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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一个愚蠢的淫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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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么?黄家二公子被一个女人缠上了……”
“你也听说了么?这个女人好像很厉害……”
“黄家二少奶奶已经回娘家了,说是要跟娘家告状……”
“黄家二少奶奶的娘家可不一般哪,与当朝太师关系匪浅,黄家可就是凭了二少奶奶的后台才有今天的地位哪……”
没几天,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里都流传了这样一个消息:黄家二公子黄富贵,不知怎地招惹上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媳妇气回了娘家,声称再也不回来了。而这二少奶奶的娘家,后台却是当朝太师。
顾惜朝听着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眼睛里漾出笑意。
戚少商望着他:“花兄这一次真不容易……”
顾惜朝扬扬眉:“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不能轻易打包票,否则……”
“否则碰上你这种人,恐怕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顾惜朝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他们此刻正坐在临街的酒楼上,对面就是黄家的府院。
顾惜朝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大当家,你说,如果这百姓们知道,缠上黄家二公子的‘女人’就是‘自在神州盟’的总管,会不会轰动整个扬州城……”
戚少商翻了个白眼:“顾惜朝,你不是这么损的人吧……”
“我真的不是么?”顾惜朝身子前倾,眯起眼睛望着对面的戚少商,眼神是狠狠的。
“顾惜朝……我觉得,花兄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是……收敛点好……”
哈哈一笑,顾惜朝重新仰回身子,望着窗外:“三天之后若是还没有动静,我想,扬州城就该添新谈资了……”
顿了顿,顾惜朝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了望戚少商:“大当家,你说,黄家公子好男风把自己媳妇气回了娘家,是不是更让人震惊呢……”
听完这句话的戚少商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暗为花满衣祈祷,祈祷他自求多福。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雁伤要我提醒你,每日别忘记喝草药。”
“哦。”点点头,顾惜朝仍然是波澜不惊。
“你身体一直没有好么?”
“对。”
戚少商没有忘记,那年他看到的最后一眼里的顾惜朝,痛得发狂,可是戚少商知道,自己心里的痛,不比他少。
一时又陷入沉沉的回忆之中,气氛安静得让人无话。
一刹那,桌上多了一个人。
一个男子。
可这个男子身上却有浓浓的脂粉香气,他的眼神里,还有着太多的无奈与愤怒。
顾惜朝终于笑出了声:“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花总管,辛苦了!”
花满衣憋了一肚子气,却奈何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发作,只好压低声音对戚少商与顾惜朝说:“已经差不多了,今天晚上我就逼着他去找林知府亲自要求为雁伤翻案。”
顾惜朝褪去笑容,微微一抱拳:“花总管,多谢了,顾某记下你的情,以后自当还上。”
花满衣苦苦一笑:“顾公子,你的情花某可真是不敢承,像这样的方法……以后,还是算了吧。”
顾惜朝淡淡一笑:“自然,只有这一次。”
花满衣揉了揉两侧太阳穴:“谢天谢地。”
戚少商又说:“花兄,真真是多亏你了……”
花满衣愁眉苦脸地说:“千万、千万不能传出去,否则我这个总管就不用做了……”
…………
原来,顾惜朝想出的计策是,利用花满衣天衣无缝的易容术,扮作女人,缠上黄富贵,气走黄家二少奶奶。黄富贵忌惮自己的媳妇,自然会受威胁。
而之所以需要花满衣假扮女人,其一,他武功好,能够自保;其二,为了让黄富贵受不了,这个女人必须不怎么“美”,不但不能美,还要让男人看了就倒胃口,不胜其扰。
所以,扮作女人的花满衣自然符合这个要求。
试想,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不美丽不温柔,又武功了得,还缠腻在自己身边,任哪个男人也受不了。可是,想甩又甩不了,打又打不过……
“花总管,你可真有本事。”顾惜朝貌似无意地嗅了一下空气中的脂粉味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花满衣的眼中愤怒之意又燃了起来:“顾公子,不许再提了!”
顾惜朝点点头:“那么,就等着花总管的好消息了。”
花满衣忽然笑笑:“顾公子请放心,只是,花某也有个请求。”
“哦?花总管请说。”顾惜朝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望了望戚少商,那意思很明显,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戚少商也盯着花满衣:“花兄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
花满衣一派翩然的潇洒又回来了:“在下希望此事办成之后,顾公子或者戚老弟,能有一个人加入我们自在神州盟。”
顾惜朝冷冷一笑,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他淡淡地说:“我非江湖之人,也无意于江湖,这件事自然是戚大当家最合适。”
只一句话,就将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戚少商在心里恶狠狠地噎了第五口气。
花满衣也不在意,只转向戚少商,微笑地问:“戚老弟,意下如何?”
戚少商无奈地叹了口气:“花兄,不是我不愿意,可我现在身为六扇门的捕头……”
轻轻摇摇手指,花满衣一派悠然:“戚老弟怎么这么死心眼,我又不是让戚老弟像我一样,天天处理盟里的大小事务。”
“那花兄的意思是……”戚少商不解。
“打个比喻吧,就好比一家饭庄,有了招牌菜才会宾客满堂;一家私塾,先生渊博才会弟子满天下。一个组织同样也是这样的道理。我们需要戚老弟为鄙盟长长气势……”
原来是作个挂名成员……戚少商在心底苦笑了一下,恨恨地望了一眼顾惜朝。
顾惜朝微微眯着眼睛,摆明了就是看好戏的,嘴角的那丝笑容几乎就要藏不住了。
戚少商继续苦笑:“自在神州盟究竟是个怎样的组织,我尚不清楚……”
花满衣微微一笑,“戚老弟自可放心,鄙盟为正当的江湖门派,绝不做有违王法与江湖道义的事情,花某可用项上人头担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戚少商长长叹了口气:“那戚某若再推脱,就失了江湖人的豪气了。”
一听这话,花满衣高兴了,重重一拍,戚少商只觉得肩膀再一次像被巨石碾过——“戚老弟,顾公子,今天晚上,就听我的好消息吧!”
望着远远消失的花满衣,戚少商用愤恨的眼神望着顾惜朝:“你……”
顾惜朝拈起一粒花生,好整以暇地品尝:“大当家,这花生十分香脆,不尝尝?”
…………
第二天,林知府就将雁伤从牢房里放了出来,又急忙赶往京师,为翻案写奏章。
而戚少商,也就成为了扬州“自在神州盟”的成员,既为庙堂之名捕,又加入江湖中组织,身份越来越尴尬。
“顾惜朝,你怎么就可以坐享其成,毫不付出?”戚少商望着一脸淡漠的顾惜朝,恨恨地问。
“大当家,因为我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