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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志学之年 ...


  •   程卫带他参观完书房,就将人带回房。
      义哥的小床,就设在程卫的床边,床头挨着。俩床之间区别很大,程卫的床自不必提,主人床。义哥的只是一张略比下人床好一点的那种,勉强有层矮塌,下人床都是没有矮塌的。
      哇!!义哥觉得自己这张床太舒服了,扑上去翻滚玩耍。
      下人进来侍候程卫,不会因为义哥在场而减少程序。
      义哥盘腿坐在床上,就这么看着。
      哇!有钱人是这样被人侍候就寝的!!
      第一次看见,好稀奇哦!!
      程卫上床,放下床帘,吩咐熄灯,义哥老老实实地砖进被窝。
      来到程府的第一晚,义哥失眠了,下人替他洗头的时候,已经小睡过一觉,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
      四周安静得可怕,程卫的床有床帘,义哥甚至听不到程卫的呼吸声。
      义哥极少在这样的环境里入睡,狗尾巷里各种嘈杂,一会孩子哭闹,一会有人吵架,有人打翻了东西,总能在夜间听到些响动。
      这些响动在义哥听来,代表着有人气。
      此时此刻,程府,尤其是程卫的房间,安静得毫无生气可言。
      义哥缩在被子里想,也不知鸡姐怎么样了?古大叔老实憨直,应该对鸡姐不错的。就是鸡姐脾气不太好,可她那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古大叔只要不顶嘴,鸡姐也会对新丈夫好的。
      又想到灰帖帽,手臂上那条囗子刚长好,干万别用劲,要多将息几天!
      还有小卷毛,不知道怎么样了!!
      愈想愈兴奋,又翻了个身,被子里有针扎似的。
      突然身子一凉,怎么回事!?
      被子呢!?
      扭头看到程卫穿着睡袍站在他床边,手提着被子。
      义哥尴尬地爬起来:“程,程老爷,吵到您了,不好意思!”
      程卫一屁股坐在义哥的小床上:“既然睡不着,陪我看月亮吧!”
      义哥的小床在窗边,正好能看到月亮,就顺从地坐在旁边一起看。
      夜风凉凉,义哥很狗腿的将被子披到程卫的肩上,程卫习惯了别人侍候,理所当然的样子。
      义哥又过来坐到旁边。
      只看了两眼,就开始眼皮打架,义哥用力揉眼晴。
      程卫看月亮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义哥又看了两眼,难道看的不是同一个月亮?
      然后就,睡着了!
      睡着之前心里还在想,有钱人就是吃饱了撑得慌,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程卫看见他睡熟了,将人扶床上躺好,替他盖好被子,再回到自己床上。
      第二日早晨,义哥眼巴巴地坐在程卫身边,看着程卫吃早饭。
      义哥心里各种不服气,你罚我不吃饭。行!你可以让我回避一下!现在我坐旁边看你吃,你见我这么坐边上心情很爽是吧!
      程卫看了他一眼:“服不服!?”
      义哥赶紧道:“服,服!”
