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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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兰枢坐回沙发，将右腿架在左腿上，右手支起，身体微微倾斜，宛如君王一般审视着零。
零感觉一阵好笑：“被我说中了，就开始摆架子，果然你的恶趣味永远都是那么地没品。”
枢的目光集中在零的双眸中，他注视着瞳孔逐渐缩小的紫眸的等待。他轻声说：“时间快差不多了。”
这话音中并没有回应零什么。
“什么意思。”零疑惑。
枢继续不语，似乎在等待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
零没好气地抓抓头发，确实他对玖兰枢的期待太高了，事实上期待是没有用的，期待越多失望越多。
在零打算不再和玖兰枢说多余的话时，他的眼睛骤然变成了红色，一股强烈的饥饿感袭来，让他一时难以招架。
“零，你找回了过去的一切，却唯独忘了你是个吸血鬼这个事实。”枢坐在沙发上缓缓地说，“吸血鬼和原人类吸血鬼不同，你将永远拥有理智，只是你无法抵抗体内的饥饿，永远都要寻求鲜血。在拥有理智的时候将獠牙刺入人类的脖子，零，试想一样那是什么滋味。”
“我不会那么做的。”零一边说一边大口喘息。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吸人类的血，那么，你可以一辈子都不吸吗？吸血鬼的生命可要比人类长得多，你能抵挡一生，还是……自行了断这种事情想必你是做不出来的。”
是的，愿望还没有实现之前不能死去。
“血液淀剂对你不起作用，而你又不想死，那么你想怎么活下去？”枢悠悠地问道，“而且那么久都没有吸食鲜血的你，所有的饥饿感现在已经全部苏醒了。”
是的，这个问题对于零来说很残忍，如果在别人面前他可以回避掉，可面对玖兰枢面前他的心事却很容易流露出来。
“我想怎么活下去，不关你的事。”零装作不在意地说，可他体内的血的翻腾却又在挑战他的耐力了。他的双眼一个泛红，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站立不稳。
“你的身体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老实，虽然口口声声说不要，身体却会作出索取。”玖兰枢的声音和脸上带着少许嘲讽，但眼神中却看不出一丝地讽刺，相反表现出了担忧的神色。那丝担忧在锥生零的眼中却成了侮辱，他宁可玖兰枢对他冷言冷语，也不想看见那种神色，至少过去的他受够了枢的冷漠，那样他的心也会好受些。
不需要别人的怜悯，那种虚假的感情一点都不需要。
“零……”枢站了起来，伸手抚摸零的侧脸，零低声喘息，想后退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不知道是不是玖兰枢使用了纯血种的力量限制了他的行动，还是他本身已经将几乎所有的力量都用于压抑吸血鬼的本能而导致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活动了，他不知道。
“零，我可以将我的血再次给你，只是，你不可以离开我。”枢的口气缓和了些，零摇摇头，现在的他没有理由再接受纯血，为什么玖兰枢还要做同样的事呢？
“零，你一定在想原因吧。喝了我的血，我们之间会有羁绊，永远都无法切断的羁绊，没错，我要加深这种联系。”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对于你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哦？你偏要那么想的话也没关系。”枢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逼近零，零不断挪动着向后退，直到背靠在了冰冷的墙上。他从未如此地怨恨自己的没有，他完全可以走掉，却偏偏还停留在这个地方，他明明应该断然拒绝玖兰枢，可态度却强硬不起来。是留恋过去的虚假时光无法自拔了吗？还是说即使知道一切是假的，却依旧做着梦？
无法拒绝的理由很简单，是心中有牵挂。
零忽然间懂了，他的眼睛里出现一丝暗淡，紫色的双眸在那一瞬间失去光泽，那表情看起来沮丧透顶了，像个孩子在得知无法实现某个愿望之后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他对自己失望了。
“零，来，吸我的血吧。我可不想看见你变成一头拥有理智的野兽去吸食人类的血。”
恶毒的话语，一针一针地刺在零的心头。眼前的这个男人现在说话的腔调和过去如出一辙，强迫别人做不愿意的事情是他的强项，威胁别人就范是他有利的武器，在一切发生之后他依旧是个道貌岸然的君王，这便是他厉害之处。
玖兰枢俯在零的耳边，零可以清晰地听见他不条不紊的呼吸声。他为此而莫名地紧张，他们间的举止看起来很暧昧，尽管关系很僵化。
这样的关系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呢，过了那么多时间，在失去一回记忆，然后找回来之后还是一样。
真是感到悲哀。似乎他们走了一大圈，回来发现一切都重归原点。
零不想在接枢的目光，却突然闻到了一阵强烈的血腥味，他抬眼，看见枢居然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将嘴对着上面的伤口吮吸起来。零惊呆了，他镇静地看着枢带着血的双唇靠近自己，然后带着甜美味道的血流入自己口中，混杂着枢柔软的舌在嘴中扫荡着，锥生零全然没有抵抗力。
想不到再度尝到他的血，居然是以这种方式。想起了回忆中那个带着恶作剧的吻，想起回忆中枢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想起了回忆中枢强加给自己的事情，然而刚刚发生的事情和过去是一样的，枢的行为无疑是在对零说，我的命令谁也无法违抗，必须强制执行。
这就是纯血种的作风啊，真的很霸王，还有点无聊呢。
但是即使被侮辱了，为什么心里还有所期待。锥生零的心开始痛起来了。他的回忆令过去发生的细节变得清晰起来，他想起了那时的优姬望着玖兰枢的眼神，背后的疑惑和痛苦，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和那时候的优姬的表情有着相似之处。
原来我也，难道我是……也是喜欢着这个家伙吗？
紫眸紧缩，没有比这个答案更震惊了。在得到结论的那一刹那，零的心一时间如释重负，却又跌到了谷底。因为得到了心的答案，所以一时间有了轻松感，然后为要面对更为混乱的局面而担忧。
再看着枢的眼神，对方很笃定着注视着他，仿佛这一切都了如指掌。
果然玖兰枢是在玩弄他，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不同的是这回的锥生零付出的代价中多了一项——真情。
“零，我……喜欢你。”突然枢在零耳边轻轻说。
“又想骗我。”零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他使尽全力推开枢。他的嘴角还溢着血，身体中那份强烈的纯血还未完全溶入，他能感受到身体在发烫，玖兰枢的血在他血管中流动。但这一切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能被耍了，不能再被骗了。
“以为说这种话就能束缚我吗？”零愤然地说，“不可能，玖兰枢，你打错算盘了。是的，虽然现在的我因为失去记忆的关系而对你残留了好感，但是，做决定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我的决定是绝对不再受你的控制。”
“我并没有控制你，零。”
“少来了，我是认真的。”零站直，目光在那瞬变得锐利，“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而活，绝不再受你控制。”
“我也是认真。”枢走近，一把抓住零的肩膀，将他揽入怀里，“那天的事情发生后，我无法对你置之不理。不可能再对你置之不理了。”
那天的事情？零困惑，那天的事情应该指的是他失去记忆的那夜，究竟在枢身上发生了什么呢？
想着想着，零发现他又开始揣度起枢的想法，并试图从无端的分析中搜寻渺茫小的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零发现，虽然一口一个讨厌，可在内心，他真的很喜欢枢。
天哪，他究竟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