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Key 8 故人的重逢 ...
-
马车上，桓舍坐在角落自由的发呆。龙晓趴在他腿上，睡得口水横流。卲清在前面驾车，嘴里哼着愉快的小调。
此行去的是沫水，原因无他——美人。
这一年来，龙晓四处游山玩水，顺道为易飞羽寻觅美人，他不说喜欢什么型的，她就各种型都弄去给他。
说起来，他易飞羽钻石王老五美名在外，通常只要说出他的名字，女人们就趋之若鹜了。唯一棘手的就是那黄花寨的二小姐，长得一张温柔灵秀的脸，人却像个男子，说起婚嫁，满脸不屑，最后亏了龙晓和她打了个赌，她自恃武艺高强，愣是和桓舍打了一架，愿赌服输才去的。十足的彪悍美人。真要受下来也够呛。
这么多女人，来者不拒的易大花蝴蝶肯定乐得合不拢嘴了吧。最好是娶十个八个的，然后心情一好，这玉石就碎了。当然，这是龙晓美好的愿望。
沫水城与乌子镇离得并不远，两天的马车就到了。前提是没有人阻挡。马车一挺，龙晓就往后滚，桓舍迅速伸手，险险拦住她要撞上车壁的头，一把将她捞回来。只听见卲清哀叹的声音：“桓舍哥，又有找麻烦的来了……”
桓舍欲下车，却被龙晓紧紧抱着腰动弹不得，他低头，只见龙晓睡意未退地揉了揉眼，不满道：“谁啊，扰了本小姐吃美男豆腐的清梦！”语毕，她抬起头对桓舍懒懒的笑，“你给我吃点补偿一下损失嘛。”
桓舍转开脸，耳朵有些发红，但他还是伸出手，将龙晓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出了马车。
同时，听得马车外一个粗嗓门大喊：“装神弄鬼的臭丫头，还不给爷爷出来！你坏了爷爷好事，还想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乌子镇？”
桓舍一道冰冷的视线射过去，粗嗓门立马噤声。龙晓从桓舍怀里探出头来，了然道：“原来是破庙里那个艺术大胡子。”
朝他身后看看，龙晓抬头询问：“多久？”
桓舍眼也不眨：“片刻之事。”
大胡子一干匪类听了，面上早已气红，对准桓舍冲了过来。
桓舍刚要松手，却被龙晓搂紧了脖子，她转了转眼珠，突然笑开：“要是我不下去又要多久？”
话音刚落，斩魂出鞘，刀身发出清脆的嗡鸣。桓舍身轻如燕，一手搂住龙晓，一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挥刀，嗡鸣声去，满地哀嚎。
龙晓惊叫：“太快了！比你一个人打快多了！”
桓舍面无表情。不快点，她可能受伤。
“我决定了。”龙晓举起手，“下次打架你都抱着我……”桓舍周身的冷气足以冻伤人。龙晓识时务地闭嘴。
“没有下次。”淡淡地吐出这四个字，桓舍走向卲清。卲清赶忙让开驾车的位置，自己钻进马车里。
桓舍回头扫了龙晓一眼：“还不上去？”
“马……马上来！”龙晓一路小跑。天啊，猫变老虎，好可怕……
**************************************
沫水有两宝，温泉桂花糕。这里遍布大大小小的天然温泉，当地士绅早已圈地为主，当今圣上也在沫水城建了一座行宫，这行宫里就有三个温泉泉眼。龙晓一行人来到这里，虽说只有两天马车的路程，却也是疲惫不堪。一听这里有温泉，三人中两人都兴奋了。不兴奋的是谁，不说也知道。
然后……
“桓舍哥，桓舍哥！都泡了一个时辰了！我们上去吧！我皮都皱了……”卲清趴在岸边噘嘴。
桓舍的脸红红的，身子往下沉了沉，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桓舍哥……”卲清还要再劝，突然听到一声惊呼，水中的桓舍猛然睁眼，抓起岸边的衣服冲了出去。卲清瞪圆了眼睛：“那边是……女泉……”语音未落，尖叫声接连起伏……
敲门声响起，小二笑眯眯地进来：“各位客官，晚饭送来了。各位慢用。”布好菜，小二恭恭敬敬地退下。房间的氛围很诡异，但这不是他小二该管的事。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命才活得长。
“龙姐，别生气了，来吃饭吧！”卲清笑着打破僵局。
龙晓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他让我裸奔！”
自鬼窟一事，龙晓对蜘蛛产生了无比的恐惧。方才一只蜘蛛落在她头上，她吓得尖叫出声，下一秒，桓舍就出现在女泉，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扯了出来……
“桓舍哥也是着急你，才会听到你的尖叫后过去的……”卲清无奈解释。