      上午,程卫将他带到府里的自办学堂,有几个半大的孩子过来向程卫行礼。
      最小的孩子上前唤他:“阿爹。”
      义哥双眼一亮,这孩子可是半个主人,定要讨好才行。
      程卫简单交待了几句,让义哥当插班生,就走了。
      义哥个子最高,坐最后一排,前面的孩子平均年龄十一二岁。
      上午跟着夫子学习,时间过得快,平安无事。
      中午下学,程小少爷和伴读书童要回自己住的院子吃饭。
      有人来接义哥,直接领去程卫那里。
      义哥早饭被罚饿肚子,此时己饿极,见到程卫便眉开眼笑地跑过去。
      程卫将生意上的事都集中在上午处理完,肯定要陪义哥吃午饭的。
      席间义哥倒还规矩,只是程卫不断提醒他,吃饭不要发声,吃慢点。
      饭毕,程卫带着义哥来到南苑和北苑参观,这两苑各屋都住着程府的门客。
      儒生门客都住南苑,有饱读诗书的老汉,有心高气傲的年轻书生,有落魄的文学大家,有脾气古怪臭老头子。
      北苑的门客比较杂,有戏班台柱子,有纹身刀客,有拳脚师傅,有大力士,大都各自练功,相处和蔼。
      东苑是程小少爷住的地方,还有武艺高强的护院和少爷伴读书童住着。
      西苑是女眷住地,程夫人产子血崩去逝后,空置至今。
      程卫作为一家之主,住中苑。
      这天,程府的人上上下下都认识了义哥,知道这是老爷新招的门客。
      义哥参观遍了程府,当然有些地方义哥是不能去的!例如西苑,虽无女主人,但作为女眷住地,男子不能进!又如后苑下人住的地方,有的屋子推满东西,有的屋子养了牲囗。
      程卫指着后苑偏北的一扇小门特意吩咐:“这屋里住着曾经服侍过我爷爷的老佣人,老人家年过八十终身未婚,有些老糊涂,常年臥病在床,你不要进去打扰老人家休息。”
      汉帝以仁孝治天下,整个社会风气都很尊重老人。
      年过八十的老佣人,理应府里养老送终。
      义哥都一一应了,点头称是。
      参观完程府,又被带进书房,程卫问他今日都学了些什么,直到下人传晚餐。
      除非节日,平时各苑都分开用餐,例如程小少爷,除了向程卫请安才来中苑,平时都在西苑吃饭。
      自义哥来后,中苑的餐桌上多了一个人,除了程卫,还有义哥。
      义哥不知要用公筷,晚餐吃饭时,又用自己吃过的筷子,热情地替程卫夹菜,下人们也从最初的吃惊,到后面见怪不怪。
      程卫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想吃的菜只须说一声,义哥立既替他夹到碗里。
      当晚,义哥被折腾死了,开始拉肚子,一次两次还以为水土不服,三次四次就很有问题了,五次六次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
      程卫吩咐两个下人专门伺候他,拉了三次后,也不敢住到里屋了,只能睡外屋,方便随时上厕所。
      第二日请来医生枕脉,医生直摇头,只说学识浅溥,无能为力,就告辞了。
      程卫又请来太医院的大夫,太医经验丰富,详细询问了义哥以前的饮食结构,又问了进程府后吃了些什么?
      义哥都诚实地一一回答。
      太医道:“小公子以前吃得粗糙,现在突然吃了几顿精细食物肠胃不适应。我先施针止住你的腹泻,再开几副调理脾胃的药。切记以后要忌口,饮食粗细搭配,不可吃太多,每顿七分饱足亦。”
      义哥长这么大,第一次接受扎针冶疗,针还沒扎完,就睡着了。
      太医与程卫走到外屋,边走边道:“老夫近日发现这类似的病历已有数起,有三个半大的孩子和两个成年男子也是突然腹泻不止,然后医治无效身亡。皇上听闻此事,担心有疫情,正派太医院研查此病。”
      程卫忙问可有医治之法。
      “程公莫急,小公子获救及时,已无大碍……”太医话风一转:“不过……”
      程卫眼皮一跳,急问下文。
      “小公子身体外强中干,源于幼年时患过几场凶险的大病,当时只以凶险之药强行压制,实则病根未除,现已是强撸之末,恐难活过二十岁。”
      程卫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
      太医忙扶住他:“并非药石无效!小公子的身体现在虚不受补,需要仔细调理,每日肉食只能一种,不可混食肉类,补品更不能沾,加之服药,一年后我再来复查。”
      程卫:“……”
      义哥被腹泻折磨了十多日,除了喝药,任何食物都不准吃,肚里所有都排空,只能喝中药入腹,药水洗肠,然后开始拉药耙耙!再后来,连续两日不拉了,才试着喝非常清淡的米汤,又观察一日,才喝米粥,如此反复,整个人却瘦得脱型了。
      程卫心疼他瘦了,但至少病好了,开始监督义哥的饮食调理。
      义哥恢复了之前的活力,第一件事就要回狗尾巷看鸡姐,当日他入了程府曾经托人给鸡姐带过囗信。
      程卫吩咐只要义哥有需要,随时为他提供马车,便于他想鸡姐的时候回狗尾巷看看。
      鸡姐和古大叔新婚和谐,倒是过得很不错的样子!
