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死你》高举

3、奖励

　　张巧舟和程义清是早上五点回来的，那个时候程言刚好起床，看见爸妈回来，她打了个招呼，擦身过去了。

　　“程言，暖暖起床了吗，去叫她起来吃早饭。”张巧舟从外面买回来了热包子和豆浆。

　　“昨晚和你妈在公司。”程义清到洗漱间来找女儿，看见程言在梳头发，问道:“最近缺零花钱吗。”

　　“缺。”程言也绑了个低马尾，她刚刚是咬着皮筋含糊说的。

　　“放学了去逛逛书店，买点喜欢的书什么的。”程义清把五张粉红色的票子放在洗漱台上，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我今晚不回来，你妈在家，让她早点休息。”

　　程言嗯了一声，把钱装进校服口袋，转身去了厨房。

　　张巧舟让她去叫余温，程言豆浆还没喝几口，又只能慢悠悠去敲余温的门。

　　她的门没关，程言想了想直接推门进去了。这房间有够乱的，余温还缩在被窝里睡觉，温热的呼吸拂在枕侧，程言走过去，才发现她好像没换姿势，昨晚自己离开时，她也是这么睡着的。

　　睡觉居然这么老实。
　　程言摇了摇她，“起来吃早饭了。”

　　余温在梦中蹙眉，她低喃了什么，才睁开模糊的眼睛，“林……哦，是言言啊。”

　　“我妈叫你吃早饭。”程言站起身。

　　“不想上学……”余温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光洁圆润的肩膀从被子里露出来，程言才意识到她穿的是那天的白色吊带。

　　程言没继续待在这，她出去了，跟张巧舟说余温不想上学，就拿了两个包子出门了。

　　*

　　余温冲进教室的时候，数学老师刚好从二楼上来，她气喘吁吁的坐在座位上，紧张问道：“几点了几点了。”

　　“还有十分钟上课，你来的还算及时。”一旁的宋树学回答她。
　　宋树学是她的同桌，名字起的怪好听，可惜“数学”是真的不怎么样。他看见余温松了一口气，便问道：“你怎么了，今天起晚了？”

　　“被人整了。”余温记起程言今天早上一脸正经的跟张巧舟说她不想去上课，结果张阿姨非常耐心的过来叫她起床，还说程言已经拿了包子出门了。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余温不喜欢，自从上次她从地上捡了一支笔，抬起头来后就再也没听懂过数学课。

　　她心不在焉的玩着手里的自动铅笔，和宋树学搭话：“年级第一叫什么来着。”

　　“程言啊。”宋树学看余温转笔的功夫与日俱增，“呦，怎么了，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关心名次吗？”

　　“她谈过恋爱？”余温俏皮的瞪他一眼，让宋树学有点脸红。

　　“……你从哪听来的，程言怎么可能谈恋爱，她可是年级第一。”

　　余温趴在桌子上，额角的碎发都垂下来，她疑惑问道：“谁规定年级第一就不能谈恋爱，再说了，她不都十八岁了吗。”

　　“那你也想多了，那位学霸的感情生活跟白纸一样。”宋树学作为一个男生也不觉得自己八卦。
　　他虽然不知道程言长什么样子，但他依旧在余温面前调侃道：“程言谈恋爱，太阳都不能从西边出来，得和月亮一起出来。”

　　余温笑了，她撑着手臂，继续问道：“你怎么这么了解程言？”

　　宋树学愣了愣，心底以为余温误会了什么，他梗着脖子解释：“年级第一，多多少少听过一些。”

　　余温哦了一声，刚好上课铃声也响了。

　　头两节课是数学和语文，之后是大课间，因为操场结冰所以课间锻炼活动取消了。余温和唐静之站在走廊说话，唐静之是个短头发女生，可可爱爱的，喜欢抱着余温的手臂。她俩正讨论放学了到底是去买巧克力还是冰淇淋的时候，余温忽然瞟到三楼下来一个人。

　　程言低头看Swatch，还有十五分钟，等会儿班里物理小测，她要去老师办公室帮忙拿试卷。余温见她快步走过来，抬头笑眯眯打了个招呼，问道:“言言去哪儿？”

　　程言也看见她了，微微点个头。她没想到余温会把称呼带到学校来，可她不觉得尴尬，反而难得勾起嘴角道:“物理小测，去拿试卷。”

　　“哦，那记得考第一啊。”余温煞有其事的冲她挑了挑眉毛，笑道:“姐姐给你奖励。”

　　等人走之后，唐静之奇怪的问：“余温，你认识她？”

　　“年级第一啊。”余温拉着唐静之的手臂，“谁不认识？”

　　唐静之若有所思点点头，“我不认识程言，但我知道她爸爸。”

　　“他爸怎么了？”

