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家》决绝

23、第23章

　　西弗勒斯一整天都在思考昨天的事，他知道波托罗已经为他做了很多，如果没有波托罗，他现在的生活应该还是暗无天日的，这么久以来，他完全习惯了波托罗的陪伴，所以在想到失去时，才会更不安……昨天，波托罗承诺不会离开时，他很难形容自己的感觉，他总是不由地完全信任波托罗，所以，那一刻，他感受到的是不可遏制的快乐，还有别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却又自动回避了那些感觉，岔开了话题，他有点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比如，没有送出配好的珍贵魔药而冲动地把自己母亲唯一的遗物给了他，比如，在他戴上那只戒指时一瞬间的满足。

　　波托罗最终没有戴个女式戒指到处跑，第二天就将它串在了项链上，然后对Baby的问题考虑再三，最后累得要命的他在洗完澡后没有用变形术，而是用了阿尼玛格斯——变成Baby直接传送到了西弗勒斯身边。

　　晚上，到了波托罗该出现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他，西弗勒斯心情烦躁，然后就听到“汪汪”的叫声，湿淋淋的Baby落在了身边，爬进被窝，将脑袋埋在他的胳肢窝里，不动了。
　　“小东西。”西弗勒斯低语，这动作，和某人像得很哪，想到波托罗，他又不由地笑了，然后拿了毛巾帮Baby擦干身体，同时发现他脖子上还挂着一封施了缩小咒的信：西弗，我今天有事，让Baby陪你吧。
　　只有一句话，却让西弗勒斯极为惊讶，这一年，波托罗就算再累也会跑来和自己睡——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粘自己，但今天的情况让他觉得有点诡异，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Baby蹭着他的胳肢窝，波托罗有时睡熟了也喜欢往他身上蹭，就连身上的香味也一模一样……
　　他记得，波托罗和Baby的行为动作总是非常相似……
　　他记得，Baby总是聪明地不像一只小狗，连吃东西的口味都和波托罗一样……
　　他记得，有时仅仅是他对Baby抱怨过的一些话，波托罗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记得，只要Baby和他在一起，他就永远找不到波托罗……
　　……
　　虽然他们也曾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但那时，Baby给自己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波托罗也总是不让他碰Baby，这些，代表什么呢？

　　西弗勒斯翻开变形课课本，上面清楚地写着阿尼玛格斯相关的一切，他的手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气愤，阿尼玛格斯，虽然这非常得难，但是，波托罗能变成劳瑞恩.贝内特在食死徒和凤凰社的面前到处晃而不被发现，那么阿尼玛格斯又怎么会有问题？

　　Baby，会是波托罗的阿尼玛格斯吗？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呆在自己身边的？自己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吸引了他？西弗勒斯眼神复杂地看着熟睡的Baby，起身，从一边的柜子里取出一瓶魔药——“魂香”，是一种喝下后会按照每个人不同的性格体质散发出不同香味的魔药，一月不散。很多年轻人喜欢用它来体现个性，但偏偏它又太珍贵，这瓶，原本是后天要交货的。

　　西弗勒斯抱起Baby喂给它，清澈的“魂香”有着一股诱人的香甜，迷迷糊糊的Baby一口喝了下去，很快，身上就散发出淡淡的带点沧桑，带点清新，带点沉重，带点阳光的复杂的香味，一种不该出现在一只不曾经历过复杂人生的小动物身上的香味。
　　西弗勒斯将Baby放在胸膛上，嗅着那股香味，入睡。

　　波托罗醒来后就跑到了一个空教室变回人形用了幻影移行，门钥匙就是有这个缺点，可以让你降落到指定地点就是不能让你回去，其实现在已经不是去年暑假那会儿了，西弗勒斯每天固定呆在寝室，门钥匙早就失去作用了，但这一年波托罗坚持用，他的理由是不想浪费魔力、怕自己太累了走错等等等等，事实嘛，应该是希望每天去的时候都能香艳地和西弗勒斯来个拥抱。

　　劳瑞恩.贝内特今天办公时，发现很多人会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其实这个动作并不明显，但他就有这个感觉。他明明天天洗澡啊，身上应该没有怪味吧，难道自己嗅惯了产生嗅觉疲劳才闻不出来？他尴尬了一个上午，直到下午时接待一个高级客户才知晓答案。

　　“哦，劳瑞恩，能冒昧地问一句，你的香水是哪买的吗？”那个花花公子急切地问。

　　“香水？”波托罗一呆，他从来不用香水！

　　“真是一种让人迷醉的香味，它是如此得矛盾又是如此得和谐，可惜和阁下并不配，不如送给我吧，顺便能告诉我在哪能买到它吗？”