      义哥再回狗尾巷时,换下程府的衣服,穿回入府时的那套旧衣回去。
      鸡姐见他瘦了一大圈,直叹富贵人家那种金窝银窝,真不如自家的狗窝。
      临走时,鸡姐用荷叶包了几个腌制的野菜团子,让儿砸带去吃。
      义哥兴冲冲的把野菜团子提回程府,晚餐时切了一小碟端出来,说让程老爷尝尝自家手艺。
      程卫只吃了一口,就被这酸涩的味道呛住了,不停咳嗽喝水。
      “对不起,程老爷您赶紧吃点别的菜吧!”
      义哥不停道歉。
      程卫不怪他,只是不习惯吃这个,同时心里难受,义哥长期吃这些东西为主菜,难怪身体已经虚不受补了。
      当晚,程卫久难入睡,他起身挑开床帘看。
      只见义哥的被窝高鼓成一团,怎么回事?!
      程卫下床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看到令他大吃一惊的场景。
      义哥缩在被窝里偷吃东西,野菜团子,糕点,糖块,花生什么的,堆了一床,跟野餐似的。
      程卫还未出声训斥,义哥就哭兮兮道:“程老爷别生气,我肚子饿了,每顿七分饱就等于没吃饱,我错了,但我真的很饿!”
      都先认错了,还能生气么,肯定不能了。
      程卫温和教导他:“要是饿了跟我讲,我会给你吃东西。不能在被窝里吃,会坏牙齿的,快去漱囗!!”
      义哥去漱囗时,程卫亲自检察并收走了被窝里全部的食物。
      生活按部就般的进行着,义哥每天上午去学堂跟着程小少爷念书,他这种插班生连陪读都算不上,因为程小少爷的陪读伴童,随便拉个十来岁的娃娃也比义哥文化高。
      义哥尝试了几次讨好程小少爷,无奈,程小少爷身边的人哪会容得下义哥撬墙角?所以程小少爷对义哥的印象,只停留在父亲那日带义哥来他西苑,介绍这位是程府新招的门客上。
      程小少爷身边的人,别看个个十多岁的孩子,都挺精明,他们有法子对付义哥。
      小毛孩子与义哥接触的时间只有学堂上,在学堂上如何对付义哥?!无非是让义哥出些丑摆了。
      学堂上出丑不难,谁叫义哥大字不识几个,虽然跟着学了几天,耐何识字数量还是很有限,很多诗词除了跟着念,并不认识上面的文字。
      伴读们推举让义哥回答教书先生的问题。
      义哥一回答问题就露陷了,引得哄堂大笑,程小少爷对义哥本无好感,也无恶意,此时孩童心性使然,也跟着讥笑他。
      此后,义哥学乖了,再也未想过讨好程小少爷,他懂了一个道理,在这程府,他只需讨好一个人,那就是程卫,想通这事后,反而学得轻松了!
      如此一来,大家都轻松,程小少爷身边的伴读也不整他了,每日上学,义哥就坐在最后一排位置上,跟透明人似的学习,下学就回中苑,与程小少爷再无其余交流,大家从此相安无事。
      转眼间,义哥入程府做门客,已有一个月时间了,程卫每日盯得严,插空就要问义哥的学业,义哥也比刚来时懂礼了许多。
      程卫备有小本,专门将义哥的劣行给记录下来,只要义哥犯了错,程卫就要记一笔,插空时就将此劣行记录翻给义哥看。
      义哥旁晚都会被程卫叫到书房,站在“无为而治”的书法下,接受程卫的训诫。
      “君子应学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这本手抄记录,是我亲笔写的,你每犯一条错,我都会记录,我对你严格,也希望君子成器能有所作为,你可理解!?”
      义哥默默地听,这个时候,程卫都会长篇大论一番,先搬出圣人先师,再指出他近日所犯过错,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你昨夜又在被窝里吃东西并被我当场抓获,但昨夜我并未训斥于你,现在罚,抽你十荆条,可服?!”
