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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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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想,很快到了街头,不过却没看到张记的摊,向旁边人一打听,原来张记今日被一位据说从京城来的贵人包了摊,请到墨香楼去掌勺了,想来是那位贵人吃腻了山珍海味偶尔想尝尝粗茶淡饭吧。这墨香楼名字虽雅,却也是青楼,是自十年前风月楼因为某些原因倒闭之后这些年才迅速窜起的后起之秀。原本他也是不知道的,说来也好笑,五年前墨香楼刚刚开张的时候,他有次途经那里,想着什么时候城里又新开了家书店自己居然不知,便冒冒失失的闯了进去,进去之后才知道误闯了温柔乡。当时自己仓皇而逃,唯一记得的是那位嬷嬷并不如一般的浓妆艳抹。不过他向来不爱出门,更别说花街柳巷了,所以后来怎么样了自然也不知道了。
街上的店都关了门,正考虑怎么填饱肚子,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墨香楼门口,门口除了两个看门的兄弟以外什么人也没有,不知道现在进去能不能讨得一碗馄饨面吃吃呢?想想没必要亏待自己的肚皮,便跨了进去,可脚还没落下,看门的兄台便拦住了他,“小兄弟,你还未成年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哦。”
方拭玉翻翻白眼,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了,就不计较了吧。“两位大哥,在下早已成年,只是长得如此罢了,再说,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妓院拦着客人不让进的呢!”
两位兄台仍然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看了又看,还是摇摇头,“对不起了,小兄弟,我们这里自然有我们的规矩,天色已黑,你还是早点回家吧,别让爹娘担心。”
真是没法子,要怪就怪他那自十五岁后就没长过的个子,要怪就怪他娘,遗传什么给他不好偏偏只遗传了个子给他。刚打算放弃了,肚子却很不争气的叫了很大一声。“我说两位兄台,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可我真是成年了,更何况我只是过来找张记的老伯讨碗馄饨面吃,你们就行行好让我进去吧,我保证不给你们惹麻烦。”说完还拍拍那不咋结实的胸脯。
“行了,让他进去吧!”背后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你们若再不让他进去,饿坏了我们的方少爷你们可担当不起。”看两位仍在犹豫,便又添了一句,“有什么事我会负责。”
方拭玉不回头也知道身后的是谁,转过头来,瞥了一眼,来人正是那位自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县太爷公子丰欣然。只见他身穿月白色丝质长衫,袖口和两襟用亮白色丝线绣着行云图案,腰间斜挂一玉佩,头发并未绾成髻,而是随意在身后拢成一束,用一支白玉钗斜插固定。不可否认,他这身装扮和他那皮相很是映衬。手上自然是拿着一把扇,丰少爷爱扇是众所周知的,无论何时他总是扇不离身的。今日的扇面上画着月下秋菊,这菊倒是画得不错,月色一照显得格外清雅。还来不及看清旁边的落款,丰大公子便不耐的拽着他进了门。
方拭玉不着痕迹的甩开丰欣然的手,略行个礼,道:“多谢丰公子相助,就不劳丰公子带路了,公子请自便。”说完就打算自己去找厨房,却被丰欣然再次拽住,“怎么?丰公子还有事么?”
“我说方兄,丰某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你而不自知啊?”丰欣然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为何你每次见我都这么冷淡呢,我们的交情虽不深却也不浅吧。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与其说丰欣然和他的交情,不如说丰老爷和他爹方取材的交情。丰老爷原本在京当官,后来因为看透官场黑暗,便想辞官回乡,无奈皇帝舍不得埋没人才,便派他回了家乡当个父母官。这丰老爷为官清廉,个性耿直,却不小心遭了强盗,强盗见没油水可捞,见他又是官场中人,便想杀人灭口。那时适逢他爹从京城做生意回来,他爹便把做生意赚回的银两全部分给了那些山贼,只求他们不伤人性命,好在那山贼领头的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拿了银子便放过了他们。后来两人一路结伴而行,也不知是何原因,丰老爷和他爹特谈得来,所以便结成了莫逆之交,两家来往也很频繁。后来丰老爷的家眷也随后都来了扬州,在此安家落户,所以他和丰欣然也算是比较熟识的。
见他许久不语,丰欣然摇了摇手,“喂,方兄,方兄……”
“我没有讨厌你。”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丰欣然风流,处处留情,而自己对于感情却是坚信一心一意,一生一世的,并不是讨厌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自由,只是个性使然,自己也无法假装和他亲切罢了。
“哇,还说没有,眉头都皱了。”丰欣然夸张的大叫。
“我真的没有讨厌你。”为什么别人都不相信他说的话呢。
其实丰欣然知道方拭玉说不讨厌就是真的不讨厌,因为他不是那种善于虚与委蛇的人,他只不过想逗着他玩。“那好,既然你说不讨厌,那就让丰某请你这顿吧,刚好也有一位朋友要介绍给你认识,张记就是我请过来的。”
“我道是谁吃个饭如此兴师动众,原来是丰公子啊。果然是风流人物,就算吃碗馄饨面也要到如此风雅的地方。”这个墨香楼果然不如一般青楼,里面的陈设很是有一股文雅之气,再加上今天估计是被包了场,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花枝招展的女子,煞是清静。
“行了,进去吧。”说话间便来到了楼上的厢房,“人生得意需尽欢,美人,美食,美酒,三者缺了哪样都不完美啊。你说是吧,天行。”
房内已经摆了几道简单的下酒菜,桌前坐着一位锦衣公子。紫色长袍,绣有麒麟和流云图案,袖口衣领等处则用金色丝线镶边,看来是非富则贵。
听得丰欣然叫他,便抬起头来,品貌也很是出众,剑眉虎目,两眼若寒星,不怒自威,身材修长,体魄健硕。只是那盯着他看的眼光有点逾矩,“欣然,这就是你说的那位貌比潘安的小官吗?不过尔尔,这样也能称得上是墨香楼的花魁?”
“天行,你误会了……”丰欣然正想解释,方拭玉越前一步。
“这位公子,那还真是抱歉了,虽说扬州自古出美人,可总也有个例外的,倒是公子,果然如说书人所说,京城人个个都是仪表堂堂,器宇不凡。公子看起来果然是块金玉呢!”
这话乍一听是在赞人,可仔细一想,却是在讽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丰欣然看状况不对,连忙上前,拱一拱手,“天行,你误会了,这位是扬州首富方家公子方拭玉,那位小官正在后面准备吃食,一会儿便到。”又转头向方拭玉,“这位是恒亲王的三公子公孙天行。”
这恒亲王方拭玉知道,据说是当初的开国元老,而且是个数一数二的忠臣,所以也不难理解丰欣然和公孙天行的关系如此厚密。
公孙天行见丰欣然打圆场,再加上自己有错在先,也不好发作,而方拭玉已经出了气,再者又是误会,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就没再计较。两人入座,丰欣然为两人都斟上酒,举起杯子,朗声道:“好了,我敬两位一杯。”
方拭玉不擅喝酒,喝了一杯便埋头吃菜,丰欣然则和公孙天行聊着些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
忽听外面传来敲门声,“丰公子,我是墨竹,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