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分界线》蜗牛胡子

7、第七章

　　察觉到叶忻的动作，苏玉也挺吃惊的，叶忻是个挺任性的人，这样三番五次示好低头实在不像她的个性。其实苏玉也不怎么气了，但一看到叶忻，她又意气难平，叶忻是高贵到什么地步了？提起李童的语气犯得着那么鄙夷么？再想到那天叶忻咄咄逼人丝毫不肯退让的气势，苏玉心凉，一番思索下倒觉得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和叶忻干脆了断，以后也就是以普通同学相交。苏玉是如此想的，然而一转头对上叶忻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开口没好气道：“干嘛？”话一出口，苏玉内心就生出后悔，明明不该理她的，这一理就是前功尽弃。“你终于肯理我了。”叶忻眼中因苏玉终于肯搭理她而闪出光，“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后半句话叶忻情绪不高，还带着委屈。苏玉叹了一声，想要问叶忻什么却什么也问不出口，毕竟一问就必然会牵扯到别人的私事，因此话出口就变成了句“还好吧。” 叶忻心里郁卒，她很想苏玉问点什么啊，这样她就可以抖出李童那家子人有多么讨人厌的事，可是苏玉一副置身事外的冷漠，叶忻突然就觉得自己可笑。叶忻不想苏玉误会自己，可是看苏玉这个样子，恐怕她对自己都没有什么观感呢，又何谈误会。叶忻心累，苏玉平时话本就不多，这种尴尬的氛围下，更不知道讲些什么，两人别开头，兀自出神。叶忻没来由想到那天暴雨苏玉出现在教室，想到她站在教室门口，浑身湿哒哒的，明明狼狈至极她却一点也不自觉，目光清明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那天下雨……为什么要给我送伞？”叶忻突然幽幽问道。苏玉一愣，反应过来叶忻是在和自己说话，也就看向了她，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就突然想到万一没人接你，然后就去了。……结果看见那么多人在教室，当时就后悔了……”一聊到那天的事，苏玉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神色间也不再全然一派严谨冷酷之意而不自觉恢复了往日贫嘴说笑时的轻松做派。苏玉神色和缓，叶忻心情也渐渐好转。一开始，苏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凝眉抿唇的神情有多么冷酷，当然也不明白叶忻为什么突然一副不想讲话的样子。因为此前不甚和叶忻讲了话打破了原定的预想，苏玉心里便有些郁郁，脸上自然也就就挂了表情，只是她不自知自己那张扑克脸看在叶忻眼里有多么刺目。
　　“我不喜欢李童是有理由的，不是无缘无故地针对她。”叶忻突然开口。苏玉转头看着叶忻，讷讷道：“嗯，我猜……应该…是有原因，但是……感觉……还是有点……得理不饶人。” 叶忻看着苏玉，突然将她拉近，两人头低低靠在一起，叶忻小声讲道：“李童爸爸和我妈是兄妹，李童她总是讲……散播我的谣言，她爸经常找我妈借钱，讲话也很难听，我真的不喜欢她，所以一想到她碰了我的东西我就觉得……恶心。”说完，叶忻看着苏玉的表情。苏玉微拧着眉，组织着语言，“呃，我主要不是气你对李童的态度，我就是觉得你不太考虑别人感受。”苏玉抬眸对上叶忻视线，叶忻立马反驳，“我怎么没考虑别人感受了？!” 在叶忻的任性脾气下，苏玉投降，“好吧好吧，你考虑了。” 叶忻又问，“对了，你那几天不理我就算了，为什么还不理其他人？” 苏玉沉默了小会儿才开口说，“如果只不理你，不是太针对你了么？”叶忻无言，多少明白了苏玉所谓的考虑别人的感受，但是苏玉这种考虑实在是……冷漠？莫名其妙？

　　近几天，李童和何若谷走得挺近，上学放学两人都是一起，而程清则仍和叶忻一处。看着何若谷和李童挽手走着，叶忻心里很不痛快，叶忻知道何若谷心里一直对自己存了意见，当初竞选班长，本是票数多的当选，奈何邓小虎直接点了叶忻当班长而由票数最高的何若谷任副班，竞选前，何若谷找好多人拉了票，结果顶不了叶忻的一张脸，何若谷自然是不甘心的。叶忻知道李童肯定会在何若谷面前讲自己坏话，但不知道何若谷会不会参与进去，不过应该不会吧，何若谷瞧不上李童，犯不着把自己拉到李童那个档次才对。

　　这周星期一，叶忻才来教室就直觉出了事，而且看他们瞧自己欲言又止的眼神，叶忻知道这事和自己有关。
　　杨天看见叶忻便朝她走了过去。“叶忻，……你桌子被人撬了。” 叶忻心里一跳，叶忻第一想法就是班费有没有被偷。叶忻急步走到自己桌前，有好几个看热闹的在旁边讨论着。叶忻也没管地上散了一地的书和桌面的脚印，忙弯下腰查看桌柜，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出来，叶忻几乎要把桌子里的东西全掏出来，叶忻心里直骂：王八蛋!连盒子都不留下! 叶忻的桌子特别焊了锁，现在桌柜的铁皮被撬得撕开一大块。
　　事已至此，叶忻缓了心神，起身往教室外走，面带冰霜。

