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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慈父关爱 ...


  •   当晚,义哥被罚不准吃饭,一直跪在书房反思。
      程卫派人在书房门口盯着,晚饭后问了下人,说义哥跪得很老实。
      义哥看着程卫进来了,就低下头,把腰弯得更下去了。
      程卫看了他一眼:“别跪了,起来坐吧,我问你话……”
      义哥眼珠子转了转,乖巧的爬起来,坐在程卫下首,等着他的问话。
      程卫叹道:“以前我问你话,你回答十句有八句都是诓我的。你在程府住了两个月了!我自问待你还是不错的,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何要不断挑衅我的底线,你就这么自信,我不敢对你下狠手吗!?”
      义哥不语。
      “现在给你机会说,你若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义哥看了程卫一眼:“程老爷要把我赶走吗!?”
      程卫挑眉:“你做这些,就是为了让我把你赶走!?”
      义哥摇头:“若可能的话,我不想离开。”
      程卫的表情瞬间柔和了许多:“……”
      “程老爷,我在程府每一日,就像跟时间赛跑,您知道这种感觉吗!?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而我一直不能出去,偶尔出门去找鸡姐,程府的人都把我盯紧了,就怕我跑掉似的。”
      “我将你护这么周全,是为了谁!?”
      义哥默了默:“程老爷,您是大富大贵之人,我不过是只蝼蚁,真不值得你花这些心思,我需要钱,你不给,我只有用偷的,你说过教我做生意,现在我来两个月了,却连做生意的门道都没接触过。”
      程卫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疼:“我说过的话绝不失言,可是,你现在有能力跟我学做生意吗!?我问你,两个月来认识了几个字!?能读背几篇文章!?有什么见解!?你一点基础都没有,一纵十横,百立千僵,千、十相望,万、百相当,你拿什么基础跟我学!?方田、粟米、差分、少广、商功、均输、方程、赢不足、旁要,合称‘九数’。这些你听得懂吗!?”
      义哥不语,的确听不懂,他也知道自己心太急了。
      程卫又道:“这样,咱们换一种方式谈话,大道理说多了,你也听不进去。你告诉我,为何要钱!?若你能说服我,我可以给你钱,这可不是打赏你的钱,而是跟你做生意,你说服我,就算交易达成,我自会掏钱。”
      义哥立刻张口就来:“程老爷,您大人有大量,我狗尾巷里的几个小兄弟都要饿死了。自打我进了程府,就没再过给他们钱,他们年纪小,上次乞讨被人追赶,一人摔伤,还有一人腿也摔断了,我再不给他们弄钱,他们就要死了。”
      程卫慢慢悠悠地问:“真的!?”
      “真真真,比黄金还真……”
      程卫想了想对策,唤来管家老五,问:“狗尾巷一共住着多少匈奴遗民?”
      管家老五道:“有两百余户。”
      程卫道:“你安排人手,今晚入夜后悄悄去狗尾巷,按照每户三百的标准,将钱偷偷放到门口然后离开,记住,不能被人发现是谁放的钱。”
      义哥:“……”
      程卫看了他一眼:“这样安排总可以了吧!你的小兄弟不会饿死了。”
      义哥见管家老五就要走,赶紧道:“等等等等……不是这样的……”
      程卫笑了笑:“那老五先下去,此事何时办再等我通知。”
      管家老五点头应了。
      夜风习习,程卫含笑看着他,一副我就知道你又骗我表情。
      义哥脑袋转了又转:“程老爷,实不相瞒,这事儿不是狗尾巷的事,城西有个名叫邹的胖财主,此人凶残暴虐,特别喜欢骑大马上街吓唬流民,还常用鞭子抽打乞讨的小孩,我们早就准备弄他,但他行踪不定,我要拿钱买通他府里的人,才能确定他的行程。”
      程卫眉眼一跳:“弄他!?怎么弄!?”
