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与甜心》花羽天

12、CHAPTER 12

　　距离上次的争吵，已经过去一周了。圣诞节的来临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平安夜一大早纪子湘就起来忙活，吃完早餐，送何敏言出门时，说：“你今天早点下班回家。”

　　“怎么了？”何敏言一边问一边换着鞋。

　　“今天平安夜。”

　　“你外面没有活动吗？”

　　纪子湘笑道：“再特别的节日，只有跟相爱的人在一起过，才算得上是美好。”

　　何敏言愣了一下，也冲纪子湘笑笑，上次的事就算过去了。“好，那需要我买什么东西回来吗？”

　　“不用，”纪子湘揉了揉何敏言的发顶，“你把自己带回来就够了。”

　　何敏言走后，纪子湘去了一趟超市。回来后满心欢喜地布置家里，摆上新鲜的花束，墙壁和天花板也装扮了圣诞节的特色，之前特意去DIY创意室学做的蛋糕今天也派上用场，又做了一桌好菜。还没到点就跑了两次电梯口，只是人没等回来，倒是等来电话。

　　“子湘，不好意思，我今晚不能准时回去了。之前的客户为了答谢，请了我们整个项目部的人去聚餐，我……”

　　纪子湘叹了口气，“没关系。你忙吧。”没等何敏言回答就把电话挂了。

　　纪子湘看着已经快凉的菜，也没胃口吃了，收拾收拾全放进冰箱里，然后一个人赌气把整个蛋糕吃了，撑得难受跑去睡觉。

　　何敏言回来后，看到家里的灯都亮着，却不见人。放下包到厨房倒了杯水喝，余光瞟到厨余，才知道纪子湘为了这个节日这么用心，竟然还做了蛋糕。

　　轻轻地走进房间，看见纪子湘背着身躺在床上。他从没这么早睡觉的习惯，刚才明显听得见开门声，却没出房门，应该是生气了。何敏言跪着爬上床，挪到他身后，从后面搂住他的腰，笑嘻嘻地说：“我的大宝贝，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听见何敏言软糯的声音，纪子湘睁开眼，不再装睡，转过身来指着她，“你！”

　　何敏言抓住纪子湘伸出来的那根手指，亲了亲指尖，“对不起，我尽量保证没有下次了。”

　　“尽量？”纪子湘不满道。

　　何敏言又搂着他，窝在他胸口，哄道：“好了，不气了。我不想再冷战一个星期。”

　　纪子湘伸出尾指，“那，拉钩。”

　　何敏言笑着拍下他的手，“你是小孩子吗？还拉钩！”

　　“既然不是小孩，那我们做另一件事吧。”看到何敏言疑惑的神情，纪子湘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见何敏言点了头，急切地想把她揽进怀里。

　　何敏言抵着他的胸口，羞涩地说：“关灯。”

　　第二天，纪子湘正画着画，不知怎么就想到婚姻状况上来，别人都说七年之痒，怎么他们结婚才几个月，就已经像老夫老妻。不行，这样的生活太乏味了，必须得做出一些改变。

　　放下画笔，打开电脑，输入“夫妻间要做的100件小事”，只是网页上多显示的是情侣之间，没有找到夫妻档。纪子湘刚失望地想关掉网页，突然被最后一行小字吸引住了。

　　把所列的单子贴在墙上，每完成了一个就在后边打钩。在爱的路上，不留遗憾。

　　这个办法好！

　　说干就干，纪子湘把昨天用剩的大宣纸裁一半出来，用双面胶贴在卧室里空白的墙上，然后拿起毛笔，把想和何敏言一起做的事情一一写上。

　　何敏言下班回来，一打开门就看见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纪子湘站在玄关。一见到何敏言，张开怀抱，热情地说：“欢迎回家！抱一下。”何敏言稀里糊涂地抱上去，做完这个动作才觉得不对劲，从纪子湘的怀里仰起头，问：“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没吃药还是吃错药？”

　　纪子湘扳过何敏言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捂住她的眼睛神秘兮兮地说：“我给你看个东西。”

　　何敏言扒下他的手，“你等我先脱了高跟鞋行不行？”换完鞋子，何敏言又把纪子湘的手拿起来附在自己的眼睛上，“行了，带我去吧。”

　　虽然看不见，但是凭转弯的路线，何敏言猜到这是要去卧室。什么惊喜会摆在卧室？像电视上那样床上铺满玫瑰花瓣？何敏言想着，内心憋笑，还真是个大孩子的性格。

　　只是没想到，纪子湘的手一拿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墙密密麻麻的毛笔字，“这是什么？”

　　纪子湘弯下腰，将下巴搁在何敏言的肩膀上，吐出的气息喷在何敏言的耳垂上，“夫妻间要做的100件小事。”

　　“你写的？”

　　纪子湘的下巴在她肩膀上点了点。

　　何敏言抬头去看到底有哪100件小事，第1条上写着：每天上班要一个Goodbye kiss，在每次小别之后第一次见面都要结结实实的一个拥抱。何敏言了然，“所以你今天在玄关才这么反常？”

　　“反常吗？”纪子湘从后面搂紧何敏言，“我觉得还好啊。”

　　何敏言又接着看，真是写了100件事，一条也没重复，侧头问：“那接下来你想干什么？”

　　纪子湘在墙上扫了一遍，“第5和第6吧。我们先去吃饭，等天黑了，我们拿个冰淇淋去天台看星星。”

