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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福祸相依 ...


  •   当日傍晚,程府的马车来了,程卫匆匆下车,跑拢宅子,见他呆坐在门房,急道:“你不要闹了,我近日太忙,过几日就会空出时间与你交流,你不要一声不吭的就离府,这样我很担心。”
      义哥看着他,心想他还是在意我的,他出来找我,他的脸色也很焦急,他心里也是有我的。
      程卫抱住他一阵哄:“我不得不娶亲,与其娶个不认识的女人,不如娶个相熟的人,这样才能确保新人无外心,只要我的生意不倒,你也能继续发展壮大!若我倒了,你屯集的棉花也会被当做我程府的资产被查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
      义哥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心里摇摆不定,不停的自我安慰,他是个很负责的人,宁愿利益联姻,也不愿三千多工人失业,这么仁慈的人虽然有负于我,但至少他是个好人,他的心是好的,出发点是好的。
      程卫又去亲吻他:“听话,跟我回去,我们的关系从未变过,中苑还是你的天下,关上门来,我还是你的椿哥。”
      义哥双手环上程卫的肩,与他一起亲吻,算是同意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好像过得风平浪静,新夫人从未来过中苑,也未再召见义哥去西苑,俩人互相不往来。
      义哥在中苑过得还算自由,中苑的下人还是视他为半个主子,程卫每日上午在中苑处理生意上的事,下午带义哥进书房一起学习,傍晚后,程卫大部分时间要去西苑吃晚饭,并且时常留宿在那里。
      睡小床的时间愈来愈多,义哥又恢复了睡小床的日子,有时候程卫在西苑停留到很晚,再回中苑时,义哥已经在小床上睡着了!
      程卫会将他轻轻抱起,放到大床上一起睡,而这时候,义哥可能会被闹醒,要么缠着程卫玩一会儿,要么翻身继续睡。
      义哥手里屯集的棉花开始陆续套现,现在的棉价只有小浮上涨,屯棉已大半年,小涨也是行情,为了预防以后棉价下滑的风险,先出一部分货比较保险。
      次月,桑弘羊请新婿程卫过府叙话。
      桑府门口停着各种样式的马车,因为桑弘羊在朝为官愈做愈大,府门口总是车水马龙的状态。
      新泰山大人摸着胡子,含笑道:“这是既将发布的新诏《告缗令》,娴婿怎么看!?”
      程卫仔细阅读了这份手抄卷,这不是正式的官文,只是一份既将要发布的文书,几位官员已为此新诏忙碌许久,现在整理完毕,就等皇上宣布什么时候下诏。
      “小婿以为,此令一出如何执行是个大问题!富人若被发现隐匿财产不报,或所报不实,就要被发配边疆,戍边一年,而且所有财产全部没收充公。对于那些出来检举揭发的人,收上来的财产分给他一半。如此一来,杀戮四起,挟私报复者有之,借机生乱者防不胜防。”
      桑弘羊微微点头:“此令由张汤提出,朝廷内部对这一法令颇多非议,皇上力排众异要推行此法。”
      程卫道:“此法若推行,可分两面看,穷人会拍手称快,因为没有加重穷人的负担,又缓解了财政危机。富人就不同了,之前推行《算缗令》,要求富人自觉申报财产,有钱人纷纷隐匿少报。现在推出《告缗令》,若他们逃税都被检举揭发出来,资产没收充公的后果,会打破商业供需平衡,因为富人的家产都被没收了,现金流揭断,无钱再进货,没有货物销售,会造成物价上涨,倒霉的还是穷人,因为穷人拿钱也买不到东西。”
      桑弘羊叹气道:“国库空虚,皇上也是不得已,此事我先与娴婿打个招呼,你心里有个数,帐本该销毁就销毁,要确保不被小人告密,莫要留把柄在别人手上,否则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程卫:“……”
      桑弘羊轻尝香茶道:“娴婿,那个洛阳卜商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这个卜商去年上书皇上,自愿捐出一半财产,既不求官,也没有大冤需要申诉,说什么身为大汉子民,只要能灭匈奴,就是捐出全部家产也是应当的。皇上觉得此人动机不纯且矫情立异,不许可,不接受他的捐款。但依我看,此事给你树立了榜样,若生变数,此法可自保。”
      程卫:“……”
      义哥发现程府中苑的主帐房门大开着,程卫坐在帐房门口,安排两个下人在屋子里烧东西。
      走近一看,好稀奇!
