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死你》高举

5、妒意

　　程言没说话，只看着结了霜的玻璃，那里被人画了许多奇怪的图案和线条，余温看出她兴致不高，问道：“言言今天怎么了？怎么不高兴？”

　　“没什么。”

　　余温正要接着问，忽然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若无其事的挂掉，把手机又装回口袋。

　　“晚上我妈在家。”程言蓦地又开口。

　　“知道啊，阿姨肯定又让你帮我补习。”余温每次都觉得学习要了她的命，反正她就是不想学习，她嬉皮笑脸的要求:“程老师，放我一天假怎么样？”

　　程言说道：“你才补习了半个多月，为什么要放假。”

　　“因为无聊啊。”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了程言哪根神经，她把头转过去了。余温下车时，还一晃一跳的拉着她，程言被她拽着，感觉闷闷不乐的。

　　“言言去过那条街没有？”余温指了指前面，那是一条小吃街，晚上不太冷的时候就很多人在那卖小吃，什么烤鱿鱼，炸串，糖葫芦之类的。

　　“没有。”程言漠然回应她，她放学就回家，几乎没闲逛过。

　　“刚好，姐姐今天买单。”余温拉起她的手，那双手又细又白，冰凉的攥紧她，笑道:“请你吃好吃的！”

　　天黑了，暗淡的灯光下飞着细细的雪花，余温穿着厚实的白羽绒服，对生意红火的老板说道:“老板，四份烤鱿鱼，两份烤冷面。”

　　“好嘞。”

　　余温拉着程言坐下，程言四处看了一会儿，还发现了校园里几个熟面孔，好像学生都喜欢来这转悠。

　　“跟言言一起吃烤鱿鱼，真好。”余温笑眯眯的给她倒水，她的手机又响了，但是她这次没看。

　　余温很会猜度程言的心思，她能发现程言什么时候生气，然后再想个招让她不生气。程言握着半杯热气腾腾的水，问道:“你怎么不接电话。”

　　“打错的，不用看。”余温依旧拉着程言的手，流.氓一样说道:“言言的手真好看，这么好看的手，肯定很灵活。”

　　“什么意思？”程言疑惑看她。

　　余温自顾自笑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烤冷面来啦，你尝尝，特别好吃。”

　　程言第一次尝这种街头小吃，后来她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端。

　　烤冷面很筋道，余温喜欢在里面加辣椒，等烤鱿鱼来了，她拿起一串递给程言，奶凶道:“快吃，不准剩下，一份十块呢。”

　　就这东西十块钱？
　　程言有些不理解，但她还是乖乖吃了，烤鱿鱼是甜辣的，勾着人的味蕾，怪不得这里生意那么好。

　　雪下的大了，张巧舟给程言打电话说她要出趟门，可能半夜才回来。
　　程言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看余温继续在那里和鱿鱼较劲。

　　“我妈晚上不回来了。”程言说道。

　　“嗯……还好我带你出来吃东西了，不然要饿肚子。”余温咧嘴笑了。

　　程言也低头露出个笑容。

　　晚上到家，两个人洗过澡，程言抱着被子站在余温的门前。

　　余温依旧只穿着一件吊带裙，她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抬眼看程言，笑道:“言言，要过来跟我一起睡啊？”

　　程言很矜持，很礼貌的点点头。

　　“怎么了？爸爸妈妈不在家，你害怕？”余温戏谑道:“言言还是小朋友吗？”

　　“他们经常不在家。”程言将厚实的棉被放在余温的单人床上，她觉得余温的床好小，但是好暖和。

　　余温把手机放在床头，手机壳后的L今天被摔了一个角，她擦了很久。

　　“那睡觉吧。”余温睁着亮闪闪的眼睛说道。

　　灯一关，房间就陷入了黑暗，程言把脸埋进余温的脖颈，含糊道:“今天我妈生日。”

　　“嗯？”余温可能有点困了，她打了个哈欠，“那我明天给阿姨补一句生日快乐。”

　　“不用，她不记得。”

　　余温安静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她摸了摸程言的下巴，“怪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太喜欢你爸妈？”

　　“还行吧。”程言把她的手指抓住，放在唇边磨蹭，“他们对我挺好的……给我钱，每次都给很多。”

　　“那还不好啊！”余温瞪大了眼睛，痛心道:“我怎么就没投个好胎。”

　　“好吗。”程言愣了愣，“我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我就搬了很多次家，转了很多次学，他们俩常常出差，我几乎没在家里吃过几顿饭，他们也不关心我的学习成绩，就算我考倒数第一他们都觉得没事。”

　　“可是我感觉阿姨和叔叔都很爱你啊，而且他们俩还恩爱。”余温幽幽叹口气，“多好的家庭环境。”

　　“他们确实好。”程言往余温那里蹭了蹭，“我爸眼里只有我妈，我妈眼里也只有我爸，没我这个女儿。”

