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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行刑家法 ...


  •   他的脑袋转了转,也许不是桑雪,而是程卫的生意对手干的,但那人是如何拿到帐本的!?
      程卫挑眉道:“你还不说实话吗!?有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今日我给你机会说,你若不说,以后再也不用说了。”
      义哥:“那封信你瞧见了,是我的字迹!?”
      程卫点头道:“我亲眼所见,只有你才写得出那狗爬一样的字,与抄帐本的字迹一模一样。”
      义哥默了默,摇头道:“我是冤枉的,除此之外,无话可说……”
      程卫双手握拳,拳头的青筋也突出了,他深呼吸两口气,咬牙道:“我说过你敢胆再偷东西,就将你双手打断,你从来都当耳旁风。今日你偷帐本,还偷偷揭发我!!来人,将他手筋挑断,以示处罚。”
      话音未落,早已站好位置的几个人立即将义哥押住。
      义哥见势不妙,挣扎道:“放开我。”
      押他的人臂力极大,有人掏出长麻绳,将义哥捆绑好,无论怎么挣扎,也是没有用的。
      义哥吓得哇哇大哭:“椿哥……老爷……程老爷……富贵大老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冤枉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程卫双目黯淡,吩咐看家护院的武夫行刑。
      武夫随身带有短刀,程卫吩咐他做任何事都会听从,莫说只是伤人,就算程卫安排他杀人,他也会去执行。
      义哥双手被捆在身后,肚皮朝下,有几只脚踩住他的后背。
      武夫不好动手,安排下人将他压好了,不能动。
      他的脑袋被脚踩住,脸压到地上,嘴巴被压得扭曲变形,已经不能再发出声音。
      武夫是屠夫出身,对宰杀牲口极有经验,麻利的避开他手腕的血管,手起刀落,只需来回割几刀,已将手筋挑断。
      义哥自知挣扎无效,也不再动弹,说不出话来,因为脸颊紧帖地面,张嘴只能吃到泥土,他紧闭上眼晴,忍受这一波锤心之痛,左手过了,右手,直到双手腕部的筋被挑断。
      武夫接过下人递来的棉布,将义哥的手腕包扎好,以□□血过多,处理完一切后,才向程卫覆命。
      程卫漠然的看完一切,目光异常冷骏。
      义哥感觉疼痛无比,他很想痛哭一场,却是眼中无泪,居然想哭而无泪。
      踩在他脑袋上的脚已收回,他吐了吐嘴里的泥巴。
      义哥看着程卫,仿佛看一个陌生人:“其实是谁干的不重要,不过是找个替死鬼摆了……”
      程卫的心肝一痛,又立即制止这股上涌的情绪,他不值得可怜,虽然他现在的样子的确很可怜,但已经不值得再可怜。
      俩人对视良久,都不再说话,因为已经无话可说。
      程卫收回目光,安排下人:“将他赶出去!再去帐房派个人来,将他的棉花和新柴生意分割出去,从此河水不犯井水,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他。”
      义哥被程府的下人抬着,抬到大门外被甩下石梯,下人们回身关了大门,留下他一人像死狗般趴在街面上。
      到底是谁在害我!?
      义哥趴在地上还在思考,以他的名义向皇上举报程卫逃税,这招的确能断绝他和程卫的关系。
      程卫会因此事受牵连,查抄全部财产,还要发配戍边一年。
      桑雪跟他有仇,但她是程卫的妻子!
      哪有妻子害丈夫的道理!
      义哥又想到会不会是那些生意上与程府有利益冲突的对手干的!?
      虽然他不参与程府的生意,但程卫做生意一向有气量,能容忍,到底是什么对手要这样干!?
      既然对手偷到帐本这样重要证据,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去告发。
      毕竟告发后能领到一半资产,为何要以他的名义去告发?
      为何要模仿他的手迹给皇上写信?
