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分界线》蜗牛胡子

4、第四章

　　奶奶正往楼梯口张望着，苏玉兴奋地挤了过去。苏玉没想到奶奶会来接她，毕竟奶奶一把年纪了，雨又这么大。
　　绕是打着伞，苏玉回到家时衣服还是湿了一片，对比衣服，书包的情况尤其惨烈，几乎被浸湿。苏玉突然想到书包里的试卷，拿出来看时，果然边角已经被浸润了。苏玉小心地将卷子摊展开，晾在了自己书桌上。
　　从房间出来后，只见奶奶已经换好了衣服，苏玉这才想到是得换身干的衣服，苏玉又折进卧室。
　　换衣服时，苏玉突然想到叶忻：不知道叶忻有没有带伞，如果没有就好了，那样就可以看见她淋成落汤鸡的样子了。一想到这点苏玉就想笑，但不知怎的，脑海里真的想到叶忻淋雨的场景时却是叶忻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楼檐下，独自面对着眼前的瓢泼大雨。啊，好惨啊，如果真的没人给叶忻送伞怎么办？苏玉眉眼渐渐染上了担忧，哎呀，身为叶忻的同桌是不是得给她送去一点关怀呢？况且叶忻经常给自己吃的……，嗯，就这样，到时候叶忻看见自己肯定感动到哭死，哈哈哈，想到这点，苏玉心情莫名地好。苏玉又重新换上之前的衣服，兴冲冲地打算出门。
　　“唉，玉妹儿，你干什么去？外面那么大雨。”奶奶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鞋柜边的苏玉问道。“哦，奶奶，我要出去一趟，我有些作业忘拿了。”苏玉趁着换鞋的空隙回道。
　　拿着伞，苏玉兴冲冲地飞奔下楼。路上，苏玉也在想如果叶忻不在怎么办，但苏玉还是不能阻止自己想去送伞的心情。不在就不在，但说不定万一就在呢。
　　水泡不断地破碎又不断地新生，雨幕厚重，伞檐的水成柱地流下，苏玉的帆布鞋早就被泡湿了。
　　往常几分钟的路程此刻却无比漫长，看着眼前的教学楼，苏玉心底感叹一声：终于到了。此时的校园早已空无一人，徒留空寂的哗啦哗啦的雨声。苏玉收起伞，往楼上走去，不断的有水从伞面流到地上，苏玉步伐缓慢，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湿湿的脚印，或许叶忻已经走了，苏玉想着。初三二班的教室空无一人，苏玉缓步走到二班后门，突然听见说笑声，张小飞？苏玉疑惑，待走到初三一班教室门前，苏玉一眼就看见好几个人，或坐或站地聚在第二排中间那里聊着天。几人分别是张小飞，王森文，叶忻，还有程清。
　　苏玉感觉自己脑袋炸了一下，怎么这么多人？!苏玉本能地想调转身赶快离开，偏偏张小飞一眼看见了她，“哎！组长!你怎么来了？”其余人于是也注意到门口的苏玉。苏玉顶着众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走近了教室，努力克制着自己尴尬的表情，一边笑问：“你们还没走啊？” “没伞当然走不了咯。”王森文笑。苏玉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察觉到叶忻打探的视线，苏玉握紧自己手中的两把伞，企图让它们看上去更像一把。若无其事地穿过讲台，苏玉走向自己的座位。苏玉心情已经够难堪了，偏偏张小飞还在追问，“组长，你怎么又回来了啊？” 苏玉一边弯腰翻着桌子里的东西，一边简要回道：“我卷子忘拿了。” 几人先后赞了几句不愧是学霸之类的话，只有叶忻没说什么。呵呵，多么拙劣的借口啊，苏玉自然知道叶忻不信。苏玉随便翻出一张卷子，听着耳边几人的讨论，此时的心里非常后悔，这分明和我想象的场景不一样，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苏玉愤懑，尴尬，尴尬，现在要赶快离开!
　　“我先走了。”苏玉礼貌地招呼声后，就大步跨出门外。

