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蝶》花生炖的猫

3、第 3 章

　　我和小丁的日子一天天的好过了，小丁就想着扩充店面，再招两个小工。这我并不反对，可是，当我看到他招来的那两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我的心里就不大舒服。我跟他说为了店里的生意着想不应该招生手。可是小丁却说生手比熟手省钱。他说那两个孩子看着挺精挺灵的样子，一定会很快把手艺学会的。我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反驳什么。其实我的心里明白得很，男人和男人间呆久了也会倦的，我虽然才二十多岁，可是在他眼中已经是“黄脸婆”了，他只是要图个鲜脆。

　　后来，事实证明我没有猜错，小丁就像当初Eagle引诱我一样引诱那两个小孩子。其中一个上了钩，另一个逃了。我很难过，也很失望。我并不是在吃醋，而只是对这段感情失望。我和小丁是患难过的，我原以为他能珍视我的感情，然而，他的背叛伤害了我。爱是具有排他性的，即使男人爱男人，也是一样。

　　我离开了他，随身只带走了我的衣服和我应得的薪水。我回到了乡下。

　　妈妈一见我就哭，爸爸却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村里人古怪的目光告诉我，小丁那场官司影响到了我。邻里已经知道了我的“生活习惯”。看来，家里是不能呆的了，城里我也不想再回去。我手头只有不到五千块钱，我给妈妈留下了两千，自己带着三千块钱南下到了广州。

　　广州虽然是个遍地机遇的地方，但是最初的那段日子的确很苦的。我试过做苦力，身上的皮肤被晒得一揭一层；我在一个发廊刚做满试用期，就因为老板故意找茬而分文未得地走了；我发烧四十度，差点儿客死异乡；我最后因为没钱，两三天才吃一顿饭，结果饿晕在了红姐的酒廊门口。

　　红姐收留了我，我给他做酒廊小弟，结果上班第一天，我就因为帮客人劝架成了无辜受害者。我被打折了一只胳膊，好在红姐及时地把我送到了医院，总算没有落下残疾。那个时候，我已经身无分文了，尝够了世情冷暖，心情灰暗到了极点。南下以来多日的积郁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我发着烧，就像一个肿了耳朵的熊一样脾气臭臭的，我用我那只完好的手摔一切能摔的东西。我冲着红姐又吼又叫，叫她别理我，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我当时真的是像疯了一样，一点儿也不知好歹。对于我的言行，红姐一点儿也不怪我，她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就像是照顾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后来，我出院了，在红姐的小屋里，我流着泪将我所有经历都告诉了她。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而男人有泪不轻弹。可是，我当天的泪水也够再做个女人了，也许，我本来就应该是个女人吧。

　　泪水的确是可以医治创伤的，哭过以后，心情开朗了很多。我开始安安心心地做红姐的酒廊小弟，我的日子过得很平静，也很纯净，我没有再爱上什么人。红姐成了我唯一的亲人。

　　我想，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我不想改变什么，可是红姐为我急，她是真心为我好，她不想让我一辈子耗在酒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