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殇》向随然

12、7-3

　　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过了十一长假，慕之穿起了正装。衬衣扣子已经勒得他几乎窒息，还要再加上一丝不苟的领带，雪上加霜。他看着镜子里的人，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倪琰站在楼梯口，微微仰头，看着慕之从楼上下来，他选了安全的黑色单排扣西服，腰部微微修身的裁剪衬得他身长玉立，头发是新修剪的，左劲涛带他去的地方是时下年轻人都爱去的，时尚但不张扬。看惯他穿宽大的休闲衣物，一头过长且乱糟糟的头发，这转变令倪琰有些移不开眼。慕之拉了拉并未扣上的西装下摆略显局促，“怎么样？”
　　倪琰不着痕迹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可以。”
　　何止是可以，这样走出去，公司里那些女职员，不管结没结婚，有没有男朋友，都要在底下尖叫了（没有饿虎扑食已经相当文明了），那帮女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个水灵灵的帅哥。

　　“紧张？”倪琰握着方向盘转头看了眼坐在身旁坐立不安的人。
　　慕之吐出口气，眨了下眼睛，这是在旁人眼里可爱且俏皮的表情，坦白道：“有点吧。”
　　“多接触外面的环境，应该对你的记忆有帮助。”
　　这几乎是倪琰第一次这么公开的讨论他“失忆”的问题。慕之一直以来都以为他并不关心，但好像不是这样。
　　“你之前身体跟情绪都不稳定，就想等你养好了身体再说。”倪琰似乎看出慕之的想法，接着道：“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慕之倒是被他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自己那些小心思在他面前好像就是透明的。他也算看着自己长大，说不了解肯定是假的，可是以前的自己……对他会是什么样的情感？慕之有些茫然，这情感，是记忆的留存，还是后天的养成？

　　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这天似乎格外的短，慕之还没来得及欣赏沿途新修的绿化带，车子就已经停在了工厂办公楼前面的停车场。
　　“走吧，”倪琰下车，慕之解开安全带，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打开车门，那刺眼的光线让他下意识闭上眼睛，待他适应，倪琰已经走进了大楼，慕之快步赶上去，阳光投射下来，在他身后形成一个长长的影子，长短交错间，很快就消失不见。

　　“倪先生，”秘书站起身打招呼，见到倪琰身后的慕之笑了，“早上好……”两个“倪先生”怎么称呼？
　　“早上好。叫我慕之吧，”慕之察觉秘书小姐的尴尬，笑容和煦。“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请多多指教了。”说着便伸出手，轻轻握住了秘书小姐的手。
　　倪琰看了眼他以认真严谨闻名的秘书小姐脸上飞快出现了两片可疑的红晕，轻咳一声，“办公室都准备好了？”
　　“啊，”秘书小姐这才回过神来，拿出干练的专业姿态，“是，请跟我来。”
　　倪琰办公室隔壁有一间闲置的小办公室，配备齐全，还带了个小小的休息间，秘书小姐有时候也会在这里休息一下，现在拿来给慕之用，倒是合适不过。
　　“请进，”秘书小姐推开门，迎两人进去，“电脑是新配的，公司的系统都已经装好了，邮箱用户账号我也都申请好了，就写在旁边的记事簿上。”
　　办公室依旧是简洁的风格，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倪琰很满意，点了点头，“慕之，你的工作安排就让刘小姐告诉你吧。我就在隔壁。”
　　“好。”慕之点头，看着倪琰离去，心里说不清是该失望还是庆幸。
　　“小倪先生？”秘书小姐见倪琰走了，才肆无忌惮打量面前的帅哥，不是没见过，但这次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打扮固然能够加分，但更多的，大概还是因为气息。秘书小姐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变得更有魅力了。以前也是帅的，但很平板，现在却生动许多。“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都可以。”
　　秘书小姐很快端了杯咖啡过来，还带了一小盘点心，才在他对面坐下，拿出笔记本，跟他一项项交代工作事项。
　　“刘小姐？”慕之忽然打断，秘书小姐抬头看他，“有什么问题？”
　　“哦，不是，”慕之微微思索，“我只是想问你，我以前来这里工作过吗？”
　　“没有。”秘书小姐忽然钦佩起自己BOSS的预知能力，倪琰已经交代过，不要跟慕之说过去的事情，不管是什么。秘书小姐虽然也有些奇怪，但这毕竟是BOSS的家务事，她实在没什么权利干涉，就听他的好了。
　　“为什么？”
　　秘书小姐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那我爸爸呢？他是什么时候退休的？”
　　“你爸爸退休有年头了，我来的时候就是给现在的倪先生做秘书的，所以以前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慕之微微点头，“我只是随便问问，没什么其他意思。”说着他站起身，“你带我去控制室看看吧。”
　　“呃？”那里？
　　“我总要先熟悉一下环境吧？”
　　“哦。好。”秘书小姐点头，“我先去拿安全帽。”

　　一整天，慕之并没有多少时间留在办公室，就连倪琰来喊他吃午饭都没见着他。倪琰微微蹙眉直接去了餐厅，才看到慕之跟他的秘书小姐已经在吃饭了。难怪今天都要自己磨咖啡。
　　倪琰没有打扰他们，端了饭菜坐到了角落，大BOSS周围一般是没什么人敢坐的，所以视野很好，他看着不远处的慕之，优雅的用餐，专注的听对方说话，适当的露出笑容或接上一句。应该会很快吧，倪琰苦笑，他很快就会成为全公司八卦的主题。
　　何止是很快，下午整间公司就已经开始讨论。这个帅到惨绝人寰的倪家二公子是来抢地盘，还是真的兄友弟恭？不论如何，光那副皮囊就足够赏心悦目，成为新鲜话题。

作者有话说

　　我都已经厚道的回来更新，路过的朋友好歹吱一声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