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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41章 ...

  •   一周后。奥地利维也纳。
      严星已经帮飞扬租好了房子,是离学校不远的一栋小别墅。里面什么都有,很多自己根本没有想到的东西他都帮她准备得周到。他真的是一个贴心的男人,像这冬日里的壁炉一样给自己包裹温暖。
      上午去学校办理了一些手续,下午,飞扬站在了一栋在这样一个城市里少见的商务大楼前。
      这是世界最大的巧克力生产商,公司的现任CEO,是飞扬的一位“故人”。
      “小姐你好,我找柯斯先生。”
      “您有预约吗?柯斯先生半小时后要见重要的客户。”总裁先生现在这个时段是没有预约的,前台小姐知道。可是面前的这个东方女孩看上去好不一样,金色短发,雪白皮肤,高瘦身材上穿着黑色风衣,跟自己讲话的时候唇角微微的勾起,有点冷冷的高贵,又有点特别的柔弱,总之就是好迷人哦,让她不敢也不忍请她直接“OUT”。
      “还有半个小时不是吗?”飞扬挑眉,对那小姐笑笑。
      “呃……那你等下,我请示下总裁秘书。”前台小姐显然被飞扬电得不轻。
      “谁?Chrisie没有预约过这个人,请她走吧。”秘书小姐比较决断。
      “哎呀你问下总裁啦,我觉得这个女孩子不一般也。”
      秘书小姐看看总裁办公室,他什么也没干,正站在窗前俯瞰下面的街景。于是内线接了进去,“总裁,有位Chrisie小姐说要见你。”
      科斯一诧,“Chrisie?哪个Chrisie?”
      秘书再传话,“长什么样的?”
      “很高,很瘦,很白,气质很好……”
      “让她上来。”秘书说一个词,科斯眼底的笑意深一点。

      科斯双脚搁在桌子上,双臂抱头躺在椅背,看着飞扬走进来,微微挑了挑眉。
      飞扬靠在门板上,看着科斯,也挑了挑眉。
      良久,科斯终于勾动唇角,笑了出来。
      飞扬也笑,晃了晃脑袋,走过去,拉开科斯对面的椅子坐下。
      科斯细细的打量她:“果然”。
      “果然什么?”
      “果然像邱离说的,变迷人了。”
      “谢谢,你也是。”
      科斯俊眉一皱,“碟殇,我发现我们俩只要呆一块儿就喜欢互相吹捧呀?都隔了十年了,怎么还这样?”
      飞扬噗哧一笑,“互相吹捧?有吗?观俦,我怎么觉得你以前损我的时候比较多啊?”
      ……
      科斯出生在中国,18岁之前是CSA唯一的一名外籍成员,代号观俦。18岁的时候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退出,跟父母回到了奥地利。他比飞扬大三岁,也比飞扬早进CSA三年,十年的时间一起长大,又有十年的时间没有再见面。只是有些人之间的感情很奇怪,像天生就应该熟悉,就算十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也会像昨天才告别一般不会生疏。
      “对了,你来维也纳做什么?”怀了会儿旧,科斯突然问道。
      “读书啊,在斯普林肖音乐学院。”
      “斯普林肖?那很好啊。有个教授还是我以前在英国的老师呢。”
      “你的老师?英国皇家调来的?”飞扬扬了扬眉。
      “是啊。对了,你想唱酒吧么?”他想起了什么,有些兴奋的把椅子滑到了飞扬面前。
      “什么酒吧?”
      “放心,我介绍你的,肯定是安全的酒吧。”
      “同性恋酒吧?”
      科斯眯起眼看着飞扬,双手撑在她椅子的两个扶手上,“你想表达什么?”
      “你不是……喜欢男人的么……?”飞扬故作无辜,眼底又满是狡诘。
      “那是因为还没有女人我看得上。不过现在发现似乎你比那些男人更加吸引我,所以就麻烦你……来拯救我吧?”他腰猛的一弯,欺得更近,深蓝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
      “总裁,人到了,已经上来了。”秘书的声音突然响起。
      “好,我就来。”科斯无奈的起身,飞扬飞快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门口窜去,“改天再来看你,对了,”她回过头,“你应该感谢你的秘书让你少吃一拳。”说着扬扬拳头,飞快的闪进一边的直达电梯。
      同时,央寰正从另一部电梯里出来。
      走过飞扬的那部电梯时,脑海中过电般的觉得电梯里站着那个日思夜想到快要疯掉的身影。
      猛地回过头,电梯门已经关上。
      银色的门面上只映照着穿着黑西装的自己。
      苦笑着一边走一边摇头,为什么那么久了,还是会有幻觉?!

