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笑容（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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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鹤丸提出了‘药研去找主公把宗三要过来吧！’这个惊吓的建议之后。
药研也没有真的去找老师要宗三。
真的那样做了绝对会被误会的吧，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如果老师真的宗三送给他之后，那振美丽的打刀会有多愤怒，然后用充满毒汁和怨恨的口水把药研藤四郎溶解掉……
但是，药研接受了鹤丸让他去了解审神者的做法的建议。
从那之后，药研每次安排宗三的任务都会带着私心地将他放在自己的身边，来观察这个在从前，他认为已经很了解了的同伴。话说，当年同时困扰着大将的，关于宗三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呢？
近侍、药研藤四郎今天也在好好思考老师交给他的问题。
“这样哀怨自己身世的付丧神，怎么能抽出心去爱别人呢？是这样的吧。”
美丽清越的声线突然出现在药研的耳边。
“！”
“……宗三。”糟糕，又把心事挂在脸上了么。
“并没有喔。”宗三答道。
“刚才那句话我明明放在心里的。真是危险啊，宗三。”
“fufu”
难得能看到这振近侍刀受到挫折的时候，而每次药研的表情崩坏，都让宗三心情十分愉悦。
谁让，这是振‘信长’属性最高的刀剑呢。
fufu
宗三又发出那种奇怪的笑声了。
“宗三刚才说的是，老师当年的疑问么？”药研问道。
并不是喔。
“是我被送到方殿下那里之前，老主公亲口对我说的。啊啊，被说了很过分的话呢。竟然是那位温和仁善的殿下亲口评价的，很不可思议吧，药研也是这样觉得的么？”
宗三看到药研眼神里明显的惊讶，浮夸地感叹，又自怨着说道。
“被称为不幸的三兄弟的我，真的有用来爱人的人心么？老主公这样质问了我，然后把我丢给了现在的主公。是否学会了人心呢？他让我作为见证，监督方殿下无时不这样拷问自己的医道。”
是这样么……
“我也很奇怪，主公竟然没有把我当做医道的见证送给你，喂，你该不会还没学到家吧。”宗三临走也不忘嘲讽一波。
药研：……宗三左文字真难懂。
那之后的几十年里，药研也时常观察着这座本丸里，大家的作为，审神者的作为。
宗三的作为……
宗三真的是一振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的刀么？虽然已经知道了宗三身上的问题，但药研还是无法不去怀疑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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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三，请至少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对我笑一笑吧。”
在那天下班归来的路上，药研藤四郎这样请求道。
真是相似的人呢，宗三心想。无论是信长、主公还是药研，都提过类似的要求。
‘成为我夺取天下的见证，义元左文字。’
然后把天下之人的象征给磨短，弃之高阁。
‘为什么不能作为我的刀剑，让自己幸福呢。’
然后把第一振极化满级的打刀，送给徒弟。
‘如果是为了我的医道，希望能看到宗三的笑。这样会让你感到失礼么……’
然后，就不再执着那个所谓的拷问。
‘对我笑一笑吧。’
药研藤四郎仿佛不在意结果地，随意地请求着。
啊，一个两个的，连别人的情绪也要掌握在手里么。真是任性的鸟笼啊。
虽然心里这样说了，但宗三还是很不熟练地，收缩自己的面颊给药研扯出了一个微笑。
肌肤雪白的打刀将眉头轻轻抬起，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露出一双晶亮的异瞳。粉色长发的阴影下，也是一张高傲的，却还算开心的笑颜。
明明笑起来很美丽……
却不愿意这样的美丽被人欣赏么。
是啊，宗三身上的美丽，妃色长发也好，异瞳也好，被打磨的纤细洁白的骨骼也好。所有在世人眼里看来可称辉煌的美丽，都只是那个人对他，刻入骨髓的伤痕。
你被世人爱慕的，却是你的痛苦根源。
而宗三内心的怨恨，也常被旁人认为是对在当时如日中天的今川家被一个小国大名所吞灭的不满，和随后被弃之高阁（失宠）的恨。
