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梦与欲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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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又来拜访了，早上好，雨宫君。”
第二天早晨，雨宫莲下楼准备出门的时候，看见了推门进入的明智吾郎。
“来一杯招牌咖啡。”对方简洁地说，又转头看向雨宫莲，“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做噩梦了？”
“不……”雨宫莲揉揉眼睛，“你有什么事？”
“我最近在调查一个艺术家，他曾经是班目一流斋的朋友，”明智吾郎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正是之前在艺术馆见到的男人，“我怀疑他有罪行被掩盖，希望雨宫君能帮帮我——我可是很看中雨宫君敏锐的思维能力的呢。”
“……为什么找我？”
“我刚才说过了呀。”明智吾郎说，“再者，对方和班目一流斋是朋友，你和班目收养的孩子……唔，喜多川，是叫这个名字吧……关系应该不错？因为有看到你们两个一起出去。”
雨宫莲沉默了一下：“嗯。”
明智吾郎于是笑起来，“也不需要雨宫君做些很危险的工作啦，只要帮忙试探一下，如果你能够见到他的话。”
“好的。”
“雨宫君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明智试探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没关系，我过会儿要出去。”雨宫莲摇摇头。他飞快地吃完早饭，抱着包出门了。
你的Persona，这是他的“背后灵”给出的答案。
为什么会是Persona……雨宫莲坐在前往神田教堂的电车上，有些茫然地想，莫非真的是亚森？还是说，对方是他所有人格面具的意识集合体？这有些太夸张了吧？
那么，最初的最初，当他刚回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前往鸭志田的殿堂时没有觉醒的原因，莫非也落在这只背后灵身上？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昨天晚上，雨宫莲虽然满脑子想法，还是耐着性子问。
这回对方似乎沉默了更久，最后拼出五个字母，“AKIRA”。
“Akira？”这感觉真的有些怪异，就像是在和空气对话似的，雨宫莲小声说，“你听得见吗？”
他的眼镜框忽然震了一下。他知道这是Akira作出的回应。
原来真的存在啊。雨宫莲心想。
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点。雨宫莲匆匆跑过去，在教堂门口遇见了等待已久的喜多川佑介。
“来这里干什么？”雨宫莲被佑介带进来，站在耶稣像前，有点懵。
“这里可是教堂，教堂啊。”喜多川佑介认真说，“我希望能够画出更好的作品，这次的主题是痛苦！”
雨宫莲：“……要脱吗？”
喜多川佑介：“咦？哎，还能这样！似乎也很不错！”
雨宫莲：“不我刚才随便说的，你继续……”
“来，手再抬高一点。”喜多川佑介架着画板，表情严肃，示意雨宫莲按照要求做动作。
雨宫莲：“……”真的不觉得这个大鹏展翅有点奇怪吗朋友。而且你要的不是耶稣临死挂十字架的动作吗！
他努力维持动作，余光瞥到有人慢慢推开门，露出半张脸，然后定定注视他俩半晌，又退了回去。
雨宫莲：“……”不！东乡同学，你回来啊！
然而佑介完全没有在意他的心情，“再高一点！”他说，“要感受到痛苦，痛苦！”
雨宫莲发誓，他清楚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一声。
“你们在干什么？”教堂的神父终于赶来救场了。
雨宫莲松了口气，急忙放下手脚，心说还真是被Akira看到了很不妙的画面。
“痛苦……？”那边的神父与佑介交流着，“但与此同时，这也有着救赎的含义，不是吗？不要只看到其中一面，世间没有事物是非黑即白、非对即错的，大多有其的多面性。”
“救赎……”喜多川佑介喃喃道。神父离开后，他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拽住雨宫莲的手腕，把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陪我去趟印象空间。”佑介认真说。
“你还没看出来吗？荣子，这个男人是在骗你的！”
雨宫莲站在一旁，沉默地聆听新岛真如何将荣子男友的真相一点点告诉对方，将她这几天调查出的一切。
而她的朋友显然不相信，并且执意要为了男友打工，直到男友将她的名字错记成“真”才彻底死心。
“我遇人不淑，我希望你不会这样。”荣子说，“祝你和你的……未来男友幸福啦。”
新岛真：“什什什么未来男友——”
雨宫莲：“啊，看穿了。”
新岛真：“你就不反驳一下吗？！”
雨宫莲：“是你最开始让我假扮你男友的……”
新岛真：“……”
真让人心酸。
“总之，快叫上别人，一起去印象空间解决他吧。”新岛真最后说。
“哎？”高卷杏慢条斯理地用咖啡匙搅拌着液体，惊讶道，“佑介你说……你怎么也画不出你想要的作品？”
