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四章 钢铁同盟的建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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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上熙熙攘攘，热闹的人气驱散了冬日的寒气。人群中远远驶来一辆精致的马车，前有开道，后有护卫，这样的阵势，说明了马车主人的尊贵，一时间，路上的行人纷纷闪开。
被行人挤到路边的阮乐言左手揪着顾念七的衣襟后摆，右手扯着苏苏，抱怨的看向路中间那辆车，就是因为这辆车的出现，刚刚三人差点走散。
“耀武扬威，扰民可恨。”阮乐言咬着牙低啐道。
“乐言，胡说什么。”顾念七听到这声低啐很是郁闷，这大庭广众之下，这死丫头也忒胆肥了。
阮乐言翻白眼：“难道不是么？”
“我懒得跟你说，反正小心些好。”顾念七十分不耐的哼道。
马车终于过去了，拥挤的人群总算是松了一点，阮乐言扯着身上皱巴巴的衣服眉头直打结，一抬眼，又看见顾念七不屑的打量着她，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顾念七，你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不准笑我。”
“嘁，我才懒得理你，还是人家苏姑娘聪明，谁跟你一样，只知道显摆。”
“你说谁显摆，你还不是一样！”
两人很快又吵了起来，苏苏为难的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出了一头的汗，她没想到阮乐言跟自己的师兄就是这么个相处方法，简直太让人惊叹了。
正混乱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请问哪位是阮姑娘？”
阮乐言回头，看着这个陌生人：“我就是，有事吗？”
“我家主人要小的传话，说他在前面‘烟雨飘摇’请您喝茶，请务必赏脸。”
阮乐言看看顾念七，又看看苏苏，有些迷惑：“你家主人是谁？”
“姑娘去了，自然就知道了。”来人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阮乐言瞅着他身上的衣料还算上得了台面，身段举止也十分得体，便料想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下人。思来想去，忆起上上次偶遇朝辞小姐就是在那间茶坊，如今这主人，怕指的就是朝辞了。
想到这里，阮乐言心肝儿一抖，她想起上次在得意楼的偶遇，自己和苏苏撞破了人家千金与草莽的约会，这年头，哪个小姐不重视自己的名誉，朝辞这次如此神秘的叫自己，怕是要秋后算账了，闹不好就是要请自己闭嘴的。
这一个弯儿转过来，阮乐言算是明白了，便不由得看了一眼苏苏，目光十分的无奈。
苏苏没阮乐言那么多花花肠子，被她这眼神一剜，更是莫名，睁着小鹿般的大眼甚是委屈。
“这样吧，小七，你带苏苏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阮乐言回头对顾念七说道。
顾念七眉头一挑，正要反驳，却又听那传话人说道：
“我家主人说了，请与姑娘同行的二位一起。”
阮乐言无语望天，唯有白眼。
苏苏啊，你那一八卦，可是八卦出来个大麻烦啊！
然苏苏和顾念七并不知晓阮乐言这一番心理活动，苏苏是纯茫然的跟着，顾念七是一副谁敢动她我就跟谁拼命的样子。
三人跟随那传话人来到烟雨飘摇。一路上阮乐言把从话本子和戏文上看到的封口方□□番思量了一番，最后十分无奈的发现，古往今来，封口的最佳办法，也是最有效的一个，就是四个字：
杀人灭口。
这四字闪现在脑子里的同时，也正好看到烟雨飘摇的招牌，阮乐言两腿一软，差点摔在台阶上。朝辞虽则不大干得出来杀人灭口这档子事情，但封口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知情人永远滚蛋。所以等苏苏将她半拖半抱的扯进门的时候，她悲哀的想到，莫不是这后半生，都真的要跟这招牌上所写一样，烟雨飘摇了。
苏苏并未察觉阮乐言这一番悲戚的推断，只是觉得阮乐言不大对劲，还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所以行动上更是万分小心，一见阮乐言似要摔倒，立即一把扯住。
“乐言，你怎么了？”
阮乐言有气无力的看了苏苏一眼，摆摆手：“不碍事，脚软了一下，苏苏啊，我问你个事情，要是让你离开京城，你干吗？”
“离开？为什么？虽然，虽然我家里待我是差了点，可是，可是那到底是我的家啊！”很显然，苏苏会错了意。
