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太阳》红色袖子

7、女孩子

　　7、女孩子

　　白玉堂这人不仅别扭，而且霸道，展昭算是见识了。不过展昭在见识了一天这小子的霸道以后，也纠正了之前对他的一些看法，比如，他并不是没有朋友。丁兆慧是他的好朋友，徐庆也是，还有一些其他的同学。即使是明显跟赵祯走的很近的同学，对白玉堂也客客气气，甚至是主动交往。问题出在白玉堂身上，因为他根本不打算跟这些人来往。

　　说来也是，白玉堂是江市长的公子，大财团董事长的弟弟，在这样一个看重身份金钱地位的学校，白玉堂是不会被孤立的。一直以来，是他在孤立大家的吧。虚假的友谊，宁可不要。不在乎的比赛，宁可拒绝。所以白玉堂不参加校队，不跟同学交往。展昭默默叹了口气，环境是无法立刻改变的，即使是聪明的大哥遇到这种事情也会头疼吧。

　　展昭没有刻意在赵祯和白玉堂之间选择白玉堂，但是他不忍心拒绝白玉堂霸道的友谊，也的确有些被这个耀眼的家伙吸引了。即使时不时被他用呆头呆脑之类的词汇来形容，展昭也只好一笑置之。

　　第二天下午的社团活动，依然以恢复性训练为主，展昭已经可以跟上大家的节奏了。庞统依旧没有亲自主持训练，只是从旁观察。韩彰冷冰冰地没什么表情，依旧用认真到苛刻的目光盯着每一个队员的训练情况。

　　赵祯跟白玉堂只能选择一个，这是白玉堂的处事方式，并不是展昭的。父母的早逝让展昭过早的成熟，而有限的人生经历告诉展昭，很多事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不能听信任何人，即使他是出于善意。

　　展昭一边努力地执行那些艰难的训练内容，一边思索着关于这个球队的事情。丁兆慧和他的妹妹，还有徐庆，还有韩彰，每一个人都那么认真。他们对待训练的态度，真的看不出跟自己有哪里不同。难道真的像白玉堂说的那样，这里的每一个人只是在为自己结交一些未来的伙伴，社团和学校，不过是不同的手段而已吗？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辛苦，这样辛苦地训练，难道不是为了胜利，不是为了篮球吗？

　　训练结束以后，赵祯招呼大家去吃饭，展昭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今天早晨，当他坚持跟白玉堂共同分担餐费的时候，虽然白玉堂极其不以为然地说了无聊二字，却并没有反对。但是展昭没有能力加入太多这种日常的应酬，所以只能选择不要欠太重的人情，虽然据白玉堂说，赵祯对这些根本不在乎，可是展昭很在乎。

　　在花语打工的事情很快被大家知道了，紧跟着，大家也注意到了展昭跟庞统早就认识这件事。展昭发现，主动跟他说话的同学变得越来越多，甚至包括其他年级的一些从未谋面的同学。

　　“傻小子，那是因为他们觉得你大有来头。”坐在操场的长凳上，白玉堂接过展昭递过来的毛巾，仔细擦着脖子上的汗珠。虽然累的气喘吁吁，嘴上还是不忘调侃展昭。

　　“什么大有来头，就算我认识庞大哥，又能说明什么？”展昭皱着眉，有点跟不上这些人的思路。

　　“你不知道那一家螃蟹的事情？”白玉堂眉毛一挑，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那家人都是厉害角色，螃蟹教练的老爹是大宋司法部的部长，他有个弟弟，如今在汴梁大学，虽然不怎么成器，也是政界重点关注的人。那只螃蟹这么关心你，你不会不知道他家里的事吧？”

　　“我……”展昭低了头，仔细想了想哥哥曾经跟自己提起庞统的情况，似乎并没有提到这些，“我哥从来都没有提起这些事，也许他认为不重要吧。我只知道庞大哥家里不是普通人，但是不清楚具体情况。”

　　“呵呵，这就对了，怪不得你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呆样子，”白玉堂笑了笑，把毛巾扔回去，“那些人的家里都是做生意的，能跟司法部长搭上关系，即使是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一个比一个积极。无聊啊无聊，展昭，你的日子不会清闲了。”

　　“为什么？”展昭轻轻皱了皱眉，“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庞大哥要留在一个中学里面，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去作别的，不是吗？”

