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枢零] 午夜狂欢》L月凌洁

19、第十八章

　　故作姿态地离去，直到走了很远，零才发觉双腿的无力。他靠着墙稳住身子，心中的不安却在加剧。从未想过自己的现状居然是逃避，更没想到内心居然会如此赞同蓝堂的话，在认识了过去未知的自己，零的冷静几乎要崩溃了。

　　无法接受这种样子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只是让更多无辜的人失去性命，在流血间自己还一无所知地为自己所谓的“定位”瞎费劲。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零的心在呐喊。他是对的，蓝堂是错的，那个吸血鬼不过是个旁观者，对真正的自己一无所知的旁观者，他的出现以及这番话不过是为了吸血鬼们的自私目的。一个声音不断在零脑中回旋——对啊，就是这样，吸血鬼就是这种自私的生物，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一切，锥生零，不要为他们的话所动摇。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锥生零，难道你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吸血鬼这是事实吗？得到了与自己追求完全相反的答案就要找借口开脱，将所有的错全退掉，那不正是最恶劣的作风吗？

　　两种声音不断在零脑中交替，想不理睬却无能为力，零慢慢蹲到在地下，用手捂住耳朵，面部随着声音的侵袭而显得痛苦且扭曲。

　　“住口，不要再说了，别再说了，我根本就……”零几乎是用呜咽的声音喊出来，他忘记了现在身处一个吸血鬼常出没的危险地带。他在墙角发抖着，身体感觉冰冷，耳角掠过的冷风如同得知的真相一样地冰冷，在捩着他的耳角，仿佛要将他拉回残酷的现实。

　　突然肩上一阵刺痛，接着刺激嗅觉的是强烈的血腥味。是血，是自己的血，条件放射下的零躲过了下一个攻击。站起来，摆好了战斗的姿态，零看见站在自己跟前的是四人有着流露出对血味贪婪的红眼。

　　“Level——E。”零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音节，生平从未像现在一般如此痛恨这种生物，他强烈地认定这种丧失理智的生物根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应该立马消失。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四个Level——E在零的枪下化为灰烬，心里感到轻松，可转眼所有的轻松全化成了阴影直至重物压到胸前，让零几乎透不过气来。

　　“Level——E。”零又念了遍这三个音节，他顿忆过去的自己也差点成为这种生物，现在的自己也依旧是个吸血鬼，这个现实永远都无法改变，零感觉到浑身冰冷，脚步动弹不得，本来对于猎杀吸血鬼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天经地义，可现在却感觉变得艰难。

　　不能因为一些话就变得这样犹豫，总是有该做的事情得着自己，零只有这样告诉自己，直过了好久才勉强挪动起脚步。虽然有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在盲目地走了许多路后，零的思绪才终于回到现实，他明白这个时候是最混乱的时期，要结束混乱阻止更多的牺牲，唯一的做法只有切断动乱的来源。去猎人协会和元老院，将所有的敌人全都消除。

　　这是个极度冒险的决定，倘若是平时的零，他相当清楚自己的实力，是绝对不会这么乱来的。可是现在，零的心中有种欲望，一种强烈想自我表达的愿望，他想证明过去的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全是为了这个时候的准备。在离开玖兰枢之后的他并没有虚度光阴，也没有像蓝堂英说的那样在迷茫地寻找自我定位，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为猎人，消灭动乱的起源。

　　“对的，锥生零，你是对的。”零将舌抵在上鄂，轻轻吐出这句话，用尽了全部心思，声音带着颤抖，犹如表达出了自己全部心意，他为此而呼吸，为此而活。“我是对的，我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想起过去的日子，在失去父母重新振作，在Level——E 边缘曲折，还是在丧失记忆时的不放弃，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猎人，他从未放弃过。所以在这种时候，他更需要做些什么。