“算了算了，问也是白问，到时候，就由不得自己了。”阮乐言惆怅，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两个女人之间诡异的对话并未惊动前面的两个男人，带路的自是不会去管她们，然而顾念七是顾不上去管，此时的他正全身戒备的走在传话人的背后，他觉得今天这个邀请，十分蹊跷，搞不好是什么陷阱，而今三人中只有自己是男人，当然要担当起保护的重任。
带路人一路将三人带至二楼的雅间门口，做了请的手势，便退下了，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乐言，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啊？”顾念七盯着阮乐言问道。
阮乐言咬着下唇不回答，一伸手便推开了房门。
“怎么是你？”
“又是你！”
“太子殿下！”
三声齐发，话虽不同，但都是一个意思，他们被惊到了。
坐在桌边悠然喝茶的韩迦陵轻轻扫了三人一眼：“苏医士，麻烦你先把门关上。”
苏苏忙不迭的回身关门，善于八卦的眼睛闪闪亮。
“阮阮，顾兄，好久不见。”韩迦陵悠然的一句话却无人响应。阮乐言和顾念七脸色都不好看，顾念七那是见着韩迦陵就没给过好脸色，加上苏苏那一声“太子殿下”，眼下他的心情不足以用言语来形容。
至于阮乐言，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后，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自己刚刚已经做足了被赶出京城飘零半生的打算，此刻突然发觉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臆想，这种落差，她的小心肝儿还没反应过来。
“阮阮，你这身衣服倒是挺不错的。”韩迦陵明显的属于没话找话说。
一说到衣服，阮乐言反应过来了：“刚刚那辆招摇的马车，是你的？”
“乐言，不得无礼。”顾念七也回过了神，恭恭敬敬的向韩迦陵行礼：“草民顾念七叩见太子殿下，先前不知殿下身份，多有得罪，请殿下恕罪。”
“呵呵，不知者无罪，顾兄啊，我还是习惯你之前的样子，咱们是朋友，这样，岂不是生分了？”韩迦陵一把扶起顾念七，笑得越发和煦，说的越发诚恳。
“哦，还有，阮阮啊，那车是我的，你知道的，身不由己。来来，都坐下，难得大家一聚，就不要顾忌什么身份了，你我都是朋友，坐下喝杯茶吧。”
顾念七瞪着韩迦陵的脸生闷气，一开始他就不喜欢这个笑面瘫，回了京城就巴不得永远不见面，这下好了，人家是太子，随便一句话，自己的小命就能没了。想着想着，突然惊觉自己这样瞪着人家也是犯上之罪，赶紧低下头，努力调整面部表情。
阮乐言翻白眼，这个太子殿下还真当所有人都那么放得开啊，伴君如伴虎，太子虽然不是君，也算得上是半只老虎，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能离多远离多远，更何况眼下他要求查的事情，还没有半点眉目，说不心虚，那才是骗人。
至于苏苏，那更是不敢坐了。于是三人没一个动弹的，韩迦陵一见，脸上的笑容越加温和，而口气却强硬了起来：
“我说坐下，三位难道没明白么？”
这一句下来，三人立即软了，赶紧各自坐下，但一个个僵硬得跟什么似的。
韩迦陵自顾自的给三人斟上茶，惶恐得苏苏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半晌，韩迦陵才不紧不慢的说话了：
“不必紧张，我只是看你们站着，不大舒服。”
三人继续默然。韩迦陵叹气：“阮阮，我何曾在你面前端过太子架子？不就一个月不见，为什么你我就生疏成这样？”
“尊卑有别，还是守礼些好。”说话不是阮乐言，却是一本正经的顾念七。
“顾兄说的是，不过凡是总有例外，我看顾兄也不是那死板之人，何苦纠缠于这些？”韩迦陵不紧不慢，耐性十足。
顾念七答不上来，只好瞪着跟前的茶水，仿佛看着茶水就能反驳韩迦陵一样。
韩迦陵见顾念七终于安生了，目光一转，又盯着阮乐言。
阮乐言被他看得长了，头皮有些发麻：“我……我说……迦陵，你找我们什么事啊？”
阮乐言这一句说完，韩迦陵笑了，顾念七怒了。
“你什么时候跟太子殿下如此亲密了？”
“哎呀，我说顾念七你安静回儿不行吗？”阮乐言正烦恼时，被顾念七这么一打岔，火气顿时上来了。
顾念七黑着脸生气去了，阮乐言抬头看着韩迦陵。
韩迦陵笑道：“好了，顾兄也别纠缠这些了，我今天来，真的是有正事，事关阮阮生死，还请顾兄合作。”
顾念七疑惑：“乐言生死？怎么回事？”
不知怎的韩迦陵闻此言，突然笑得很开心。
苏苏扯扯顾念七的袖子，低声道：“乐言被皇上责令查出娘娘旧疾的病因，她没跟你说吗？”
“托某人的福，我今天第一次听说。”顾念七回答得咬牙切齿。
