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为什么还不下雨

16、情定

　　薛原既然回来了，光一他们坐了一会就散了。
　　光一去了薛原住的地方。
　　薛原并没有自己的房子，长年不过是在雪川附设的酒店里住着。
　　除了酒店貌似奢华的俗艳的统一配置，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简单极了。
　　光一说，“不是阮文说你，我也觉得你快要出家了。”
　　跑去窗边看看风景，光一伸伸懒腰，“唉，当初叫你干越南帮一票。结果今天阮文还在你这里喝酒。你总这样懒散，没点象样的业绩，爷爷和外公怎么肯用你。”
　　薛原走去他身边并排站着，说，“不是和你说了原因么。”
　　光一说，“那是你太老实了。其实你先应着贺家，中间使点手段，让他们两败俱伤，那么收拾完阮家，还能顺手把贺家也收了。阮绍死了，不也是机会。”
　　薛原不说话。
　　光一又说，“只怕是因为看上了贺家的小美人了吧。呵呵，能让这么散淡的你喜欢，一定很不错。”
　　薛原转头说，“秦风哪去了。”

　　秦风这时正好端着个水果盘进来，一叠声说“我来了我来了。”然后给光一鞠一大躬，“光一哥好。”把果盘放了，他又笑嘻嘻的鞠一大躬，说句“我走了”，就跑出去了。
　　光一在后面恨恨的说，“死猴子，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
　　薛原说，“你别怪他吧。上次你来，他刚学了做水果盘，巴巴的做了一个木瓜菠萝船给你显摆，结果你下面的人查了又查，搅成一堆酱糊。后来你骂了他们，然后你再来，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们也非要他给你做。他是小孩子心性，自然有些纠结。”

　　光一叹了口气，又看了会风景，然后说，“薛原，我们生分了是不。若是以前，你决不会这样提防我。”
　　薛原又不说话了。
　　光一笑了笑，说，“不过，当初我既然决定了回去，这所有的结局，我都是想过的。只是有时候，真的很怀念以前，我们三个一起住地下室的日子。现在你不赶秦风走了罢。以前秦风说，你老想赶他走，他就装病，或者故意找茬让人揍一顿，把自己弄得很惨。你就不会赶他了。”
　　薛原叹气说，“还是赶过的，不过他非要认我这个老大，实在赶不走，我也只好算了。”

　　光一又沉默了，好一会又笑了说，“薛原，我要结婚了。老头子们定的人选。我同意了。虽然……呵呵。”

　　薛原的屋子，也和办公室一样，是朝着圣瓦伦丁雪山的。
　　两个人长久的看着天光云影，在雪山上倏然变幻。
　　光一说，“薛原。到我这里来帮我吧。”
　　“我真的很孤单。”
　　薛原说，“呵，恐怕也要老头儿们同意才行吧。”

　　早上送寒松上学，寒羽一路也不说话。
　　寒松约略知道姐姐昨天和父亲很严重的争执了，所以也少有的乖。
　　因为贺以诚背着寒羽，从不过是刚缓过气来的贺氏集团，划了一大笔钱给贺寒野去做一个什么新工程。
　　他只说，“再给你哥一个机会嘛。”
　　而贺寒野，虽然在家里从没正眼看过寒羽。
　　可是他在外面的时候，却从不忘打着寒羽的名号来炒作自己的项目。

　　到了校门，寒松下了车，和寒羽道别了，就往学校里去。
　　走了几步，他又跑回来了，和寒羽说，“姐，爹偏心眼，不公平。你等我长大，我帮你。”
　　寒羽就笑了，摸摸寒松的头，心里有些酸，“你还没长大呢。”

　　寒松进了学校，寒羽却没有上车，而是走向后面跟着的段九的车。
　　段九坐在车里，看见她走过来，有些疑惑，赶紧四处看看，看有什么情况没有。
　　寒羽说，“九哥，我到那边去一下。”
　　她的脸有些红。“你等我一会。”
　　“不要过来。”

　　那边是一个小酒馆。小酒馆营业的时间，夜里会到凌晨三四点，早上却要十点以后才开门。所以这会儿，门还关着。
　　不过那门是虚掩的。寒羽走到那门前，推开进去。
　　弹簧门自动在她后面合上了。
　　空空的小酒馆里，只有薛原坐在那里。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斜斜地，柔柔地，在地上映出斑斓的光影。
　　薛原站起来，向她走过来，站到了她面前。

　　短信约了时间和地方，他们也想象过见面的情景。
　　可是真的面对的这一刻，所有想过的言语，都失去了意义。
　　两个人彼此看着，不自觉地，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就想笑。
　　开始两个人都还忍着，努力的想做镇定的样子。
　　不过最终还是很丢脸地彼此相对着傻笑了。

　　寒羽今天和以往有点不同，戴了挂珠珠串串花样繁复的项链。
　　呵呵，好象以前不是这种风格喔。
　　薛原笑了说，“嗯，蛮好看的。”
　　寒羽说，“寒松也喜欢呢。象某个很有钱的人不。”
　　薛原说，“好象更象古惑仔。”
　　寒羽就恼怒的做呲牙状。
　　两个人忍不住又笑。

　　牵了她的手，薛原领她去一个沙发上坐了，给她倒了茶。
　　馥郁的茶香轻轻的在空气中飘散了。
　　薛原伸了手去她的左手那边，说，“手给我。”
　　寒羽不知道有什么事，不过还是很乖地把左手伸出来了。
　　薛原从兜里掏出了一副细圈圈的银镯子，叮叮当当，重重叠叠，能有上十个。
　　握住了她微凉的指尖，薛原很有耐心地给她戴那些细圈圈。
　　寒羽也乖乖地一直把手伸着。
　　好容易戴好了，薛原笑了说，“好了，这回象很有钱了。”
　　寒羽也很开心，把手抬起来，在耳边左摇摇，右摇摇，听那叮叮当当的响声。
　　又伸到薛原耳朵边去摇。
　　薛原只好把这皮孩子那双动来动去的手捉过来，说，“好看是好看，不过要打架的话就不方便了。回去还是收起来。”
　　寒羽脸红了，“我哪有这么喜欢和人打架。”
　　哼，人家也是“淑媛”的啦。

　　皓腕如玉，相映着金属的银色光华。
　　那些朴素的银圈圈，光光地并没有什么花式。然而重重叠叠起来，就绚目的华美。
　　握了寒羽的手，薛原抬头看了看她。
　　寒羽也在看着他，两眼乌溜溜的，眨巴眨巴，双颊粉润，象个很乖的乖宝宝。
　　（好象很好欺负的样子喔……）
　　薛原伸出了臂膀，把她轻轻搂过来，第二次吻了她。

　　他们的第一个吻，只是一瞬间的情不自持。
　　念想得太久了，也有一半儿在意料之中，又有一半儿在意料之外。
　　有些慌张，有些紧张，又有些崩溃，有些绝望。
　　到这一个的吻，才用最从容的甜蜜，给了他们温暖的补偿。

　　晨光渐渐地更明亮了一些。
　　寒羽窝在薛原的臂弯里，两个人靠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茶色玻璃窗外面，急匆匆赶着上班的迟到的行人。
　　两个人四条长腿（人家薛原也很高的：）），齐齐地架在茶几上，看上去很有气势。
　　呵呵，因为这样更象古惑仔啊。

　　薛原说，“寒羽。”
　　寒羽说，“嗯，什么。”
　　薛原说，“我以后，可能有一天，会连累你。”
　　寒羽鼻子里哼了一下，“切，又自大了不是。”
　　伸了个懒腰，她笑嘻嘻地说，“还保不准谁连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