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太阳》红色袖子

8、不讲信用

　　8、不讲信用

　　场上的形势变化非常的快，当展昭的注意力从白玉堂身上转回排球场的时候，替补一方已经夺回了发球权，接下来正好是苏红发球。

　　“你猜他会往哪里发？”白玉堂低声问展昭。

　　“5号位，那个二传力量最弱，发球接的不是很好。”展昭低声回答。

　　白玉堂眉毛挑了一下，轻轻一笑，“我看不会。”

　　“哦？”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那你说呢？”

　　“我们打赌，一罐啤酒。”

　　“打赌可以，不过我不喝酒，”展昭皱了皱眉。

　　“切！书呆子，”白玉堂撇撇嘴，扫了一眼展昭白净的脸，“无所谓，反正你输定了，那就一天不准跟赵祯说话，行吗？”

　　“什么？”未等展昭反应过来，苏红已经高高跳起，排球带着强劲的力量，向着对方的场地飞去。

　　“1号位，庞小蝶那里，呵呵，展昭，你等着输给我吧！”随着白玉堂的声音，苏红的球好像听见了他的话一样，真的奔着庞小蝶的1号位飞了过去！

　　高大的主攻手通常并不具备灵活的身手，所以在排球场上，当主攻手居于后排的时候，就会成为对方发球队员寻找的对象。因为他们高大的身材会成为防守的弱点。但是凡事总有例外，庞小蝶就是一个。175cm的身高，即使在男孩子中也算高挑，主攻气势逼人，身手却好像二传手一样灵活。庞小蝶在后排的时候，基本上不需要担心她的位置失守，她反而经常协助别的队员防守。可是这一次，苏红摆明了跟她单挑一样，其他人甚至完全被忽视了，即使很明显的弱点摆在面前，苏红还是选择庞小蝶的1号位来进攻。

　　“奇怪，这是为什么？”展昭皱了皱眉，看着庞小蝶将球接住，组织调整进攻，不由得低低问了一句，“苏红想干什么？”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不在乎比赛，”白玉堂微微一笑，“这个丫头，挺有意思。”

　　比赛并没有进行多久，只打了25分的一局。主力一方当然获胜，但是赢得一点也不轻松。赛后集合，教练夸奖了庞小蝶，也鼓励了其他队员，却唯独对苏红的表现只字未提。苏红的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没有抬眼看看周围那些关注的目光。

　　“切！教练真是偏心，苏红打得那么好，他都没看见啊？”丁兆慧满脸不服气，展昭也皱了皱眉，白玉堂却笑了，“无所谓，有的人是不需要别人来评价的，有人看的懂就可以了。”

　　是吗？展昭愣了愣，白玉堂，你是在说她，还是在说你自己。

　　很快迎来了开学后的第一个假日，周末的时候，大家早早就蠢蠢欲动，听课的时候也早就没了心情。展昭并不着急，因为他要推迟半天才能回家，明天上午跟庞统约好了去体检。

　　下午的时候就没看见白玉堂，事实上这几天白玉堂就很少出现，小篮球场上也不见了他的踪影。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个霸道小子跟在身边的展昭，竟然有些轻微的不自在。几次想要开口询问，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打听那么多，何况白玉堂那个脾气，不想说的自己也不好问。

　　下午的训练很早就结束了，因为周末的关系，大家也都很早就离开了训练场。赵祯却没有走，因为他注意到展昭有些不对劲。

　　“展昭，你是不是不舒服？”问话的是赵祯，刚才淋浴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展昭在皱眉，现在衣服穿了一半就坐在了长凳上，头上直冒冷汗，让人担心。

　　“胃有点疼，没大事，”展昭将身体靠在储物柜上，咬了咬牙，“班长，帮我个忙。”

　　“好，你说！”赵祯的语气也有些着急。

　　“柜子里有个背包，里面有药，帮我拿一下好吗？”

　　赵祯急忙打开展昭的储物柜，从包里翻找出一个药瓶，“是这个吗？”

　　“谢谢，”展昭接过药瓶，刚刚打开，一杯水就递了过来。抬眼看了看赵祯，展昭虚弱地笑了笑，再次道了谢。

　　看着展昭吃下药，等了一会儿，好像疼痛已经缓解，脸上也不是那么苍白了，赵祯也轻轻舒了一口气。略带探寻的目光在展昭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赵祯淡淡地说，“你为什么不跟队长说清楚，身体不好的话，最好的做法应该休息，而不是训练，不是吗？”

　　“我的胃，”展昭笑了笑，脸上带上了些许歉意，“对不起，这种胃痛是不定时发作的，之前我并不知道它会疼。”

　　“能吃东西吗？”赵祯不再多问，开始帮助展昭收拾东西，“可以的话我们去吃晚饭。”未等展昭推辞，赵祯就加上了一句，“对胃病我知道的不多，不过如果不吃东西，会疼得更厉害吧？”