　　“他爸和我爸是大学同学，之前同学聚会的时候我见过她，挺安静的一个人。”唐静之挠了挠自己的侧脸，忽然隐隐约约瞧见余温脖子上有个红印子，她提醒道:“你脖子被蚊子咬了，记得涂花露水。”

　　说完才想到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

　　不过余温把校服拉链拉上去了，她也没再管，拉着人回了班级。

　　A班的测试成绩第二天就出来了。程言甩第二名22分。

　　吴诗云拉着程言的手臂，恶狠狠道:“说！张老师是不是给你透题了，不然你怎么可能考148分！”

　　“因为我学了。”

　　程言是真学霸，她从不说什么“乱写的”“瞎写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成绩对得起她的努力，她承认的也直接。

　　“我也学了啊，为什么我才91……”吴诗云苦恼的蹲在她旁边。

　　“可能是智商原因。”程言关切的拍拍她的头。

　　吴诗云恨不得揍她。

　　等物理老师上课讲卷子时，程言的心思才飘向了昨天。
　　余温跟她说的奖励，是什么？

　　她的思绪从来没有这么不安定过，余温像是一阵风，把她的心吹乱了，也搅乱了她三点一线的生活。
　　程言忐忑的等到放学，然后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绕去了C班。

　　今天是余温打扫卫生，和她同桌。

　　程言不知为什么对这男生有着一种没由来的厌烦。可能是他那天嘲笑余温拿自己的语文试卷，也可能是他现在和余温一起打扫卫生。

　　“哎？言言，你怎么来了？”余温从书桌上跳下来，拿着个快断了的扫把。

　　程言不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是说来找你一起回家，还是说我考了全班第一来问你要奖励。

　　“余温，别聊天啊，一起帮忙抬垃圾。”宋树学在叫她。

　　“为什么就你们两个人打扫。”程言问。

　　“因为其他人跑了。”余温气愤的回答。

　　“你还挺有责任心。”程言看到了她的优点。

　　谁知余温握拳道:“我也想跑啊！可宋树学这臭傻子非要拉我做值日……”

　　“……”

　　程言在教室等她，宋树学和余温去倒垃圾了，程言从窗户那里看她的背影，小小的一只，宽松的蓝色校服被风吹得卷起来了。

　　她走到余温的座位，看见课桌上乱七八糟的，什么彩色糖果纸，撕坏的本子，削断的铅笔头，都堆在上面。程言看她的手机还放在桌上，就顺手帮她收进书包了。

　　余温回来的时候，宋树学在一旁收拾东西，他偷偷去看程言，问道:“哎，你今天跟我一起走吗？”

　　“开什么玩笑。”余温笑嘻嘻的，一把拉过程言的胳膊，“大美女还在这呢，干吗跟你一起走。”

　　程言眯了眯眼睛，心里很愉快。

　　回家的路上，余温也不老实，捏着雪球往树上砸，砸下零零散散的雪花，都落在自己头上，她不在意的用围巾擦了擦，笑道:“言言，喜欢堆雪人吗？”

　　“没堆过。”程言认真回答。

　　“下次跟我一起堆，你就喜欢了。”余温又捏了个雪球，放在她手心里，她的脸被冻得红通通的，像颗樱桃。

　　是吗，什么时候？
　　程言没问这句话，反而从书包里抽出一张试卷递给她。

　　“什么呀这是……哇！148！”余温惊叫起来，盯着鲜红的分数，“好厉害好厉害……”

　　程言咳了咳，不好意思的把卷子拿回来。

　　“太厉害了言言，你和第二名是不是差好多好多分？”余温拉着她问。

　　“22分。”程言矜持的回答。

　　“学神啊，我要是你爸妈，有你这么个宝贝，不得高兴死。”

　　程言听了她这句话，突然就脸红了，她把自己的嘴唇藏进围巾里，闷声道:“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宝贝，不得高兴死。”余温笑着的模样也很干净好看。

　　程言听到后满意极了，她又问:“奖励是什么。”

　　“奖励？”这回余温却皱起眉头，“什么奖励？”

　　她忘了！
　　她居然忘了。
　　程言瞬间表情阴了，她换回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没什么，走吧。”

　　说完，便自己先往前走了。留下余温一人在原地挠头，这人刚刚还高兴，怎么突然间又生气了？

　　程言生气，她回到家时，张巧舟见她是和余温一起回来的，便温柔笑道:“哎呦，你俩才见几天，放学一起回家啦？”

　　“妈，我饿了。”程言没有表情的路过厨房。

　　“今晚你爸不回来，又没人做饭了。”张巧舟很苦恼的揉着太阳穴，“不然我们出去吃？”

　　“阿姨，我来做饭吧。”余温放下书包，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我可会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