      义哥道:“怎么弄还没想好,他府里的人狮子大张口,要价很高,为了筑固这条关系,必须定期往里面投钱。”
      程卫笑道:“平日在我这儿骨头软得像狗屎,筷子细的荆条抽两下就哭得眼泪鼻涕直流,看不出来你还这般硬气。那个邹姓财主的是否凶残暴虐,我自会派人去打听,今晚就谈到这儿吧,生意还未达成,我暂时不会给你这笔钱。”
      义哥:“……”
      晚上就寝前,程卫端来一盘点心,放到床边的小几上。
      “吃完记得漱口!”
      义哥晚餐没吃,被罚跪来着,此刻双眼放光,欢喜的扑上去,拿着糕点就往嘴里塞。
      程卫坐在边上看他吃,缓缓道:“下个月我会出考题,若你通过,我就开始正式教你做生意。”
      义哥一听,乐得直笑,嘴里塞满食物,说不了道谢的话。
      程卫又道:“你需要钱,只管跟我说,若条件合理,我会给你,但若再偷,下次我砍断你的手。”
      义哥笑了笑,继续吃。
      “刚才抽疼了吧!?”
      义哥刚摇头,又点头,就开始装做很柔弱的样子。
      程卫找来药酒,让他趴在床上,替他将衣裳脱了,灯光下,少年的皮肤上挂满红条印。
      “知道疼了吧!?下次再敢偷东西,我将你手筋剪断。”一边语言上威胁,一边给他擦药酒。
      义哥全程配合,偶尔哼哼俩声表示一下,然后就睡着了。
      ……
      程卫一直没关注过中苑的茶点供应,这俩月来,每日下人都会端来点心,有时候他会尝一两口,大多时候都不吃的,以前也没安排过每日送点心,也不知是谁安排的!?
      现在他留了点心思,找管家老五来问了,得到回复,说是小公子安排的,每天都让下人做一大盘。
      程卫又问:“那些点心最后落到哪里去了?!”
      管家老五说:“小公子都给端走了。”
      程卫让管家老五留意这件小事,让他跟着,看看那盘点心去哪里了!?
      过了两日,有天下午,管家老五来找程卫,带他一路去了后苑,还是上次义哥被抓到的那片矮墙。
      程卫和管家老五悄悄伸出脑袋打量。
      只见义哥把那盘点心给包在荷叶里用细绳子系好,绳子一头用棍子栓着,小棍就从墙角狗洞下面伸进去,狗洞外边好像有人把绳头解开,然后义哥将棍子收回来,那包荷叶就顺着狗洞被外面的人拖出去了。
      程卫看着只觉头痛不已。
      管家老五不停的替义哥说好话:“老爷,小孩心性可以理解,小公子自入府以来,虽小错不犯,倒也没犯过大错。”
      程卫问管家老五:“在你的理解,什么叫大错?!”
      管家老五颔首道:“以前老太爷说过,年轻人不思进取,终日沉迷于赌钱或流涟于花丛为大错。老奴认为,小公子流落在外十五年,并不是老爷的错,老爷不必过于自责。”
      程卫默了默,把这话在心里过了两遍:“你话里有话……”
      管家老五道:“老奴一向嘴紧得很,从未向别人透露过小公子的身世,老爷请放心。”
      程卫就奇怪了:“你知道他的身世!?”
      “哎!!!”长叹一声,管家老五点头:“小公子与老爷失散这么多年,如今终于相认,老奴每逢想起此事,都感动得流泪,定是老太爷在天有灵才能今日父子团聚……”边说边抹掉老泪。
      程卫:“慢,我问问,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我很好奇!”
      管家道:“小公子今年十四,虚岁十五。老爷今年三十,虚岁三十一。老爷这些日子对小公子慈父般的关怀,老奴都看在眼里……”
      程卫:“……”
      晚餐时,程卫的眼珠子跟着义哥转,满脑子都是“父子团聚,终于相认!父子团聚,终于相认!父子团聚,终于相认!父子团聚,终于相认!”
      然后他突然大吼一声:“好啦!”
      义哥正在替他夹菜,吓了一跳,筷子上夹的菜都吓掉了。
      程卫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问:“今日我看到你把糕点从洞狗里运出去,为何要这样做!?”
