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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明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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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木木拉着“红”的手走了很久，突然发现眼前的路变得熟悉起来。点点的灯火慢慢变亮，变多，渐渐汇成了一片灯海。周围的影子攒动着，起起伏伏，飘飘荡荡。
“鬼节！”木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用力地闭上又睁开，眼前的一切果然没有变！一些鬼影看见他们都汇笼了过来，把他们层层包住。
“没错，这就是你之前和红来过的鬼都。”“红”环顾了下四周，又向前走了几步。“当时，红体内的日冯突然觉醒，发现自己的身份，而红也从封印里解脱，找回了自己真正的身体。”
“这些我都知道啊！当时我就在场！”木木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要把她知道的事情在重演一遍呢？
“不，你和红都漏掉了一段重要的记忆。”“红”发现了那棵大树，凝神望着它，“你仔细想想，你还记得日冯回过神后发生的事吗？”
“这，……”木木努力地想了想。日冯变回原来的样子后，慢慢地向他们走来，然后，然后……果然，在这里记忆出现了一片空白。记忆的再度开始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之前的那个晚上……她连自己怎么回的家都想不起来！
“不必这么费神了，”“红”看她这么痛苦的样子，指了指前面。围着他们的人群渐渐地散出了一条道路，日冯一边捂着脑袋，一边慢慢走了过来。
不是那个身着古装杀死红的日冯，而是那天晚上看见，而后又经常变成红的样子和他们一起不分彼此的日冯！虽然他青面獠牙的样子很恐怖，虽然明知道只不过是幻想，但木木还是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木木，红……”日冯走到了他们面前，脸上的神情似乎很疲惫。
“……你打算吃了我们，还是放我们走？”“红”看着他。
日冯低下头痛苦的揉着头发，“我……不知道……！！”“封印！对了！封印！”木木突然叫了出来。日冯烦恼的不就是那个封印吗？“在你这里吧？你应该有的！”她使劲拉拉“红”的手臂。
“哼，”“红”果然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写有文字的碎纸片，交到了日冯手里。日冯轻轻握了握手，手中的纸片就化成了粉末。“好了！这下你不必吃了我来毁掉我身体里的那部分封印了！我们回去吧！”木木高兴的上去拉住日冯。
“不，不是这样的。”日冯甩开她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红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盯着他的眼睛看。“果然，你不再是朱明，只是‘红’！呜——”日冯又痛苦地抱住了头。
“那个时候，我杀了你……这近万年的封印就是对我背叛自己好友的惩罚。可是……就算封印消失了，你还是没有变回来……只要我的罪孽还在，这种惩罚就不会结束……”日冯跪坐在了地上，“这样我永远也变不回‘日冯’，就像你永远也变不回‘朱明’！”……
变不回……“日冯”？！……所以日冯只能一直变成红的样子，要不就干脆以那种利牙尖耳的样子出现！木木突然明白了日冯在听到红的抱怨时，为什么总是轻轻的皱皱眉，然后又总是顾左右而言它。
“不仅是外表啊！”“红”长叹了口气，走上前，摸了摸那棵毫无神韵的古树。“神木‘日冯’不光是名称上的差别呀！在精、气、神都是超脱凡木的存在。解除了封印又没有办法解除‘惩罚’”“红”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你的寿命也只剩下一两年光景了。”
“一、两年？！！”木木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那个在她印象中几乎无坚不摧地日冯居然只能再活一、两年。日冯只是低头不语。