      主帐房内堆放的阵年旧帐的箱子全部被打开,下人们一本一本将帐页撕下来,然后丟到火盆里烧掉。
      程卫见他来了,招他过来坐到身边,问他:“你那批棉花可有如实报税!?”
      义哥点点头,还看着火盆子。
      程卫又问:“听仔细,我是问你是否有如实报税!?有没有瞒报的!?”
      义哥看了程卫一眼:“没有!我那批棉花是整笔交易,又不是分笔过帐,要想做手脚都无从做起,只有一张交易记录,只能按上面的金额纳税。”
      程卫告诉他:“皇上既将推行《告缗令》,两年前出台的《算缗令》有很多漏洞,例如自行申报财产这一项,很多富人为避税,都隐匿财产不报。《告缗令》明确了逃税者若被人举报,就要被发配边疆,戍边一年,而且所有财产全部没收充公。对于那些出来检举揭发的人,收上来的财产分给他一半。”
      义哥将这话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劲:“照这么说,《算缗令》的富人税只是为了钓鱼!?皇上真正目地是为了推出《告缗令》没收富人的全部财富!?”
      程卫听闻此话,眉毛一挑,立即问:“你的见解有些独特,说来听听你是如何理解的!?”
      义哥说:“这个把戏我以前就知道,有钱心善的大老爷收留了很多孤儿,命令大家乞讨的钱只需上交十分之一作为住宿费,讨了多少钱,大老爷从不过问,交的钱也有多有少。有人存私心,只上交二十分之一,或三十分之一,大老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久了,人人都效防,谁再交十分之一就是傻子。有天晚上,大老爷关门下令搜查,藏的钱都全搜出来,被没收了,理由也很充分,谁叫你偷藏钱的!?你们自作聪明少交钱,活该被没收。”
      程卫:“……”
      义哥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其实大老爷从一开始,就看不上那十分之一的钱,只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最初的打算就是将全部的钱占为己有,不过寻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摆了。”
      程卫思考良久,再看他的眼神都有敬意:“你当真进步得很快,居然一步看穿皇上的心思。那依你看,皇上发布《告缗令》后,将会是如何一翻局面!?”
      义哥绞尽脑袋想了半天:“就是富人都变穷了,大家都变成穷人,唯一能致富的路就是告发富人,因为这样能分到富人一半的财产。这样人人都以争相告密为已任,都担心被人抢先一步失了先机。”
      程卫笑道:“儒子可教,你总算跳出小圈子能看到大局了。我告诉你,到时候商人锐减,商品交易量会减少,这个后果直接影响到物价上涨,穷人更买不起东西。”
      义哥看着那只火盆,懂了:“所以椿哥要烧帐本,就担心有人告密!?”
      程卫表情凝重地点头:“虽然这里的每本帐,每一页帐都经过我的手,我也非常清楚每笔帐都做平无漏洞,但为避免被人利用,只有烧掉才好。”
      义哥想了想:“那我也要将棉花帐和新柴的帐烧掉,以后这些帐都靠脑子记,不用手抄记录了。”
      有下人来唤程卫,说是桑弘羊来访。
      程卫肯定要亲自迎接泰山大人,正好此刻,屋子里二十三箱陈年旧帐都烧完了,剩下很多未燃尽的纸灰。
      他将帐房钥匙递给义哥,安排义哥继续在这里盯着,切记纸灰要全部熄灭,然后打理干净,不能留下火灾隐患,当然这些事都是下人来做,义哥只需代替他的位置,守在这里就行了。
      义哥接过钥匙,让他快去忙吧。
      ……
      《告缗令》的正式发布,引发一片哗然,大家都在互相观望,此令能否推进下去。
      很多政令,发布是一回事,执行又是另一回事,例如当初浩浩荡荡发布《算缗令》开征富人税,一样是雷声大雨点小。
      新令的推行的确遇到阻碍。
      大臣杨可奉旨主持告缗事务,负责管理长安城的右内史认为这样会扰乱民生民心,与杨可对着干。
      这位右内史也是位奇人,当年只是长安城一小芝麻官,居然将纵横京城的皇室宗亲,王太后的外孙抓捕,并将其绳之以法,也因此一举成名,受到皇上的赞赏。
      然后此人身先士卒替皇上开路,分别去都,郡,县,抓捕了几大豪强官员,作为有名的酷吏,但凡国中有哪个地方出现秩序混乱,就被皇上派到那里去治理。
      右内史现在掌管长安秩序,与杨可公然对抗,竟然不告之皇上一声,就将杨可抓捕了。
      武帝听闻此事,大怒,命令逮捕右内史。
      所有人都在等待结果。
      这是一场反对派与支持派的博弈!
