我，随后身子转向我，双手用力的抓住我的双肩。说着她带的班级，永远不可能也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百分之一百不可能！如果发生了，那我就要问问我自己，为什么别人不会遇到这种事，为什么是我遇到了这种事。我当时就懵了，大脑刷的一下白了，对啊？为什么是我呢？可能就是因为我是没人要的孩子吧？哈哈。现在想想其实她根本管不到，而且有很多时候我看她根本也不想管，我爸妈因为工作忙不能来家长会，她就觉得自己没被重视。她自己当时脑子有问题，嘴巴里说着什么，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们爸妈的工作重要还是你们重要。随后我就举手和她说我爸妈肯定不能来，她就脸色铁青，我当时才二三年级怎么知道要偷偷的和她商量这种事情，随后因为我有几次和那□□也吃了处分，而且爸妈还是没能来学校，她就开始对这种事无所谓了，我觉得她心理估计还挺开心的吧，后来我就没把她当人看过，别的同学可是有爸妈送礼的，吃人手短。”
　　“哦哦，那你是怎么反抗的呢，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书呆子，但你在表达出情绪后，我觉得很明显你并不是表面上的那样，你应该是有点特殊手段的”
　　“对，但我小学的时候其实还很收敛，只敢对老师表达不满，小学学的东西简单，我们班主任是语文老师，我就上课睡觉，或者做别的学科的作业，如果那天有什么球赛的话我会一早录下来上课去看，到底是成绩好吧，校方也知道一点我的情况，她说了2次都被我一句：你不是什么都不管吗，怎么还管这个了，毕竟收了礼的不一样啊。给顶回去，想没收想请家长都没用的，2次下来也就算了，反正我是坐最后一排不影响别人。”
　　“那你没想过也送礼吗？”
　　“送礼又怎么样？她又没有三头六臂，她还是管不了的”
　　“也对，那然后呢？对于那帮人你是怎么对付的”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怎么对付他们，摸索了很久，后来看了家里的书，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每天都带着一把小菜刀。没办法，我爸妈没空管我，我不能软弱，我只有坚强。他们再来要和我干架，我就偷偷的亮一下口袋里的刀子。小学生，当然就不敢动了。”
　　“你意思是初中开始他们就敢动了？”
　　“对的，估计是我长得还挺讨人喜欢，而且因为受到他们欺负的遭遇，也容易激发女生们的母爱吧？”杨晗冷笑了一下，似乎是非常反感这种被同情的感觉，“所以我初中开始女人缘就很好，班里好看的女孩子就这么几个，都和我关系挺过得去，而那帮智障，自然也喜欢那些女孩子，会在放学把我围起来警告我，让我离她们远一点之类的。我很果断的装怂，不想多理，毕竟他们也明白了，不把我逼急了我是不会亮刀子的，谁会没事搞得鱼死网破。”
　　林陆羽挑了挑眉，随后身体前倾，他对于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随后的事情很简单了，故意在他们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说他们的好话，然后么，好看的女生的就这么几个，狼多肉少，让他们自己去争去，反正我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当然咯，女孩子么，肯定会更喜欢一点强势角色的，要么体育好要么成绩好要么长得帅，有些长得太老实的就完全没希望了。有好几个成绩一般，体育又不拔尖，长得又一般，自然就不和之前的几个人混了。剩下的么，我让老师意思意思抓抓早恋，告诉女生们一点他们暗地里对我做的事情，希望也就不大了，但是他们可是不甘心的，也动了脑筋，可是和个低能儿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会在喜欢的女生面前互相出风头，然后吵架，吵得不够那自然两个人就动起手来，这样在班级里的形象也都毁了，老师也越来越针对他们。”
　　“嗯，你懂得挺多的啊，还知道女孩喜欢强势角色，男孩喜欢比自己弱的，还挑拨离间了”林陆羽挺开心的笑着说，对他的看法有了大改观。
　　“书上看到的，嘿嘿嘿”这些摆不上台面的小手段被表扬，让杨晗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好像到了初中，老师更加照顾你了啊，还能指挥他办事”
　　“对啊，初中成绩拔尖，可是和重点高中升学率有关的，我又不太惹麻烦，他也就无所谓，甚至还多关照我一下。”
　　“嗯，然后你就一路摆平了那帮人，现在终于脱离苦海了对吧？”
　　“摆平是摆平了，但是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的眼神，所以我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您帮忙”杨晗认真的看着林陆羽
　　“哦？是什么，今天还是你第一次对我用您”
　　“这周五就要开家长会了，我不想在高中都被人这样看了，至少让他们知道我还有个亲戚什么的”
　　“好啊，当然可以”林陆羽越发的喜欢这个学生了，他思维敏捷，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一点不见外，很快就进入状态，让他很得意。“不过，你爸妈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忙，而且家里别的亲戚都没吗”
　　“我爸爸是非常厉害外科医生，每天都要开好几台手术，我成绩又不错，他怎么可能高兴去家长会，小学5年就去了2次，平时在家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进修学习看书了。偶尔问问他问题才能搭上几句话”杨晗苦笑道，“我妈妈么，就是个成功学讲师，成功学你知道吗，什么相信自己啊，加油啊，一直全国各地飞的，像个搞传销的。偶尔去学校也是为了我姐姐，她大我一岁，反正我是最不重要的，别的亲戚么都不在这个城市。”
　　原来爸爸也是动刀的啊，到底有这个传统。“还有个姐姐啊，那你姐姐有遇到你的这些问题吗？”
　　“没有，女孩子长得漂亮又温柔和气，一般大家都会供着她的，根本没人关心这个。缺少家人关爱，反而在男孩看来是优势吧。”
　　“是嘛？女孩子搞起事情来可更不着边际了。今天时间差不多了，我星期五帮你去开家长会，家长会的钱就不问你要了”
　　“啊。。。谢谢医生！哦对，咨询费给你，哈哈。”
　　“付给助理就行，咨询师一般不当面收钱的。”
　　“哦哦，好，那林医生再见。”
　　“最后有个问题，你现在还带刀吗？”
　　“不带了，我不再需要那种东西了”
　　“嗯，小伙子厉害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