      飞扬从大厦里出来,一个人沿着多瑙河岸漫步。
      说起来这是多久没有做过的事了,虽然到德国半年,远离那个喧嚣繁复的世界,可是一直在病床上,也没有机会这么走走。傍晚的多瑙河泛着粼粼的金色波光,远处夕阳映着的阿尔卑斯山上的雪,让她想起某个人。
      那时候,那个人抱着她,伏在耳边说,你在紧张我吗……
      “seako啊,还有多久才能完啊?”身后突然传来个年轻女孩讲电话的声音,因为说的是中文,所以吸引了飞扬的注意。
      “哦。可是我肚子有点饿了耶。”
      “那那你跟央寰说,我在坎特大街的史蒂芬教堂边上那家甜品店等他好吗?就是昨天车子路过的那家!”
      那个早就被深埋在心底的名字像电一样闪过飞扬的耳边,心上结的疤口被生生撕扯了一下。双脚瞬间难以移动。
      同名同姓吧。飞扬吸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再不走,后面的女孩就要走到她前面去了。
      “哦,那就这样说定咯!拜拜!”女孩刚挂了电话,就听到她“哎哟!”一声,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人直直的往飞扬身上扑过来,手上的手机也飞了出去,越过飞扬做了个抛物线。
      飞扬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那只手机,背又被狠狠撞了下,脚上还没有痊愈的伤口被扯到,“嘶——”的叫了一声,另一只手抓住边上的路灯杆才没有摔倒。
      “呼……好险好险……”小仙吓了一大跳,拍着胸口站起来,揉着自己被磕到的胳膊,看到被自己撞到的飞扬,有点尴尬的笑笑,“对不起哦……”
      顿了顿,却看到飞扬愣神的看着手机屏幕,表情凝固着。
      以为她听不懂中文,又用德文重复了一遍,结果飞扬还是没有反应,咦?这人好奇怪……想着就从出神的飞扬手里抽出那只手机,小心翼翼的说,“谢谢哦……”抽身溜掉。一边走一边还不住的回头,这美女好像在哪里见过?
      飞扬看着那手机被从自己手里抽走,两行眼泪刷的从眼眶里砸出来。
      手机的桌面上,他和那女孩贴得那么近,笑容那么灿烂。
      飞扬抬起头,看到远处夕阳已经没落的光点,迈开脚步。
      冬天的风灌进风衣里,冻得她手指发颤。
      怎么这么冷。

      不远处,两个奉命保护小仙的随从看到眼前一幕,惊讶的对视一眼。
      “要告诉少爷吗?”他们一直跟着央寰,一眼就能把飞扬认出来。
      “千万不要,这女人害的少爷那么痛苦。现在好不容易好些了,要是再告诉少爷,说不定又闹出什么乱子来。”
      “可是……”
      “别可是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难道想看到少爷和小仙小姐都痛苦?”

      终于,还是错过。

      除了上课,飞扬还在维也纳的一家酒吧驻唱。
      酒吧叫Reado,是一个在奥地利的华人开的,“Reado”也取了“Read dou”之意,因为它以喻着相思的红豆为名,酒吧的老板又是个颇有情趣的人,这里还能喝到最醇正的贵州老窖,所以维也纳的中产阶级华人圈子都喜欢到这里来。科斯从小在中国长大,有浓郁的中国情结,所以也总来。和酒吧老板也就渐渐熟络,把飞扬介绍到了这里。
      Reado不是通常意义上那种喧嚣嘈杂的酒吧,大家总是静静的喝酒聊天,听歌叙旧,气氛常常更像一个咖吧而非酒吧。飞扬来这边考察了一星期才决定驻唱——她要还晴朗大叔的医疗费。没有人知道她看病的事,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所以不能莫名其妙的帐户里就少了那么多,她的爸妈肯定会怀疑。飞扬也坚持不要严星给她垫付,所以只能自己想办法。
      起初不敢答应,一是因为怕乱,二是因为她在海外华人圈中的影响力也是不言而喻的,不少客人能认出她来,可是他们都很理解的守口如瓶,让她放了心。
      转眼,已是二月末。
      这个冬天异常的长,异常的冷,农历新年也特别的晚。
      这一天,除夕,收到不少国内来的祝福短信,严星的,漠漠的,Jason的,钟涵的,爸妈的,秦导的,殷殷的,顾易先的……科斯出差去了,从比利时给自己打了电话。
      可是还是觉得孤独,异常的孤独。爸爸本来想让自己回去过年,可是她没有答应。跟爸妈说是因为有课,可是只有自己知道,是不想他们看到自己那张已经几乎看不见笑容的脸。
      在维也纳,除了科斯,飞扬没有朋友。
      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
      央寰和那个女孩的笑脸常常出现在梦里,午夜梦回,一个人望着一室的黑暗发呆,然后枕边一湿就是一大片。
      又做恶梦了。她这样给有他的笑容的梦定性。