　　雨突然噼里啪啦的落下来，窗玻璃上雨水张牙舞爪地肆意淌着。叶忻注意到苏玉的表情也有着隐隐的担忧，她也在担心没人送伞么？叶忻心里想着。邓老师在讲台上的身影突然变得遥远而模糊，教室里的同学全变得虚无，就连苏玉好像也凭空消失了一般，叶忻的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荡着。叶忻几乎能看见李婷在麻将馆里叼着烟摸着牌算计的样子，叶忻从小就在麻将馆听着乒乒乓乓的碰牌声，长大些李婷就把自己放在了家里。李婷才不会给自己送伞。
　　放学以后，苏玉背着书包慢腾腾地下楼，叶忻慢慢地整理自己的书包。校园里一时极为嘈杂，喧闹声、雨声混杂在一起。嗯，唉，还是去看看吧。叶忻心里想着。
　　楼下空地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零星几个家长还撑伞等着。叶忻略略扫过一眼，嗯，果然没她。叶忻转身上楼，心情说不上沮丧失望，毕竟早已预料到又早已习惯。唉，该怎么办呢？还是等雨小一点再跑回去吧。叶忻思量着。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叶忻默默地玩着手机上的推方块。
　　“哎，叶忻，你也没伞吗？”教室里只剩几个人了，王森文凑了过来，叶忻抬头对他礼貌性地笑了笑。“哼，就知道问叶忻，你怎么不问我呢？”程清很不高兴地半似撒娇地说道。叶忻嘴角微抽，啧啧。
　　教室里这时只剩下叶忻，程清，王森文和张小飞四人，两个男生都凑了过来，几个人胡乱聊着天。叶忻觉得和他们聊天真得很累，明明不想说话却还要勉强应付着，更何况还有程清总是……嗯阴阳怪气的。
　　“……哈这次中秋节我顿顿都要吃月饼，以前的月饼才好吃，而且还便宜，……”张小飞的声音极富感染力，光是听他的声音你都能感觉到这个男生跳脱的个性，不愧是苏玉忠实的组员，丰富的内心世界如出一辙。
　　“唉！组长!……”张小飞突然叫道。
　　叶忻顺着张小飞视线看过去，只见苏玉正站在门口，唇色苍白，浑身上下湿哒哒的。她怎么来了？叶忻奇怪地皱着眉。
　　“组长，你怎么又回来了啊？”不止自己，张小飞也在好奇。听了苏玉的答案，叶忻习惯性地翘着嘴角，啧，卷子忘带了，这理由可真苏玉啊，放学五分钟之前就开始收拾东西，检查了两次书包，这样还能忘？叶忻显然是不相信苏玉的说辞。

　　“我先走了。”苏玉说完后就走了出去。眼见苏玉走出教室，叶忻也没心情在这里应付其他人了，“我也先走了，我看雨也没停的意思，我就去蹭苏玉的伞了，拜拜。”叶忻说完，单肩挎着书包就起身往外走，没走几步，程清就追了出来，随后王森文、张小飞也跟了出来。叶忻回头一看，心里一阵烦。叶忻也没心情等他们，而是伸出脑袋对着楼下喊到，“喂——!苏玉!等我!”见苏玉回头看了自己一眼，继而乖乖站在树下，叶忻心情突然平静，不复烦躁。程清这时也追上了自己，一张嘴就抱怨道：“忻忻，你都不等我就直接走了。” “唉，还不是为了喊住苏玉，好歹还能挤一挤。”叶忻牵动着颊边的肌肉勉强勾出一个笑。“嗯，也不知道我们三个人挤不挤得下。” 看着程清脸上天真的笑意，叶忻努力不让自己的笑脸崩掉。

　　叶忻和程清走到楼下，王森文和张小飞也跟了下来。“我们走了。”两个男生说完就冲进了雨幕，脚边踢踏起一阵水花。路过苏玉时，张小飞还不忘喊一句，“组长!我去也!” 看着苏玉还在看张小飞的背影，叶忻对她招呼道：“苏玉苏玉，过来!”听见叶忻的声音，苏玉回过身朝叶忻、程清走去。
　　苏玉朝自己走来时，叶忻才注意到苏玉手中还有一把天蓝色的伞，叶忻心脏没来由地猛地一跳。“那个……我这儿还有一把伞。”苏玉表情扭捏，很局促的样子。叶忻还没开口说什么呢，程清突然就说道：“啊，太好了，那苏玉你可以送我一程吗，忻忻可以一个人打一把伞。”叶忻觉得自己胸腔里突然被塞进一团棉花，叶忻很想看一眼程清，你的脸呢？!苏玉怔了一下，迟疑了一会儿才同意道：“好吧。” 叶忻目光沉沉盯着苏玉，平时不是高冷极了么？这会儿倒不知道拒绝了？
　　叶忻落在程清和苏玉两人身后，程清死死地挽着苏玉的胳膊，耳边除了哒哒的雨声其它的叶忻什么也听不清，当然更听不见程清和苏玉到底在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