      义哥当然是点头,肯定是服的,默默走到条椅上,自己趴下,他被抓到晚上躲被窝里吃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抽十荆条,抽皮实了。
      程卫摇摇头,拿了荆条就抽他屁股,下手并未留情,那纤细的荆条抽了不过三四下,义哥就“呜呜”哭起来。
      十荆条抽完,义哥已经“哇哇”大哭。
      程卫放下荆条,对他道:“你哭什么!?做人要硬气,尤其是男人。要做就别怕被罚。你瞧我府里犯错的下人,被处罚时哼过一声吗!?就算被管家老五拿鞭抽打十次,也未哼过一声。”
      义哥收了点哭声,但还是在哭,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程卫叹口气道:“你要偷吃至少得把嘴巴擦干净!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晚上饿得难受,可以告诉我,我会给你食物,但要坐在桌边有规矩地吃。你倒好,躲到被窝里偷吃,没吃完也不收拾,早晨起床那残渣又从被子里掉出来。你说我生不生气!?”
      义哥涨红了脸,点点头。
      程卫拿出他劣行记录本,又给记了一笔:“自你上次腹泻以来,我紧遵太医吩咐,只让你吃七分饱,每天肉食只有一样,还严禁你晚上吃东西,那是因饱腹睡觉对身体不好,并非我在虐待你。你倒好,被窝里偷吃东西就被我抓到过三次,还有两次是你嘴没擦干净,自己撞到我手上的。”
      义哥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继续闷闷地趴在地上,打定主意,程卫不来扶他,他就不起来。
      程卫收好那记录本,看着趴着的人,皱眉:“都说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明明是你欠了我的,为何倒是我欠了你的!?就是我的儿子,我也没这般花过心思教导过……”
      义哥还是不动。
      程卫只得去将人扶起来。
      义哥心里暗自高兴,嘴上还在呼喊:“哎哟,疼……”
      程卫皱眉道:“别装了,既然这么疼,干脆别吃晚餐了,回屋躺一会儿吧!”
      义哥一听不让他吃晚餐,立马腆着脸陪笑,恢复了正常的走路姿势。
      入座后,义哥不停给程卫添菜,屁股没事似的,坐在垫子上扭来扭去的,好像忘了刚被抽了十下。
      程卫瞅了眼他的屁股,突然说:“下次换根粗一点的荆条。”
      义哥:“……”
      看着义哥埋头吃饭的样子,程卫暗叹,也挺难为这孩子的,要将长歪的树辦正,的确需要花一番功夫。
      ……
      那日,程卫正在帐房看帐本,来报的帐房有几件拿不准的事,需要请示程老爷。
      突听有人骂骂咧咧的样子,听那阵势还挺大的,好像出了什么事。
      程卫走出帐房去查看。
      只见南苑的门客来了十余人。
      南苑居住的门客多为儒生,他们由程府养着,平日负责编写手抄等工作,还要替程府写些往来书信,他们要研究皇上发布的新政策,与程府往来的官员除非大事情程卫亲自出面,一般事务都由这帮儒生门客替程卫跑腿,属于程府的智囊团。
      此时,智囊团的一行人情绪激动,为首的是脾气古怪的白发儒生,老头子终生未娶,一门心思研究学问,此人资质最老,已在程府做了十五年门客。
      白发儒生道:“程公,小公子太过分了,今日做贼被我等拿了赃,看他如何狡辩……”
      程卫详细询问了何事,一问之下火气就直线上升。
      义哥课业之余,把南苑转了个遍,南苑所有儒生都与他有交情,为了拉拢这些文化人,义哥常从中苑偷了些糕点糖果送到南苑。
      儒生们并不知道这些点心是偷来的,他们只知这个男孩是程公看重的人,以门客身份入府,住在中苑。
      他们不但吃了糕点,也很喜欢与义哥交朋友。
      一来二去的,大家都熟悉了,义哥出入南苑自然是很顺理成章的事,自此后,义哥就常来找大家聊天。