      义哥很理所当然地说:“我的小伙伴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拿给他们尝尝。”
      程卫懒得再抽他:“那叫拿吗?!那叫偷!?狗才吃狗洞里进出的东西,以后要给人送吃食,从大门出入,不要再从狗洞里运了。”
      义哥很老实的样子点头。
      程卫又道:“继续吃饭。”
      晚上,程卫睡不着,自遇到他,就一定要接他入府,一定要一起生活!他的这份执着,居然被旁人理解为慈父般的关怀,旁人都这么看,那义哥会怎么理解他的感情呢?
      难道真把他当慈父了!?
      程卫翻身下床,走到旁边小床上,一把将义哥的被子掀开。
      义哥秒醒,以为程老爷又来翻他被窝搜吃的。
      程卫坐到小床上,静静的看着眼前人,月光下,能看清义哥脸部轮廓。
      义哥:“……”
      “告诉我,我这么对你,你把我当什么!?”程卫双手捧住他的脸,轻声问他:“我对你比对儿子还好,你是否有将我当父亲!?”
      义哥有点蒙:“程老爷,你这是……”
      “不要叫我老爷,我说过很多次了,私下叫我椿哥,你为什么听不进去。”
      义哥见他面色不善,也不知今晚抽了什么风,就轻唤了一声:“椿……哥……”
      程卫就笑起来,又道:“你怎这般皮实,我对你方法都用尽了,打不管用,骂也不管用,你要我怎么办!?你怎生了这么个性子!?”
      义哥:“那个……程老爷……”
      “叫椿哥。”
      “哦,椿哥!”
      程卫点点头:“记住,我是你椿哥,我怕这样待你,有一天,你把我当父亲。”
      义哥认真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把你当父亲,我把你当富贵大老爷啊!”
      程卫不悦的看着他。
      “哦,错了,椿哥!”倒是很有眼色,知道错哪儿了。
      程卫坐在义哥的小床上,一时半刻也不打算离开,一副想要长谈的样子。
      “你可相信前世今生之说!?”
      义哥摇摇头。
      “不信就算了,我信。我清楚的记得轮回经历,也许是我的执念太深了,不甘心。我常在想,要不要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个人,能将人前世的记忆唤醒。我几次都想带你去见他,又怕你想起以前的事。我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
      义哥搭不上话,只能做个认真的听众。
      “如果我告诉你,咱俩前世缘份未尽,今世我一眼就将你认出来了,你怎么看!?”
      义哥想了想,尤豫地说:“万一你认错人了呢!?”
      程卫看着他:“不可能,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义哥说:“其实这些话,我也曾经对人说过,然后我会告诉他,定是家宅有小鬼,买张平安符回去化水后洒到房屋四角,定能解除这些问题。”
      程卫:“……”
      义哥又道:“程……哦不,椿哥……我见你眉心发黑,印堂无光,想必遇到难缠的东西,其实我有一门祖传的手艺,那就是驱魔!事到如今,我不想再对你隐瞒身份了,我乃周氏祖传驱魔大师第十八代传人!我可以替你免费驱魔,保你从此家宅安宁,十年之内无灾无祸。”
      程卫脸沉,起身便走,厉声命令道:“好好睡觉。”
      义哥继续道:“我说的是真的,其实我隐藏于市井中,就是为了修习更高的技艺,只是我作为驱魔后人平时太低调了,你没发现我的闪光点……”
      程卫已经回到自己床上,放下床帘,不理他了。
      义哥摸摸鼻子,继续缩到被窝里,睡着之前心里还在想,总有一天,我会说服你,让你在我这里买张平安符。
      自从程卫发现义哥往狗洞外运食物,就吩咐管家老五留心府里的物资情况,不过这事都私下进行,不能惊动他人,还吩咐要将府里常年不用的东西也做登记。
      不过十来日,管家老五就来报,咱们中苑,的确有几个物件不见了,而这些物件是前几日还在的,不贵重,但却不见了。
      程卫将义哥招来问话,就问这几件是否被义哥偷走了。
      义哥当场委屈得哭出来,呜咽道:“程老爷这般不相信我吗!?丢了东西怎能都怪我!我敢对天起誓,这绝不是我偷的,呜,呜呜……”
      程卫道:“也许是别人干的,但你犯过偷窃,己失信于人在先,只要丟了东西,自然第一个怀疑你。你哭得再伤心也没用,你说我冤枉你,那又怎么样?”
