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枢零] 午夜狂欢》L月凌洁

20、第十九章

　　“你想要什么，究竟有什么比尽猎人职责来得重要。”零不解。而对方眼中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很明显他并没有将零放在眼中，不，是一开始就没将他当回事。那位猎人看着零双眼中的愤怒攀升直至升华，眼中流露的便不再仅仅是笑了，而是鄙视，他看着零的眼神犹如视同不值一提的废物般。

　　居然会有这样的人，在这段时间里各地旅行，经历了些事情看过很多不平的零在今天才算是有小小的了解，开始懂得枢让他离开去看世界的真意。不同的价值观会引发冲突，试图想挽回一触即发的形势也得是看对方是否为乐于接受他人意见多少而定的，至少眼前这个人在现在的锥生零来判断，毫无沟通希望。

　　凭借着天生的敏锐，嗅出了危险的预兆，零赶紧向后退了几步，也多亏了他优秀的第六感，几乎同一时间对方已经拔出了刀向他攻击了。如果动作慢了半拍，现在的他身上恐怕已经多出了几道口子了。

　　“明明是人类，却相互残杀，明明是人类，却帮助吸血鬼。”零的声音带着点气急败坏的味道，然而他句句在理的话到了对方耳里却是玩笑。

　　“所以你永远都不会理解利益的真正价值，他可能给你无限的欲望，并拓展你的胃口，以让你要求更多。正因为如此，这才是欲望的美丽本质。人只有不断追求，永不满足，才能不断往上爬，哪怕用的手段在外人看来是肮脏也无所谓。”一边说着，凌厉的攻击不停向零袭来，力量越来越大，零只好放弃了躲闪，拔出刀真正和他战斗。

　　“停下你所做的事情，我不想杀你。”零最后警告，虽然是警告，可这个杀字说得很是勉强，因为他从来没有心去想杀害一个人类。

　　“那也得看你能不能杀了我。别装那么伟大的样子，哈哈哈……”毫无感情的笑声，在零听来犹为刺耳，如同疯狂的吸血鬼索取鲜血一样地贪婪。在这笑声回荡耳畔之时，眼前猎人的形象和Level-E不知为何，居然在零脑中重叠了起来。他不是人类，不是猎人，虽然他流着人类的血，他是吸血鬼，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实质和吸血鬼是一样的。这个人将人类骗到玖兰李土的魔爪下丧命，此行为已经天理难容，是的，背叛了人类的本性比吸血鬼噬血更为可恶。

　　“告诉我，你倒底要什么。”这回，零几乎是吼了出来了，倘若是用背叛人类本性去换的东西，一定是相当珍贵的，可那会是什么呢？

　　“难道你认为我要的只是数不尽的财富和地位这类浮浅的东西么？才不是……”在说着欲望之际，对方的脸不断涨红，呈现出极端兴奋的状态，“我想加入暗夜一族，吸血鬼是高贵的存在，有着永恒的生命和精力，将所有的一切美丽都毫无保留地保存下来，只要成了吸血鬼就能成为超越自然的存在，获得人类一直奢求却无法得到的永恒时间……”

　　居然为了这种东西而成为吸血鬼？盯着被贪婪染得熏红的双眼，零已经无法继续压抑自己的力量了。这个人该死，他活着会带走更多无辜的生命。零想。

　　蓝堂英的话此时回响在零的脑中。

　　“明明可以避免的事情却因为旧观念而放弃不做从而导致死亡，这样的事情锥生君，你又怎样看待。其实你一直都在逃避而已……”

　　不，我没有，我一直都在努力，努力地追求着答案，哪能是逃避呢？一边打斗，零的心也在蓝堂的话的刺激下开始变得激动，以至于思维在一时间呈现短暂空白。他只想证明自己是对的，一直以来并不是像蓝堂说的那样在逃避，而无辜者的死他也会负起责任，所以他要用自己的行为证明自己是对的，错误的人是蓝堂英。

　　想也没有想，启动了身体中的吸血鬼之血，双眼在一瞬间微微泛红，在强大力量涌现之攻击下，伴随的是一阵物体刺穿身体的撕裂声。紧接着是阵更为浓郁的血腥，在刹那将房里原来的血味全部覆盖住。顿时屋子完全安静下来了，唯一的声响是倒在地上的人痛苦地呻吟和零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地呻吟声弱了下去，最后消失，留下的只有呼吸声而已。

　　零好久都无法接受刚刚的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他杀了人。他消灭的不是应该被消灭的吸血鬼，而是人类。他犯下来了最无法弥补且不可原谅的罪孽，他杀人了。

　　“我居然做了这样的事情，我杀了人。我杀了人，我……哇…………”零悲痛地大喊，他感到了自己胸腔偏左位置在剧烈地疼痛，这种痛比过去失落受打击来得更加强烈，将他完全带入绝望的深渊，不可自拔。

　　“我居然……”零颤抖地伸出手，手强烈地抖着，手上的刀还在淌血，他赶紧将刀丢掉。他害怕握着刀，那是件杀人凶器。骤然，身体中的怪物在悸动，强烈的口渴感刺激大脑去索取躺在地上人的新鲜血液。

　　零才想起过去的时间里他一直都是靠血液淀剂缓解噬血欲望的，可前阵子身上的血液淀剂吃完了，由于一直将自己当人类，零也没多大在意，更没有回去拿新的淀片。结果饥渴一直被强制地压抑，直到在闻到新鲜血液的此刻长久下来的忍耐终于完全掘堤。

　　“我居然还在幻想着吸血，吸他的血，这种事情……我……我根本就是个吸血鬼，不……我也不是人类……不……我到底是谁……站在哪边啊……”零低喃，嘴微微振颤地，身体不断发抖。体内的魔物在侵袭他的思考，零赶紧转身离开这座房子，也顾不得去捡地上的刀。他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否则他的一切都会失控。

　　可是接下来的他应该去哪里呢？或者，就算现在离开了诱惑他吸血的地方，也无法缓解他那已经混乱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