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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真相背后.上篇 ...

  •   激烈交战中,天香被金护法一招击落在地,听到了冯绍民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极少会有的担忧与后怕,且乱了方寸露了破绽。被敌人前后夹击,一招重创,鲜血喷出。尚来不及抹去嘴角的血渍,天香抬眼望去,看到便是冯绍民不顾危险奔向自己。
      数息间李兆廷的夫人替他挡了紧接着的致命一击,面对冯绍民,忍着伤痛极不情愿的道出了一句:你才是兆庭的心上人!
      咋听之下,甚是莫名其妙,自己的驸马何时成了别人相公的心上人?
      太过突然的袭击事件,慌乱了节奏、犹如往平静的水面砸下一块巨石,惊扰一池生灵,粉碎一方天地。当天香咂摸出李夫人那句话的意思时,便也生生击碎了她一直以来的憧憬与期盼。
      眼前人即心上人,而这个人?此刻,因重伤而昏迷不醒的这个人,安静的躺在床上。天香才明白一直以来的困扰自己的‘谜题’,冷峻又英气十足的眉峰,饱满又立挺的五官,她多么不愿相信,这是一名女子?是那名有过一面之缘的天下第一美人,冯素贞!
      她,是别人的心上人。
      任天香如何自欺欺人,已被脱去外袍只剩中衣的驸马爷,在不加防备的姿态下而显露出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素衣裹体,妍丽妖娆。
      该怎么办?慌了、六神无主了、彻底凌乱了……
      她的驸马,她深爱着的驸马,远观如谪仙,近看似美玉。晨间还与她耳鬓厮磨、甜言蜜语的驸马,此刻却变成了女子?
      不,她本来就是女子!
      这是何其的荒唐与讽刺!
      那么爱你,却被你戏耍到如斯,那么爱你,却被你哄骗到如此,那么爱你,你却……
      罢了,我想,我该是恨你了!
      恨你,恨你为何要这般与我?与我情意绵长,与我花前月下,与我海誓山盟。
      恨你,恨你何苦要予我希望?让我种下惆怅,让我开始彷徨,让我无助凄凉。
      恨你,恨你故意乱我心,恨你有意撩我情,恨你刻意毁我梦……
      如足底生根,杵在床前,就那么看着。头疼,心悸,神思恍惚,一串串泪水决堤似的,止不住的流。
      “别动,若动我杀了你。”冰冷沙哑的嗓音,剑尖抵在驸马的咽喉处,天香挟制住从昏迷中醒来的人。猩红的眼注视着冯素贞,除了恨她还有怕,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面对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他’。
      是恨的,应该恨的。明明那么恨的,一剑下去,万事方休。为什么?偏偏,持剑的手有如千斤坠,死命的握着剑柄,尽了全力挑破她颈部肌肤。看着一丝鲜血,隐隐流出,颤抖着双手怎么也刺不进去。
      哐当~剑至手中滑落,重重的掉在地上,天香甩袖、转身离去。看着冯素贞凄然泯笑,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刺得她晃眼,包括心尖都在发疼!
      说是逃也好,说是避也行,总之她要远离她的视线,不想看到她,也不想被她看到。
      数日以来,浑浑噩噩的天香整日与酒作伴,过着昏天黑地的日子,什么都可以不去想,也不必去面对。醉生梦死的感觉貌似不坏,天香乐在其中……
      酒,除非能解愁,只怕酒醒更残,愁来又依旧。
      满屋子的酒味熏得人多闻一下都要醉倒,冯素贞面无表情,从门口捡起大大小小的空酒壶,一路收拾好散乱一地的各种杂物及被翻到的椅子、凳子,最后在门背后看到蜷缩成一团的天香,似醒似睡,手中还握着一壶酒。
      迷糊中,被揽入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她记得,这是驸马的味道。令人心安,迷醉留恋,耻笑自己不够定力,管它真假只想深深的、死死的,拥在怀里,不许消散。
      再度从宿醉中醒来,脑仁轰鸣、咽喉肿痛,这是过度饮酒的恶果。难受得不想睁眼,微虚着视线捕捉周遭事物,一袭锦袍、一抹身段,不禁呢喃出声:“驸马。”
      如愿所偿,得到意料中的疼惜和眷恋。当她的双手攀上对方的腰肢,才陡然明了,自己所抓住的不过是一个假象。苦涩的滋味至心底蔓延开来,驱散走余下的醉意,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聚集起来,似集结成号。支配着自己将她狠狠推倒在地,说不出的快意和愤恨,却又莫名心伤。
      “怎么?不寻个机会逃离,想留在这里等死么?”带刺的言语完全不经大脑,脱口而出,自己都听得甚为不适。
      “死可以,逃不可以。”如此决绝口吻回馈到天香耳里,挑起她每一根神经在血液里暴走,错乱纷繁。
      听听,这叫什么话?好气人!也是,委屈自己和一个女子谈情说爱,想死的心怕早就有了吧。此刻看着以往这位如清风明月人儿,已开始变得模糊,变得像是专门来与她作对的恶魔,让自己生生失去理智,莫来由上前抓住她的衣领口,目眦欲裂:“不要欺人太甚,别以为你一副逆来顺受,慷慨就义的模样,我就不会拿你怎么样?”
