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珠》药师

16、爱是什么

　　“寂然哪，为什么我要戴纱帽？”清风不明所以，摆弄着白绸。
　　“因为你带着好看哪！”月寂然坚持给他戴上。
　　“可是这样多不方便！寂然，我不要戴！”清风皱眉。
　　“不行！不戴我就不带你出去了！”绝对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上一次的事情再发生！月寂然轻轻叹息：如果是以前的胜，自己是绝对不敢这么威胁的！心中一痛，月寂然柔声道：“清风，听话！”
　　清风撇开纱帽冷笑：“不出去就不出去！我这个样子出去干什么？我也不想丢人！”气势语气神态与以前的胜完全一样！
　　月寂然愣在当场：原来，有些东西，是根本抹煞不了的！
　　清风叹了口气，吃力地转着轮子，想把自己推出去，声音轻轻淡淡的：“寂然，很抱歉坏了你的兴致，我想我还是回书房，多练练字好了。”立即有小童上来帮他推轮椅。
　　月寂然一直在发呆，默默地看着清风离去，没来由的心中一阵恐慌：胜！胜！求求你不要回来了！就算你要回来，也不要那么快好不好？等到清风爱上我，你再回来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上了你！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只是寂然哪，如果清风真的爱上你了，你让回来了的胜如何自处？

　　月寂然抹上药酒，把清风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轻轻揉搓，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活动，专注的仿佛这世间除了清风一根根细长的指头，再无他物。心中在想什么呢？没有，什么也没有想！眼中尚还有那细长手指，心中却空茫地搁不进一丝一毫杂物——这才是专注！这才能算得上专注！这才能叫专注！
　　清风“扑哧”笑了：“看你，好像要咬一口才甘心似的！”
　　月寂然回过神来，傻傻地笑了：“你让我咬吗？”
　　清风看着他，有一瞬间失神，迷茫地问：“寂然，为什么爱我？”
　　月寂然无奈苦笑：怎么告诉你？难道要告诉你，那个时候为了拷问出潋滟珠的下落，每日每夜地折磨你，每日每夜地想着怎么对你用刑，结果，不知不觉间，日里夜里想到的都是你，不知不觉间，眼里心里都被你的影子填满？难道要告诉你，我是怎样在把你打得遍体鳞伤之后蓦然心痛，我是怎样在剥夺了鲜血淋漓的你最后一丝尊严后怦然心动，我是怎样在你几乎死去时才赫然发现自己不能没有你？难道要告诉你，经历了血色少年时代，我已在爱上你的那一刻失去了爱你的资格？……
　　还是，上天，原本就没有给我们相爱的契机？
　　“怎么了？”清风大惑不解地轻抚他的眼睛，结果害得他的眼睛被药酒熏到，连连落泪，清风开心地笑起来。
　　“胜！”月寂然已意乱情迷。
　　“啊？”清风深深地注视进月寂然的眸中，仿佛要看进他灵魂的深处：“你刚刚在叫谁？”一缕散发随着微微歪头的动作落下，做了清风如春花般美丽笑颜的背景，惹得月寂然心乱如麻。
　　“我哪里有叫谁？清风！我爱你，所以爱你的全身上下所有的一切，爱你的所有一切哪怕最细微的表情动作，爱你的可以触动我灵魂的淡定从容心思气质等等等等……”月寂然忍不住摇头叹息：还真是够沉沦。
　　“嗬！”清风白了他一眼：“谁问你爱我什么了？我是问你为什么爱我！”如果可以得到启示，是否，我也便可以和你两情相悦了呢？居然失忆，连如何去爱都忘记！
　　“唉！”月寂然起身，把他揽在怀里，“你看，你的一切我都爱上了，我又怎么能不爱你？”
　　爱是什么？没有人说得清，没有人道得明。潇洒一点的，淡漠一点，可以完全不去计较它从何而来，要何处去，说一句“爱就是爱，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就像不爱便是不爱”；明智一点的，自欺一点的，可以浅尝辄止，不追根究底，只看能看到的，既真诚又真心地说“因为你美丽因为你可爱因为你是我喜欢的类型”；执着一点的，迷茫一点的，便只好沉浸在思索的维度里，分析着，困惑地想着“恰到好处的时间恰到好处的地点配合着恰到好处的场合，当恰到好处的人们出现时，恰到好处的心灵悸动也许便是爱吧”……
　　也许，我们都错了：爱，其实是灵魂的一部分，当我们的灵魂随着身体一起出生长大，那属于灵魂一部分的爱，便渐渐地从骨髓里，血液里，筋脉里，灵肉里成长起来，只是，也许它的生存，是建立在别人的一笑一颦上……
　　可是，爱，究竟是什么？谁知道？这，哪里像尘归尘土归土那般简单？

　　不断的按摩，和清风自己适当的努力活动，清风的手渐渐灵活起来，落笔也不像以前那般不堪入目，虽然比不得以前两手持笔分写楷书和舒体还写得龙飞凤舞潇洒异常的字，不过，总算还是有进步的。
　　只怕永远也写不出以前那么娟秀的字来了！月寂然不自禁地苦笑。
　　“呀呀呀！”盈熙屏拿着清风的草稿，瞪大眼睛惊叹，“这人的字写得比狗爬得好不了多少，怎么词却写得这般好？”
　　月寂然就是觉得清风的词藻又有了几分以前的风骨和才情，看他现在的字也不是不能见人，所以特地拿来让盈熙屏“点评点评”的——实在是不想让他点评，可是，满朝文武，还真没有几个敢说真话的！
　　可是！月寂然怒目圆睁：“你说谁的字跟狗爬得一样？”
　　月攸晨急忙解围：“三哥三哥！你有不是不知道，以前一笑巷的大小姐还说屏的字跟狗爬得一样呢！结果你看，连禄大学士都夸他的字好！这说明什么，‘狗爬’是褒义词啊！”
　　盈熙屏晕倒，偏是没话反驳，心里恨得牙痒痒：小焰，你狠！竟敢说我的字跟狗爬得一样！月攸晨，你更狠！竟然敢记住！

　　于是渐渐的，清风对这个点评他诗词的人感起兴趣来。月寂然也不狠忍心让清风一个人整日困在院子里，毕竟现在连雁回春都不敢让他见了，于是叹叹气，便经常带清风来一笑巷，来通宵天堂，来和盈熙屏等人谈天说地！
　　虽然多年以后，颇为懊恼，但是一想起清风兴趣盎然，整个人充满生趣的样子，月寂然也并不后悔。

　　平静的生活，存在于一笑巷内，存在于通宵天堂上，存在于梦乡水榭里。在这里，月寂然是温柔如水的情人，可以为了月清风一个眼神痴醉沉迷；是暴跳如雷的守将，可以为了盈熙屏一句撩拨面红耳赤；是别扭好哄的孩童，可以为了月攸晨一阵糊弄笑颜逐开……
　　然而，平静的生活，却只存在于一笑巷内，只存在于通宵天堂上，只存在于梦乡水榭里。在朝堂上，月寂然依然是那个呼风唤雨冷酷自制的三王爷；盈熙屏依然是那个手腕与能力同样惹人侧目的风靡才子；大家的立场一样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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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cc，谢谢鲜花，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断箭了，呵呵……（逗你的）
　　不过，我要坦白，断箭遇到瓶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