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分界线》蜗牛胡子

5、第五章

　　刚刚太仓促，叶忻都没有问苏玉为什么拿两把伞，不过以苏玉的个性，肯定不会实话实说。
　　叶忻注意到苏玉的左肩已经被雨淋湿了一片，而程清完全在格子伞的遮挡下。
　　从学校出来往前直走，走了差不多三四百米的样子，就到了叶忻家楼下。
　　看着站在眼前的苏玉、程清两人，叶忻内心纠结，现在就把伞还了吗？程清家就在前面一截，……还是还了吧。
　　三人站在屋檐下，路面有些地方积了水，雨仍然很大。叶忻踌躇了一会儿，才将伞递给了苏玉，“谢谢，我上楼了。”
　　“嗯，再见。”苏玉、程清两人对她道别。

　　一人一把伞，苏玉心里一阵轻松，虽然现在就可以直接回家，但苏玉还是打算把伞拿回来再走。因为不再在同一把伞下，程清和苏玉没有再交流，毕竟雨声那么大，说话也很费劲。想到之前程清问她的问题，苏玉心里有些别扭。
　　“你是来接叶忻的吗？” 被挽着胳膊，苏玉有点排斥，乍然被问到这个问题，苏玉心里一怔，下一秒却马上否定道：“当然不是了。” “那你为什么拿两把伞？” “这个么，本来我拿了卷子后是要去接我表弟的，但送你们一程也不影响，他四点半才下课。” “哦。”程清了然，不再继续这个问题，而是聊起了学习方面的事，比如数学好难，背得好多啊之类的。苏玉讶然，毕竟她完全不觉得啊。
　　拿回伞后，苏玉撑着伞独自漫步在雨中，心情沮丧，早知道就不来了，但是好歹还是帮了叶忻一把啊。苏玉心里自我安慰着。
　　“苏玉——!”
　　苏玉猛地侧头，只见叶忻正站在楼梯间，注视着她。
　　苏玉撑着伞迟疑地走过去，“叶忻……？”
　　“你现在回家么？”叶忻一点不在意苏玉询问的目光，而是问道。“嗯，应该是要回去了吧。” “哦。”叶忻点头。苏玉站在原地，有点挪不开步子。大概有几秒钟的沉默，苏玉才开口道：“那——我先回去了。”叶忻没有回答，视线错开了苏玉的脸。苏玉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刚提起脚还没迈下去，叶忻就轻声道：“嗯——，你今天……是不是来接我的？” 听到这个问题，苏玉的脸瞬间充血，“呃——嗯——，……对的。”苏玉最终点头。叶忻的脸上一下就绽开一朵笑，“不错，你这个小弟我就收下了。” 小弟？苏玉哑然，心里却充斥着一种烂漫的美妙感。“再见。”叶忻说了拜拜。
　　仍然是一个人走在雨中，苏玉现在的心情却出奇地愉悦，苏玉甚至想在雨中转圈。

　　第二天早上起来，苏玉推开后边阳台上的推拉门，只见眼前一片狼藉。地上这一片那一片儿的小积水，到处还落着断枝树叶。苏玉认命地拿出拖把扫帚开始打扫起来。
　　后边阳台露天，水泥地，平时就是用来晾晒衣裳，摆放奶奶盆栽的地方，当然也堆了苏玉的一些玩意。苏玉平时走在路上，见着什么奇特的东西就要往家里捡。石头居多，有大有小，大的有碗口那么大，小的就瓶盖那么小，除去石头，苏玉看见一些好看的树枝断木什么的也会往家里捡，偶尔苏玉也会捡到一些碎铁块，苏玉挺喜欢碎铁块的，掂在手里很有重量。

　　九点多钟，安青来了。安青就住在苏玉家楼下。
　　苏玉也没招呼安青，给她开了门就往里走，安青自己进屋换了鞋，路过客厅时又和苏玉奶奶寒暄了几句。

　　安青掩上苏玉卧室的门，“干嘛呢？” “写作业呢，看不到啊。”苏玉没好气地回着。“写作业？你平常不是在学校就写完了？”安青随意在长条藤椅上半躺着，“唉，这椅子躺着真舒服，改天搬回去。”苏玉回头无奈看着安青，安青正闭着眼一脸享受的模样。过了一会儿，安青又问，“还剩多少呢？” “还有一些。” “昨天晚上做来着？” “嗯。” “怎么没在学校写完呢？” “关你什么事？” 听着苏玉颇冲的口气，安青笑了笑，“问问而已。” 隔了会儿，安青又问，“今天打算干什么？”好半会苏玉都没理她，安青半抬起头，只见苏玉正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安青立即举手投降，“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不打扰你。”苏玉这才扭身坐回去继续写题。躺够了，安青随手从苏玉书架上选了本书，又跑苏玉床上趴着了。
　　十点多，苏玉总算将作业做完了，伸了伸腰，苏玉心里一阵轻松。苏玉起身在安青旁边躺下，吁了口气。安青放下书，问她，“待会儿要干什么？” “买菜、取钱。” 安青知道苏玉喜欢做菜，平时周末有心情就会自己做。苏玉每周会取200交给她奶奶，卡里钱没了就给苏军打电话，苏玉挺烦这一点的，真要打钱就每个月按时打啊，干嘛总得等到自己说。除去日常生活开销，苏玉每月也有100的零用钱。

