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水岸》潋潋

42、第43章

　　二十六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留不住算不出流年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王菲《流年》
　　——http://pop.sing8.com/1/29523.htm
　　有严星陪在身边，飞扬的情绪好了些。虽然仍然鲜有笑容，至少学音乐的热情大了些。她没有告诉严星看到了什么，严星也没有问她什么，没问她为何除夕那天特别的失落。只知道那是一提起就会让她痛的事情，他何必去问？
　　班里的男生女生悄悄的叫飞扬“Cool girl”，她不笑，几乎不说话，除了和她比较熟的导师丝瑞特·Q教授之外，没有人知道她的年龄，她的国家，她的任何一切。
　　“但是她很迷人。”班里男生有时候私下讨论的时候常常这么说。
　　飞扬的钢琴不好，以前只会弹些很简单的歌。可是在古典乐领域，掌握一定的钢琴弹奏能力是非常重要的，所以现在要拼命的补习。这几天酒吧在检修，她也不用上班，下课之后就一个人留在琴房练习。这天练习的时候遇见路过的Q教授，Q教授看到她有些地方有点毛病，就问她，愿不愿意去他家，他给她做一下补习指导。
　　飞扬当然愿意，并且从心底里感谢这个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出来的古典乐大师。不错，Q教授就是之前观俦说的，自己以前的老师。
　　一直练习到晚上八点多，Q教授的夫人回来。
　　佣人去开了门，Q教授走到门口去，“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晚？”
　　“哎哟别提了！”她接过佣人递来的水大喝了一口，“Q，我找不到我要的模特！”
　　“你不是已经挑了三个顶级模特队了吗？那些超级名模都不合你的口味？”
　　“哦！是的，她们都很漂亮，可是气质！哦那可恶的气质！”丝瑞特夫人双眉纠在一起，她是世界著名的独立时装设计大师。
　　“我那件主秀衣服的模特，一定要冷！要性感！要纯纯的那种，那种，特别诱惑，又特别有距离的性感，”这样的想象让她兴奋，“可是没有！Oh NO!还有两个星期就是时装周了……”
　　“哦哦哦哦！哦！Oh my god!”她突然看到侧厅里，钢琴后面站着的一个人。
　　那女孩静静的站在钢琴边上，手指还轻轻的搭在琴键上，笑着，却又有些不易接近距离感。她实在听不懂丝瑞特夫人那几里呱拉的德语。
　　“哦天哪！”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天哪天哪天哪！”她瞪大了眼睛浑身打量着飞扬，把她转来转去的看，嘴里只剩五个字，“哦我的天哪！”
　　Q教授走过去，“对了我忘了介绍，这是……”
　　“哦亲爱的什么都别说了！”丝瑞特夫人拽着飞扬的手两眼放光的看着丈夫，“这孩子是上帝赐给我的礼物！”

　　两周后。巴黎时装周。
　　世界著名设计大师丝瑞特夫人个人秀场。
　　“央寰！”小仙瞪着台上魅力动人的模特，“你真的是因为设计师是你的师母才来看秀的？不是因为有好多美女？”
　　边上YANSEN的设计部总监听闻这话笑出声来，“小仙小姐，央总要见美女，还需要到这儿来？”
　　“哦。”小仙撇撇嘴，“可是他们真的都好漂亮啊！”
　　“快到尾声了吧？胡成，你都挑了哪些？”央寰问道。
　　“哦，您看看。”设计总监赶忙把手中用来做记号打勾勾的一叠纸递给央寰，“丝瑞特夫人的设计真的很棒，我选了不少。”
　　“恩……”央寰一页一页的翻着，“是不错。”
　　“WO~~~~~!”秀场里突然响起一阵惊叹声，胡成张大了嘴巴，机器人似的手臂敲敲边上的央寰，“央总……”
　　“怎么？”央寰疑惑的抬起头望向T台，愣了一秒，手上的纸瞬间哗啦掉在地上。