      右内史是否会受到处罚,将是新政执行力度到位与否的风向标。
      又过了数日,皇上派大臣杜式严查,最终认定右内史破坏执行诏令之罪,将其诛杀。
      杨可继续主持告缗事务,长安城盐铁商会第一个被约谈。
      盐铁商会成员,都是官商身份,各自都有靠山,要想憾动他们的地位,很困难。
      杨可不能以官威强硬打压他们,因为他们的靠山官位更大。
      约谈了数次,没什么效果,盐铁商们纷纷表态,绝对支持皇上新政,我们都是老实生意人,每年按《算缗令》申报富人税从未偷逃,我们可以协助你查办下游商户是否逃税。
      杨可是个文官,面对一群油滑的巨富商贾有种无从下手之感。
      皇上又派出桑弘羊从旁协助。
      桑弘羊前来游说一番,盐铁商会好像铁板一块。
      一番斗智斗勇后,终于有了突破口。
      皇上要亲自约谈盐铁商会,希望他们率先向全国推广新政。
      盐铁商会以程卫居首,第一个被召见。
      程卫作为首例被皇上约谈的富商,肯定是忐忑不安的。
      入宫前一日,他与泰山大人交流到很晚。
      桑弘羊不敢妄猜君王的心思,只能给他一些大方向的建议。
      “皇上心心念念将各大盐厂和治铁厂经营权收归。有人说这是与民争利,朝中意见不统一,皇上一直没决定怎么做。明日你见到皇上,心里要有个准头,违逆君心的话,就不要说了。”
      程卫:“……”
      桑弘羊又道:“娴婿是个有远见的人,只要帮助皇上渡过难关,之后皇上再想找快钱,就只一条路了——卖官!!”
      程卫一惊。
      桑弘羊笑了笑:“此次政令皇上铁了心要向全国推广,任何阻力都会被清扫出局。你只是一个突破口,后边的人会以你为典型!你我都是商贾出身,都懂占领先机很重要。眼光要看长远,我正在向皇上起草买官卖官的价码。事分两面看,有利也有弊,明日谈崩了,你将发配戍边,一文不名。谈好了,给皇上留下好印象,以后庙堂为官,当真前途无量。”
      ……
      次日,程卫目光淡定的进了未央宫。
      司礼太监在前引路,未央宫铺着整片光滑照人的石地板,官墙高立,威严无比。
      程卫心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横竖是要挨一刀的,今日的约谈,双方目的很明确,皇上要钱,而他,要保命。
      武帝坐在玉珠帘后,雄视一切。
      程卫跪地行了大礼,高呼皇上福寿绵长,我大汉国运万古长青!!
      武帝板着脸,低沉的声音问道:“程卫,字椿,桑弘羊之婿,盐铁商会魁首,长安城首富,可是你!?”
      程卫没听到皇上喊他抬头,自然是不敢抬头的,他的看着光洁的玉石地板:“回皇上,首富不敢当!盐铁商会魁首是大家抬爱,商会的其他成员都是古板老头子,只有在下年轻力壮,勉强做些传达送往告之的活计。”
      武帝道:“那些盐铁商的确是古板老头子,还是顽固不化的老头子。”
      皇上没问话,程卫不敢接嘴,只能继续跪在地上听。
      武帝继续沉声道:“程卫,你胆子很大嘛,《算缗令》的税率并不高,你却带头偷逃税款,是嫌命太长了吗!?”