　　这话余温不知道怎么接，她捏了捏程言的脸，“大半夜的，你多愁善感起来了？”

　　程言看着余温，“我想亲你的脖子。”

　　“又要亲啊，怎么这么饥.渴。”余温拍了拍她的脸，“今天不行，我累了。”

　　程言又生气了，她转过身去，把头闷进被子里。

　　“你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余温没发现程言生气了，她哼了一声，起身压住她，“天天给你钱还不好啊，我还没人给我钱呢。”

　　程言把脸从被子中露出来，余温的头发垂在她的颊侧，又痒又麻，“……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什么。”余温对她挑了挑眉。

　　“你那天来我家是自己来的吗？”

　　“那不然呢，余荷发了我一个地址，我就来了。”

　　“余荷是你妈？”

　　“嗯，生物意义上的妈。”余温从她身上翻下去，重新缩进被子里，“我爸妈离婚后我妈出国了，然后我就来你家了。”

　　“那你难过吗？”程言愣愣的问，却能听出她这句话藏了关心。

　　“为什么要难过啊？”余温笑着睁开眼睛，“要不是他们离婚，我现在能跟你躺在一个被窝吗。”

　　程言一听觉得挺有道理，余温总是挺有道理的，把一件事掰扯的很明白。

　　正想着，余温的手突然碰上程言的脸颊，细细挠着，她用一种绵软的声音道:“我又想让你亲我了，怎么办？”

　　程言立刻翻身压住她，余温笑着说言言话不多，做起事来比谁都上道。

　　漆黑的房间，余温失神看着天花板，只觉有两片湿热嘴唇从耳垂咬起，一路舔吻到锁骨。不知程言从哪里学来的坏招，含住她脖颈处的软肉，吸吮了很久，余温眯起眼睛抚上程言的头顶，含糊央求道:“言言，言言再亲亲姐姐……”

　　程言脑子里却突然想起之前吴诗云叫她妹妹，她心里没由来升起一丝妒意，她摸着余温的脸低声道:“叫我姐姐。”

　　那眼神余温不好形容，但是她马上领悟了，缠着程言撒娇道:“姐姐，我的言言姐姐，再亲亲我……”

　　程言捏着她的下巴立刻吻上去了，忽然床头的手机亮了，荧蓝的屏幕发出亮光，余温几乎打了个激灵，她想伸手去拿，程言不让，抓着她手勾住自己的脖颈，继续吻她。

　　余温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她了，她急急坐起身，程言愣着看她拿过手机，那人看到信息提示后落寞又无奈的笑了。
　　她将手机随意扔回床头，见程言还跪坐在那里，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冲动了。

　　“对不起啊言言，我以为是什么急事。”余温去摸程言的脸，不知是真心还是无意的道歉。

　　程言觉得她指尖冰凉，明明刚刚被自己捂热了，怎么一瞬间就凉了呢。
　　她垂下眼眸，“没事，睡吧。”

　　半夜张巧舟回来了，余温听到开门声就很敏感的睁开眼睛，她对着程言的耳朵悄悄说:“你妈回来了。”

　　程言依旧闭着眼睛，回她一个字，“睡。”

　　“她进你房间发现你不在怎么办啊？”余温坐起来，谁知程言翻了个身，说道:“她不会进去的。”

　　余温露出疑惑的表情，又躺下了，程言把她捞进怀里，“明天体育考试，睡觉。”

　　*

　　程言没想到A班和C班一起上体育课，虽然是两个老师，操场的两个方向。

　　余温那个同桌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她，程言心里厌烦的要命，吴诗云见她做伸展运动的时候不专心，便问道:“程言，你看哪呢？”

　　“C班今天怎么跟我们一起上课。”程言和吴诗云站在后排，老师一般看不见她们。

　　“今天体育考试啊，B班和D班上午就考完了。”

　　这样吗，程言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
　　她心不在焉的做完运动，C班已经开始跑八百米了，他们班级让开一条道，程言看见余温在后面，晃晃悠悠的跑，一点儿也不认真。

　　这笨蛋知不知道体育也是算成绩的。
　　余温今天扎着高马尾，程言第一次见，她的头发很长很细，软软的垂在后面，洁白的额前有小汗珠。那人跑着跑着，突然停了，程言看见她扶着膝盖揉了揉，好像有点吃力。

　　“你在看那天的同学？”吴诗云把手臂搭在程言的肩膀上，她已经知道余温的名字了，“余温是班花吧。”

　　“是指长得好看吗。”程言转头问她。

　　“嗯……她不算特别好看吧，但是小小的瘦瘦的，让人挺有保护欲。”吴诗云笑嘻嘻的转过头，“可惜啊，我只喜欢我们程班长。”

　　“……你不是喜欢帅哥吗。”程言知道她在开玩笑，只无奈瞧她一眼。

　　她还记得上次吴诗云说什么陈坤没结婚，她也没结婚，她和陈坤简直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