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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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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尊重我的选择。”零咬着牙说出这句违心的话，而他的内心却动摇不已，明明有强烈的愿望想留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边，可说出嘴的却是反话。零紧张地注视着玖兰枢那微湿润的嘴唇，期待从中能吐出些挽留，犹如方才那般强烈的语气，以此给他一个反悔的机会。然而玖兰枢盯着零的脸许久，那番心中期待的话却迟迟说不出口。似乎是注意到了紫眸下的闪烁，那是犹豫的光芒，而到了枢的眼中却成了另一个意思——为难和……痛恨？
“是吗？”终于枢深深叹了口气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你的选择，你过去也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呢。”
这是不好的预兆，零的心头一颤，然而此时他的眼中却没有再流露出一丝情绪了。
“那么，零，去寻找你想要的生活吧。”枢说得云淡风清，但这番话在零的心中却荡起了涟漪。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那么讨厌你，排斥你，他在心中如是想，可越是那样想脸上的表情却向着反方向流露，他的眉蹙得更紧了，看上去是再也不想呆在玖兰枢身边一样。
“我必须走。”零淡淡地说，而心中的那份痛却在转身之时骤然加剧。最后一个挽留的机会，他究竟会不会……在他那么想的时候，感觉肩膀被人往后抱住，那力量越来越重，最后逼得他无法动弹。零一个转头，闻到的是枢身上特有的馨香，一种让零欲罢不能的味道。
枢紧紧地抱着他不放，在那一瞬间锥生零以为他可以回到玖兰枢身边了。可是这个梦很快就破灭了，枢松开了双臂，缓缓地说：“走吧，零。”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是挽留，结果却是……零的心一个黯然，他咬咬牙离开了枢的住处。
在锥生零离开后枢一直坐在房里，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一条拓麻轻轻敲门。
“枢。”一条说道，“还是让锥生离开了，之前不是说无论如何都要留住他吗？”
“是啊，为什么要改变主义呢？”枢像是在问自己般地自语着，不像是在回复一条问题，“明明已经决定这次由我来保护他，都把话说那么恨了，结果还是让他走了。为什么呢？”
枢靠在松软的沙发上问自己。
“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零不是那种可以乖乖听我摆布的人，所以才……”
“就算是告诉他你的心意，他还是……”
“芥蒂不是那么容易清除的，零心里明白，而且他的心也开始动摇了。好了，一条，去准备接下来的事情，想必零离开之后一定会走极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得一样谨慎。”枢说完将手伸向灯光的方向，遮住了照射在脸上的淡淡灯光。
另一边，零回到旅店后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心平静下来。他万分失落，最后只好认定是因为没有完成该做的事情，所以不能将自己的心意告诉玖兰枢。这个想法还是比较容易被自己接受，只是他想不明白之前态度那么强硬的枢居然能在一瞬间放他走。果然他还是个喜欢尽一时兴起之尽的人，否则也不会做那么自相矛盾的事情了。零感觉到失落，他曾经希望枢对他的表白都是真话，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觉得自己会相信那个人，真是太愚蠢了。可是自己，真的很喜欢他啊。等做完该做的事情后再找机会吧，如果那么个时候还可以的话，就留在他身边，哪怕是欺骗也不会有怨言。这个念头冒出后，零吓了跳，为什么要那么想，要委屈自己？还是因为吸了他的血之后，连心都会给侵蚀？只是想来想去，零心中彷徨的终究只有两件事，一是他喜欢玖兰枢，另一件是他害怕被枢伤害。
经历了一个晚上的辗转反侧后，锥生零决定要继续伪装成执行猎人协会的任务，然后在暗中调查关于协会和元老院间的秘密，他决定要亲手了解始作俑者——玖兰李土。
之后的日子零压抑住了对玖兰枢的思念，去了很多地方做调查，虽然得知的情报很少，却也不是一无所获。而时间也在其中流逝，很快协会要求的一年期限到了。零带了略微疲倦的神情回到协会。在他进门的时候不断告诉自己，要装做平静，装着和以前一样，只要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讯息。
“哦，这件任务完成地不错。”上面的人这么说，“这一年真是辛苦你了。”
说话间零瞅着上司的神态，似乎对方没有显露出怀疑。
“锥生零，虽然你刚刚执行任务回来，但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你做。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面对冰冷到无情的语调，零点点头，然后跟着上司派的随从去了布置任务的房间。这段路有点长，且越走着越发阴深且血味越重，从地形判断他们应该是往地下走着。最后，在巨大地下室前随从告退。零环视着周围的结构，发现这个地方居然是个墓穴。
“锥生零。”冷不防一个声音传来，由于刚刚在看别出，零的注意力有点分散，从而没有发现周围那细小的犹如绳索般的血链。因为到处都是血的味道所以忽略了这个陷阱。零自责，因为这个血味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正是玖兰李土的血的味道。