　　昨晚李婷将近十二点才回，那会儿叶忻还没睡，在客厅看电视。李婷回来第一句，没有关心叶忻有没有淋雨，而是皱着眉恶声恶气地说道：“这么晚还看电视？还不睡!”叶忻关了电视，冷漠地看了李婷一眼继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李婷在后面骂了句“白眼狼。”叶忻听了心里一阵冷笑。第二天一觉睡到九点多，叶忻睡眼惺忪地从床上起来，发现李婷果然还在睡。叶忻收拾洗漱了一番，煮了绿豆稀饭，自己则随便喝了瓶牛奶就当吃过早饭了。叶忻换好衣服，冲着屋内喊了句“我出去了!”也没管李婷到底有没有听到。叶忻打算去菜市场买点菜，平时每天都是煮面，难得周末，自然要炒点小菜了。

　　菜市场在下河街，早上人最多，但这个点应该也没多少人了。果然，叶忻到的时候市场内只有稀疏的几个人。叶忻在摊铺前挑着，也没人招呼她。
　　突然，叶忻就看到了苏玉，她旁边还有另一个女生，扎着马尾，比苏玉高一个头。那两个人背对着她，她们之间隔了挺远。叶忻下意识地就想躲，但又觉得奇怪，自己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绕是如此，叶忻还是随便买了些菜肉就赶快回家了。
　　走在路上，叶忻心情烦闷，没来由的，叶忻想如果是苏玉一个人，自己说不定会上去和她打招呼，但为什么两个人就会觉得尴尬难堪呢？
　　回家前叶忻在书店随便逛了逛，也不是为了看书，叶忻就想看那些好看的本子，叶忻很想一股脑地买下，但买了也只是放在那里不用。叶忻才要出去，门口迎面进来两个人。
　　“哎，叶忻!”苏玉看见叶忻很高兴地招呼道。叶忻勉强笑了笑以作回应，心里却满是尴尬，为什么不直接回去呢？为什么要来书店？为什么又遇见她们？苏玉并不是话多的人，和叶忻打了招呼以后，就进了书店翻起书来。叶忻从她们旁边走过，注意到苏玉同伴打量的目光，心里一阵烦闷。走出书店，叶忻压抑的心情总算好了许多，但走着走着，叶忻心里就有点恼，竟然喊了一声就不再理自己了，难道在她心里我只是普通同学吗？
　　这厢苏玉随手翻看着新进的书，安青站在她旁边随意问道：“刚刚那女生谁啊？长得还挺好看的。” “我们班班长。”苏玉故意隐去了叶忻是她同桌的事。“哦，她啊。……嗯，你们关系怎么样？”苏玉抬头疑惑地看了安青一眼，“为什么问这个？” “我看她刚刚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她是不是讨厌你啊？” “没有吧。”苏玉回忆着叶忻刚刚的表情，除了有点别扭尴尬，应该没有生气的意味才对。随后，两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安青很明白苏玉不喜欢讨论别人，两个人安静地在书店看了会书，当然也不能看太久，老板娘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着实令人如芒在背。临出门，苏玉买了只笔芯，算是白看小说的报酬。

　　叶忻回去的时候，李婷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洗碗。叶忻将菜放进冰箱，李婷突然开口道：“你爸明天回来。”李婷语气淡淡的，有点奇怪。叶忻哦了一声，就出去看电视去了。
　　第二天叶建华果然回来了，还带了不少吃的玩的，叶忻很高兴。叶建华在市里上班，个子很高，带着眼镜，当初是中专毕业，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只有初中学历的李婷结婚，或许是看李婷长得好看吧。
　　叶建华和李婷相看一眼，彼此间疏远而客气，之后叶建华就和叶忻在沙发上聊了起来，其实也没聊什么，就问了问叶忻学习上的事。叶忻新奇地翻着她爸带回来的东西，突然拿起一本书问道：“咦？爸，这是什么？”叶建华看了一眼，“好像是漫画吧，外面好多小女生都看这个呢。” 叶忻哦了一声，随手翻起来，这和她平常看到的漫画都不一样，画风很小清新，纸页看着也很舒服，“爸，你真不会买书，这本书肯定被人翻过，都不怎么新。”叶忻突然抱怨。“是啊，爸爸随便拿了一本，都没怎么看。”
　　叶建华没有久呆，第二天叶忻上学之前叶建华就离开了，来得匆忙去得也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