      义哥抹着眼泪道:“真不是我偷的!”
      “是不是又怎样,沒人会在意,只不过要一个替死鬼摆了!”借任何机会教育他。
      义哥:“懂了……”
      ……
      约定的一月之期将到。
      程卫说过,一个月为限,要考试,若通过了,就开始教他做生意。
      这个月来,义哥花费了百分之两百的心力学习,晚饭后也在灯下看书,一定会考试通过的。
      程卫见他这么努力,心甚慰。
      义哥毕竟只来程府学堂念了三个月,其中还大病一场,天资再高,也如同一个刚学知识的幼童,纵是白天黑夜不吃不喝的背诵,也还差得远。
      程卫告诉他,不考认字多少,只考对文章的理解!认字多少那是活到老学到老,只要每天坚持认几个字,假以时日,总能将汉字全部认完!所以不考识字量,重中之重是对文章的理解思考。
      于是义哥不主抓汉字,主抓文章释意。
      应考之日,程卫为显公证,请来了书院的教书夫子,又请来南苑门客里学问最高的儒生。
      三人一排坐着,义哥立于堂下,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程卫递给义哥一页文书,道:“近日长安城十分流行这首乐曲,我看过后,觉得此曲深得我心,现在请你解释一下,对这首乐曲的看法。”
      义哥一怔:“不是考儒家书籍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考儒家!?”
      义哥接过,里面的字只认识一部分:“上什么,我什么……长什么什么,山江水……”
      程卫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义哥完全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他觉得完了,这次考试一定无法通过了,索性按自己理解的讲一遍吧。
      “嗯哼!”清咳一下:“这意思是,天上的邪魔,我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你活了这么久,也该死了。山无陵的时候,江水就枯竭了,冬雪声音很大,夏天下雨又下雪,天地都合在一起了,我就与你绝交。”
      程卫当场一口茶水喷出来,然后笑得不停咳嗽。
      身边俩位古板的儒生听得睁目结舌,看来今日做考官没他们什么事了,就不必留下来看笑话了,然后俩人起身跟程卫做揖告辞了。
      义哥问:“我解释得有什么不对吗?”
      程卫笑得要断气了:“我还没被你气死,已经先被你气得笑死了。”
      考试结果,不合格。
      义哥蔫着脑袋,拖着死沉的脚步,继续抱着书回书房努力啃,留下孤单寂寞的身影。
      ……
      由于考试没有通过,义哥独自郁闷了两日,他觉得读书这种事呢,三分靠天赋,四分靠打拼,剩下的,他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程卫见他这副衰样子,安排了两驾马车,准备带义哥出门转转,此次出行较远,要出长安城,所以有一辆是程卫坐驾,另一辆装了食品和武功高强的门客做护卫。
      虽然很失落,但听到要出门游玩,义哥还是很兴奋的。
      路上,义哥就挑起车帘不停往街面上打量,程卫面无波澜,无论义哥指给他看什么小玩意儿,都不露喜色。
      义哥很想下车去游玩,无耐程卫下了命令,中途不准停车。
      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义哥看见马车出了长安城,城外大片农田,住家减少,道路虽然还是很平整,但远离喧嚣的大都市,就没什么兴趣了。
      自出了城,程卫就不说话了,一路无语,面色凝重。
      车厢内气压不断下降,义哥不停说些笑话,再热烈的笑话,也只有他一个人说一个人笑。
      看着窗外愈来愈荒凉的景色,义哥的心里开始一阵阵毛燥,就听到他自己心跳声巨响。
      他在程府住了近四个多月,程老爷侍他真挺好,但此时此刻,要带他去哪里!?
      是养肥后准备把他卖掉吗!?