　　一片空白。大脑一片空白。
　　三年，整整三年。他在心里挖了个大坑，把她深深的埋进去。然后把事业压在上面，把亲情压在上面，把一切他能关注到的需要了解的事情压在上面，甚至把一个有她影子的女孩，也压在上面。
　　可是她却这样出现，不打一个招呼，一秒之内又夺走他的呼吸。
　　他爱她，爱到愿意不顾一切。可是又恨，恨她莫名之间和别人订婚，还是自己最好的兄弟。恨她还让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等她解释，等了三天三夜，却等来她的不见踪影，一直到上了飞机，才终于痛苦的死心。
　　一想起她，他的心都会扬起笑脸，每一寸的肌理都会痛。
　　她却在三年之后，出现在自己面前，隐隐勾动的唇角，迷离又澄澈的眼波，依旧让他无处遁形。终于不得不承认，想她，想得发狂。
　　“喂！”耳朵边上一记愤怒的大叫终于让央寰回过神来，小仙的脸凑在眼前，挡住了她的身影，“还说你不是来看美女！眼睛都发直了！叫你你都不理我！摇你都没反应！”
　　央寰咬着牙闭着眼隐忍怒气，“小仙，你先让开。”再看台上，却已是她下台的背影。
　　台下的几位中国记者还处在大脑空白期没有反应过来，有个法国记者倒是先激动得叫出来，“是她！中国公主！白马公主！！！”
　　众人恍然大悟的回神，难怪觉得这勾魂模特看上去有些眼熟，原来是三年前那部盛极一时的电影《白马公主》的女主角。她当年凭借此片一举拿下包括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的法国盛塞电影节在内的四个最佳女主角，入围的更是不计其数，却谢绝了所有的颁奖礼。之后更是从来没再涉过影视界，只专心的出唱片，所以渐渐淡出了世界影视圈的视线。但只要提及，不少人都对她印象深刻。
　　秀到尾声，所有的模特依次上台，走在最后的是挽着丝瑞特夫人的飞扬，她一出现，闪光灯刹那间大片大片的亮起，所有人都在叫她的名字。他一直以为她在欧亚大陆的另一端，没想到却离自己不到十米。为了尽量不被关注，他们一行人坐在后排，不知该后悔还是庆幸——她始终没有看到他。
　　“小仙小姐！”恍惚间，猛然听到另一边一直沉默着的秘书Seako大叫一声，“少爷！小仙小姐可能又病发了！”
　　央寰闪电般伸出手臂接住小仙倒下的身体，回头深长的看了眼光影中心的飞扬，打横把小仙抱了出去，“去医院！”

　　巴黎某医院。
　　“先生，病人现在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但是并没有真正的完全脱离危险。我需要有关她心脏的病历，当然，如果让她去熟悉她的医生那里，会更好。”
　　“央总，不如我们回瑞士吧。”胡成在一边建议。
　　央寰握着拳头紧紧沉默，俊毅英挺的线条透出痛苦神色。
　　“少爷，我知道你在挣扎什么，”一旁的Seako突然开口，“可是我想说的是，你们三年没见了，这三年你们不是找不到对方，而是根本不愿意去找。就算现在见面了，又能怎样呢？是见她重要还是小仙小姐的命重要？况且都已经三年了，说不定于飞扬早就已经和……”
　　“回瑞士。”

　　消失一年，于飞扬突然惊艳欧洲甚至世界时尚圈。国内更是掀起狂风大浪，她走秀的那几分钟片断被四处传播到人尽皆知。沉寂许久的于飞扬歌迷论坛炸锅般沸腾着，“冷艳”，“喷血”，“勾魂”之类成为出现频率最高的词。只是偶尔的偶尔，会看到有爱她多年的“翅膀”悄悄的说，其实我还是更喜欢飞扬以前笑得开心灿烂的样子……

　　一个月后。瑞士日内瓦央臣大厦。
　　“BOSS，这是这个星期关于央臣的重要剪报。”秘书Seako捧着一本瑞士的时尚月刊，里面前一半都被贴了大大小小的新闻，每周例行惯例。
　　“行，你先放着吧。”
　　午饭时间，央寰一边用餐，一边翻阅着那些新闻。
　　都是一些例行消息，没什么特别，央寰很快的看完了，喝着咖啡随手翻到了后面还没有被贴上新闻的地方。竟是极其醒目的大标题——
　　“她像马特洪峰一样迷人！”旁边配了大大的几张飞扬走秀照。
　　手一抖，咖啡洒到了杂志上，洒到了有她的照片上。
　　想也没想，央寰把咖啡往桌上一搁，急急的用昂贵西装的袖口擦掉那些咖啡渍。
　　擦着擦着动作渐渐迟缓，一声苦笑，我到底在干什么？！