“锥生零，你把我的计划破坏得很彻底啊。”李土冷冰冰地从巨大的棺材中站了出来，由于身体还没有复原的关系，浑身血肉模糊，唯一能辨认出他的仅是那双红蓝异色的双瞳。
“玖兰枢那小子必须好好惩罚他。来，锥生，告诉我关于他的消息。”
“不可能。”零坚定地说，一边开始使用力量以挣扎李土的束缚。突然零感觉手臂上生痛，原来是血链束得太紧导致他留血，与其同时再看看李土，他的双目在一瞬间变得兴奋无比且狰狞，他用舌头舔着腐败的唇，狞笑着。
“谢谢，锥生君。”说着，零感觉身上的束缚变得更难挣脱了，李土究竟是用了怎样的力量让他陷入如此困境，而且刚刚那句谢谢是什么意思？
“看你的样子你一定不明白。通过对方血液读取记忆，这是我身为纯血种能力之一。所以我根本不用听你的胡说八道。好了，你也快死在这儿了，在你临死前我可以告诉你几件事。第一，绑在你身上的血有镇压猎人力量的能力，所以你才会动弹不得。第二，让你去执行那个任务只是想让你把玖兰枢找出来，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看你一脸疑惑的样子，就算是恢复记忆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在你把我打得稀巴烂的那个晚上，我看见了站在你身后玖兰枢那所谓心痛的目光。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那种目光，如此生痛，却能治愈我身上的伤口。那混蛋，是的，真该让他再度露出这种表情，算是作为让我沉睡那么久的报复…………”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枢要露出那种表情？零有点不明白，那时候的枢应该是讨厌自己的，为什么？难道是枢从那时候起就喜欢他？想起了那个吻，敷衍般的吻，虽不深且又令他感觉是被欺骗，却让他铭记于心，或许他的猜测是对的，枢喜欢他？
“哼哼哼，我真没想到那小子居然会喜欢上一个人。”李土打断了零的思考，继续冷冷地说着，“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时候的你也是…………”
“少来了，别装什么都懂的样子。”因为涉及到了自己的心事，零的心变得愤怒而忍不住大声斥责，而挣扎的力量也因此开始变大，血链的束缚开始变弱了起来。
什么叫那时候的我也……零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他要枢去保护优姬，只有那个女孩他要保护倒底，而且失去亲人的痛苦他再清楚不过了。想到自己唯一的弟弟锥生一缕，重逢不久却又阴阳相隔，直到一缕死前零才明白他的心意，才知道一缕虽然表现地很讨厌他，而在他的内心却是喜欢他的。那种心被撕裂的感觉零永远不会忘记，所以他决定不能再让身边的人死去，要好好保护他们。等等，失去亲人的痛苦……究竟是谁会承担这份痛苦？当然不是自己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亲人了。也不是优姬，因为玖兰枢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了，那么那个人是……零害怕被伤害的人……玖兰枢？
怎么可能呢？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憎恨那个纯血种，怎么可能会担心他呢？
但是记忆很清楚地显示那天优姬遇见危险，他要求枢去保护她，那时的他清楚地想，如果那个女孩有危险有人会担心的，失去亲人的感觉自己品尝过就好，不能再让别人遭遇一次了。
那天的记忆在此时终于连成了一线。原来那天，那天零他确确实实地在担心枢，他害怕枢品尝到和自己一样的痛苦，所以才会说出“如果你有危险的话那个人会很困扰，我也会被牵连，别给我添麻烦”这样的话，其实他的意思是如果优姬有了困难，枢会品尝到失去亲人的苦果，所以他警告枢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妹妹，并且在话中流露了少许自己情绪——如果枢伤心，他也会难受。
原来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那么在乎他了，可是自己却不知道？零的心颤抖着，我居然现在才了解自己，他有些悲伤地想，如果现在死在这儿的话自己的心意枢就不会知道了。
绝对不能死在这儿。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望在零的心燃烧，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开始沸腾起来，那是作为锥生一族的力量，它支持着零，将局面拉到双方僵持的地步。大约是李土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加上刚刚使用了过多力量，形势开始向零这儿倾斜。很想杀了李土，可是今天不行，这种状态的自己杀不了他。在找到缝隙了之后，零逃离了墓地，离开的时候受到了很多阻碍，这让他受了点伤，可是挡在他面前的人越来越多，加上和李土的纠纷所耗的力量，零感觉有点力不从心。
突然有个人挡在他前面，那阵熟悉的味道零忘不了。
“枢，你怎么会在这儿。”零有些吃惊地问，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玖兰枢一定是跟着自己吧。
“抱歉，零，刚刚因为一些事情浪费了点时间。”枢说着正色眼前一群阻碍他们的猎人们和吸血鬼们，对方均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抱歉，零。”枢温和地对零说，接着挥动手臂，眼前的人全部首级落地。
“真是多管闲事。”零愤然地说，却难掩心中的喜悦，紧接着又是一阵担忧涌上心头。
“先跟我离开这儿，我也正好有话要对零说。”说着零跟着枢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