      实在想不通。
      义哥缓缓爬起来,手腕处已不太痛了,至少比起刚才断筋之痛,这点痛不算什么了。
      他漫无目地的朝前走,心里下了决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还有口气在,一定会找出害他的人。
      古叔在门房收拾东西,看到义哥披头散发,满身凌乱的走来,双手腕好像受了伤,白色布带缠着,还能看到浸透出来的血迹。
      “四娃!你怎么了……”
      古叔赶过去将人扶进门房。
      义哥摇摇头,低声道:“没事,死不了,被程府赶出来了。”
      古叔忙问他为何被赶出来。
      义哥一头倒在小床上:“还能为何,得罪了程大老爷……”
      古叔忙着替他脱鞋,又拉过棉被,替他盖上。
      义哥只觉得全身发冷,裹在棉被里,双眼一闭,竟睡着了。
      迷糊中,是古叔在替他换额头的湿毛巾,他微睁开眼,看到古叔很焦急的样子,古叔不停的跟他说话,好像是他在发烧,他喃喃几声,又闭眼睡去。
      此次发烧反复数日,时醒时睡,古叔一直守在他身边。
      夜间睁眼,能看到古叔在小床边打地铺。
      白天睁眼,古叔就凑过来问他要不要喝水吃东西。
      义哥看到他这样忙碌,想起了鸡姐,当年鸡姐收留他们,他也害过两场大病,每次鸡姐都忙里忙外照顾他。
      古叔见他红着眼晴,又问他是不是哪点不舒服。
      义哥道:“以后若古叔再娶妻,找不到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住,就继续住在这里吧!?”
      鸡姐死后,俩人曾约定,若古叔再娶,就搬走。
      古叔憨笑道:“四娃刚有点精神,就在担心我娶妻的事了……”
      义哥没力气说笑,再闭上眼睛休息。
      也不知这场来势汹汹的生病是什么原因,大夫来瞧过,解释道因为手腕伤痕所致,伤口处理极时,否则引发感染,就看不到以后的太阳了。
      七日后,腕部伤痕初愈,义哥才有力气爬起来看看窗外的景色。
      住大院的孩子们轮流过来看他,有的孩子见他就不停的哭,孩子们担心万一义哥死了,这宅子没有继承人被官府收回,他们就没地方住了。
      孩子们的出发点很单纯,他们时刻都在担心没有地方容身。
      义哥觉得当老大的感觉挺好的,孩子们都喊他“义老大”!对他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每顿饭有人端来,饭毕有人来收碗,换下的脏衣裳有人抢着洗,总之是过得很滋润!
      他觉得这样真挺好的,比在程府过得舒服多了,程府的下人巴结他,最终是要巴结程卫。
      这里,他就是老大,别人只能巴结他。
      义哥看到他们,渐渐重拾生活的希望,他还有这个宅子,还有这么多孩子,他没有时间继续生病。
      程府指派来的帐房管事,已将仓库里的新柴生产原料全部搬到这座宅子,新柴也不能继续在程府后院生产了,也搬过来。
      义哥在古叔的掺扶下,缓步走到院子里,太挤了,院子已经推满,过路都不方便。
      因为担心新柴原料淋了雨,影响燃烧质量,古叔安排孩子们再挤挤,将原料塞进四间正房,都尽量往高了堆码。
      房间内,人与货物混居,挤得水泄不通了。
      由于之前卖掉部分棉花,义哥手里有些钱,他与古叔商量,另外租套宅子,或另租仓库。
      古叔极力反对,穷惯了,这样也挺好,没必要再乱花钱去租房子。
      义哥开始盘算将来的生活,既然不另外租宅子,家里堆满易然材料也很危险,必须尽快生产新柴卖掉。
      宅子里这么多人,为何不自产自销!?
      说干就干,义哥恢复了大半体力,就带着小卷毛开始教大家制作新柴。
      孩子们在院子里搭了两个棚子,就成了加工基地,当日生产,次日就带到街上兜售,再陆续捡回耐烧垃圾做生产原料。
      义哥的想法很简单,孩子们不能永远做乞丐,学一门手艺,收入较稳定。
      孩子们兴致很高,都知道学来的手艺是自己的东西,还互相比赛。
      手腕的伤口留下难看的疤痕,除了不能使力,手指不太灵活,外观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其实也不太需要义哥做些下力气的事,毕竟院子里人手充足,他只需要做领导,安排生产,计划销售,规划未来,即可。
      义哥和古叔住门房,一人睡小床,一人打地铺,生活上了轨道。
      两月后,有一条大消息,传遍全城街头巷尾。
      盐铁商会解散了!!!