　　方才的帮助，还有这些天的照顾，无论赵祯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他对自己是非常友善的。在展昭的原则里面，对自己好的人，他都是非常感激的。不近人情的事情，展昭从来不做。

　　“好吧，不过，这次要由我来请客，可以吗？”展昭微微一笑，“我只能请得起花语这样的地方，你别嫌弃就好。”

　　赵祯笑了，这样的展昭真是很不一样，“好，那个地方我也很喜欢，这次就你请。”

　　周末的花语很清净，因为学生们差不多都离开学校了，大厅的位子随便挑。只有两个人吃饭，不需要那么兴师动众，赵祯也就没有动用自己的那个保留包间。二人落座，点好了饭菜，展昭看了看空旷的大堂，问道，“班长，你为什么还留在学校，不回家吗？”

　　“我很少回家，”赵祯淡淡看了一眼展昭，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家里没什么人，还是学校好一点。”

　　“哦，”展昭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

　　“我爸爸工作很忙，妈妈也是女强人，”不必展昭问什么，赵祯却自顾自说着，“我们都有自己的圈子，进入他们的世界，现在也许还不是时候。”赵祯笑了笑，笑容略带自嘲，“我好好在学校，他们就很满意了吧。”

　　“是吗？”展昭若有所思，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白玉堂的那句话，被人安排好的人生。

　　“展昭，你呢，怎么不回家？”赵祯好像不想再说了，将话题转到了展昭身上。

　　“我明天回去，”展昭答道。

　　“是吗？”赵祯微微一笑，“还真是羡慕你啊。”

　　“羡慕什么？”展昭也笑了笑，“我家里只有哥哥在，他也是个大忙人，平常对他的学生比对我都好，总是没时间理我。”

　　“是吗？”赵祯好像很感兴趣地看着展昭，“你哥哥是作老师的？”

　　“嗯，”提起哥哥，展昭显然很开心，“虽然我没听他讲过课，不过他一定是个很好的老师。”

　　看着这样的展昭，赵祯也笑了。提起哥哥的时候，展昭的眼睛里面闪烁着由衷的敬佩和想念，这样的眼神，赵祯很久没有看见过了。

　　“展昭？！”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在展昭耳边响起，略一皱眉，是他，很久没出现的白玉堂。

　　“玉堂？你也来……”站起身来，展昭看见了白玉堂，还有白玉堂身边的女孩子，跟他差不多高，也是一身白衣的苏红。

　　“玉堂，苏红，是你们。”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和谐的画面让人不由得赞叹，可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一阵奇怪的感觉。有点发酸，甚至有点轻微的刺痛，这些天白玉堂没有出现，是因为要追求苏红吧？不知道丁兆慧知道了是什么感觉，哇哇大叫是免不了的，说不定还会哭鼻子，那个没出息的小子。

　　“真是巧啊，你们在交往吗？”赵祯微微一笑，也站了起来，来到展昭身边，“这可是大新闻啊，白玉堂，你会让整个附中的男生嫉妒死的。”

　　“那就让他们嫉妒去好了！”白玉堂一咬牙，一把拉起苏红的手，向着花语门口转身就走。

　　“等等！”苏红甩开白玉堂的手，用一种‘你很无聊’的眼神看了白玉堂一眼，“你不是饿了吗？来饭店不吃饭，你赌什么气？”

　　也不理会三个男孩子，苏红自顾自坐了下来，然后眼睛瞥向白玉堂，“你不吃吗？”

　　白玉堂咬着牙，盯着展昭的眼睛，恨恨地说，“我不跟不讲信用的人在一起吃饭。”

　　“那好，”苏红冷笑着看了一眼白玉堂，又看了看赵祯，“白玉堂，那你走吧。”

　　“你！你说什么？”白玉堂一辈子也没受过这些，哪个女孩子看见他不是笑脸相迎，偏偏这个第一次感兴趣的苏红，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他。可是妈的自己就是这么没出息，偏偏对她感兴趣！

　　“我怎么样？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少爷脾气饿死，”苏红看也不看白玉堂。

　　气氛很奇怪，赵祯愣了，展昭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看起来白玉堂已经快到暴怒的边缘了，眼睛盯着自己好像要喷火。不讲信用，说的是我吗？难道是因为我跟赵祯在一起吃饭的原因？

　　“玉堂……”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办法开口，因为好像根本没有立场说任何规劝的话。实在不想继续卷入这种尴尬的气氛，展昭下意识地揉了揉额头。

　　“展昭，走吧。”赵祯的一句话，为展昭提了醒，对，走，马上走。

　　“等等！”

　　身后是白玉堂的声音，展昭想回头看看，却实在不想继续面对这种混乱的场面。嘴里小声咒骂着，白玉堂你个该死的家伙，自己追女生，干嘛拉上我，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