解决完这些天积累的委托已是日落时分，团队成员索性去勒布朗集合。
但说笑着离开车站的时候，他们碰巧又撞上了那位投资人。对方用严厉的口气告诉佑介，如果他不答应自己的要求或是再画不出好的作品，那场展览会的门票佑介就别想要了。
这语气让众人直皱眉，脾气比较冲的坂本龙司都快要冲上去了，却被雨宫莲拦下来。雨宫莲想起自己答应了明智吾郎的试探，和这件事情最终的结局，还是将那个疑问脱口而出。
“没有。怎么了？”那个人反问。
“不……没什么。”雨宫莲说，余光看见了他身边的秘书脸上滴落的冷汗。
在这次怪盗团例会上，佑介说出了自己的困扰。
“是的。”喜多川佑介点头，“我通过神父的指点明白了事物的对立性，可我怎么也画不出《小百合》那种……一眼惊艳，让人体会到它的深厚、纯真的感觉。也许是我沉湎于扭曲的欲望太久了吧。”
让荣子认识到自己男友的真面目使得新岛真的心情不错。她抚摸着摩尔加纳的皮毛，愉快地说：“你是不是有点想得太复杂了？”
喜多川佑介从绝望中抬起头，“嗯？”
新岛真说：“你看，你对创作的热情、对金钱的需求、对美的爱好……都是一种欲望吧？欲望并不是单纯的恶，就像那位神父说的，佑介，你执妄了。”
“……”
雨宫莲含笑听着。他知道喜多川佑介即将走出这个囹圄，并且让自己的画作获得新的生命。
那可真是太好了，不是吗？
Akira，自称是他的Persona的背后灵，又是如何看待他这个主人的呢？
在朋友们都走后，雨宫莲这么问道。
纸片被颤颤巍巍地托起，漂浮在空中，最后组成一个单词。
“Myself……”雨宫莲喃喃道，“的确如此，毕竟，你最开始就说过这句话了不是吗。”
人格面具不正是另一个代表反抗的自己吗？那么他的人格面具，又是否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呢？
……他的，真实的，从上一个周目开始的——
“来下盘国际象棋吗？”
“哎？”
雨宫莲仰头，望见明智吾郎温和的笑容，望进他深不见底的酒红色眼睛，“……好啊。”
“说起来，梅吉多的失败真让我很难堪呢，毕竟我可是反对怪盗团的一方啊。”明智吾郎说，“雨宫君是支持他们的，没错吧？”
“唔。”雨宫莲不置可否。
“雨宫君真的不会为他们滥用这份神出鬼没的能力而担心吗？”明智吾郎有些发愁，“虽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们似乎真的是正义的一方……可不管怎么说，他们掌握的能力，没有监管，实在是太危险了。说不定，他们就与废人化事件有关联呢？雨宫君，又是为什么会支持他们呢？你相信的是什么？”
雨宫莲抬眼看他。
少年侦探面带纠结，困惑地看着他，似乎在从他那里寻求答案。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他的本性，就凭借这精湛的演技和好皮囊，雨宫莲大概也会以为对方只是无心地发问吧。
——你相信的是什么呢？
棋盘上黑白交错，雨宫莲沉思几秒，伸出手，移动了王棋。
“正义。”雨宫莲说。
*
雨宫莲这小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来栖晓坐在雨宫莲肩头，无语地想。自从从御船千早那里知道自己的存在后，雨宫莲似乎爱上了这一交流方式，晚上都不怎么和摩尔加纳说话了，搞得摩尔加纳还有些不满，以为雨宫莲不需要他了。
特别是这次，明知激活人格面具的咒语就是“吾即汝，汝即吾”，还问了那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他是想确认什么呢？
喜多川佑介的画最终还是被送去了展览。
这让佑介十分高兴，来栖晓也为这个世界的佑介得偿所愿而快乐，虽然他完全不记得这段剧情里还有明智吾郎的姓名……不过这种世界线微妙的不同就算了。
实不相瞒，佑介满好感时的发言真心给里给气，整个帮助他的剧情也是，要不是这个时候不需要谨慎发言，指不定来栖晓就下意识地不回头了。
但真正的直男是不会作出“要脱吗”这种发言的，来栖晓合理怀疑一直在回头的雨宫莲并非无心恋爱一心抢钱，而是深柜。
——啊说起来他自己好像也说过那些话？不，他只是在开玩笑，光是九艘跳的壮举就足以证明他是个直男了。
雨宫莲洗完澡，站在镜子用毛巾擦着头发，水珠在发尖摇晃几下，然后坠落下来，打湿了衣襟。
他没有戴眼镜，原本被反光的镜片遮住的大半张脸便露出来。来栖晓仔细端详，啧啧出声，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挺帅的。
“Akira？”雨宫莲试探道。
来栖晓飘到他旁边，有些好奇他想说什么。
“你有汉字名字吗？”雨宫莲问，“我给你起一个吧。”
这是打算给自己找个背后灵朋友？雨宫莲心也挺大啊……来栖晓伸出手指，在满是水汽凝结的镜面上写下“晓”。
“原来是这么写的啊……”雨宫莲像是在喃喃自语，“你真的……很像一个真正的人呢。”
当然，我是你，你是我嘛。
“……是啊，我是你，你是我呢。”
雾气化作水珠，顺着镜面流淌。雨宫莲望着镜面上已经糊了的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的金色眼睛很漂亮呢，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 梦与欲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