      程卫赶紧叩头:“冤枉,草民如实纳税,从不敢偷逃税款。”
      武帝下巴微抬,身边太监领了命,端着一只木拖盘出来,递到程卫面前。
      程卫暗中一惊。
      拖盘里有两个帐本,其中一本是翻开的,只须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那是程府历年的帐目,抄的人字迹潦草,写的字像狗爬。
      帐本旁还有一页信纸,上面寥寥数语,只写了几句话,意思是实名告发程卫偷逃税款,附上帐本,就是证据。
      这页信纸与那帐本上的字迹一致,都是狗爬风格,能写出这手破字的人,只有义哥。
      他深知大事不妙,有没有记录逃税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已经拿到帐本,欲强加其罪,从来都能找到各种借口的。
      武帝缓缓道:“听闻你养了个男宠,现在,你的男宠实名举报你偷逃税款,你做何解释!?”
      程卫的后背直冒冷汗,颤音道:“这……这封信……真是……他写的!?”
      武帝不怒自威:“你是在怀疑寡人的情报系统吗!?你养的男宠是匈奴与汉人的第二代混血,狗尾巷出生,以门客身份招募,入府后偷东西被你抓住,却依然不思悔改,至今还常从你府后院的狗洞里偷传糕点。”
      程卫心道皇上能知道这些细节,到底在程府安插了多少眼线!?
      思细极恐,直呼:“皇上开恩。”
      武帝缓了缓,淡漠道:“你的男宠向寡人谈条件,要求罚没你的家产后,将宅子留给他。”
      程卫:“……”
      “寡人要将匈奴人赶出祁连山外,怎会与低贱的匈奴混血,还是个男宠身份的人谈条件?所以寡人召你来叙话是给你个申辩的机会。”
      程卫道:“皇上英明,草民并未偷逃税款。盐铁关乎国之强盛,其经营权一直由商贾掌握,未来发展极其有限。若由皇上安排统筹生产,集齐人力,物力,国力,定能成倍提高盐铁总产量。如此一来,国力更加强盛,敢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武帝双眸一亮,赞道:“说得好,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又问:“程卫,你只管将心中所想的,讲给寡人听。”
      程卫双手抱拳,恭敬地说:“草民想将盐铁经营权交给皇上,其实这件事,早就在盐铁商会朝议中提过,只是商会成员大多是古板僵化的老头,大家吵来吵去,没法讨论出结果。”
      武帝道:“那是因为你们谁也压不住谁,自然无人信服。”
      程卫安静地听着。
      “你说想把盐铁经营权交给寡人!?”
      程卫点头称是。
      武帝试探他:“因为盐铁暴利,你才稳居长安城首富,如今交出来,舍得吗!?”
      程卫心知皇上多疑,去年卜姓富商愿意无偿捐一半身家助皇上打匈奴,既不求官,也不求申冤,还扬言皇上若需要,可以捐出全部身家。
      皇上疑心他动机不纯,反而拒绝了他的捐赠。
      基于这桩拍马屁反而拍到马腿的失败案例,程卫决不敢说要无偿交出盐铁经营权。
      程卫答到:“舍得二字,是有舍才有得,舍去盐铁经营,自是想得到别的东西。”
      武帝挑眉:“你的胆子很大!不过这很好,有想法就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
      程卫道:“草民虽是商贾,却从小向往先列为国尽忠,只要能发挥所长,任何岗位都能为皇上效力。”
      武帝的脸色渐舒展:“好,程卫,盐铁商会魁首,带头交还盐铁经营权。寡人给你机会尽忠,你做桑弘羊的助手兼下属,负责将商会其余人等的经营权全部收回。现在你有实权在手,那帮老头子必须服你。”
      又告诉在一旁做记录的言官道:“拟旨,封程卫做中朝侍中,允许出入宫禁,顾问应对盐铁官营,官府专卖,参议大政。”
      程卫叩拜:“谢皇上恩典。”
      武帝吩咐太监:“给程侍中赐座。”
      一番谢恩礼,又搬缎面垫,又入座。
      程卫坐定,请示道:“皇上,微臣有事不明!盐铁商会的老头子,个个都有靠山!要收回,不容易!”
      武帝笑道:“程侍中多虑了,再大的靠山也靠不住。程侍中也有桑弘羊做靠山,不也交出了经营权吗!?他们每个人都有把柄在寡人手上,而寡人没有这份闲心与他们一一叙旧。”
      “皇上英明。”
      “寡人将他们的把柄交给桑弘羊,程侍中协助去办吧!事情办好了,就是为国尽忠。”
      程卫行礼道:“微臣,遵旨!”
