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人(gl)》波兰雪树

22、第二十二章

　　“这里......”

　　小秦把车在小区内部的路边停下，看着颇有些老旧的楼房，面色有些为难：“这里的安保感觉都不怎么样，你一个人真的没关系吗？”她觉得挺奇怪的，之前都到碧水源的门口了，突然就说不去了，指路说要来这个什么同南小区，这都是十多年前的建筑了，一看就不怎么样，物业也不咋地，这个平日里挑剔得不行的女人居然还在这儿有房产？

　　“没事，今天齐慕在家，我这个状态被她看见会担心的。”齐毓晚按了按眉心，“你别和她说今天的事。”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是，记者都追到电视台了，估计过一会电话就该过来了......齐毓晚有些烦躁地缕缕头发，“她问你就说我没事，让她别担心——”

　　小秦怔了怔，表情微变，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上面的名字正是齐慕，她看着齐毓晚，等她指示。

　　“说我现在在录节目，不方便。”齐毓晚自己都感觉得出来，自己嗓子干涩怪异，自家妹妹又是那么敏感的人，肯定一听就听出问题来。

　　小秦看看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照着吩咐回了话。

　　挂断电话，看着好似低头在玩手机，实际早就思绪放空到不知哪个旮旯去的齐毓晚，小秦忍不住道：“小慕也不是小孩子了，你总是什么事都瞒着她，是不是......”

　　齐毓晚一听就知道齐慕这是在电话里抱怨什么了，她面色一凝：“经济都没独立的小屁孩，装什么大人，再说了，她十八岁过了吗？法定成人线都没到呢，趁早闭麦！”

　　理是这么个理，但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最烦的就是被当小孩看。

　　“......毓晚姐您说的都对！”小秦放弃反抗，“那您晚上小心点啊，没事儿就别出门了，我看这儿的治安......”

　　“你放心吧，我就在家里呆着，不出去！”见她似是长篇大论就要说下去，齐毓晚赶紧出声打断，“您有事儿就赶紧忙去吧！”

　　莫名受到了嫌弃，小秦也不好说什么，忍不住又念叨几句，慢慢开着车走了。

　　剩下一个人，心里空落落的同时倒也放松了些许，齐毓晚长长叹了口气，走进了楼梯间。

　　这是十多年前建造的小区，连电梯都没装，进入楼梯间也没有防盗门隔着，也难怪小秦千万个不放心。但齐毓晚对这里很熟悉，似乎是常来，她压了压头上的帽子，缓缓上楼。她住在五楼，楼层不高，但坐惯了电梯的人，直上五层还是带了些微微的喘意。

　　房门打开，关上，齐毓晚第一时间做的，就是打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灯，然后重重把自己摔在了沙发上，一只手臂抬起，挡在了眼睛上。

　　屋内的装修设备都不新，但干干净净，带着满满生活的气息，似乎是一直有人住着的样子。齐毓晚在沙发上躺了会，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吧嗒一声，单手拉开，就喝了起来。

　　咕噜咕噜，微微可见的喉结上下快速移动，没多久一个罐子就空了，她又打开一罐，这回放慢了速度。

　　喝了会儿，似乎是站着有些累了，她在地上坐了下来，没关上冰箱门，对着吹冷气。

　　这期间，手机不停震动着，电话一个又一个，短信一条接一条，齐毓晚都当做是没看见。

　　啪啪啪！啪啪啪！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齐毓晚的思绪——或者说是发呆，她不解地歪了歪脑袋，酒精的麻痹让她的反应似乎都慢了下来，不做更多的思考——比如为什么会有人知道她在这里——就去开了门。

　　门打开的瞬间，齐毓晚看着额头泛着一层汗珠，喘着粗气的叶楠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侧身让她进了屋子，而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叶楠摸摸后脑勺，傻傻笑了笑：“我问了小秦助理，她说——你怎么喝了这么多？”她看着满地的啤酒罐子，瞪大了眼睛。再看向齐毓晚，这才注意到，对方面色红润，眉眼间似是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记忆似乎一下回溯到了那个，满含着馨香的夜晚。

　　“嗯，你要来点吗？”

　　齐毓晚吧嗒又开了一罐，递到叶楠面前，叶楠伸手接过，视线从对方纤细而线条分明，有力量感的手臂上扫过，只一瞬，她便不敢多看，目光落在了原本只是顺手接过，没打算喝的啤酒上，忽而有些口渴。

