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六章 ...
-
从B站到C城只需一天时间，到达目的点是次日的清晨，太阳刚刚出来，将这个古老的小镇从睡眠中唤醒。走在街上，没什么人，商店住宅的大门都还金闭着，这个时段对于商业运行来说还为时过早。锥生零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也顺便察看了下地势。C镇是个沿河带状分布的小镇，镇中央的小河将镇子一分为二，一半是居民居住点，另一半则是商业区，河上只有一座桥。当零过了桥绕到商业区，这时候太阳已经升高了，有些店子也开始营业了。想起紧张的经济状态，零一边打探着镇子的情况，同时留意着是否有合适的工作。由于镇子不太大，人流又比较杂，对于外来人来说工作不是那么好找。在不知道被多少回拒绝后零有点泄气起来，他很不适合帮别人打下手，至少他自己是那么认为的，要他整天摆着笑脸招徕别人，恐怕是相当困难的，可是，他的钱袋不允许他由着性子做事。
太阳西下，在一天快结束的时候零终于找到了工作，那是件帮助旅馆打扫的差事，相较于招待客人来说，这份差事更合零的胃口。听完了那位看似极难说话的老板冗长的说词后天已经完全黑了，而让零觉得有不平的就是辛苦工作得到的积蓄有点微薄。这大约也是由于本身一眼看便得知是外来者这一身份而惹得“祸”，让别人看出了他缺钱。也正因为有了找工作的经历，让零得知了些关于这儿的消息，那就是是C镇的人很排外。想到这他无力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先是失神了会，然而想起了那份猎人协会交代的报告书，报告书是这个任务的重要内容，他出来也有段时间了，该是写报告的时候了，但问题是这份东西该怎么写？
这次的任务很明显是被协会的人因某个原因利用，加上途中所见所闻让零加深了对协会的怀疑和不信任，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无法将所有既得的事实都申报上去。与其同时一条拓麻的形象浮现在了脑中，一起浮现还有他们朝夕相处的几日，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零开始觉得怀念起来，而这份回忆只能存在于零的心中，绝对不能被任何不相关的人所知。那不仅仅是为自己着想，如果让协会的人知道，恐怕一条也会有麻烦。
零坐了起来提起了笔开始一格一格地写着报告，相对客观地将所发现的陈述了一遍，其中没有提到任何与一条拓麻相关的事情。
第二天大早将信寄出后零就开始了工作。他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一个人将旅馆所有房间都打扫一遍，在空闲下来的时候还要做点额外的工作，比如说打杂等等。锥生零工作的时候毫无怨言，态度很是勤恳，虽然心里有着不满却不会因此而怠慢了工作，也不会流露出来，这点让老板赞赏，大约一周后他开始减少锥生的工作量，并在吃点心的时候招呼他，如果那时段零在忙，他也会给他留一份，这点虽让零困扰了番，他还是不习惯和人走太紧，但也因此让他心里那份最初不平沉了下去。
“并不是我们苛刻。”一天下午茶的时候人很少，老板招呼零休息的时候，他俩聊了起来，“由你所见，这个地方人流来往很大，很多人都是工作了几天就走，态度也很恶劣，这让我们也为难，这也是在开始的时候故意刁难你饿原因，让你知难而退。抱歉了。”
“没什么。”零淡淡地说。他可不是那种人，这番说词让他心里不那么舒服。
“不过更对不起的是，无法给你加工资，店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低利润的工作也不好混啊。”老板刚说话，零的眉心马上蹙了起来，在这儿工作了段时间，零知道这家旅馆的价格上比别的便宜，这是吸引客人的主要原因。这个理由零明白，但老板先前的话在这句无法加工资上做了润色，等于是在安慰他，或让他明白再努力也无法得更多。有点欺负人的感觉。“你说什么？”零提高了嗓音，零不自觉提高了声音，让旅店老板从他冷酷的紫眸中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当……当然也不是白用你了，其实镇长邀请你去驯一匹马，兼做那份工的话你可以再赚多点。”看见零锐利的双眼，老板的话开始变结巴了。
“恩？”
“其实第二天看见你在街上驯服了一匹烈马的时候镇长就想邀请你了，只是看你态度一直那么冷，不知道如何开口而已。”旅店老板又说。
烈马？听见这一词，零眯了下眼睛，他想起来了，确实有那么回事。在他第二天出去寄报告书回来的时突然一匹脱缰的白马冲了出来撞倒了很多人，看见这情景零的脑中飞速盘算该怎么做，而他的脚却不由自主动了起来，他站在那匹马前，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马离他之后几米，快撞到他了。在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千钧一发间，马停了下来，而它态度也忽然变得柔和了起来。无意识间，零伸出手摸摸白马的头，白马温顺地低下了头去任由着零抚摸…………
“就是这件事啊，你不提我几乎要忘了。”零抓抓头发说。
“可你知道后来怎样了么？”老板问道。
“等你走后不久，那马又变得横冲直撞起来了。所以很多人得到结论是——那马在你面前特别温顺。所以镇长才邀请了你。”老板的口气开始回复平和，可零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他想。
“没兴趣。而且我也没有那方面的经验，更重要的是——别试图摆布我。”零冷冰冰地说，然后站了起来，这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你真的不打算接这份活吗？”说话的是个女声，零转过头去看见两人，一个是中年男子，大腹便便，另一个就是说话的女子，长长的头发，从外貌上就能看得出她很清高。
