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死你》高举

2、接吻

　　程言听到这句话并不觉得脸红，亲都亲了，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就那么盯着余温，余温也不甘示弱的看回去，露出半分戏谑的表情，直到突然响起敲门声，她才赶忙收回眼神，程言继续看着她，说了声“请进”。

　　张巧舟来给她们送水果，见程言坐在床上，说着你可得对暖暖耐心点，不准说人家笨什么的，要好好讲题。

　　程言嗯了一声，张巧舟这才放心的出去，余温终于被程言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拿起一颗洗干净的樱桃，问道:“你总看我干什么？”

　　程言没说话。

　　“又想亲？”余温撑着下巴，她的唇色比樱桃还要红，“亲不动啦，嘴都肿了。”

　　程言站起身，走到她旁边坐下，手上的习题集被她翻了好几页，“那也是我的初吻。”程言突然说。

　　“哦，那我俩都不吃亏。”

　　余温有种能力，她总能把话题引到奇怪的方向，而且说起话来丝毫不害羞，程言十八年来确实很少见到这样的女生。

　　“哎，不跟你扯了，我要回去睡觉。”余温拿起那本习题册，对程言扬了扬手，笑道:“学神，这本练习题给我了，钱我转给你啊。”

　　“不用。”

　　“这么大方……”余温看了一眼后面的价钱，痛惜道:“三十六块，好贵呢。”

　　程言微微皱眉，才三十六块钱，而且是学习用品，她不觉得贵。

　　“加个好友，转给你。”余温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机壳是旧粉色，应该用了挺久，起了白边，背后是个巨大的字母L。“快点啊。”

　　“我的手机不在这，在客厅。”程言从笔筒抽出一只笔，撕了张白纸，迅速写下一串号码，“加这个吧。”

　　余温接过纸，把它夹进习题册里，笑眯眯道:“言言晚安。”

　　程言看着余温晃晃悠悠出门的背影，也躺回床上了。

　　*

　　余温的昵称是L，头像是只趴在桌子上的猫咪。
　　程言在课间的时候看手机，她收到张巧舟的信息，说是晚上要跟程义清出门，给她转了三百块，让她和余温出去吃饭。

　　“程言，干嘛呢。”吴诗云凑到她跟前来，看见她正在看手机，忍不住开玩笑道:“课间班长带头玩手机，小心我去刘老师那告状。”

　　“小学生吗你是。”程言无奈看了她一眼，将手机收回书包。

　　“程言，有人找你。”门口的值日生喊她。

　　程言抬起头，发现余温站在门口，她扎着低马尾，手臂白的不像话，几乎是接近一种病态的苍白，好在眼睛够亮，总是透出一股清湛。她对程言露出个笑，然后转身站到外面去了。

　　“谁啊。”吴诗云也看见了。

　　“……同学。”程言起身，绕过吴诗云走到门口，余温抬头笑道:“果然言言在A班，我一找就找见了。”

　　“怎么了。”程言看她抱着个书包，奇怪问道:“你去哪，还没放学吧。”

　　“我去干大事。”余温很是神秘，她从书包里抽出那本习题集，“今早我发现我不小心把你的语文卷子给带走了，现在来还给你。”她边拿还边嘟囔，“怎么会有人语文考一百二十五，也太吓人了……”

　　“晚上我爸妈都不回来，我们得出去吃饭。”程言接过自己前几天的语文试卷，没搭理她那茬，“你别逃课，早点回家。”

　　“啊？回家……哦好啊，我会早点回家的。”余温咧嘴笑了，她皮肤很白，唇色就显得格外艳红，“言言不用等我啦，自己去吃饭就行了，我可能要很久。”

　　“你要去干什么。”程言问她。

　　“说了要去做大事。”余温将书包一背，正准备转身离开，程言突然拉住她，“别逃课。”

　　余温愣了愣，转而笑道:“我可是有正经假条的人。”

　　放学的时候下了大雪，程言不知道为什么绕去了C班，她跟吴诗云说去找一个同学。吴诗云被她爸接走了，她爸妈都是老师，好巧不巧的还都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所以每次期中期末考试，吴诗云都很头疼，因为她爸妈一定会知道，并且一定会问她的成绩。

　　程言走到二楼，外面雪下得愈来愈大，飘到教学楼的窗户前，落满了窗沿。她走进高三C班时，只剩值日生在打扫教室了，没有余温的身影。问了两个值日生，也都说余温自习课就走了。

