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分界线》蜗牛胡子

6、第六章

　　苏玉早上到教室的时候离上课只有几分钟了，苏玉也不检查组员的作业，就前后随便问了问“作业写完没？”就当是尽了组长的职责。
　　叶忻在一旁把书翻得特别响，然而苏玉并没有看她一眼，叶忻气恼，她都不问一句么？，瞟了苏玉一眼，见她正在翻看语文书，叶忻嘴角一撇，刚想嘲讽几句就立马又努力克制住了自己，不行，不能先开口。叶忻一想到苏玉那天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气，无论如何不能先开口，凭什么每次都自己一副赶着要和她讲话的样子。叶忻假咳几声，苏玉终于看向她，“怎么了？” 叶忻头都没抬，语气故意装得很冷淡，“没什么”。苏玉遂不再说什么，又翻起了语文书上有意思的课文。叶忻心里郁结，但总算好过了一点。在叶忻锲而不舍地坚持下，苏玉终于注意到叶忻翻书的声音，“你在看什么？”苏玉看着叶忻。“没什么。”叶忻心里得意，面上却不显，仍然一副平淡的样子。苏玉凑上前看了一眼，“你在看漫画啊。”苏玉期待地看着叶忻，等着她的回复，可惜叶忻只礼貌地笑了笑，并不说话。苏玉厚着脸皮继续问道，“你看完了借我看一看？”终于等到这句话，叶忻心情舒畅，“我昨天就看完了。你想看？” “嗯。”苏玉一连点了好几个头。叶忻本来想逗一逗苏玉，但苏玉是个不禁逗的，叶忻也就干脆地答应了。哎呀，苏玉也有有求于自己的时候嘛。
　　大课间，叶忻和程清一起去上厕所，两人讨论到何若谷。自从何若谷谈恋爱以后，和她们就渐渐来往的少了，多数时间都和马林杰腻在一起。“说实话，我还是不觉得马林杰有多靠谱。”叶忻说这话的时候眉间微蹙。程清否定，“没有吧，马林杰对何若谷挺好的啊，总是给她买吃的。”叶忻无语地看了看一脸认真的程清，内心直摇头，唉，初中生的恋爱游戏啊。两人一路走一路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厕所。
　　厕所和教学楼是独立开的，不知道当初这样布局的人是怎样想的。厕所挺简陋，就一条坑，被石板隔成了好几个坑位，连门都没有。叶忻想到苏玉那个怪咖从来不上厕所，从来没有看见她上厕所，问她为什么，她竟然还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你竟然在学校上厕所？!……所以说经常掐苏玉不是没有理由的，不说话就算了，一说话就那么气人。
　　才走到女厕入口，叶忻就听见里面某道惹人厌烦的声音，不用猜叶忻都知道是李童。此时，那个讨厌的声音又在编排着她的故事：“……对啊，叶忻从小穿的衣服都是我穿剩的，她妈不给她买，我爸又心疼侄女。……”有人疑惑，“侄女？” “对啊，叶忻的妈是我爸的妹妹。唉，你不知道，叶忻她妈特别懒，什么都不会，天天就知道打麻将，要不是嫁了个好老公……”里面的人还在继续。一旁的程清拉了拉自己的胳膊，叶忻眼神示意她没事，继而大步跨进了厕所。有人眼神示意李童。看见李童看过来的目光，叶忻心里一阵恶心反感。李童和另几个女生灰溜溜地离开厕所，叶忻都懒得看李童一眼，怕看多了伤眼睛。
　　回教室的路上，程清在旁边好奇地问，“你和李童真是表姐妹啊？” “她那么大脸盘子，哪里够得上当我表姐？!”叶忻极尽嘲讽之意。程清识趣地没有多问，但还是好奇，“李童说得都真的？”叶忻心里不耐，“真的？能有一句真的就不错了，我家还没穷到捡她衣服穿呢？”我妈打麻将她爸又是个好东西了？最后一句叶忻没说出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给程清讲了还不到第二天呢班上一半人就都知道了吧，最后真相不知要歪曲成什么样，偏偏程清还铁定一副“”啊，这个不能说啊？”的表情。看着程清仍十分好奇的样子，叶忻心烦，如果是苏玉的话肯定什么都不会问吧，但什么都不问也很烦啊，你不问我怎么澄清真相呢？所以什么都不问和问太多都一样惹人讨厌。