“他毁我名节！还……”龙晓说着说着，气红了脸，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把她扯出来后，桓舍从头到尾看了她一遍，说：“无事别叫！”然后……
丢回水里……
毕生的耻辱！龙晓直到所有人走光了才敢从温泉里出来……
桓舍别开头：“早就看过，而且，不好看。”
卲清：“……”
龙晓：“……”
一秒后，被卲清死死抱住的龙晓：“我要杀了他！！！卲清你别拦我！不然连你一起杀了！！！！”
桓舍转回头，正色道：“你打不过我。也打不过他。”
“你……！！我……！！”龙晓气得要翻白眼。卲清压制住她，心里却笑瘫了。此外，又很羡慕。真好，他们，真好。我在这里，真好。
终于开始吃饭，菜已经冷透了。吃到一半，桓舍轻声开口：“可要我负责？”
正在气鼓鼓扒饭的龙晓猛地噎住，然后剧烈地咳了起来。卲清赶忙递上清水。龙晓接过，大口猛灌，终于咳嗽平息，她才忍不住看着桓舍。桓舍也看着她，一脸面无表情。桌下，手却握紧了拳。
龙晓打起哈哈：“放心啦，我不会要你负责的。以后多给我吃点豆腐，两不相欠，就算扯平了好了。”
桓舍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龙晓。龙晓忽然有些慌：“我……我吃饱了，出去散步。”落荒而逃。
桓舍低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卲清迟疑了一下，跟桓舍打了个招呼，追了上去。
*******************
刚才那是什么感觉？龙晓知道，可是她不想知道。
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乱乱的。桓舍明明是无欲无求的，对啊，他不是看光了自己都没什么反应么，睡在一张床上也完全不用担心他会做什么，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敢无所顾忌地吃他豆腐，占他便宜，可是……
“哎哟！”一声惊呼，一包桂花糕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撞疼了吧！我不是故意的，这个多少钱？我赔你！”龙晓赶紧抱歉。一抬头，是一位清秀可人的女子，正皱着眉头看着那地上的桂花糕。
“算了，”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店子离这里不远，我再去买就是了。”语毕，对龙晓温柔一笑，“姑娘走路不要看地上，撞到别人可不好。”
那一笑，竟有倾城之姿。
龙晓一呆，美人啊！连忙跟了上去。“是我撞人不对，这样，姑娘告知我你的住处，我买来送过去，权当作是赔罪好了。”
“这位姑娘太客气了。小女落脚处离得颇远，姑娘的歉意小女心领了。”女子好意笑笑。
龙晓一顿，泫然，作势就要下跪：“府上家教甚严，爹爹从来教导我们，犯了错要极力补救，姑娘若是不答应，就是不原谅我，我就辱没了府上尊严，那我只有磕头谢罪……”
女子赶紧扶住她，皱眉道：“姑娘你……”
“小女子只有磕头……”
“好好好，你与我同去便是……”女子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携着她前往小巷深处的糕点作坊。
不远处的马车里，一人卧于马车内，撅着嘴委屈道：“我看上的美人竟然被那小丫头拐走了，孔雀，人家好伤怀……”
他浓密的长睫轻轻颤动，语带娇羞，分明是个男儿，却一点也不见突兀，反而添了不少邪魅之色。
“阿紫，不如另寻一个好了。”坐在他身旁被称为孔雀的男人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地打着扇子，眼里却有一丝兴奋的光芒。
“不要，我看上的东西，抢了再丢，也不让给别人。何况还是个女人。不过那丫头方才假哭的时候，鼓着的脸看上去很滑的样子，不知摸起来是什么感觉。不如，两个都抢来玩好了。”深邃的眼里一抹愉悦的光芒，长指玩起一缕紫黑色的长发，腕间一卷银丝熠熠生辉。
“哦？阿紫何时也喜欢这样的了？那丫头可不是美人。”
躺着的人突然也有一丝不解，然后笑道：“大概是吃多了大鱼大肉，想来点清粥小菜洗洗胃。倒是你，看到那丫头似乎特别兴奋。你们认识？”
男人以扇掩唇，漾出一抹无声的笑意：“怎么会。”
***************************
“好了，转角就是我的落脚处，多谢姑娘相伴。”女子停在街口，朝龙晓微笑。
“应该的应该的。不过姑娘说落脚处，莫非是来旅行的？”
