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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02-

      经过雨水的“洗礼”,我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干燥的地方。比起冰冷的雨滴拍打脑门造成的头痛,还是手冢突然的出现更让我感到身心不适。

      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想见到他,想一把推开他,这是我见到他时的第一反应。

      有些人,你看他平时外表光鲜亮丽,生活充实有趣,哪怕单身二十多年也怡然自得。但是这种人一旦身处于没有人注意到的阴暗角落里,这些所谓的坚强却会因为一些极其细小的事情全然崩塌。

      于我而言,手冢国光就是那些“极其细小的事情”。

      等我意识到自己正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时,手冢已经打开了车里的暖气。

      像是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十分害怕我这几年做的努力都在今天前功尽弃,手指指着不远处红绿灯的方向,干哑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响起。

      “你把我放到前面路口就行。”

      我看着他在夜色中线条模糊的侧脸,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母亲最近常常提起你。”

      果然。

      国中时的我天真地以为只有那一脸人畜无害温柔似水的不二周助才自带腹黑属性,结果后来因机缘巧合结识了立海大的幸村,我对人类多样性的理解又提高了一个层次。直到前段时间因为工作关系,我认识了一个曾经也打过网球现在在做电台主播总爱看人出洋相的后辈,才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打网球的没一个正常人。

      我的手指转忙指向眼前那栋从上至下都在散发着白炽灯光的高楼,“就前面那栋写字楼对面的公寓。六楼,坐电梯右拐,可直达。”

      我从未感觉时间可以过得如此之快,十分钟的车程在我的世界里仿佛只像是流星划过夜空般的一瞬。我站在自家门口,动作慌乱,满脸窘迫。当年任意抛给她一个梗就能喋喋不休地讲上半个小时的少女现在既不关注职网也不了解德国,我为我如今的不解风情感到羞愧。

      与其苦恼如何开始,还不如赶快结束。

      看到天色不早,我朝他鞠了一躬:“谢谢你,手冢。”

      但是我没估算好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几乎是一头砸在他的胸脯上,原本就湿漉粘腻的头发贴住他的衬衫,洁白的布料上瞬间出现一大片灰暗的水渍。

      我道歉连连,几乎快要为自己的笨拙哭出声来。

      “不要大意。”他扶住我的上身,随即抽回手,缓缓开口道,“你早些休息。”

      说完,他准备离开。

      这样的场景曾经被梦到过无数遍,他的背影再一次令我怔然。

      “等一下!”我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意料之外的肢体接触令我乱了神。

      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想起那时的事情……

      我强扯出一丝笑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进来喝杯茶再走吧,我帮你把衣服吹干。”

      本想不分三七二十一不论他的回答如何都要把他拽进屋,因为直到现在手冢在我的心里都是一个完美的存在,我都已经想好了劝他的说辞。但他,没有拒绝。

      手冢坐在客厅,昏黄色的灯光衬得他的身形倍显柔和,连同他的气质都给我一种若有若无的温柔错觉。如果说我原本就是一个很冲动的人,那么这份冲动在手冢面前便会被无限放大,有时甚至连正常的逻辑思维能力都没有。

      吹衣服?我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强迫手冢脱光然后逼他就范吗??

      不不不,我凭实力单身二十六年,要是会这种手段早就孩子都生了一窝了。

      因为没有吹头的习惯,我在屋里翻找了很久才找到那被我打入冷宫许久的吹风机。我扭着脖子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示意让他自己处理一下衣服,刚想出声就被手冢的话给堵了回去。

      “茶很好喝。”他的声线冷冽,语气却并不疏离。

      “啊?”我干巴巴地眨了眨眼,“噢,我这儿还有一盒没拆开的,等下你带回去吧。我……不是很爱喝茶。”

      说着,我打开橱柜,伸手在柜内摸索了一会儿也没够到那罐被我塞在最里面的茶叶。兴许去搬个椅子过来踩着我还能抢救一下现在这尴尬的状况,这个想法刚窜上脑头,一只高过自己的手臂横在眼前。

      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手冢,也许是身体太凉的缘故,他身体散发的热量仿佛渐渐传染给我。我感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烫。

      既然东西已经拿到了,我把东西一把推到他手里,“那那那……既然如此,我就不送了。”

      没有等他反应,我跑到卧室把自己关了起来。直至听到房外的关门声,我的心才开始安定。我浑身虚软,就算泡了个热水澡也难逃寒意的折磨。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天内,我的高烧就没低破过三十九度。

      期间我向公司请了病假,把还剩百分之十电量的手机扔在洗手台上让它自生自灭。我整天整夜的昏睡,头疼欲裂,唯一吃的进食还是煮糊的白粥。

      发烧的第二天我来例假,痛经连带着拉肚子,几乎每次都是爬着到厕所解决。幸好药盒还剩几颗止疼片,但我吃了之后副作用剧烈,胃痛加犯恶心,扑着垃圾桶吐了好几回酸水。

      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身处于一片净白的空间里,我缓缓睁开眼,干燥的空气里混入刺鼻的消毒水味,看到悬在半空中的吊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了。

      静坐在病床前的人凝视着窗外。这个人好像从之前就是这样,总是盯着某处——是于我而言最寻常的某处,而这些在他眼里似乎总能看出别的深意。

      “手冢。”

      他垂眸看我,目光柔和。

      “啊。”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涩,这种感觉直通眼眶和鼻尖。

      我吸了吸鼻子,笑了:“真巧,你也在这里。”

      手冢只是一脸淡然:“上次你的伞忘在我车上了。”

      “这就是理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我望向他的眼睛,期待着答案。

      “算了。”我把脑袋偏向另一边,音量降低了几分,“我和你说啊,这些年我总是会做相同的梦。”

      “你知道的吧,我梦到的内容。”说着,我顿了顿,“抱歉,之前跟你说了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啊。”

      “如果可以,请原谅那时无知莽撞的我,拜托。”

      “鹿内。”

      我转过头去,手冢拉开椅子站起身。我能感受到一股视线,随即听到他的声音——

      “理由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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