      “天香……”
      “闭嘴,你没资格这么喊我。”看着她颤抖着唇瓣,痛苦的神情,红白交替的脸色极力压抑着,待稍脱离自己的钳制,微微后退半步,低眉垂眼恭敬道:“公主……”
      越发看不懂她,也不想听她说什么,强硬力挺身姿,直视:“你在求死?”
      “民女欺瞒公主,自当以死谢罪。”
      “没错,你是该死,可若就那么轻易的让你死了……”天香知道自己不会甘心,一腔怒火还未平呢,怎么能随便让她死了?
      “还记得我曾说过,我是王子,你就是王妃,我是公主,你就是驸马,女驸马!既然驸马你都当了,便从现在开始,白日里你还是那身皮囊当你的驸马,晚上我得好好欣赏欣赏‘天下第一美女’的王妃模样。”
      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扯出这般荒唐可笑的说辞,也不管她是否答应,说完便踏步离去。明明很不想看到她,她若死了或逃了,不正合意吗?却害怕彻底失去她,为什么?她想不通,看着就烦,那么碍眼。矛盾的心态折磨得天香身心俱疲,赶她走或是杀了她,多省事的法子,她一个都没选,却以莫名其妙的理由将其留在身边。
      又是好几天没有回公主府,她知道冯素贞在那里,等着她的惩罚。
      赖在皇宫日子总归不会长久,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不是没看出父皇那探究的眼神。独自溜达在九曲回绕的宫廷里,不觉尽然来到勤政殿,看门的宫监依礼道,殿下万福金安。被耳聪的父皇听见,随被换了进去。才发现,好几位大臣都在,自然也包括他的乘龙快婿,她的好驸马。
      几日未见,精神尚可,只是脸色略显苍白而已。她好不好管我何事?口是心非的天香瞬间又移开视线,漫无目的扫视着全场。她的这一瞬间情绪,自是看在皇上的眼里,理所当然的理解为,小两口闹矛盾了。理料完国事,该处理家事。散去了外臣,留下这对小冤家。

      “咳咳,香儿有什么委屈尽管说,说通了就算了,说不出个所以然,可别怪父皇治他罪。”板着脸,故作严肃的的样子,避开天香的视线,又对冯绍民挤眉弄眼。
      “是儿臣的过,儿臣惹公主生气累及父皇操心,恳请父皇原谅则个。”
      “我原谅你没用啊,你得让香儿原谅才行。”
      天香看着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气不打一处来:“谁要原谅她呀?门都没有……”
      “好好好,不原谅、不原谅,胆敢惹香儿生气的人,该罚、该罪。来人,把驸马冯绍民押……”
      “父皇……”何故如此紧张,只是一想到她会受到惩罚,甚至没去多想父皇的真心假意,唯一的反应便是阻止,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她,如往常一样,解自己尴尬处境:“公主大度,自会体恤为夫,今日已扰父皇多时,望父皇准许儿臣携公主早些归去?”
      皇上顺坡下驴,许了其意。冯素贞顺势轻牵起天香,一路而去。天香就那么让她拉着,茫茫然不知所措……
      是她,不是他?脑子又开始胡搅蛮缠,理智清醒明了的提醒自己不要心软,可怜她卑微的情感仍旧是贪恋着那份虚假。虚假么?她明明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温暖,恰如手心相握的温度,恰如她偶尔看自己的眼神,恰如她依如往昔的柔和态度。
      她,还是他?不,这是她的手段,她给的错觉,她制造的迷雾。她的错,全是她的错,错错错!
      冯素贞一路牵着不发一语神魂游离的天香,没人知道看似云淡风轻的她,现下实则心如绞痛,都是因为自己才让天香落到今日的地步。
      那一日东窗事发,她抱着必死的心态,只要死在她的手上,她无怨无悔。设想过无数遍的结局,知道天香发现真相的一天,会有多么的痛苦与无助。可她还是做了这世间最无耻、最残忍、最龌蹉之人,贪婪的以一身男子皮相,享受着、索取着一个女子的爱恋。
      冯素贞觉得自己爱着天香,然天香爱的却是‘他’。这想法让她很不是滋味。
      这些天,冯素贞看着天香的自我逃避,独自痛苦,接受天香给予的所谓惩罚。面对她时而的怒气、时而的故作凶狠、时而的迷离的眼神。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修复好她受伤的心,只因自己已失去了靠近她的资格,就像她说的那样,连呼唤她名字的资格也没有了。
      两个人,心思各异,各自神伤,脚步随着身体的本能朝着家的方向。回到公主的寝殿,天香猛然回过神来,将冯素贞推出门外,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门。门框开合之声还在回荡间又被打开,揪着冯素贞的衣领子又将她拽进屋,这一连串的动作使得行云流水。
      啪~火辣辣的耳刮子已上了脸……
      真真是三魂离体七魄升天,任由那一股子灼烧感,肆意虐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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