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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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神仍旧默不作声。
放出八岐大蛇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个神明的角度他不清楚，而对阴阳师而言，八岐大蛇就是灾厄的代名词。
不过即使是清楚这一点，就像是当初挥刀去斩阴界裂缝时硬生生避开了八岐大蛇一样，从醒来时见到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子到现在，夜神的本能对其提不起太多的提防，而八岐大蛇也老实得很。不说这短短一天的相处，至少自己昏睡那二十年，从荒见到男子没什么激烈反应看来，对方倒也没有为祸四方。
在可能引起灾厄之人还未引起灾厄的时候就将之完全否定灭杀，夜神自问自己并非那样的人，也下不了这样的手。
阎魔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什么都不再问了。
“二十年前阴界裂缝开启，虽然您当场将之重新关上，不过其中泄露出的阴气确实令世间混乱了很久。但这二十年来您没有夜巡，反倒令阴阳之力逐渐平衡，高天原想必也不会说什么。”她换了个语气，恭敬地禀报道：“至于您的选择，妾身虽然不该胡乱评价，不过……如果被高天原知道‘它’出来了，对您来讲，也将是一场麻烦。”
她这番言辞反倒引起了夜神的注意。
相比刚才的询问来讲，这番话显然是解释，而且解释的相当详尽，详尽到似乎隐隐知道了什么。
“我有必要忧心惧怕高天原吗？”在短短的思索过后，他问道。
这事夜神早有所觉，比如作为一个神明，他居然没有居住在神明齐聚的高天原，引领黑夜，驾驭龙车，还有能凭借那卷星图随意往来世间俯瞰山河，这一切都在隐隐说明，夜神这个神明，绝不寻常。
若非月读神社就在他的神社附近，而夜神又确实无法感受到那里人们的祈愿和愿望达成后的感激，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穿成了那位月读大神。
“……您当然不必。”阎魔深深地看着他，许久后垂首道：“夜神大人，妾身有个不情之请。”
“嗯？”大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的夜神颔了下首，示意她先说说看。
“妾身这里，禁锢了两个‘不洁的灵魂’，”阎魔的目光动了动，轻声道：“是高天原上下来的命令。”
夜神的目光慢慢锐利起来，阎魔此时低着头，看不清夜神的表情，但也能感觉到附近的一切似乎都被放慢了，连流动的阴气都近乎凝滞。
“生前有罪之人，死后接受惩罚，这似乎是自古以来就传承下来的因果。”青年神明语气淡淡的说道。
“妾身不敢利用夜神大人作为抗命理由。”感受到对方话里的不满，阎魔急忙解释：“那是两只幼妖——。”
“幼妖？”浑身的气势猛地弱了下来，夜神蹙起眉头，看着阎魔的眼神里多了些茫然的问询道：“高天原要你禁锢幼妖的灵魂？”
之前的谈话令他隐约猜出来八岐大蛇被封印是真的跟高天原有些关系，不过幼妖又是什么？什么幼妖的重要性能和八岐大蛇那种东西相提并论？八岐大蛇的蛇蛋或者小蛇吗？
……等等，八岐大蛇似乎是条公蛇来着？不，八岐大蛇，八个脑袋是有各自思维的吗？所以八个脑袋都是同一种性别？
夜神顿了顿，想起八岐大蛇轻柔里透着些许媚意的嗓音和姿态，思维又是秋名山级的一拐弯。
——雌雄同体？
因为没抬头，完全想不到夜神的脑回路已经弯到哪里去了的阎魔点点头：“是的，是幼妖，完全没有邪恶之心也没那么大力量去做恶事的幼妖，被禁锢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母亲。”
夜神屏住呼吸，几乎就等着阎魔下句话说那两只幼妖的母亲是八岐大蛇了。
“他们的母亲是之前神社里的巫女。”阎魔道。
青年神明蓦地松了口气，随即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巫女？”他重复了一遍阎魔的话，不解道：“巫女并非无法嫁人吧？”
“是发誓终生侍奉神明的巫女。”提到这个，阎魔也只能叹息：“所以与他人，尤其还是妖怪与有意识的有染甚至生下孩子，就是很大的错误了……这两只半妖生下来那天，高天原上的神明震怒，降下神罚，直接将巫女的身躯连带灵魂都劈的灰飞烟灭。”
夜神按了按额角，这件事显然是之前的夜神还在的时候发生的，他对此没有半分印象，但听着阎魔的叙述，又确确实实有那么一幅景象突兀的划过脑海。
那是遮天蔽日的阴云，紫金色的电芒在厚重云层中滚动着，白昼与黑夜几乎颠倒，青年神明自夜神宫往下望去，只消一眼就看到了那云层之下神色仓皇的大妖青年和女子，还有他们怀里的两个小小的襁褓。
闪电照亮了他们苍白的脸色，夜神能看到那只大妖金色的瞳孔瞳仁的紧缩收束，在如此天罚之前，那个青年居然硬是踏前了一步，顶着神明之威，顶着雷霆震怒，用逐渐显现出的妖形和九条长尾试图将那人类女子和两个孩子护在身后。
夜神眨了下眼，刹那这二人所为之事如书页似得在他眼前翻过浏览，在一阵长久的沉默后，青年神明转过了身，任由背后的天幕被滚滚惊雷炸裂。
“汝将魂飞魄散，以谢不敬之罪。”
高天原的方向传来女子冷静威严又满含怒意的声音，随着这敕令落下，酝酿多时的闪电如洪流般自九天一泻而降。
大殿里万籁俱寂，往日嘈杂的乌鸦与蝙蝠都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待在巢中不敢抬头，他在空旷的夜神宫中慢慢走着，脚步声被雷声和传入耳中的哭声淹没。
厚重的神宫大门在他身后徐徐关上，在闪电的光亮彻底消失之前，在耳边的哭叫声逐渐变大，甚至还要扩散趋势之时，披着一身黑袍的冷面神明终于开了口。
“惩罚有罪者即可，莫要祸及他人。”
“……。”夜神捂住额头，那个青年的样子实在是太眼熟了，哪怕对方已经换了衣服，踩上木屐，但那双眼睛的轮廓，那双混杂着敬畏，愤怒和不甘种种复杂之色的眼瞳他却不可能认错。
“玉藻前。”他低声道：“那两个幼妖的灵魂在哪？”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