      义哥正在街面查看布匹行情,新柴生意只是其次,屯集的棉花才是大头,需要找销路。
      那布行老板都无心做生意,只顾与人谈论此事。
      据说两个月前,长安城首富程卫面见皇上,自愿交出盐铁经营权,而这时桑弘羊正在向皇上提议由官府收编全国盐铁经营,以后盐铁厂只能官办,由官府设销售点。
      以前的所谓盐铁官商,也只是有官员做靠山,其实还是私营制。
      桑弘羊主张由皇上亲自掌控铁盐。
      据说程卫交出盐铁经营权,皇上赐他官衔中朝侍中,可以出入禁宫,参与中朝议事,与桑弘羊一同协办回收盐铁经营权的事务。
      盐铁商会本以程卫为魁首,现在开了口子,搏奕的结果直接影响后面,会员们跟从,是表忠心,不从,就是与皇上对着干。
      程卫与桑弘羊跑了两个多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每约谈一家,就达成一家协议!
      昨日长安城最后一位盐铁商签下经营权出让契约,代表着铁盐商会被瓦解。
      布行老板听得直摇头,感叹行情不好,铁盐行是各行业之首,铁盐被瓦解,其他行业的末日也要来临。
      义哥默默地抱着手腕,抚摸着那疤痕发呆,原来那日去见皇上,他交出了盐铁经营权,难怪脸这么黑。
      原来我跟他都是受害者。
      义哥赶紧甩甩头,将心魔赶走,都是受害者又怎样!?
      再没有关系了!
      布行老板继续与人谈论:“我祖上三代,都经营布匹生意,不但养活自己,还养活百来个伙计,现在皇上推行《告缗令》,检举的人若真能分到我一半家产,肯定是发笔横财。但我的伙计怎么办,无以为生,只能变得更穷。钱进了国库,无法再生产,布商受到打击,市面的布价就会更贵。”
      义哥很赞同,近日来,很多东西都贵了。
      后来关于程卫的消息,义哥都是街头巷尾听来的。
      程卫砍掉盐铁两项最赚钱的生意,程氏商铺也随之减少八成,依赖商铺干活的伙计都失业了,剩余两成商铺靠卖杂货赚钱。
      又听说程卫与桑弘羊搭档一路雷厉风行,替皇上扫清了很多档路者,好像皇上对他很满意。
      杨可主持《告缗令》事务也收到成绩,各行业以盐铁为首,现在盐铁已全部归于皇上,其余行业没了主心骨,开始有人上递告密信。
      收到的告密信由官府派人查实,但凡查实了偷税的商人,均□□家,家产充公,告密者分到一半财产。
      几桩告密者大获成功的案例引发众人效防,一时间,逃过税的富人们危机感暴棚。
      ……
      义哥想买更大的地方,现在的宅子,已经太过拥挤,要想做大规模,必须买更大的宅子。
      古叔当然赞同他换大地方,但没有经济做支撑,都是白日做梦。
      义哥看好城郊一片叫做“朱府”的大仓库。
      大仓库原址曾经发生过灭门惨案,文皇帝在位时,不知朱家人得罪了谁,一把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事后,朱家后人不知去向。
      二十余年后,朱家后人重回长安,看到这片残檐断壁的家,打算重建家业。
      这本是很好的事,却出了问题,刚修了一间屋子,就停工了,因为工人发现这片土地不知何故,变成一块盐碱地。
      大家对自然天灾变化等现象还是很害怕的,都有敬而远之的心。
      这片土地原本绿树成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为何一场大火,二十余年无人居住,地质就变了!?都觉得太邪气。
      此事惊动了武皇帝。
      武帝派人去查看,回报的人说此处有大冤,只要申诉冤屈,就能还原之前的模样。
      当年放火的仇家无法找寻,皇帝给那户朱家后人封了个闲官。
      这之后,依然是盐碱地!
      此地无法打井,不宜居住。
      朱氏后人为了利用这块地,开始搭建库房,出租给商人们推放货物,随着商业繁荣,搭建的库房愈来愈多。
      义哥打听到,朱氏后人想将此大仓库卖掉,价格极低。
      古叔去看过了,整整二十间现成的大仓库,两排仓库中间,足够通过马车,真是个好地方,这么大的地盘,咱们哪里买得起呢!?