“红”继续自言自语道：“然后是朱明，那个时候你将他的灵魂封在某个地方，他才会像普通人那样不停不息的转世轮回。不过，如果盛载他灵魂的东西被破坏了，‘朱明’也就永远消失了。……可这世上的东西，有多少又能流传万年之久呢？”“红”转头看着日冯。
“红……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日冯抬起头来望着“红”，满脸的吃惊和不安。
“如果，把你的灵魂加注到红的身上，你们俩都能以一半对一半的姿态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吧？”“红”并不理会日冯的疑问，慢慢度向木木，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过，这样一来原来的红和日冯可以说都消失了。会有一个全新的‘红’出现。可能什么都不记得，完全的作为这个世界新的一分子。那两个人互相选择的命运也可以就此画上句号。”
“红”边说，边俯身靠近木木的耳朵，“将要进行选择的是你。如果你选错了，结果不仅是你自己没有办法出去，连真正的红和日冯也会慢慢消失！”
“可、可是，应该做出选择的难道不是日冯或者红吗？为什么是我？！”木木也小声地反问他。
“木木，……请你来选择吧！”这时，她身后的日冯却突然开口了，“红的灵魂不知道现在漂泊到什么地方，而我……而我根本没有权利替他选择未来！”
“可是我也没有权利来给你们做出选择啊！”木木转身大声地回答他。
“不，如果是你做的决定，我想红也不会有意见的。……”日冯看着她，凄凉地笑了笑。
选择？选择让两个人共生，两个都会死；选择让两个人合二为一，其实就等于让两个人都消失！……这道选择题根本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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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日冯，木木几乎就想选择他了，毕竟与她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就是日冯了。红，对于她来说还只是个新朋友，可是，红的性格消失是不是也等于抹杀了一个人呢？木木无法下手，一个人，跟踩死一只蚂蚁是不一样的，跟摘下一朵花也是不一样的。
日冯像是明白木木的想法，他阴惨的笑了笑：“杀人是很难的，但对我来说就没有这样的困扰了，我其实不就是一棵树嘛！？只因为修炼的久了，才有了这么一张人皮，把我消灭了，也就只是砍了一棵树而已。我想你应该懂得怎么做的。”
木木看着眼前的“日冯”与“红”，深深吸了口气说：“我为什么都要听你们的！？！这儿既然是个故事，就不是现实。既然要我选择，故事就该由我写！你们都闭嘴，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她话音未落，日冯便消失了，周围的一切又变的模糊了。朱鸟也幻化回鸟的形状。远处传来水滴的声音，天空中降落下许多的碎片，亮晶晶的，有点像泪水。
“卡卡卡~~~你挺厉害嘛~！！害我都没有办法维持幻象了，不过也因为镜子的崩溃，边界越来越模糊的缘故。我们一起去看结局吧。”朱鸟拍着翅膀说，然后示意木木爬上它的背。待木木坐定，朱鸟展翅飞向远方，那些碎片依然坠落。
日冯依然穿着那身青色长袍，但发髻却已经散了，而且在袍子的下摆也沾染了许多血迹。他坐在地上，靠着他的本体树，眼神漠然的看着远方。忽然，他震动了一下，“来了，该来的，都来了。”
就见一团火红的身影在云雾中渐渐显形。嗷喔~~~~~那是木木第一次听到朱鸟这样的叫声，很高亢，仿佛达到天空以外，却又悲壮。朱鸟降落了，在神木前。木木滑下鸟背，看着眼前的日冯。他有着跟刚才见到的日冯一样的眼眸，都是隐藏着很多东西的眼眸。
“你们来了？”日冯的口气很平淡，他还是坐着，然后从衣襟里掏出了一面铜镜，扔到了地上。透过镜面，木木看到有两个红正在里面沉睡。一个朱明，还有一个则看来像是现实中的红。“红就在里面，终于把他的身体和少了的一部分魂放在一块了，木木选择吧！没有时间了！”
“怎么选择？你先把他们放出来啊！！”木木指着镜子说。
“不行。”日冯摇摇头，“红必须合为一体，但魂已经放不出来了，所以只好把身体也放进去！！”