　　“对不起，先生，我想这不是香水，我没有用它的习惯，”

　　最后，波托罗不得不花了双倍的时间才送走那个讨厌的人。

　　波托罗非常郁闷自己哪来的香水味，最后仔仔细细洗了两遍才去西弗勒斯那儿，可惜，“魂香”是由内而外散发的，他自己一直嗅着快没感觉了，其他人闻起来却轻易得很。

　　“波托罗，你觉得骗我很好玩吗？”西弗勒斯瞪着眼前的青年，他身上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西弗？”波托罗显然并不明白西弗勒斯生气的原因，紫水晶映衬下的眸子因惊讶而睁大，看起来愈加明亮。

　　“昨天，我给Baby吃了‘魂香’。”西弗勒斯直接说明原因。

　　波托罗不怎么喜欢拿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配魔药，他的耐性也不够，所以现在西弗勒斯的魔药水平早已超过了他，但毫无疑问，波托罗的知识面还是非常广的，他更不是笨蛋，自然知道“魂香”是什么东西：“西弗，你知道了？”他问得小心翼翼，揣测着对方生气程度。

　　“Baby是你的阿尼玛格斯吧，为什么要骗我？”西弗勒斯肯定地问，他其实并不怎么生气，知道波托罗和Baby是同一个人时，他甚至有点感动，他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波托罗和Baby都是对他极为重要的，他们也从未伤害过自己，反而这两年他全靠他们陪伴，知道他们是一个人，他只是生气对方的隐瞒。

　　“西弗，那个，你不觉得我的阿尼玛格斯很丢脸吗？”

　　“不会！很可爱！”丢脸？因为Baby？西弗勒斯皱眉，他到是觉得这非常适合波托罗。

　　“西弗！连你都觉得Baby可爱，还，还取这么一个名字，我，我怕别人笑话，”波托罗转动着眼珠，开始时，这的确是他的理由，但后来……

　　“就这么简单？别人，哪来的别人？你所有的空闲都和我在一起！”一年级时，波托罗占了他白天所有的空闲时间，Baby又天天跑来和自己一起睡……西弗勒斯想到这儿又不免想起某些场景来，认为Baby终归是动物，在他面前他可没顾忌过什么，洗澡，换衣，他还钻进自己怀里……西弗勒斯忍不住脸红，却没有说破，并很快作出气愤的样子来，看起来反倒像是气红了脸。

　　波托罗有点怕了，抱住了对方：“西弗，我下次不变Baby了，真的，你别生气，我一定不偷看你洗澡——！”波托罗慌忙捂住嘴巴，刚才他说的很响亮，而把事实脱口而出确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并不觉得没告诉西弗勒斯Baby是自己的阿尼玛格斯有什么好生气的，自己是隐瞒而不是欺骗，反而，认为自己所犯的最大的错就是——和对方一起洗澡顺便吃豆腐，情急之下竟然吼了出来……

　　一室寂静。

　　“波托罗！你滚出去！”隔音结界颤了一颤，西弗勒斯现在真的生气了。

　　波托罗最终被西弗勒斯赶走了，因为西弗勒斯现在实在不知该怎么和他相处，脸就像熟透的番茄，脑袋还轰隆隆地响“我一定不偷看你洗澡了”这句话在耳边一遍遍回放，洗澡……好象还是自己把他带进浴室的，后来也习惯自己洗的时候顺便帮他洗……

　　“波托罗！你有病啊！我洗澡有什么好看的！”西弗勒斯大吼了一句，又震惊于自己的失态，然后还不由地开始胡思乱想——自己长相一般，又瘦的很，身材怎么比得上他，他每次洗完澡跑过来，只穿着睡袍，睡袍还是湿的……

　　西弗勒斯无奈地发现自己竟然因为想到这个香艳的场景而流鼻血了，只好爬起来配了一瓶魔药止血……

　　而波托罗回到药厂，后悔地直打自己巴掌，这下怎么办？今后怎么面对西弗啊？西弗要是讨厌自己了怎么办？自己喜欢他，可西弗会不会喜欢一个男人？他把头埋进自己崭新的被子里，呜呜地大叫，在重复了一万遍“怎么办”之后跳起来设计向电子行业进军的企划案了——再想下去，他会懊恼地想杀了自己的！

　　最后，他把一个至少得花一个月的企划案用一天一夜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