      去年过年的时候,还在国内,有家人团聚,有朋友笑闹,有歌迷送来的大堆礼物,即使是空落落的心也可以被装得满满。可是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像非洲草原上的大树一样孤独。
      酒吧老板回国过年了,把酒吧暂时交给了她。反正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走了,不走的,多是举家来到这里的,过年时候更不会来,老板也比较放心。
      除夕夜,偌大一个酒吧,只有飞扬和几个失意的游子一同度过。
      台下的几个人各自喝着闷酒,台上飞扬一个人在唱。想到什么唱什么,闭着眼唱得仿佛已经天荒地老。
      乐队的乐手也回家过年了,她一个人清唱《飞扬》,唱晦暗里漆黑中的那个美梦,唱Tears in heaven,弹着钢琴,唱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又弹着唱《外面的世界》,唱得下面喝闷酒的游子红了眼眶。
      十二点一到,有人突然大叫一声“新年好!”,顿时激起了大家的兴致,一群人终于开始感受到年味,完全陌生的人,只因为同是黑发黄肤,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夜开酒干杯,互抒豪情,彼此依偎。
      飞扬被气氛感染,也下去和他们一起举杯相庆,就算只是暂时的迷药,可以忘却一些痛,也很好。
      突然的,一只手勾过她的肩,一个充满酒气的嘴凑到了飞扬的唇上。
      “你干什么!”飞扬蓦地大惊,“滚开!”抬手重重一推,一拳砸了上去。那人吃痛往后一仰,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飞扬强忍住心中泛起的恶心,冲当地的酒保大叫一声,“拜托你了!”抓起自己的包就跑了出去。
      寒冷的冬夜,空荡的大街,飞扬一个人跑着,手狠命的擦着被污染过的唇,直到双唇红肿。
      家门口的那段路,不知道什么人在路边的树上缠上了霓虹灯,闪耀灿烂的灯光有些平复了飞扬的心境,走到家门口却发现里面透着灯光,纳闷的开了门,看到屋里的景象,手上的钥匙“哗啦!”掉在地上。
      桌上是凉掉的一桌菜,边上堆着一堆礼物,沙发上是等她等得睡着的人,刚刚被钥匙掉地的声音弄醒。
      “严星!”她叫着他的名字跑过去,终于扑在他怀里大哭,连日来积压的委屈伤心统统在一瞬间爆发。泪水渗进他柔厚的毛衣里,他抚着她的背,心里痛得发疼。知道她委屈,虽然还不清楚原因。发疯般的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去吻她,吻掉她的泪水,吻进她楚楚娇嫩的红唇里。可是不行,她现在如此脆弱,他如何忍心为了满足自己再去冒伤害她的风险?
      飞扬哭够了,靠在严星的胸膛,还在一阵阵的抽噎。
      “你怎……怎么会来?”
      “来给你送新年礼物啊!”他一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指指桌子边上那一堆礼物,“都是国内的朋友要送给你的。”
      “可是今……天,是除夕啊,你怎么……不陪严部长他……们?”
      “我陪了他们,谁来陪你?”
      “……”
      “对了,我又调来维也纳了,以后,一直陪着你。”
      ……
      靠在他怀里,听他温柔的声音,飞扬的心里渐渐安宁。
      严星的怀抱是可以安心依靠的,给她温暖,给她陪伴。虽然,可能永远,也不会有在央寰身边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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