　　“这个我怎么知道，”白玉堂一撇嘴，“螃蟹的思维都是奇怪的。”

　　“玉堂……”展昭被他逗得想笑，“你不喜欢庞教练，是不是？”

　　白玉堂的嘴角翘得很好看，盯着展昭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他是个很不错的教练，在这个学校，难得有我欣赏的人，他算一个。虽然他姓庞，就像我姓白。很让人不爽的姓啊，可是没得选。”

　　未等展昭答话，操场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白玉堂一挑眉，示意展昭往那边看。

　　“是排球队，苏红，这个女孩子很厉害。”白玉堂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异样，嘴边的笑变得很温柔，“过去看看吧！”

　　展昭点点头，看了看白玉堂，轻轻一笑，“恐怕我们挤不到前面，不过，如果兆慧在的话，也许会有位子。”

　　“放心，他一定在，”白玉堂翻了个白眼，只要有排球队训练，这小子肯定风雨无阻，保证站在最前面花痴他的最佳女主角。

　　“兆慧！”白玉堂出现的地方，周围似乎会不自觉地笼上一层冷空气。正直盯盯看着激烈比赛的观众们，被白玉堂这一声弄得纷纷回头。白玉堂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拉着展昭就挤到了向他招手的丁兆慧面前。

　　“哈哈，小白，你也来看苏红比赛啦！”丁兆慧涨红着脸，显然看的非常兴奋。可以眼神一转，发现了白玉堂身边的展昭，丁兆慧英挺的眉毛挑了起来，“展昭，你也来凑热闹……”眼神在展昭身上打转，然后神秘兮兮地加上了一句，“展昭，你可不能喜欢苏红，我不怕小白这家伙，苏红不会喜欢他这种冷冰冰的小子，可是你不行啊，好可怕的对手！”丁兆慧的夸张让展昭险些作出白玉堂的招牌动作——翻白眼。这个丁大嘴巴，还真是八卦！

　　没等展昭说什么，白玉堂一巴掌就拍上了丁兆慧的脑袋，“丁大色狼，闭嘴，好好看你的比赛！”

　　看着丁兆慧有些狼狈的样子，展昭偷笑了一下，却察觉到一束略带探究的目光，一愣，对上了白玉堂的眼神。两人的视线对视了一秒钟，就下意识地错开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一场队内的训练比赛，正选队员对阵替补队员。本来，这类比赛是不会太精彩的，即使是体育社团开展得相当不错的附中，也不会有太多的优秀替补，让一场队内训练赛变得势均力敌。但是今天的比赛不一样，苏红加入了女子排球队，作为新人，她只能作替补。

　　“展昭，那个主力队员，长辫子的，看见了吗？”白玉堂冷冰冰的眼神瞟向场地中心的一个红衣女孩，那女孩扎着长长的辫子，五官轮廓清晰明朗，看上去很健康的样子，好像男孩子一样。此刻她正高高跳起，身体绷成一个漂亮的弧线，大力扣杀！

　　“好球！”一片喝彩，球死死落在地上，抢着救球的女孩在地上翻滚了一周，只能狼狈地看着那只跳动的排球，和对面女孩得意的笑脸。

　　“实力很强，她是谁？”展昭挑了挑眉，这女孩子好像很眼熟。

　　“果然是队长，名不虚传。她是螃蟹教练的妹妹，庞小蝶。”

　　“是庞大哥的妹妹……”展昭心里一动，怪不得觉得眼熟，她长得跟庞统的确有几分像。

　　丁兆慧紧张地看着场上的进展，大声地喊着，“苏红，加油！”

　　苏红的白色运动装也已经被汗水浸透，此刻她正在搀扶刚才跌倒的女孩子，“珠儿，你没事吧？”

　　“没事，”路珠儿笑了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借着苏红的力量站了起来，“下一次我一定接住。”

　　“嗯，没事，尽力就可以了，”苏红向路珠儿笑了笑。可是，当她的眼神从路珠儿身上移开，紧紧盯住对面的庞小蝶的时候，笑容立刻变得冰冷。

　　看着苏红脸上的表情，联想到初到学校的那一天，一群男孩子的议论，不由得心里一阵异样。这个女孩子的表情很像一个人……转头，淡淡看了看白玉堂，那张俊美的脸上，也曾经出现过这种冰冷不屑的表情，冷得好像没有温度。

　　这两个人，还真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