　　当纪子湘将家里的折叠藤椅卖力搬上天台的时候，赫然看见天上挂着一个圆盘，将圆未圆。这才想起来今天十四，月亮这么亮，哪来的星星？

　　何敏言捂嘴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看月亮也一样。”说着，先一步半躺在藤椅上，将手中的冰淇淋挖了一大块向纪子湘递过去，张嘴道：“啊！”

　　冰淇淋一入口，纪子湘被冰得打了个冷颤，心想：12月的天气在冷风中吃冰淇淋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想着直接抢过何敏言手上的盒子，自己把冰淇淋包圆了。

　　看着还剩一半位置，纪子湘把何敏言抱起来，自己躺上去，让何敏言趴在自己身上。紧密相靠，两人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声，好像四周都变静了。这样的时光很难得，结婚几个月来两人这么安静相处的机会屈指可数。纪子湘难得地不想说话，不想只从何敏言的嘴里来确定她的心思，将毯子往上拉了拉，把人抱得更紧。

　　何敏言也觉得这样的相处很新奇，手指在他胸前写写画画，将所有不想宣之于口的话全写出来，突然觉得这样的夜少了点什么，问道：“子湘，你会唱法文歌吗？”

　　纪子湘枕着一只手，看着天空，轻轻哼出：“Amour secret，obligés de se cacher。Amour secret，toujours dissimulé。Amour secret，pas le droit de le dire。Amour secret……”

　　何敏言听得昏昏欲睡之时，一阵夜风刮过，脖子被刺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急忙往纪子湘怀里缩了缩。

　　好吧，在12月的天气里露天看星星看月亮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纪子湘连人裹着毯子抱下楼。至于一起吃冰淇淋和看星星，勉强打个半勾吧。

　　小半个月的功夫，磕磕碰碰地完成三十多件小事。看着第36条上写着两人一起在树下埋下约定，纪子湘估摸着前两天在网上订购的时间胶囊就快到了。

　　这时，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纪子湘原以为是快递的电话，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上是“老婆”两个字。这个时候打电话？纪子湘疑惑地按下接听键。

　　“子湘，我今天要临时出差，C市那边的工厂出问题了，可能要去两三天，跟你说一下。”

　　这么急？纪子湘问：“那要我收拾什么衣服给你带去？”

　　“不用，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换洗衣物可以在那边买。周末回家吃饭的时候麻烦你跟爸妈解释一下。”

　　“好……”那边已经传来嘟嘟嘟声。

　　出差后回来的那一天，正好撞上纪子湘跟朋友去采风。何敏言回家收拾点东西，直接在公司住下，接着又是频频出差，纪子湘一人待在家里嫌空旷，加上这个月的杂志约稿量比较大，也就住在画室里了。这一忙，两人直接一个多月没见面，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每天连一通电话都没有，100件小事的计划就搁置下来。

　　赶完稿子回家，纪子湘打开家门就看见客厅地上扔的大包小包，回房间一看，果然看见何敏言在睡着。

　　一个多月来第一次睡得这么舒坦，何敏言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年，刚想翻身，就觉出腰上搭了只手。不知是她的动作大还是纪子湘睡得浅，迷迷糊糊地问：“醒了？晚饭想吃什么？”

　　何敏言转过身，看见他眼底的乌青，才想起之前通电话时他说赶稿的事情，估计这一个多月来也是累坏了，心疼道：“点外卖吧，你再睡会儿。”

　　等饭菜都倒出来摆上饭桌后，何敏言去卧室里叫纪子湘起床，却发现他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站在门口问：“你在干什么呢？”

　　纪子湘看见她进来，朝她招招手，等她走近，将笔和纸递给她，“我们给彼此写下未来的信，封进时间胶囊，等二十年后的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再打开，怎么样？”

　　何敏言看着床头柜上摆着蛋一样的模型，又看了看背后满墙的字，乐了，“你还坚持要把所有事情做完啊？”

　　“这当然。写吧写吧。”

　　“好。”何敏言把笔和纸放下，去拉纪子湘的手，“不过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再来写。”

　　纪子湘不依，“写封信又要不了多长时间，先写了再吃饭。”

　　“可是现在的气温饭菜很容易冷的……”何敏言看着纪子湘一副不达目的誓不摆休的样子，算了，“我写。”

　　吃饭期间，纪子湘不知道想到什么，看着何敏言乐呵呵的，笑得何敏言背后发凉，“你有事说事。”

　　纪子湘打着商量的语气，“敏言，之前你说你的事业正在上升期，我们不急着要孩子。那你看，我们要不要养只小狗？第50条那里写着呢。”

　　养宠物？何敏言心里是不太乐意的，自小就没这方面的经验，总觉得那小小的身体却闹人得很，拒绝道：“你看我们哪有时间养？”

　　“我有时间。”纪子湘坚持，“我们明天去宠物店吧？”

　　“你一个人带不就失去这件事的意义了吗？”何敏言还是不乐意，家里加一只小狗会乱得多。

　　纪子湘放下筷子，环着胸闷闷不乐道：“我还是想养……”

　　“我每天上班回来已经很累了，你就不要再折腾这些事情了行不行？”何敏言也放下筷子，“而且你还为这些事情跟我置气，那你执意要做这些事情的意义在哪里？”

　　一阵沉默后，纪子湘饭也不吃完就跑回卧室去了。

　　何敏言洗完碗回房间时，看到墙上那张纸已经揭了下来，整个房间不见纪子湘的身影，应该是在画室待着。自此之后，何敏言再也没见过那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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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文中的歌词选自法国经典歌曲《Amour secr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