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为什么还不下雨

35、传唤

　　寒羽帮那帮孩子们找的活，是清理一个准备重新起用的旧停车场。
　　也就是打扫打扫卫生，和把在荒废期间被坏小子们涂得一塌糊涂的墙刷一遍。
　　所以薛原来的时候，就看见寒羽翘着脚大大咧咧坐在一个新竖起来的“停车收费处”的牌子下面，看着那几个孩子刷墙。
　　看见薛原的车过来了，也只作不认得，老实不客气的吆喝，“收费啦，收费啦。”
　　薛原在她跟前停了车下来，不禁就笑了，“你在做什么啊。”
　　寒羽摸出墨镜戴上了望天，说：“做古惑仔啊。”

　　寒羽今天的打扮，是非常的朋克。穿了个很多亮片片的黑夹克，腕上是薛原送的那套层层叠叠的细银镯子，颈子上也戴着亮闪闪的珠珠串串的项链，屁屁后面也挂着亮闪闪的长链子，一身的叮叮当当。
　　戴上墨镜，再扮上冷冷的表情，寒羽乖宝宝再次变身为酷酷小坏蛋。

　　少年们看见薛原来，倒都很兴奋，一边笑着来打招呼，一边挤眉弄眼。
　　寒羽就凶凶的撵他们，“喂，干活去，干活去。”
　　少年们“噢噢噢”起了声哄，乖乖的回去继续刷墙了，当然一边刷一边偷偷的往这边瞄两眼。

　　薛原拖了寒羽上车，“来，有要紧事和你说。”

　　寒羽也不说话，由薛原把车开到一个僻静地方停了。
　　就看薛原转过身来，看着她，唤她说，“寒羽……”
　　“有人举报，在阮绍中枪的那天，看见你在狙击手开枪的楼里出现过。警察已经决定传唤你协助调查。传唤书这会儿大约正在往你家送。”
　　倒没想到是这事，寒羽说，“哦，是么。”
　　薛原伸了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不要怕，没事的。就去问几句话，就可以回来。我上下都打过招呼了……只推说不知道，无论如何不要应承了就好。”
　　寒羽又说，“哦，知道了。”

　　薛原又看看她，说，“见警察，不能这样子。”一边说一边伸手帮寒羽把那些叮叮当当的链子啦手镯啦，一样一样，都卸下来，塞进了自己口袋里，“我先帮你收着吧。”
　　又看看寒羽的衣服，薛原说，“这也不行。”
　　于是薛原开了车，在路边找了一家小店，去买了一件浅灰色外套上来。
　　再把寒羽那件满身亮片片的黑夹克脱掉了，给她把那件很学生气的外套套在了里面的白衬衫上。
　　又给她把蓬松的短发用力理了理，让它们显得柔顺齐整些。
　　然后让她靠在座位上坐好，又细看了一回。

　　寒羽一直也不声响，乖乖的象只小羊羔儿，由了他捉着摆布。
　　这会儿就笑了，“是不是象读九年级的学生了。”
　　薛原也笑了，“嗯。是。”

　　女孩儿靠在座椅背上，身形瘦瘦的，脸儿白白的，眼珠儿黑黑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人，看上去一团孩子气，又纤弱得让人怜惜。薛原看着她，一时忍不住,就把座椅扳后了，又伸了手去，把她抱过来，搂进了怀里。
　　“寒羽，”吻着她的黑发，他轻声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进去的，无论如何也不会。”

　　寒羽想起了秦风的话，问他，“你以前……坐过牢是吗？”
　　薛原“嗯”了一声。
　　寒羽又说，“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很苦。”
　　薛原说，“嗯……其实还好，只是心里闷得慌……有时候觉得，人都要发疯了……”他把寒羽又抱紧了些，“不过你不需要知道是什么样子，你不会进去的，一定不会。我不会让你和那些人渣在一起……”