“什么一体不一体！！选择的人是我，你们就按我说的做！！朱明不是红！朱明有朱明的人生，而红也不是什么躯体，他也有自己的思想的！！真弄不明白你们在想些什么！？你们现在不过是在重复过去，当然故事的结局始终不能改变喽！”木木拣起铜镜说。
“也正如所说，我们现在只是在重复着故事，所以，你也只能按照笃定的方向前进，没有时间了，快选择吧！”
“选择什么？”
“如果你要红，就带着镜子跟朱鸟一块走……如果，你选择我，就把镜子摔碎，从这树上带走一根树枝跟朱鸟一块走。”
“那我折下一根树枝再带走镜子不行吗？”
“不可以，因为只能选择一个。不是他就是我。”
“哪有这样的道理？？我现在就这样走还不行？？”
“来不及的，别的镜子带不走别的镜子的东西。朱明的镜子正在崩溃，我的也快了。”日冯说着就站了起来，“不管怎样，请你记住，一定要选择一样！！”远处尘烟滚滚，地面也开始震动，而且从天空中传来奇怪的叫声，像是“我要~~~我要`~~~~”
慢慢的，一个黑点接近了，是一只乌鸦！而且只有三只脚。朱鸟走到木木身后，展开翅膀包住木木。三足乌鸦轻轻的落在了神木的一根枝条上，停止了叫声，地面也平静了。它用小小的眼睛盯了木木和朱鸟一下，然后开口对日冯说：“青帝麾下神木日冯听问，尔与赤帝的下属过往从密，且多次维护并阻挠追捕。尔要如何向黄帝陛下交代？”
“属下并无二心，往日便相熟之人要转身就刀戈相向，岂非太强人所难了？而且属下也尽量劝降他们，而使得免除干戈。”
三足乌鸦没有表示什么，而是继续提问：“那你在三日前午夜潜入藏宝大殿，意欲何为？”
日冯沉吟了一下回答到：“去拿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宝贝。”
“什么宝贝？”
“在这，请尊使近来看。”日冯拱手向三足乌鸦，右手伸进袍内似要取出什么东西，三足乌鸦依言飞下，落到他的左肩上。忽然，一声炸裂，日冯的左肩炸开，三足乌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他的左手也不见了。木木惊呼，可还没等出声音，便被朱鸟捂住了嘴巴。她听到一个细如蚊呐的声音在说：“别说话，安静的当个旁观者就好，选择的时刻还没到。”
日冯仿佛没有感觉，弹了弹身上的灰，然后右手成剑指一挥，唰~~~~一把硬木雕成的长剑闪现在他手中。而后，眼前也突然幻化出4个人，都身穿青蓝短袍，手持不同的武器。居中的一个人上前冲着日冯说：“大胆叛贼日冯，你的狼子野心总算露出来了，快将你盗走宝物归还，我还能饶你不死！”
“呵呵~~~”日冯仰天笑着，“为什么每次都是说一样的词，也不想些新鲜点的！！笑声未停，日冯就冲向短袍人，黑色的硬木剑宛如闪电呼啸灵动。五个人都打做一团，不一会儿，又分开了。日冯的头发全都披散下来，而短袍人则狼狈的蹲在地上，还没等他们喘过气来，日冯再次抡起长剑。一个、两个、三个，眼看，第四个难逃杀手了，忽然一阵风起，日冯像是被什么撞到了后退了三步。
只见一片绿叶随风而至，被风一裹便幻出一个人型。
“日冯，你还要一错再错吗？”
“想不到竟然劳驾青帝大人亲自过问此事，可是，错的是我吗？”很罕见的，日冯似乎愤怒起来。
“黄帝大人说你错了，你就错了。”青帝不为所动的说，“而且，你刚才还把他的信使给杀了，不是公然的与他作对？”
“呵呵~~~不杀，我就是对的了吗？”日冯狂乱起来，“他不能容人~！！即使君临天下了又怎么样？泽被苍生的神灵都没了，万物如何生存？就靠他一个人吗？还有你，你现在还跟他一样被尊称‘陛下’，他会允许吗？你也是错的~~我们都错了~！！”
“或许吧，但总能保证我们的子民不用再流血了。你还是把东西交出来吧。”
“哈哈哈~~~~交什么？什么都没有！”日冯露出诡异的笑容，他回头瞟了一眼木木她们，然后把手中长剑抛到空中，大吼一声“疾~！”就看见长剑炸的粉碎，神木也忽然着火，烈炎熊熊，映着日冯疯狂的神情，“哈哈哈 ~~~~~~什么也没有了~~~你怎么不去灭火呢？哈哈哈~~~当然，你不能！因为那是赤帝的火，不是你所能驾驭的，也不是黄帝能驾驭的~~！！烧啊~~~烧啊~呕~~”日冯笑着笑着就喷出血来，倒在地上。
青帝默然看着，又有风刮起，然后消失。天黑了，那神木沐浴在火光中却似没有被烧毁，火反而成为一个屏障，映照着天空。日冯倒在地上，看不清楚他到底怎样了。木木身前的翅膀放下了，只听到朱鸟的声音，似远似近：“选择的时刻快到了，结局真的不能改变？”
忽然，天空中落下许多碎片，慢慢的，像是雪花，映着火光，血红。
＝＝＝＝＝＝＝上面是M的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