但是，药研藤四郎却知道，伴随了这位同伴身上的痛楚，不只是外界认为的可以通过疏导解决的心理问题，还有和痛苦记忆如影随形的，被磨短，被再刃的削骨之痛。
如果别人在欣赏你的伤疤时，还要称赞伤疤的来源呢。
呵呵呵。
大概缠绕着宗三左文字的，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情吧。在秦家时的风言风语，对宗三身世的中伤，和那句
“整天顾影自怜的刀，哪有人心去爱别人。”
药研想，秦老当年让师父把宗三带离秦家，是为了保护宗三吧。身为不能为自己辩驳的刀剑，身为付丧神，在这个世界上总有各种身不由己。
“宗三。”
药研闷闷地唤道。
“恩？”
“那时候，你一定很疼吧。”
这次，宗三左文字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
药研的书信——
【致先生：
今天是国际教师节，也是您去隔壁市出差的第一天。学校的孩子们为您准备了教师节礼物，甚至连第一天上任的我，也沾光收到了礼物，真是令人慰怀。家中的一切都好，希望远在千里的您也能一切顺遂。
……（汇报略）
关于我自己，今天也有想要报告给您的呢，很稀奇是吧？今天回家的路上，我要求宗三对我笑了。夕阳下的微笑真的很温暖，很美丽。但随即，我也意识到，那样的美丽所意味着的伤痛。被磨短的经历一定痛的刻骨铭心吧，所以宗三总是沉浸在旧梦的苦楚里。那是作为短刀的我虽然知道，却从未经历过的痛苦。
沉浸在自身痛苦中的刃，是否就失去了爱护别人的心呢。关于这个问题，或许也有了答案。宗三他，不爱接触人类，对患者的痛苦未尝动容过，甚至漠视死者。但是，知道痛苦的人不会是没有心的空壳，对么？
那天，看到宗三手把手地教小夜如何哺喂初生的幼鸟，就是被他取名奇妙丸的家伙。取了最讨厌的人取的名字呢。但是，当他的手包着小夜的，这样不方便的姿势在对待那孩子时，也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掌握着力道。他，对待易碎品的手法很熟练，不像是一振刀能学会的，这让我怀疑宗三是不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于是，我更加频繁地去观察他。我想说，不愧是师匠医道的见证么，宗三对待不会给他回应的东西，花草啦，衣服啦，厨房里的刀甚至是家用电器，都出奇的仔细（笑）。就像老师您一样，像对待有感情、有生命的人一样对待着家里的‘死物’们，在四下无刃的时候，他还对院子里的桔梗花自言自语过。啊，感谢我的高侦查和隐蔽吧，如果被他发现……
也许是付丧神对死物天然的好相性？惭愧地说，我自己都没能做到爱物及人的境界呢。
现在想来，如果当年我开口向您要求宗三的所有权，早一点要求他的微笑，现在又会是如何呢？但是那样霸道地把他划到自己名下，也许会被讨厌吧。虽然只是一介付丧神，学生也并非没有妄想过这样的事……
在宗三的那个笑容里，我看到了过去的药研藤四郎无法见到的一切，美丽的，复杂的，或许称之为人心的东西。
那么学生斗胆来猜测一下，对于当年的问题，师匠早有答案了是么？人心什么的，先生是认为我们早已产生人心了？还是说，人与外物的心，在先生眼里可以等同呢。现在来看，答案似乎真的不重要了。
但是，让我继续背负这样的拷问，践行我自己的医道吧。
2318年9月10日 学生药研藤四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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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一切，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的宗三左文字则表示：
其实，当年秦老主公把自己交给方寸匕，是因为预见到了她以后会为了救治刀剑付丧神，也会遇到人性和付丧神生命发生冲突的问题。而将左文字交给她，是希望自己在老主公去世之后保护好方寸匕的初心。
但是宗三什么都没透露，所以就引发了这师徒二人的一顿脑补。
嘛，最后的结果还是超出预期的好，这可是我作为左文字家少有的温柔喔，fufu~
真是危险啊，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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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笑容（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