　　说实话，程言对早退的学生没什么好感，但是余温又告诉她有请假条，在心里权衡了一下，程言决定回家问问她去哪了。

　　可是这一等，就等到了九点。
　　程义清和张巧舟不回来了，程言去楼下吃了肯德基，还替余温买了一份全家桶回来。
　　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声音，程言起身去厨房倒水。

　　余温没想到客厅的灯会突然打开，她眯了眯眼睛，还不适应这么强烈的光，等看清是程言穿着睡衣站在那里，她打招呼:“回来了。”

　　“嗯。”程言走去厨房。

　　“外面雪下得好大，言言看窗外，我堆了一个雪人。”余温蹦蹦跳跳从门口跑进厨房，她指了指窗外，小区的健身器材旁边确实有一个小小的雪人。

　　“我爸妈晚上不回来，你吃饭吧。”程言看窗外雪人的鼻子是一个青白的萝卜头，不知道余温从哪搞到的。

　　“你给我买的？”余温摘下白色格子围巾，把它搭在椅子靠背上，“哇，言言，你真好。”

　　“你为什么这样叫我。”程言端着热水出来，她垂下眼眸，几缕头发贴在白皙的脸上，“我没有小名。”

　　“好听啊。”余温从里面拿出一只鸡翅，递给程言，“一起吃？”

　　“不了，我吃过了。”程言拉开椅子坐下。

　　于是余温像是好几天没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起来，程言想了想，还是没问她干什么去了，她不擅长打听别人的私事。

　　“我给你讲，今天我同桌看见我拿你的试卷，还问我是怎么拿到年级第一的试卷的。”余温撑着下巴，客厅暖热的光勾勒出她淡淡的剪影，“我就跟他说，我现在可牛了，年级第一帮我补习，厉不厉害？”

　　“他说他才不信呢，还说什么我居然会学习……啧啧啧，真是瞧不起人。”

　　“那你学习吗？”

　　“不学啊。”余温用无辜的眼睛看她，“他怎么说关我什么事。”

　　程言喝了一口水，开始盯着余温看，看她生动活泼，张牙舞爪的在那里讲班上发生的趣事，直到土豆泥和玉米棒都消灭干净，余温才心满意足的拍拍程言的肩，说道:“这顿饭姐姐很满意，谢了。”

　　“我爸妈今晚不回来。”程言抬头看了一眼老式钟表，又补充道:“现在九点半，我作业写完了。”

　　“怎么了。”余温好像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了，她开始有意无意去看程言泛红的脖颈。

　　程言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脖颈却越来越红了。

　　余温觉得这人真好玩，明明心里想什么却不敢说出来，还非要自己去戳破，于是她靠近程言，顺着她的心意道:“言言，去你房间还是去我房间啊……”

　　“去你房间的话是学习，去我房间的话……”余温像只猫一样在她耳边喁喁低语，纤长的睫毛翘着，皮肤白的不像话。程言哪受得了她这样，一把拽过她，唇碰唇的吻上去，余温立刻勾住她的脖颈，程言吻得很急，摆明了有种蛮不讲理的意味。

　　程言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把这个人塞进怀里，狠狠的塞进怀里。余温太瘦了，两只胳膊搭在她肩上都觉得硌得慌，程言渴水般的吸吮余温的唇，又用舌尖顶开齿关，与她的舌头缠在一起，一下下抵着喉咙舔舐，余温没一会儿便受不了了，伸手想推开，却被她抱得死紧。

　　“言言……你慢点……”余温含糊的说，嘴唇被舔得濡湿。

　　程言松开她，垂眸看她一副喘不动气的样子，忽然问道:“你……下午去哪了。”

　　“怎么了……”余温刚呼吸到新鲜空气，却还要在嘴上占便宜，“这么关心我？”

　　程言不会撒谎，她想了想，这算关心吗？

　　还没想清楚，余温就吻上来了，这回亲得很慢，很轻，程言觉得余温的嘴唇好软，软到她怕给咬坏了，两人进了房间，余温很爽快的说:“给你一个跟姐姐睡觉的机会。”

　　睡觉？
　　程言真抱着她躺下了，余温的房间很昏暗，一整天都没拉开过窗帘，单人床，软软的，上面还有那人沐浴露的味道。程言闭上眼睛，将头埋到她的脖颈里，又轻声问:“你下午去哪了？”

　　余温没回答，反而掀开被子，将两人盖住，戏谑道:“第一次有人抱我睡觉，可得好好纪念一下。”

　　“我晚上要回去睡觉。”程言将唇贴在她冰凉的肌肤上，“明天还要早起……”

　　余温嘶了一声，抱怨道:“那你别咬我啊……”

　　那里被程言磨出个红色的印子，她想着这人真白，轻轻咬一下都能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