　　苏玉正和何瑶瑶一起看着书，何瑶瑶看见自己看漫画以后非腆着脸要挤着看，苏玉无奈地看着眼镜都滑到笔尖的何瑶瑶，内心直叹失策。受不了了，苏玉嚷道：“我看完了再给你看嘛。” 何瑶瑶推开苏玉的手，“一起看怎么了？你忘了你以前？”苏玉哑然。不多会儿，意识到苏玉诡异的沉默，何瑶瑶抬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眼光往后看去，只见叶忻正冰着张脸沉默地站在自己身后。何瑶瑶一个激灵，识趣地起身离开，不发一言。何瑶瑶一走，苏玉就高兴地扯过放在中间的书，啊，终于可以一个人看了。意识到叶忻还在看自己，苏玉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头高兴地看起书来。见此情景，叶忻内心道：果然如此，自己脸都黑成这样了，她也不问句怎么了，很好，就不该把书借给她。
　　晚自习前，叶忻发现苏玉没在看漫画，何瑶瑶也没，“书呢？”叶忻问。“借给何瑶瑶了呀。”苏玉头也没抬，继续做着今天才布置的数学题。“那你问问何瑶瑶。” 闻言，苏玉看了叶忻一眼，继而无奈地转身问了问何瑶瑶。苏玉回过身，随口说道：“她说被李童借走了。” 李童？!叶忻眉头顺间蹙成一堆，一想到自己的书在那种人手里，叶忻就感到恶心。“拿——回——来。”叶忻的声音几乎就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看着叶忻一脸厌恶的表情，苏玉有些不能理解她，“快上课了，下课再说吧。” “就——现——在。”叶忻不能忍受自己的书在李童手里多呆一秒钟。“就不能下课再说么，老师都快来了。”苏玉为难，总不可能这样对何瑶瑶。“我——不——管!”叶忻眉间冷酷。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尤其是何瑶瑶探寻的目光，苏玉噌地一下站起来，“那你让让。”苏玉沉声说着。
　　大家都坐着，却见苏玉突然站起来，一脸凝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苏玉沉着脸，一路朝李童走去。李童很是讶异，得知她是来拿书的，很干脆地便把书还给她了。
　　苏玉把书放在叶忻桌上，不再看叶忻一眼。叶忻直皱眉，虽然她知道苏玉已经生气了，但还是说道：“你把书擦干净。”苏玉扭身，压抑着自己语气中的不耐，“书——没——脏。” “没脏才怪。”叶忻离书远远的，眼中的厌恶让苏玉无法理解。苏玉不耐烦地拿过书，反复擦了好几遍。苏玉把书推到叶忻桌上，看也没看叶忻一眼。见此，叶忻气恼，也很委屈。叶忻拿纸巾垫着，将书扔进了柜子里。苏玉自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叶忻想哭，明明是你们把书借给李童的，还不能让我发脾气了。
　　晚自习，叶忻无心做题，时不时地瞟一眼旁边的苏玉，但见她侧身背对着自己，像一座山一样无声地却又极为显然地散发着低气压。叶忻好容易说服自己戳了戳苏玉，苏玉却没理。叶忻心里有些难过，“你竟然这样对我。”苏玉还是没理她。
　　第二天，苏玉没理她，第三天，苏玉还是没理她，连带着，苏玉也没理周围的人，何瑶瑶，张小飞问她，她都只是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就又低下头去。叶忻都想问她，“你是不是疯了？”叶忻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气这么久的，但如果是苏玉的话，又好像可以预料到，毕竟当初自己只是摆了摆脸色而已，苏玉就可以十二天不和自己讲一句话，叶忻估计苏玉这辈子都不会再和自己讲一句话了。
　　这天晚上突然停了电，尽管如此，晚自习还是要继续上的，提前放学是不可能的事。数学老师让大家去买蜡烛。大家三三两两地说笑着走出教室，苏玉一个人沉默地走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气势。“苏玉到底怎么了？”何瑶瑶不解地看着叶忻。叶忻摇了摇头，她也不懂，苏玉这是厌世了么？如果说迁怒也不可能啊，对何瑶瑶还说得通，可是蒲敏、张小飞都是无辜的啊。叶忻觉得苏玉现在就像套子里的人，一副要与这个世界隔离的样子。
　　买了蜡烛以后，叶忻见苏玉已经回来了。苏玉正身坐着，看着苏玉还是一副拒绝讲话的样子，叶忻都没有了再戳她的勇气。唉，期中考试以后就可以换座位了，就这样吧，叶忻已经放弃了。烛光中，苏玉紧抿的唇少了分刻薄的气势，叶忻枕着手臂侧头看着苏玉，觉得她低眉的样子很祥和。不知不觉，叶忻又戳了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