      义哥道:“现在商业萧条,这“朱府”仓库为何要卖掉?就是因为空置,这么大片地方,每年要交高额税金,以前租出去,税金不是问题,现在租不掉,朱氏后人就支付不起了,于是贱卖。”
      古叔连连点头:“我们现在住的宅子虽不大,地段却很好,定能卖个好价钱,到手的钱,来郊区买大仓库,有地方搞生产,能住人,又能堆货。”
      义哥笑道:“我正是这样打算的,这里地质翻盐碱,无法打井,除了用水不方便,别的都不是大问题,但我们人多,大家分担挑水的任务,共同出力,定能生活得很好。”
      地段好的宅子,挂牌出去就有很多人来询问,义哥肯定得慢慢挑个出价高的买家。
      那边地段差的大仓库,就成了鸡肋,房主又舍不得拆掉这搭建好的库房,毕竟当初修建时花了不少钱,如果都拆了,只剩一片荒地,更卖不掉。
      义哥的宅子刚挂牌出去,程卫就收到风声。
      管家老五跟在程卫身边十数年,作为程府老管家,看着程卫从小长大。
      他见证了程卫和义哥的关系由淡到浓,亲眼目睹义哥如何受宠,也知道程卫有多么纵容他。
      所以程卫从皇宫回府后,暴怒将义哥手筋挑断赶出府,在管家老五看来,只是恃宠而骄的后果。
      接下来的日子十分忙碌,割据盐铁生意,铺子也交出去了,程卫忙得很,管家老五也忙得很。
      再后来程卫走马上任做了侍中,与大农丞四处约谈盐铁商会成员,再后来,也没这么忙了,程卫就开始独自发呆。
      别人不清楚,管家老五是知道的,程卫借口太忙,不怎么去西苑,偶尔去西苑陪夫人吃晚餐,但都不留宿,再晚也要回中苑休息。
      程卫常常坐在义哥以前睡的小床上发呆,要么坐在那小床上看窗外的月亮,后来也不睡大床了,就睡在那张小床上。
      管家老五知道,老爷有些想念义哥了,但他是个下人,看在眼里,不能说。
      作为老爷身边的帖心人,管家老五暗中派人留意义哥的动向,就啄磨着,万一哪天程卫突然开口询问义哥近况,他能答上话来。
      所以当管家老五听说义哥将那宅子挂牌出售的时候,心里犹豫半晌,决定试探性的将此事告诉程卫。
      也不敢提义哥的名字,毕竟当初老爷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还说过永远不想再见他。
      管家老五就试着提了提那座宅子。
      程卫听到那宅子,眉毛一挑,立即问发生了何事!?
      管家老五这才说了小公子准备将那宅子卖掉,好像还看上城郊一处地方,其实他不喜欢打听这些八卦,但毕竟那座宅子当初的交易是他出的面,所以他听到这事就顺便打听了一下,小公子好像要买“朱府”大仓库。
      程卫听到“朱府”大仓库,眉毛就纠结起来。
      管家老五就说了俩边的价格,小公子卖掉的宅子钱不够,能凑集这么多钱,要花光全部身家。
      程卫看了他一眼,赞许道:“这事做得好,继续派人留意他的动向,那座大仓库不能买,他不晓得那块地有问题。”
      大勇被唤来,自从义哥走后,府里下人大清洗了一遍,很多人都换了,大勇原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被卖掉的,因为他是义哥身边亲信,却没想到,被留下了。
      此时,程卫对大勇吩咐:“你去告诉他,那处宅子不能卖,那宅子虽不大,风水却很好,旺财!旺运道!”
      大勇自是知道老爷口里哪个“他”是谁,没人敢再唤“义哥”,好像这个名字成了忌讳。
      程卫又道:“还有,城郊那边的大仓库,决对不能买,那块土地原本极好,后来变成盐碱地就是不祥之兆!数年前,皇上派东方朔去查看过,东方先生看后说那片地的风水已经改变,不能住人,所以那地契主人建了仓库出租。他买来居住要不得,会有灾难的。”
      大勇又应了。
      程卫想了想,挑眉道:“刚才那些话,你不要说是我说的!听到什么消息都要回来告诉我。”
      大勇心道,这是义哥又要受宠的前兆吗!?当然他也不敢多问,就应了。
      义哥正在院子里看孩子们制做新柴,有几个孩子已经操作相当熟练了。
      古叔过来找义哥,说是大勇来找。
      义哥没料到来人居然是程府的那个大勇,当初他培养的心腹。
      大勇抓抓脑袋,给义哥讲述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他在府里被人排挤,过不下去了,不但得不到赏钱,还被人当牛马一样使唤,专干重活累活脏活,今日寻了出来办事的机会,特意过来看义哥。
      义哥拍拍他的肩,将他带到院子里,让孩子们喊他“大勇哥。”
      大勇又讲道:“自你离开后,府里的下人换了大半,也不知什么原因,有人做得好好的,从没犯过错,居然也被卖掉了……”
      义哥心道,那是肯定的,因为府里有眼线,不换才奇怪了。
      大勇瞧他神色平静,就将程卫交待的话说了。
      义哥默默听完,立即问他:“这话是程老爷让你带给我的!?”
