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手冢]心结》天才已爬墙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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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意识到自己喝醉了的时候，财前那家伙已经在我面前念念叨叨了许久。说是最近在感情上遇到了问题，想请教我。我本来是想好好倾听的，但转眼就在他即将切入正题的时候向调酒师要了三杯高浓度鸡尾酒。

　　奇怪的是，我越迷糊，他说得越起劲。

　　手冢冷着脸坐在吧台，在灯光变幻的动感环境里像一股雷打不动的清流。我不知该如何解释目前的状况，大概是我出院不久在街上偶遇了财前，双方不约而同地想到坐在一起喝一杯叙叙旧，在快要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碰到了手冢，然后……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喝闷酒，财前自言自语，手冢保持沉默。

　　“喜欢就去追啊，小光。”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他似乎疼得差点跳起来，我凑近他耳边，用几乎是吼出来的音量，“在这里跟我婆婆妈妈地说什么怕被拒绝干嘛，我跟你说，你有珠姐活了二十六年，小半辈子都在倒追别人，那又怎么样，我不还是好好的。你这才刚开始，以后的路啊，还长着呢。”

　　“别这么大声啊前辈。”财前心疼地揉了揉耳朵，态度相较之前有一百八十度转变，他一脸狡黠地看着不远处的手冢，压低了声线道，“难不成是之前的坂田前辈？”

　　“坂田？”我想了半天才回忆起那张滑稽满嘴胡茬的脸孔，“这么可能嘛！”

　　“所以说，是谁啊？我认识吗？”

　　我拿起酒瓶闷了一口，“哈”地一声：“小光啊，这些都不重要。不管他叫手冢国虫还是手冢国光，和你认不认识他都没有半点关系嘛。”

　　财前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不是都说出来了吗。”

　　我又“哈”了一声：“你竟然听懂了，你都听懂了，那怎么某些情感白痴却懂不了呢？”

　　“你都说是情感白痴了，说出这种话的鹿内前辈才是白痴才对吧。”他晃着酒杯摇了摇头。

　　“对噢。”我趴在桌子上，恍然大悟般应道，“但是你怎么能说我是白痴呢？向白痴请教情感问题的人才是白痴中的……”

　　“……”

　　“大白痴啊！”

　　也许是酒精上头，原本面前的财前换成了另一个人。我揉了好几次眼睛，心想喝醉之后出现的都是幻觉，便伸手用力地捏了捏他的脸：“你快给我变回来。”

　　“你喝多了。”对面的人影没有甩开我，反而一把握紧。

　　我站起来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顿猛捶，“你喝多还是我喝多，前辈的手你都敢拉。”

　　“……”

　　“我警告你，别以为你变成手冢的样子我就不会揍你了啊。”
　　“诶诶诶你别走啊。”

　　但事实是，直到我被带出酒吧，吹了不知多久的晚风，我眼前那模糊的人影也没有丝毫改变。他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走着，我们的影子在路灯下重叠在一起，逐渐被光线拉得斜长，然后又汇聚成一个圆点。

　　大概在路人的眼里，我就像做错事被抓的妹妹，跟在自家哥哥的身后，委屈想哭又哭不出来。

　　浮动的气流轻轻擦过我的脸，像亲昵般舒服，容易让人睡过去。

　　“疼。”我撞到那个忽然顿下步子的人，忍不住叫出声，然后意识也清醒了些，“你的身体怎么这么硬。”

　　视野中的人转过身来，我仰起脖子，四目相对，两相无言。

　　从小到大，我有过无数次机会能像这样看着他，但每每都会因害怕答案落荒而逃，上次在医院他所说的“理由是你”同样也令我无法理解。

　　为什么你不能跟我主动说些什么呢。

　　哪怕是谈我一窍不通的网球也好，但至少能让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算了。”再三僵持，我选择放弃。

　　“等一下。”意外的，他的声音有些大声。

　　此刻心灵十分脆弱的我一脸惊愕地看着他，眼眶瞬间爬满泪水：“你干嘛……这么凶？”

　　像是没预料到我这样的反常反应，手冢面露歉意。而方才还满心委屈与郁闷的我在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后，心就像是被扎漏了气的气球，瞬间没有半点怒意。

　　“有什么话要说吗？”我极其不自然地歪了歪脑袋，同时也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羞愧。

　　手冢向我走近了几步，缄默。

　　我对自己的长相向来是极不自信的，比起从国中时期就能收到一抽屉情书的手冢，我更愿意拿化妆品粉饰自己那张算不上好看的脸。但岁月对女孩子是无情的，不管再怎么遮掩，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也能清楚地看见我脸上的瑕疵。

　　“你、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忙拿胳膊挡住自己，“我都脱妆了。”

　　手冢的神情淡然平静，冷不丁的一句：“鹿内，你瘦了。”

　　我微愣片刻。

　　“这话谁教你的？”

　　“发自肺腑。”

　　“噗——”我终于绷不住笑出声，连忙朝他摇了摇头，“你不太适合说这么肉麻的话啦，总感觉有点奇怪。”

　　手冢继续走近我，然后在我愕然的眼神中轻轻牵住我的手。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但我每次想要挣脱，手冢便会更加握紧几分。

　　儿时的我平衡感极差，不慎把自己绊倒的情况数不甚数。但若是手冢恰巧在身旁，我的身体和地面亲密接触的概率便会大幅度降低。而他每次都像是这样牵着我，一步比一步更坚定地走完剩下的路。

　　不确定的视线在手冢冷峻精致的侧脸和牵着我的手之间来回转，分外感动与惊喜之余，我暗自扫清心中的疑惑，最后只想问他一个问题：“手冢。”

　　他应声看我。

　　“你应该知道，女孩子的手，不能随便乱牵的吧？”

　　我从来没幻想过手冢向我给出答案的那一刻，也未曾想过这种于我来说永生难忘的告白场景会发生在一个这么寻常的夜晚，没有浪漫的晚宴和烛光，甚至没有梦境中的鲜花，但是只要他一句话——

　　“十分清楚。”

　　我还是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