　　头倚在薛原的胸膛上，又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隔着他薄薄的衬衫，也可以听到他心跳的声音。
　　薛原的怀抱，有让人贪恋的温暖。
　　寒羽说，“我今天的样子，你不喜欢吗。”
　　薛原捧起她的脸看了看，说，“不，我很喜欢。你什么样子，都很好看。”
　　亲了她一下，薛原说，“我送你回去吧，大约正好能赶上警察来。”

　　回到家，果然警察送传唤书来了。因为是重案，所以要求随车马上去。不过警察的态度挺和气，很注意各样都很规距地按程序来，拿了传唤书给寒羽签字，也说只是去协助调查，请配合一下警方工作。
　　贺以诚很快通知了律师，也和寒羽说了不要担心，无论花多少钱，也一定要保她无事。
　　寒羽很乖地跟了警察上车走了。贺以诚领了几个人，和薛原也开车跟了去。
　　天色阴阴的。一路上又看见有被砸坏的黄色出租车。看得人心慌乱。
　　这个世界，不知何时显出了失序的端倪。

　　警察局里乱乱的，好多来报警的人，都是出租车司机，挤在那里大骂警察无能。也有被抓来的青少年，脸上流着血，被铐子铐着拖过走廊。被烦得要死的警察们也没好声气，进来出去都是恶狠狠的。
　　警察让跟来的男人们在休息室等着，叫了寒羽一个人去问话。
　　竟是桑托斯警长亲自来问话。不过桑托斯先生的态度却也和气。问了寒羽那天做了什么，经过些什么地方，穿的什么衣服，案发的时候在哪里之类之类的。
　　寒羽一一都回答了。说那天，一直在家帮父亲处理公司的事情，包括案发的时候，除了接送了寒松上学放学。那天穿的衣服，也就是常穿的运动衫和牛仔裤。
　　寒羽在回答的时候，看见了那天和薛原吃饭时，过来说话的那个老头，坐在警长的旁边，默默地听着。

　　桑托斯警长一句一句的问着，其实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现在烦恼着的，是圣瓦伦丁失控的治安。
　　这是一个多么糟糕的城市。每天都有那么多移民涌进来，肮脏，猥琐，狡猾，邪恶……没有素质，没有教养，没有钱……却有非人类所能理解的奇怪风俗和语言……个个酗酒，吸毒，走私，私运军火，□□妇女，放高利贷，杀了人都丢在海里……这一个帮那一个派，一天不干仗就手痒……总之他们总是做一切该丢到九重地狱里和撒旦一起呆着的事情。
　　桑托斯先生真的很想划一块地方把他们圈起来，让他们自生自灭去。
　　唉，爱咋咋的吧，只要不要打扰了咱们这些优雅的理性的有教养阶级的生活……
　　桑托斯先生当然不会把本城经济的发展和这些下等移民的血汗联系起来，也不会觉得本城的混乱和他的偏见有关。

　　这样一个潜意识里很有些不正确的偏见的警长桑托斯，对一个本来该死的亚裔□□老大的命案不会有多大热情。
　　唉，要不是检查官大人在这里……
　　再说寒羽乖乖宝的样子，给警长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真的很乖的样子啊。
　　何况那个目击者的证词，本来也是前言不搭后语，荒谬得很，居然还申请证人保护，说怕会被杀了灭口。
　　呵呵，这倒是必要的呢。敢告发寒羽，必然惹翻了贺家和薛原，这两边可都不是好相与的……

　　当然啦，一切皆有可能。也听说过这个乖宝宝和刀疤哈利的那一战。
　　可是，到底是谁做的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人里面的事情，谁搞得清……要搞清也费劲得很……这边还一大堆事呢……至少目前为止，肯定是证据不足……更何况……

　　所以差不多该问的问完了，桑托斯征询了一下检查官先生的意见，见没有异议，也就决定放寒羽回去了。

　　(本文地址: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73182 如果你还喜欢,请支持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