      大勇连忙否认。
      义哥笑道:“你这点小把戏还能骗过我!?你知道东方朔是谁吗!?见过东方朔吗!?”
      大勇摇摇头。
      义哥道:“你都没见过东方朔,怎知道他看过那块土地说风水不好!?这应该是直接告诉皇上的话,这些内幕你是如何知道的!?”
      大勇低着头,就说不出话来了。
      义哥见他不否认,知道猜对了:“你回去告诉程大老爷,城郊大仓库我买定了。这座宅子的地契是我的,全权由我做主,肯定是要卖的!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也替人看风水测吉凶,所以风水之说对我来说无所谓。至于无法打井,用水不便的问题,程大老爷就不用操这份闲心了。”
      大勇:“……”
      程卫坐在书房内,听到大勇来报,沉默半晌都不说话。
      大勇道:“老爷,小公子一听奴说的话就知道是替老爷带的话,这事没瞒住。”
      程卫叹口气:“摆了,他知道,就知道了吧!今日起,升你做跑街,以后专门替我跑腿。”
      大勇感动极了,居然被升做跑街,以后不用再干粗重累的活计了。
      ……
      义哥笑眯眯地与朱氏后人压价格,因为卖家急于出手,价格也是一降再降。
      直到价格满意,义哥约了三方同时签约,地段好的宅子卖出,“朱府”仓库买进,同一天交易,约定时间搬迁。
      宅院里的孩子们听说有新的安置地点,都积极收拾东西,又分批将货物搬过去,城郊离得远,他们又无马车可坐,搬一趟就要花费半天时间。
      此次搬迁,再次体现出人多的优势,蚂蚁搬家一样,折腾数日,就搬完搬干净。
      二十间仓库分配居住方案,简直宽松到不行。
      孩子们按性别不同分开住,男孩住一间,女孩一间,以前的租户也跟随一起搬过来,库房太大,依然是两家人合住同一间仓库。
      义哥带着年纪较大的孩子去二手旧物市场,采购回来几只泥烧大水罐,将水罐埋到地底,就留一只小口露出地面,做了木盖子在旁边固定,水罐装满,不用水时要将木盖子锁上,钥匙挂得高,仿止小童拿到钥匙打开木盖掉到水罐里淹死。
      孩子们干劲十足,这里居住条件差,原本双层墙的正屋,换成泥坯单层墙,原本正屋上有碧亮的瓦片,现在是草棚顶。
      其实他们真不介意,反而觉得这里更好,因为宽敞,虽然还是睡架子床,却有更多个人空间。
      整片仓库只有一间砖瓦盖好的屋子,原主人只盖了一间屋子,就发现地质改变,停工了,于是这间砖瓦房,成了唯一会客区,将来生意做大了,与客户谈生意的地方。
      现在生意规模还很小,义哥就暂住在这间瓦房里,他是老大嘛,老大住的地方当然要与众不同咯。
      搬家时,大勇又来打探消息,程府的老帐房也来了。
      第二天,老帐房就安排工人将义哥的棉花送来,这才算程府正式的全剖割出了义哥的生意。
      义哥看到推满三间仓库的棉花直皱眉,现在各行业紧缩,之前还出了点货,其余的要全部砸手里了。
      如何消耗这些棉花!?
      他觉得可以自买纺线车,从纺棉线开始,绵线卖掉或织布匹,再买织布机
      长安城的旧物市场大多以物易物,义哥用棉花换回两架纺线车和两架织布机。
      人多好办事,大点的孩子学习能力较强,纺车转动起来了,织布机也开始了工作。
      纺车和织布机落户在一间独立仓库里,从不会,到摸索,到渐渐熟练,这个过程也很有乐趣。
      义哥的计划,所有孩子都要学习这两门技术,一样是纺线,一样是织布。
      纺出来的线,织出来的布,从最初不能入眼,到后来渐渐有些模样。
      孩子们将织出来的产品拿出去兜售,虽然价格不高,赚不了什么钱,但至少,产品开始流通了,积压的棉花找到了另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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