　　咕噜噜喝了一大口，缓解了一下嗓子的干涩，但她很快意识到，收效甚微。

　　齐毓晚并没有注意到叶楠的动作，又拿了罐啤酒就关上了冰箱门，摇摇晃晃一个趔趄摔坐在了沙发上。叶楠心中一紧，探出手想去拉她，又讪讪收了回去。

　　“你醉了，要不去休息一下吧？”叶楠有些担心地问道，看得出来，齐毓晚这时候醉意很深了。

　　齐毓晚摇摇头，脸蛋红彤彤的却没什么表情：“你来的正好，陪我喝点吧！”她不容推拒地将手里的啤酒塞到了叶楠手里，也不管她手里其实已经有了一罐。

　　叶楠一向不懂拒绝，但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伸手抢过齐毓晚手里的酒罐，二话不说一口气干了，用力一捏把罐子捏扁了，扔进了边上的桶里，齐毓晚鼓了鼓脸颊：“你怎么喝这么快！我再去——”

　　“齐毓晚！”

　　叶楠低沉叫了她一声，按着她肩膀把她压了回去：“你醉了，该睡觉了。”

　　“我没——”

　　齐毓晚一句话还没说完，抬头就对上了叶楠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大脑一瞬间的空白，完全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乖。”

　　低哑的嗓音落在齐毓晚的耳中，让她觉得有些痒痒的，鬼使神差的，顺着叶楠的动作，就起身，回了房间。

　　给齐毓晚盖被子的时候，叶楠摸着干燥舒爽的空调被，对这间屋子第一次产生了好奇。

　　这分明是一直有人居住的痕迹......

　　*
　　把齐毓晚放下，小秦开着车，刚出小区门就被王城豪一个电话叫去了公司，她一路上都在想，王主管这个时候找自己过去，会是什么事呢？但任她心思百转，也想不到，这个时候急急把她叫回去，是为了交接工作。

　　“齐毓晚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应该也不会有别的工作了，你闲着也是闲着，崔妲那里这么忙，你去帮把手吧。”王城豪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叫人看不懂，小秦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对公司的这个决定并不满意。

　　“王主管，我可以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小秦忍不住问道。

　　“什么为什么，公司的决定，你听着就是了。”

　　小秦抿了抿唇角：“那，公司会雪藏毓晚姐到什么时候呢？”

　　王城豪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他就敛起情绪，皱起眉头，沉着脸低吼：“这不是你该管的！”

　　“但是这关系到我未来的工作安排不是吗？一旦——”小秦顿了顿，想到某种可能，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公司不会再给毓晚姐安排工作了是吗？！”

　　王城豪别过脸：“你别想太多，好好工作，以后......”

　　“可是，为什么呀？”小秦不解，“毓晚姐有颜有实力，人气也很高，好端端的，公司为什么要雪藏她？难道？”她的心中浮起一个想法，似乎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王城豪视线在她身上扫过，道：“你既然心里清楚，就别问了，准备一下，明天就到崔妲那边吧。”

　　“我......”小秦犹豫不决，“我能不能考虑几天？”

　　“最多三天。”

　　“谢谢王主管。”

　　从王城豪办公室出来，小秦努力在脑海中翻找，想弄明白到底是谁在针对自家艺人，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一个意外的来电打断了她的思绪。

　　“叶导？”

　　“小秦助理叫我名字就好了——我其实是想问问，齐毓晚她，还好吗？”

　　小秦有些意外，没能及时回复，这个短暂的停顿却叫叶楠误会了，她语气中的担忧更明显了：“她怎么了吗？”

　　“啊，没、没什么事，”小秦赶紧解释，“不过我看她情绪确实不大好的样子，可能......”

　　“可能？”

　　“没什么。”小秦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下去。

　　“方便的话，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吗？”

　　“什么？”

　　“其实，我现在就在她家小区的外面，但是我不知道她具体住哪一栋哪一层，这边的安保也比较难过......”

　　小秦沉默半晌，有些犹豫地开口：“叶楠，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这么担心她吗？是因为节目吗？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我想就没有必要了。”

　　“不是。”

　　“欸？”

　　“不是因为节目。”叶楠郑重地说道，“我是把她当朋友的，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断断续续的话透着她内心的不安。

　　“她在同南小区八幢二单元，但具体哪一户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同南——”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谢谢了。”叶楠说，微微停顿，在小秦以为她没有别的事，就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又忍不住问道，“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因为节目就没有必要，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小秦说。

　　“不过是单飞，为什么就严重到这样？”叶楠不解，“刚刚齐毓晚也提醒了我这个，可我没想到真的会这样。”她眉头微微蹙起，对此很是不解。

　　“你是说毓晚姐早就猜到了？”

　　“嗯。”

　　“......我知道了。”小秦深吸一口气，“谢谢你告诉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