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洋夜谈系列》不言羽

2、梦魇

　　大背景：作为医生的她为了帮助受虐的朋友，决定除掉施虐者……
　　关键词：梦境，谋杀，爱情，背叛

　　“小七——你要救救我——”
　　“你别哭，我马上就来——”

　　“风小姐？”
　　她抬起头，一张漂亮的脸就在眼前。
　　“啊？这里？”迷迷糊糊的她就在人家的店里睡着了。
　　这里是一条古街，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商店，这一家大概是这里最清静的，除了属客，都没有人能找到这里。
　　她的心情很不好，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来过的熟客都很喜欢这里，古旧的家具，恬淡的氛围，连这里的老板和雇主都身着古时的装束，也不知是各人喜好还是招揽客人。
　　不过，他们有想招揽客人？
　　“对不起，我睡着了。”
　　好像，还在人家的上好木料桌子上流了一大滩口水。
　　“没关系。”漂亮的小老板笑起来更漂亮，风寻一直怀疑他是不是用了假的身份证登记的执照，左看右看都不像成年人。
　　“风小姐似乎晚上睡眠不太好呢。”小老板说过他懂些医道，“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什么。”她摇头，不摇还好，一摇脖子就抽痛起来。
　　刚才睡着的时候，位置不太好呢。
　　说是个医生，她却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那样吧。”小老板说着，“都是熟客人了，今天就特别招待一下，肚子饿了吧，我这儿正好有好东西。”
　　风寻本来想拒绝的，话还没出口，肚子先叫了起来，都忘了，今天出来的时候，中饭都来不及吃，现在可已经下去三点了……
　　小老板端出来的是一些家常小菜，她早就听说过了，这里的小老板手艺好到没话说，没想到今天自己就能品尝一下了。
　　“这个是什么？”她指指其中的一盘，黑黑的，一块一块的，有点像茄子，又不太像。
　　“特别招待。”
　　“唔……好吃……”
　　小老板的手艺岂止是没话说，简直就是能让人觉得太幸福了。
　　吃足喝饱，风寻尴尬地发现自己都有点走不动了。
　　就因为小老板的手艺，她这个平日里就吃一两饭的女生足足添了三大碗。吃完了饭血液都涌到了胃部，让她的脑袋晕乎乎的。
　　“再休息一会儿再走吧。”小老板很和蔼。
　　风寻就又迷迷糊糊地趴下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她被手机铃声叫了起来，随手按下了接通键，“喂？”
　　“小七，你快来……”
　　她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冲了出去。
　　她们曾经在一个寝室里，她的年纪排在第七位，所以她们都叫她小七，打电话给她的是排在第八的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家庭富有，可却总是闷闷不乐，问她原因她也不说。和她最要好的，就是风寻了。
　　直到很后来，风寻才在她的零星话语中知道她这么不快乐是因为她父亲的原因。
　　王晓雁的身上，这一年来总是有青青紫紫的伤痕。
　　她从小，就被她的父亲虐待，这一年来更是变本加厉。
　　她是个懦弱的孩子，只会向风寻诉苦。

　　“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知道，可是，要怎么帮你呢？”
　　“帮我……杀了他……”
　　“……”
　　“我知道的，他要做一次手术，只要你能帮我，不就可以了。”
　　是的，因为知道她是女儿的朋友，就指定了她是主刀医生。
　　王总的年纪大了，做这样的手术，危险性是百分之五十……
　　“不行的……”
　　“可以的。”那从来懦弱的孩子眼睛是那么地明亮，看着她，就像是看到了希望，“我知道我爸的遗产都是留给我的，只要他死了，我就分你一半……”
　　风寻正在和男朋友商量结婚的事，让他们最愁的就是钱的问题了。
　　心，稍微动了一下……

　　“小寻，你回来得好晚。”
　　“有点事耽误了。”
　　“你的脸色不好，快休息一下吧。”
　　“嗯……”
　　“对了，不如我们下个月去景山度个假吧，放松放松。”
　　有自己喜欢的人陪在身边，就是幸福的味道吧。

　　“风医生！病人大出血了！”
　　“血压下降！”
　　“快！抢救！”
　　“心电图直线了！”

　　“小七，谢谢你！我太高兴了，我终于可以摆脱这种生活了。等你度假回来，就来找我，我一定把说好的那份给你。”
　　“走，行李都收拾好了，我们出发吧。”

　　景山的景色真的很美，景山的路也是很危险的，每年都能从报纸上看到有人不小心摔下悬崖。
　　风寻和男朋友在山间小心地行走，有了突如其来的生理需要，实在找不到厕所，就一个人走得远远地解决了。
　　她的男朋友还以为她没有出来呢，她悄悄地想和他开个玩笑，就没有出声轻轻靠了过去。
　　她的男朋友身边有一个身影，一个仅仅拥抱在一起的身影。
　　她僵在那里，那是一个她熟悉无比的身影。

　　“她起疑没有？”
　　“没有，你放心好了。”
　　“那么，那些钱都是我们的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就这几天，随便哪个时候我一推就行。”
　　“不会有人怀疑吗？”
　　“不会，每年那么多人死在这儿，有谁调查过。”
　　“哈哈，你最好了。要不是你帮我，我还很难让她相信我爸爸虐待我呢。”
　　“我弄的那些伤疼吗？”
　　“不疼。我知道你最爱我了……”

　　她最好的，她为了她而杀了她那个虐待她的人的朋友，和她最爱的男朋友竟然……
　　天哪，她杀了人……
　　风寻颤抖着向后退去，却不小心踩到了树枝，发出卡擦的声音。
　　那两个人转过头来，看向她的表情是那样地狰狞和凶恶。
　　“你知道了，你就要去死。”
　　“你看到了，你就要去死。”
　　她奋力挣扎着，却还是被推下了山崖——
　　“啊——”

　　哐——
　　她猛地清醒过来。
　　这里，是古街的店里，站在她对面的，是被她吓了一条的小老板。
　　“做噩梦了吗？风小姐？”
　　她的脸色惨白到了极点。无神的眼睛随着头部的移动缓缓在室内绕了一圈，她的头好晕，天地仿佛都在旋转。
　　舔舔干涩的嘴唇，她问着，“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晚上六点了。”小老板微笑着告诉她。
　　“不，现在几号了？”她清楚地记得，那手术被她安排在１５号，现在她究竟有没有下手呢？
　　“１３号？怎么了？”小老板不解，“忘记什么事了吗？”
　　“没有。”风寻坐了下来，这才发现全身都是冷汗。
　　好可怕，好可怕的梦。
　　幸好，是梦。

　　小老板走回了柜台里，边上的雇员在他耳边嘀咕，“这样合适吗？让她吃下那个。”
　　“没什么不合适的。”小老板也压低了声音回答，“虽然就是一点虚幻的‘梦魇’，又怎么保证那些不会成为现实呢。”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小七，你快来……”
　　……

　　＜Ｔｈｅ　Ｅｎ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