　　当晚零长途跋涉到达了猎人协会所在城市边的小镇。他的样貌被很多人所知，这是他决定夜晚不进协会所在城市的主要原因，但现身处的地方也有许多协会耳目，因此大意不可。

　　找了家旅店休息，在睡到后半夜时零被一阵浓郁的血味惊醒。那是极浓的血，死亡人数大约超出十人，而且除了吸血鬼散发的味道外，还夹杂着别的恶意。零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带好武器向着血味散发点走去。

　　血引导着他来到一座很普通的宅子前。从建筑物的结构看，里面住的不过是普通人家，可风中的血腥透露着却是极为不详的气息。

　　零不由得蹙紧了眉头，握紧了枪。

　　“站在外面的人，请进来吧。”里面的声音在叫唤，声音的主人听起来有点耳熟，不过零一下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虽然自己已经暴露了，可乖乖听对方的话进去，无疑是送死。零尽量地隐藏住气息，借着阴影和夜色以隐藏自己。

　　“都说了请进，不用这么客气，还是说想让我请你进来？”又是一阵声音，玩世不恭的声音这才让零想起对方是谁了——玖兰李土，他怎么会在这儿出现的？他不久前不是被枢打成重伤恢复不成了么，怎么会……

　　“哼哼哼，零，是迫不及待地想和你再见面，所以在上次受重击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躲开了要害。枢那小子担心你的安全，才没有发现。虽然如此，要恢复却还是花了点时间。”说着李土不怀好意地干笑了起来，而零听了这些话极度镇静。

　　“零，要杀我也得来到我面前吧。不过今天晚上不知道你会来这儿，所以也没准备什么好礼物。但这份匆匆准备的礼物绝对会让你惊讶的。”李土在里面说着，突然零感觉到屋里带有敌意的气息的并非是他一人，还有别人，可从那气息上判断，那人并不是吸血鬼。

　　是人类。有人在里面。想到这儿，零已经不能继续置之不理了，他只好顺从李土的话走进了屋里。在推开门的瞬间，扑鼻而来的是阵更为浓郁的血腥，倒在地上大约二十几躯体上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活着的气息了。

　　抬头，看见李土那双熟悉的异色双眼，此时正上下打量着他。

　　居然吸了这么多血，零压抑不了心中的愤怒，眉头微微蹙紧。

　　“零，好久不见了，你真是越来越美味了。”李土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他伸手拭去一边说，“经上次离别后，我无时不刻地想念着你，想看见你这张原本带着痛苦的脸变得更加扭曲，伴随着的是悦耳的呻吟。”

　　听罢，零的眉皱更紧。

　　“就是这样的表情，果然零，你永远都不会让我感到乏味，让我永远都压抑不了想占有你好好疼爱的冲动。”李土向零伸出了手，随即一转，指向站在边上的黑影，零顺着手指看去，他终于知道在这件屋里的另外一人。

　　那个人果然是人类，而且还是猎人，可他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哼哼哼……”又是一阵笑声，李土的眼里充斥的是残忍，再看着地上的人类尸体，零的脑里有了什么线索，可是却联系不到一块儿。

　　“今天是我们意外重逢的日子，本来在这儿好好享受你的滋味也不错，不过很遗憾，今天恰好没空，只能由他陪你玩玩。”说完李土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

　　“想夹着尾巴溜走么。”零用枪举着李土的背面，而李土毫无惧色，眼中全是冷酷，忽然他脸上摆出像到什么忘记说那种脸色，“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零，今晚的食物全是你的这位猎人同伴特意为我准备的。”

　　什么。听完这句话，零心中的怒火全转到了身边这位猎人身上。

　　“你，居然帮助吸血鬼。那你的行为和吸血鬼有什么区别。”零斥责着。

　　“那又怎么了，我只要选择一条容易的路就好了。只要完成玖兰李土大人吩咐的事情，我就能得到想要的事情，这比当猎人所得的多得多。”看见对方那副无所谓的嘴脸，零怒意越来越强烈，他很想亲手杀了眼前这个人。

　　可惜对方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