      后来有人发现屋子里丢了东西,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物件,例如谁晾晒的旧鞋不见了,以为被野猫偷去了,又有谁晾晒的旧衣裳不见了,以为被大风吹走了,又有人发现常年不用的旧帽子不见了,而这个帽子平日是放在箱子里的,不可能被野猫偷,也不可能被风吹走。
      大家一交流,竟同样的事情,很多人都遇到了,都是些旧物件不见了。
      肯定是贼人进来了,大家开始共同守护南苑。
      又过了数日,南苑的东西还在丢失,那些放在明处的,值钱的物件不见少,唯独不见旧物。
      这时候有人发现义哥来南苑送糕点和水果,走的时候那装糕点的篮子好像装着东西,只是上面有餐布盖着的,看不出是什么。
      大家就留了心思,这才发现,只要义哥来过南苑,南苑必丢东西。
      这一下就气愤了,可他们也不是傻子,知道当场抓了没用,这孩子肯定会说好玩,好奇,总之会轻易脱身。
      他们想不明白,义哥是程卫身边的人,为何要来偷南苑。
      为了弄清楚原因,他们派专人盯住,后来发现义哥每过几天,就要寻到后苑一矮墙处,将一大包东西往墙外抛,这明显是有人在外面接应。
      今日他们发现义哥又提了一个大包,正往后苑矮墙外走,埋伏在那的人一把将义哥抓获,现人赃并获,就来请程卫过去看。
      程卫赶到那片矮墙处,义哥已经被人双手反翦扣住,脚边是一包打开的东西,全是用过的旧物件,衣裳,鞋靴等。
      “这些东西是你偷的!?”程卫质问。
      义哥老实巴交的样子垂着头:“是……”
      程卫立即吩咐管家老五:“你去统计一下大家以前都丢过哪些东西,分别多少钱,然后去帐房支钱,所有损失照原价补偿。”
      管家老五领了命,南苑的门客就走了,不走等着看戏吗!?损失的旧物件按原价补偿,已经得到了程老爷的安抚,自然不会再留在这里了。
      程卫觉得在这里教训义哥有失体统,就将人带回中苑。
      书房门一关,程卫抽出插在花瓶里的荆条就往义哥身上抽。
      一时间,书房里不断传出杀猪般的叫声,众下人议论纷纷,都知道小公子今日被抓赃的事,可有好戏看了。
      义哥一边躲闪,一边逃窜,每被抽到都要嚎叫出来,还叫得很惨的样子,然后就很悲伤的开始哭。
      程卫招招不落空,每次都能抽到他的皮肉。
      到后来,程卫的手都打软了,没力气了,才停下问他:“说,为何要偷东西?不说我今日打断你的腿。”
      义哥缩在角落处,还在哇哇大哭。
      “不说是吧,给你机会不说,我继续抽。”
      义哥立刻收了哭声,一抹眼泪道:“因为我缺钱,才偷东西拿去卖的。”
      哭声收得之快,后来义哥开始叙述其罪状,没有一丝哭腔,程卫又开了眼了,居然这世界上有人能上一刻还在痛哭流涕,下一刻抽泣都不带一下的。
      义哥道:“我在程府住了两个月,一文钱也没有,别的门客还有薪酬,我没有,下人们还能得到您的赏钱,我也没有!不管我学业是否进步,不管我怎么做,程老爷也不给我一文钱,我缺钱,只有去偷咯。”
      程卫气得瞪眼:“这么说是我错了!?”
      “不不,程老爷没错,是我错了,我就想着这些都是旧东西,大家可有可无嘛,缺一两件的没关系,才偷的,那些值钱的,我可不偷。”
      “这么说,你还有理对吧!?”
      义哥赶紧摇头。
      程卫的手都抽痛了,坐到椅子上,语重心长道:“你有点出息好不好!?那些破烂货也能看上眼,你眼皮子怎么就这么浅!?你现在跟着我学本事,将来有的是机会挣大钱。我说过,绝不打赏你,那是要教你挺直脊梁做人。我也说过不给你一文钱,就是因为你从小缺乏管教,以为偷是理所应当的,我要教会你什么叫君子爱财,取之道。可你呢!?当我的面做得好好的,实际上,还去南苑偷,你说偷点什么不好!?有本事你把和氏璧偷回来,我还会对你另眼相看!可你,偷些什么东西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什么破衣裳,破靴子,破帽子,你是要气死我才安心……”
      义哥睁大眼晴问:“和氏璧在哪里偷!?”
      程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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