“没关系，这不就知道了吗？”韩迦陵笑得狡黠，看在顾念七的眼里，那简直是在挑衅，可是对方身份在那里放着，于是乎，一肚子火只能默默压下，憋得一张脸比火盆里的黑炭还要黑。
“苏苏，我叫你苏苏，不介意吧？”韩迦陵笑着询问苏苏。
苏苏忙不迭点头：“不介意，不介意，太子殿下随意。”
“呵呵，那就好，出门在外，你称我一声韩公子就好。你来告诉顾兄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记得，拣重要的说。”韩迦陵端着茶盏悠然的说道。
苏苏跟个小兔子似的低低的应了一声就开始急急的说开了，阮乐言默不作声，韩迦陵继续品茶，只有顾念七越听脸越黑，到了最后，握着茶盏的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褐色的茶渍很快在精致的桌布上蔓延开来，惊得苏苏一岔气跑出了颤音，但又不敢停下，就这么颤着嗓子说完了下半部分，听得一旁的阮乐言鸡皮疙瘩满地。
绕是韩迦陵让苏苏拣重点说，苏苏还是拉拉杂杂说了大半个时辰，说完后，苏苏放松了，端起早已凉掉茶水自顾自的开始润喉，顾念七还是板着一张脸，阮乐言微微有些心虚，右手不停的在鼻子上摸来摸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是阮阮怕分了顾兄的神，耽误了顾兄的功课。”回答的是韩迦陵，阮乐言十分狗腿的跟着点头。
“那你现在就不怕了？”
“怕，怎么不怕，不然也不会由我来挑起这件事情了。”说话的还是韩迦陵：“但是，现在我觉得阮阮需要人帮忙，苏苏跟她一样，女流之辈，有些事情不方便，我又不能常出宫，所以，这件事情，还要拜托顾兄你，请你多照顾她们。”
“这个自然，我自家的师妹，还轮不到别人来告诉我怎么保护！”顾念七的语气又尖酸起来，一时火气上头，怕是他自己也忘了，坐在对面的人，随时一句话，都可以要了他的小命。
韩迦陵轻笑一声，并未介意：“好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事情的经过了，我时间也不多，就长话短说吧，阮阮，你在藏旧斋翻出了什么？”
阮乐言从怀里掏出前几天的成果递了过去，暗自庆幸自己多了个心眼带着了。
韩迦陵接过来，草草翻了下，说道：“这上面的御医和医士，我知道其中一部分的去向，剩下的几个，就烦劳顾兄帮衬着她们查上一查吧。”
“那其中一部分的你查过了？”阮乐言问道。
韩迦陵抬眼看了阮乐言一眼，弯弯的眼睛里的笑意淡了：“他们，都死了，家人……也没了。”
“……”阮乐言沉默，只觉得一阵凉气从后背爬上来，身上寒毛根根直竖。
“给我。”顾念七伸手，想了一想又补充道：“你把那部分的撕掉，剩下的给我。”
眼看着韩迦陵将无用的部分撕去，将剩下的递给顾念七，顾念七翻了翻，就揣进了怀里，阮乐言不满了。
“为什么你收起来了？还给我！”
顾念七板着脸看了阮乐言一眼，淡淡道：“我收着，免得你单独行动。”
“你……”阮乐言无语。
韩迦陵闻言，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几滴褐色的茶水就溅到了金丝滚边的袖子上，留下了难看的痕迹。
“咳咳，那上面有好几个御医的家乡都不再京城，不过好在也不远。这样吧，我替你向太医院请个假，年后你就跟着顾兄出去查吧，母妃那边，我尽量替你遮掩着。对了，你跟苏苏只能轮着请假，都跑了，林阳忙不过来，明白吗？”韩迦陵温柔的对着阮乐言说道。
“嗯，我明白，谢谢你。”阮乐言点点头。
“傻阮阮，不用跟我说谢谢。”韩迦陵一笑，站起身走到阮乐言身旁，伸手整了整她皱巴巴的衣服：“一切小心。”
顾念七瞪着韩迦陵的动作，脸色铁青。苏苏的大眼睛在三人身上来回扫动，多好的八卦啊。
阮乐言被韩迦陵过于温柔的动作搞得有些发愣，靠得太近，韩迦陵身上熟悉的香气若有若无的挑动着她的神经，让她想起那天晚上的那个吻。热血轰然涌上脸，烧得她脑子成了糨糊。
韩迦陵看到阮乐言脸红的样子，笑得更深了，手指拂过阮乐言袖子上最后一个褶，他退开一步正经道：
“好了，正事说完了，我得走了，本来是要去舅舅府上赴宴的，这么迟了一个多时辰，不知道那老头子会不会念叨死我。顾兄，一切都交给你了，保重。”
顾念七黑着脸，几乎是从牙缝里往出挤字：“殿下放心，我师妹，我自然会保护好。”
韩迦陵一笑，伸手拍拍顾念七的肩膀就走出去了，留下浑身僵硬的顾念七，满脑子糨糊还在发花痴的阮乐言，以及八卦神经迅速调动中的苏苏。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四章 钢铁同盟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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