　　“央寰！”门突然被推开，小仙的脑袋凑进来，“你猜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
　　“钥匙？”
　　“吓！你怎么知道？”
　　“小仙，你已经送了我八次钥匙了。”
　　“啊！那么多啦？”她一惊，又调皮的笑笑，“不过这次不一样哦！灯灯灯等！”她把藏在身后的钥匙举起来，“好看吗？”
　　是一把透明的水晶钥匙，阳光射进来，泛着璀璨的光泽。
　　“好看。”央寰看着钥匙说。
　　“嘻嘻！就知道你一定会觉得好看的！咦？你在看什么？”她注意到他手上的杂志，凑过去一看，“啊！又是她！上次在巴黎你就盯着人家看看得我叫你你都不理我！不许看了不许看拉！！！！！！！！！”说着就把那杂志抢来抱在自己怀里。
　　“小仙。”
　　“恩？”看到央寰没来跟自己抢，她反倒有点点讶异了，当然，还有点点窃喜。
　　“你不是一直想给我找钥匙吗？”
　　“对啊！你说你的幸福被锁了嘛！”
　　“我告诉你，钥匙在她那里。”

　　晚上，小仙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纠结了很久，拿起电话打给央寰。
　　“算啦！看在Seako姐的面子上告诉你！我在维也纳见过你的钥匙。”

　　央寰一个电话打给留在中国的助理Koda，他知道他一直奉央夫人的委托派人留意着飞扬的行踪。
　　“Koda，我什么都不问，只问一句，飞扬是不是在维也纳。”
　　“少爷你……”
　　“回答我。”
　　“是。于小姐退出歌坛到维也纳学习，应该暂时不会离开。”

　　飞扬原本并不愿意去走那场秀，那个地方太耀眼，太惹人注意。可是一来不忍给丝瑞特夫人的热情浇下一盆冷水，二来，巴黎时装周重推秀场的主秀能有一笔不绯的收入。所以那场之后，她就再没出现在公众视线，回到维也纳继续潜心学习，同学也被Q教授打了招呼让他们不许声张飞扬在这儿。她也继续在Reado唱歌，倒不是缺钱，而是爱上那里唱歌的感觉，她需要唱歌，而Reado，正是彼时彼刻最适合她的舞台，客人一如既往的默契。

　　顷安到维也纳来看碟殇和晋瞳，顺便去看了观俦。两人怀着旧，观俦突然问，“顷安，你知不知道碟殇和那个晋瞳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越看越不对劲？”他做CSA的时候严星还不知道在哪，所以他和严星理所当然的生疏。
　　“哎呀！说起这个事情，我前几个月回国的时候才听俱斯说呢！小殇殇和晋瞳，应该根本不是我们知道的那么回事！”
　　“恩？怎么说？”
　　“具体的细节我不清楚，反正俱斯那时候也觉得不对劲，就私下里查了一下，要是他的情报没错，小殇殇喜欢的应该根本不是晋瞳！”
　　“哦？不喜欢？那订的哪门子婚？”观俦惊讶。
　　“应该是和那时候抓方豫从的事情有关。不过俱斯没明说，毕竟那件事情我不是参与人，他不方便告诉我。但是你想，晋瞳喜欢殇殇那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事情，难保严部那死老头没使什么阴招。把殇殇和人家拆散了。”
　　“难怪，我就觉得碟殇和那晋瞳看着就不像是恋爱的。等等，你刚说拆散？碟殇之前有人了？”
　　“对啊！如果俱斯消息准确，你猜那人是谁？”
　　“我又不清楚国内的事情，哪里能猜？”科斯也是大公司的CEO，这么年轻能做到这个位子，花多少心力是可想而知的，哪有时间去管国内的八卦新闻？
　　“我告诉你，是央臣的少总。”顷安说得有些神秘又有些得意。
　　“央臣少总？你说央寰？！”观俦惊讶的张大了嘴。
　　“对啊！就是他。”
　　“哦……央寰啊……”观俦琢磨着点点头，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求证这种八卦的事向来不是他柯斯的兴趣所在，不过如果主角是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