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晶》斯人如菊

5、第 5 章

　　（五）
　　箴言写过太多，却总不知道该如何写辞言。已经停了雪的黄昏点缀着渐多的屋灯，我一边啃着方便面一边看着窗外素裹的白，关掉了玄硕的所谓的新曲此刻正循环放着王菲那首久远的“红豆”。突然间晃过第一次听到那句“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时的悸震，林夕的词总是让人有浸在骨子里的酸楚却无法抚慰，而方文山的词则显得伪假了许多，堆叠起来的词汇，能够被蔟拥和欢呼的不过也是些沉不下来的浮魂。
　　“玄硕，遇到你我承认是我的光明……”
　　这样的开场白渐显暧昧，划掉重来。
　　“玄硕，我完成不了你交的工作，我走了。”
　　这样的言词又昭显我的懦弱。
　　方便面已被我咬成了碎渣，底稿还是打不出来。我为什么要走？昨天的谈话再次响彻耳间。
　　“你为什么要握着拳头，为什么要躲着我？”左手问道。
　　“……………………………………………”
　　“你为什么不说话，到底当我是什么？为什么要找我当左手？我原本是一个快乐的精体，为什么你要强行拉我来？为什么你看不到我的本心？”我看到左手渗出的潮气，该是传说中的眼泪吧。
　　“为了强拉我来，你说尽好话，低声下气。原来不过是你的手段。现在我终于明白，你不仅是对我如此，你对其他的手一样如此，只是没有手会睬你。于是，你看到我眼中的不忍，看到我的软弱，你看到我的寂寞，看到我的渴求。于是，你不管我曾经是怎样的快乐怎样的自由，你不管我是否甘心做一只左手，你甚至都没有问过我是否同样是一只在寻找的右手！
　　你初时温软，妩媚动人，我心之空灵再无间隙。我自以为得到人间至爱，与你携手，虽然每每你都是主宰却叫嚷着我是上苍，虽然每每你威言吓听我明知是玲珑的过场，但我怜你顾你，不惜以来生依托砍却了与他人的盟诺，我不惜蒙冤自己受着灵魂的叫嚣，我不惜忍下将来挥刀忘断的惨寰。
　　可惜，你拾将过来的我让你的发肤知道了；这竟是可惜吗？于是你竟羞愧？于是你竟无法面对？于是你就可以象拾我来一样的将其弃之？于是你就可以继续去诡骗别的手？于是你就可以扮作掩面状？于是你就可以握起拳头不再相望？”
　　无声。我凄厉地看着听着，只是无声，这样的谈话还在我耳边响着，方便面的碎渣还在我的口中嚼着，雪还在下着，世界还在转着。
　　一切都在无声地进行着。
　　辞言，在片刻间酝酿成字：
　　“玄硕，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