      ……
      马车缓缓驶离宫纬后巷的小道,程卫坐在车里自审,命是保住了,捞了个没有实权,只能坐而论道的官职,失去了盐铁经营权。
      他挑开车帘,看着天空层层乌云。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也是乌云密布,程府的主要生意丟了,原本他拥有大汉朝最赚钱的生意,现在沒了。
      他深感情绪淤积,怕是很长一段时间无法释怀。
      程卫刚进中苑,就看见桑雪坐在堂前。
      俩人大婚后,桑雪从未离开西苑,今日来中苑等他,还是头一回。
      桑雪见他面色不佳,主动开口道:“椿哥今日去见皇上,妾身如坐针毡,实在等不及了,才到中苑来等候消息,不知结果如何!?”
      程卫朝她摆摆手,不想说,与皇上的商谈结果不提也罢。
      桑雪见他这样,心知不妙,不好细问,只能旁敲侧击地问:“那椿哥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程卫牵衣袍坐下,深吸口气道:“清理门户!”
      桑雪:“……”
      义哥刚踏入中苑,就查觉气氛不对,下人们都低着头,行色匆匆,再一细看,除了中苑的,其余四苑的下人都有。
      大勇也在急匆匆的队伍中。
      义哥一把将大勇抓到旁边问情况。
      大勇哭丧着脸小声道:“老爷从皇宫回来后,己将下苑奴役们所住房间全部搜遍。”
      他能提供的情报只有这些。
      义哥放了大勇,径直跑去找程卫,他也想晓得程卫今日被皇上约谈的结果如何!?
      居然桑雪也坐在上首,貌似这是大婚后,她第一次来中苑。
      程卫脸色不明。
      周围很多来往的下人,义哥依照规矩,上前给程卫和桑雪行礼,唤了老爷和夫人。
      就听外面有响动,有人抱着一只小包袱跑来:“老爷,这包东西是在小公子的床底下发现的,里边有本书,奴不认识字,不晓得是不是这个!?”
      程卫只往那包袱里看了一眼,伸手拿了那本书,往义哥站位的地方甩过去,发出“哗啦”的巨大声响。
      “这个你解释一下。”程卫的声音很平静。
      义哥弯腰捡起来,翻了翻:“这是我抄的帐本,不是锁在帐房的吗!?不是已经烧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程卫点点头:“演,继续演,我看着的。”
      义哥:“……”
      程卫又道:“今日我给你机会说,你若不说,以后再也不用说了。”
      义哥看出发生了严重的事,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至少要告诉我,需要说什么!?”
      程卫目光阴冷地打量他。
      义哥看到他的双眸,没由来的打了个寒碜。
      “我教你做生意,对你十分信任,将你带到总帐房,让你每日抄帐学习商道。没想到,你将所抄帐本偷出来!你以为将帐本交给皇上,就能得到我一半家产!?我说过,你很聪明,但要用对地方,否则聪明反被聪明误。”
      义哥有点蒙:“椿哥,你说我将这帐本交给皇上!?”
      程卫大喝一声:“住口,以后只能叫我老爷。”
      义哥:“……”
      程卫指着地上的帐本:“你,一直想发大财,嫌跟着我赚钱慢,还想分我的宅子,做梦!我告诉你,你错了,错得很离谱,皇上不会搭理你,因为我才有资格与皇上谈条件。你写给皇上的信,我已经看到了,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义哥急辩道:“老爷误会我了,帐本的事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我每次抄完帐本都按规矩放好,从未带出帐房,这包袱是我的,但里面的帐本不是。到底是什么信!?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从未写信给皇上,也没见过皇上。这明摆着是有人害我……”
      程卫冷笑道:“你不用见皇上,我府上自有人与你通传消息!皇上亲口告诉我,是你实名举报我偷逃税款,你想分我的财产,还要占我的宅子。难道皇上会有意冤枉你不成?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吗?”
      义哥看清了在一旁桑雪的表情,那是一副看热闹的,兴致勃勃的表情。
      难道是桑雪害他?
      这是义哥立即就想到的,但,他没有任何证据能指认是桑雪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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