“嗯。沫水温泉小女向往已久，前日爹爹带姨娘来沫水别院，小女腆着脸跟来，总算是见识了沫水二宝。”
龙晓还想说什么，那女子却笑着打断：“时间不早，小女该回家了。姑娘，就此别过。”
“哎……”龙晓还没喊完，听得转角传来一声温柔到极致的呼唤：“妍儿，你竟然偷跑出来，丫鬟都不带，惹得你爹生气，我看你如何。”
龙晓浑身被电得麻麻的，这声音太酥，女人都受不了，何况是男人！尤物啊尤物！龙晓伸长脖子，等待转角那个人出现。
“好姨娘，可别跟爹爹说！”被称为妍儿的女子迎上转角的人，龙晓先是看到金步摇，然后是一个复杂精巧的发髻，然后彻底僵硬。那张脸……
“啊！姑娘，你怎可对我姨娘！”妍儿惊呼出声，转角出现的美人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因为此刻，龙晓的手放在她柔软的胸前。还捏了捏……
“你是女的？”龙晓合不上嘴。
美人羞怒地打开龙晓的手：“自然是！”
“可是这张脸明明是桓……”
“灵……取？”龙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同以往的却是那声音中的颤抖，那是不可置信，惊恐，以及狂喜。原来，他也可以有这么多的情绪。
“啊！姨娘，他跟你长得好像！”妍儿讶然。
一闪身，桓舍抓住了美人：“灵取？灵取？灵取？”一遍遍，不可置信的询问。卲清追出去不久，接到琵琶仙的密令召回。只得叫桓舍来寻龙晓。谁知，竟然看到了她。
“放肆，还不放手！”一声怒喝，桓舍被转角出现的官兵重重包围，一个明黄的身影走出来，脱身的美人连忙奔跑到他身边，泪眼婆娑：“皇上……”
围观的众人一愣，惊恐的齐齐下跪，高呼万岁。龙晓也连忙跪下。皇上？那妍儿不就是公主？天啊，她竟然想打公主的主意！幸好没说……不过……
龙晓看了看笔直站着的桓舍，他的眼睛始终盯着皇帝身边那个和他神似的美人。
皇帝不满，怒道：“给朕押下去！”
美人依偎在皇帝怀里面色惨白。迎上桓舍的视线时，却是轻轻启唇，无声道：“好久不见啊，哥哥。”
深夜。
桓舍站在窗前，脸隐藏在暗处，看着铜镜里那张与他神似却妩媚异常的脸，淡淡的唤：“灵取。”
“不愧是哥哥。这沫水的地牢自然困不住你。”铜镜前的美人不紧不慢地梳着头发，“圣上今日还问了灵取，为何那男子与我如此相似呢。你猜，灵取怎么说？”
桓舍不语，只是握紧了斩魂。
“哥哥何必紧张？世上面貌相似的何其多，灵取自然是答不知道的。不过哥哥，圣上博爱，兼济天下。哥哥若愿意，凭着你的身子和脸，也能得圣上宠幸哦。到时就是兄妹共事一君的佳话了。”吴侬软语，情话一般，却让桓舍浑身冰凉。
“你当日……”
“分明死了，是吗？”灵取接话，笑语嫣然，“是啊，最爱的人一刀我的刺进心脏，那种愉悦而痛苦的悸动真让灵取怀念呢。当然，血液慢慢流出，神魂脱离的感觉也很好。哥哥，你想不想试试？”
痛苦的神色占满了那张平素波澜不惊的脸，斩魂明明冰冷，触手却若火焰一样灼热。
温婉的笑声传来，灵取掩唇：“哥哥心疼灵取了么？不要心疼。那些都是哥哥赐给我的，灵取可欢喜着呢。而且，那不算什么，最痛的是复活。先用百虫蛊一点一点食尽我腐烂的内脏，再用绛魂针扎百汇，打开天灵盖，灌入新做的脑髓，再封以嗜骨膏将打开的天灵接口腐蚀接好，最后……”
“够了！够了……”桓舍身形不稳，竟然跌坐在地。
“哥哥怕了？”灵取再笑，“哥哥，灵取虽然已经不是活人，身上却流着温热的血哦！还能和皇上在床上……”
“啪！”响亮的一巴掌。桓舍全身都在颤抖：“你不是灵取……不是！谁？是谁？招魂的是谁？造尸的是谁？控制你的是谁？”
灵取捂住脸，笑得更开心：“呵呵，自然是爱我的人啊。为了让我回来，不惜逆天的人呢。自从我死的那天，他就收集了我的尸体，护住我的灵魂，躲入深山造了我五年。哥哥，你不爱我，灵取却是有人爱的哦！”
“他是谁！是谁！”
“他是对灵取最好的人，不像哥哥，明明答应了灵取不爱任何人，却还是，背叛了我们的誓言呢。你可知道，灵取刚醒来时，多么渴望见到哥哥么？你可知道，我还未寻到你，却听闻你跟女人走了，是多么失望么？不过还好，才一年，上天就让我找到你们了。”
一种莫名的惊慌充斥了脑海：“你……把她怎么了？”
灵取脸上浮上一抹艳丽至极的笑：“当然是送给那个爱我的人，为了我亲爱的哥哥，改造一番，弄一个如灵取这样的妙人儿出来嘛。哥哥一定，一定会喜欢的哦！”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Key 8 故人的重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