　　苏玉来得时候照例是离上课只有几分钟了。苏玉来之前就有好心的同学帮叶忻把一地狼藉收拾了，顺带还擦了桌子，因此苏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只是奇怪叶忻怎么不在？
　　苏玉拿出书，听见周围的人的讨论，似乎他们都在说班费的事，班费好像被偷了。看着旁边空着的座位，苏玉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苏玉心里也说不上担心，毕竟只要一想就知道邓小虎绝不会为难叶忻。
　　临打铃，叶忻回来了，沉默着坐下，看不到脸。苏玉禁不住有点担心，该不会哭了吧？苏玉这时也不怕触了霉头，双手扳过了叶忻的身子，见她脸上果然挂着两行泪。叶忻气恼，一手甩在苏玉手背上，骂着，“走开啊！”苏玉心塞，乱发脾气的个性还是这样。
　　想了想，苏玉还是扔了张小纸条到叶忻桌上，往常她们递纸条都是要将纸条卷成筒再塞进笔盖里弹过去，现在直接搓成球就丢过去了。好一会儿，邓小虎都进教室了，叶忻也没有回音。
　　苏玉安心翻开书开始听课，邓小虎丝毫没有提班费的事，这让苏玉感到奇怪。苏玉正听得认真，突然叶忻推着她的草稿本抵着自己手臂，好在桌上擂了书，邓小虎应该也看不到什么。苏玉熟门熟路地接过草稿纸，叶忻差不多写了半页多的内容。原来邓小虎是给了她两天的时间查出凶手找回班费，要不然就得由叶忻自己把钱垫上，苏玉心想：怪不得那么委屈呢。此外，叶忻还列了几个自己的怀疑对象，分别是：马林杰、杜帅、何秀杨。看见杜帅的名字，苏玉心里抽了一下。
　　苏玉不知道该怎么回信，也就没回，而听起课来。叶忻在旁边等了半天，以为苏玉在酝酿什么真知灼见，余光一扫，见她正认真记着笔记，心里一气就掐了她。苏玉突然啊了一声，班上同学正记着笔记，只有邓小虎一人朗朗讲着，苏玉这突然惊叫，可谓吸足了眼球。邓小虎警告地看了苏玉一眼，没有往下追究，苏玉松了口气，脸仍然火烫。因为自知理亏，叶忻被苏玉瞪了一眼也没还手。
　　下课，叶忻也没有心情陪程清去厕所了，而是枯坐在座位上，盘算着自己的零花钱。虽然是够还的清班费，但一还完自己就只剩十多块了。叶忻心疼得滴血，存了近半学期的钱竟然就这样子用掉，叶忻真地要呕出血来。
　　念及此叶忻愤愤，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叶忻发誓她再也不要当班长，再也不要摊上这种破事。叶忻完全没想过把班费找回来，做得出这种事的不外乎马林杰那些混混，就算知道是他们做的，叶忻也没心情招惹他们，井水不犯河水，那些人和自己完全两个世界的人。
　　苏玉见叶忻一副神色恹恹趴在桌上的样子，不由得戳了戳她，“你要用自己钱垫上？”苏玉轻问。叶忻有气无力地点头。
　　以苏玉看来，班费十有八九是那伙人偷的，但问题是，他们以前不偷为什么现在偷了？他们怎么知道班费就在叶忻桌子里的？这才是问题。苏玉向叶忻讲了这个疑惑。叶忻猛然坐直，是啊，他们怎么知道班费在自己桌子里的？叶忻只和何若谷、程清说过，想到这点，叶忻心情有点沉重。潜意识里，叶忻不相信何若谷，程清她们会泄露这件事，毕竟她们也有她们的骄傲，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下午放学以后，叶忻主动找上何若谷，叶忻一眼也没看她旁边的李童。何若谷眼神示意了李童一眼，就和叶忻走开了。
　　“李童是自己找上来的，我没怎么理。”叶忻随意点了点头，斟酌了会儿才问“我是想问班费的事你有没有告诉其他人？”何若谷闻言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叶忻话中的意味，何若谷回忆半天，想起那天突然就觉得为难，搞不好真和自己有关系。看何若谷那一脸踌躇难言的样子，叶忻就知道这事真和她有关系了。

　　周六晚，何若谷和马林杰那几个兄弟在KTV唱歌，李童也在，李童是王森文带来的，何若谷挺诧异，这李童什么时候和王森文扯上关系了？KTV，免不了就要点啤酒，何若谷没喝，毕竟她待会儿还得回家，被发现喝酒肯定少不了一阵盘问一阵打，马林杰还挺细心的，就给她点了果汁。初中生这个年纪，在KTV也真的就是唱歌而已，何若谷和马林杰最多只牵了牵小手，马林杰离开了一会儿，李童就凑了过来。何若谷没想太多，毕竟包间就两个女生，李童挤过来也很正常。何若谷记得李童一开始是在吐槽那些男生唱歌难听，后来又讲到王森文长得最丑，最后不知怎么话题又落到叶忻身上。“我觉得叶忻真的不配当班长，邓小虎就是看她长得好看嘛……”何若谷笑笑，不说话。李童似乎是问了一嘴班费的事，记忆中何若谷没有理她才对，但或许她自己猜到了。“可能和李童有关，我真的谁也没告诉。”何若谷看着叶忻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