“我叫远矢莉磨，锥生零。”女孩在自我介绍，可零的瞳孔却因为紧张和微略的震惊而开始缩小了——她是吸血鬼。而站在零边上的老板和外来的男子却没那个知觉，老板向零介绍那个男子，是C镇的镇长，但那些话零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吸血鬼在这儿，和人类一起，有什么目的。虽然零本身的任务中有一条，是隐藏猎人的身份，可在真正面对吸血鬼的时候他总是会将其忘记。
“锥生，那匹马真的很麻烦，我们从很远的地方把它带来已经费了很多精力，真希望你能快点将他驯服啊。”远矢又说。
“你认识我？”零的口气很强硬，远矢知道她的身份被爆光了，却不动摇。
“当然认识你了，否则怎么可能找到这儿来，锥生零。”远矢将零的名字念得很重，这让零心里有了疙瘩，他不作声，细细打量着他们。
吸血鬼，还有刚刚远矢口中的马，零觉得他们和他有着某种联系，尽管是靠感觉判断的未必准确，而且这也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吸血鬼和人类有关联。这毫不相关的两者站在一起，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只是拜托镇长帮助寻找能驯服那匹马的人，并付了大笔的钱，仅次而已。”可能看出了零的想法，远矢添了一句。
真的是这样而已吗？猎人的本性占据了零的思考，他认为这种事情他应该亲自确认。
“好，我答应你。”零冷冷对远矢说。他的回答让老板和镇长很惊讶，刚刚花了口舌也没说服的零却因远矢的几句话而投降，怎么看都有点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感觉，他们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在自讨没趣。
“好了，现在我要去看看那匹马，旅馆的工作也不会拉下。”零对旅馆老板说，这话等于是告诉他别担心他会因为兼职的事情而忽略了工作。说完零和远矢一起出门，上了远矢的车，最后到达一幢豪华的房子，房子后面有个很大的院子，马厩就在院子。零走了过去，看见了那天遇见的白马，白马正在休息，看见零过来便立刻站了起来。零像那天一样向白马伸出了手，马探出了头，用舌头友好地舔着零的手，那模样一点都不凶狠。
“它似乎只有在锥生面前才会安静呢，莉磨，你终于把锥生带来了。”一个男声传来，零回头看见一个红赫发的男生，他眼睛充满疲惫，仿佛刚刚睡醒。
“你好，锥生，我叫支葵千里。”男生向零打了招呼，却不伸手。
“这匹马叫——莉莉。今后可要好好照顾他啊。”远矢莉磨补充了一句，接着跟支葵走了。零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里又是疑惑更是不安。
因为支葵千里，他也是吸血鬼。
零实在是不明白两个吸血鬼来到这儿做什么，然而接下这件工作就说明有机会接近并试探他们。本来是个不错的计划，可零很快就发现要接近两个吸血鬼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从他们的举止来看，应该也是高级吸血鬼，而最关键的是自从来到马厩的那天遇见他们后，零便再也没有机会见着支葵和远矢了，偌大的房子显得很空荡，若不是夜里会亮起灯，零几乎要相信他们俩根本不在这儿居住。有时候去敲门，出来接待的也是被雇的佣人而已，在听说要找支葵和远矢的时候就拉下了脸，然后告诉来者无论有多重大的事情都得由他们去转告，直接和他们谈话是不可能的。态度摆明了就是在赶人。所幸这镇上没有发现吸血事件，至少在零来了之后还没有，否则零的立场就有点艰难了。
就这样，零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即要忙旅馆的事情，又要照顾莉莉，有好几回零因为疲劳在马厩里睡着了，等他醒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干草，莉莉躺在门的位置，那样子在为零保暖。
“其实你也很通人性，为什么那么凶呢？”有天夜里零躺在马厩里对着莉莉喃喃自语，“算了，对你说你也听不懂。”
这时月亮被云盖住了，零的身体莫名其妙颤抖了下，又是一阵饥饿。最近这段日子以来，这现象还是时有发生，如果是在忙的时候，忙着工作这种难受便会被忽略，如果是空闲下来，那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这时一条拓麻的影子出现在零的脑海中，不知为何想起他来。一条也是吸血鬼，远矢和支葵也是，可他们的个性却完全不一样。一条能让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暖意，而现在住在大房里的两人却很是冰冷。
零的思绪游开了，他在想现在的一条在哪，会做什么事情，想着想着因为太投入连莉莉揣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莉莉用嘴杂了零的脸，仿佛在抱怨刚刚零不理睬他。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很痒啊，莉莉。”零坐了起来，看着莉莉。乖巧的马也停止了调皮。
“那么说说你吧，莉莉这个名字，是谁给你起的？你过去在哪儿，听远矢说你是最近才来这儿的，而且来的途中好像还大闹给人家添麻烦？”很罕见地，零问出了一串疑惑，他沉默了下，好像是在等答案，可等来的却依旧是莉莉那张盯着他看的脸。
“马是不会说话的。”零无奈地抓抓后脑勺，“可我总觉得，不，应该是从他们的样子里察觉出来的，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我。吸血鬼和我，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零又躺下了，这时候云散开，月亮露出了笑脸。
“我……有种……熟悉的……感觉……”望着月亮的零自语，眼皮开始跳动，一瞬间他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假设。
“莉莉啊，我说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