      义哥也停止了说笑,全身神经紧张,开始关注程卫的脸色。
      程卫想着自己的心事,也未注意义哥的这些细节。
      “停车,停车,我要拉屎……”义哥突然大叫。
      程卫略皱眉:“马上就到了,等会儿。”
      义哥一听要到了,估计下家已经等候多时了,不依不饶道:“不行,现在就要拉屎,不然要拉裤子上了。”
      程卫连忙吩咐停车,还真担心他拉裤子上了。
      义哥跳下车,就往田间地头里冲。
      傍晚夕阳西下,借着日月交辉的光,能看到义哥愈跑愈远的身影。
      后边一驾马车坐着武艺高强的门客,那人见小公子跑远了,担心有贼人加害,就下车往那边跑。
      却见小公子并不像遇到贼人的样子,反而像是在逃命。
      武门客确定了小公子的意图,施展轻身功夫就追赶过去,开什么玩笑,想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他也不用做程府的门客了,肯定会被赶出去。
      程卫在车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就吩咐车夫下去查看一下,莫不是拉屎拉得虚脱了。
      又过了一会儿,车夫来报告:“刚才小公子要逃跑,被抓回来了。”
      程卫眼皮一跳:“什么!?谁逃跑!?”
      车夫道:“老爷,小公子没有去拉屎,而是下车后就努力跑,这一片农田地势平整开阔,方圆十里一望无垠,小公子就被抓回来了。”
      程卫下车,看着双手被捆,被那武门客押住的人。
      义哥衣裳凌乱,鞋也掉了一只,头发也被扯乱了,蔫啦叭叽的样子,显然在逃跑途中拼尽了力气,武门客抓捕时,俩人还经过一番打斗。
      程卫不明所以然,义哥刚才还在车厢里有说有笑的,怎么转眼就开始做妖:“你是要闹哪样!?”
      义哥哇哇大哭:“程老爷,我错了,我再也不跑了……呜呜……”
      程卫满头雾水,不明所以然:“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跑!?”
      “哇哇……老爷要把我卖掉,我当然要跑啦……”哭得眼泪鼻涕直流。
      程卫:“……”
      “我都晓得,现在把我养胖了,是脱手的好时机……呜呜……”
      程卫与管家老五互看了一眼,俩人都哈哈笑起来。
      管家老五上前替义哥松绑,安慰道:“小公子误会了,老爷要带小公子去扫墓。”
      义哥一怔,立刻收了眼泪,他再一次向程卫展示了什么叫做眼泪鼻涕说收就收,当真想用就用,想收就收,收放自如十分方便。
      “原来程老爷带我去扫墓!?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要把我卖给别人呢!”
      程卫板着脸道:“这么说,是我错咯!?”
      义哥腆着脸靠近程卫身边陪笑道:“哪里,哪里,其实我早就听闻武大哥身手敏捷,不但拳脚功夫厉害,还有一身童子水上飘的轻身功夫,我觉得路途实在太无趣,就想演出戏大家乐一乐,免得大家太沉闷。”
      程卫对他无奈何:“戏演得不错,我看你很有发展前途,我府北院门客里就有两位是戏班台柱子,他们可以给你介绍生意好的戏班主。”
      义哥马上说:“戏班终日飘泊江湖,我才不去呢,我更喜欢待在程老爷身边,程府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我不走。”
      程卫听了这话,比较满意,脸色柔和起来。
      义哥又对武门客作揖道:“感谢武大哥配合,刚才失礼了。”
      武门客回礼道:“小公子客气了。”
      义哥扶程卫上了车,自己也爬上去,车厢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车行至一处村庄,村庄的住家都已点灯,程卫在这里买了一处院子,马车就停到自家院子里。
      守院子的下人已等候多时,饭菜都备好了,就待老爷一行人到了就能吃上热的饭食。
      晚饭后,下人开始清点车里的祭奠用品,准备明日天亮就去扫墓。
      程卫带上义哥,派两人跟随,一起借着月光,走向墓园。
      随从在墓园外守着,程卫牵着义哥的手,一起进去。
      月光下,义哥能看到一座圆型推土的坟墓!
      晚上,阴森森的感觉,义哥觉得全身打了个寒颤,不是说明日来扫墓吗!?那些祭祀用品都是明日用的,既然明早要来,何必今夜来呢!?
      程卫站定在墓碑前,良久不语。
      义哥觉得四周安静到极致,有种内心的恐惧感在升起。
      “你知道这是谁的墓吗!?”程卫轻声问,声音很小,但在这极静的地方,显得尤其清晰。
      义哥摇头。
      “这是白起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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