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爱愈合》道斐

30、（三十）处理

　　“我没疯。”
　　卢文灵摇头。
　　“还说没疯，欧总可是有家室的。”
　　唐慧加重语气提醒卢文灵，她怕卢文灵一时糊涂。
　　“这我知道。”
　　卢文灵很清醒。
　　“那你还喜欢他？”
　　唐慧诧异地看卢文灵一眼。
　　“我也不想这样。”
　　卢文灵露出苦恼的表情。
　　“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唐慧的神态突然严肃起来，她想到了欧阳林曾经带卢文灵出去，“要是那样，我们可以告他。”
　　“你想到哪里去了？”卢文灵有点啼笑皆非，“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欧总不知道？”
　　唐慧瞪大眼。
　　“嗯。”
　　“我没对他说。”
　　卢文灵的脸有点红。
　　“这么说你还有救。”
　　唐慧听到这里松了口气。
　　“晚了。”
　　“我已经陷进去了。”
　　卢文灵的话让唐慧又紧张起来。
　　“听我说，还不晚。”唐慧决定以朋友的身份劝下去，“趁欧总不知道，你现在来得及快刀斩乱麻，赶紧找个新男朋友。”
　　“哪有那么容易。”
　　卢文灵摇头。
　　真那么简单，这段时间她也不会心事重重了。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
　　唐慧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自己都还没有，”卢文灵捶了一下唐慧的肩膀，“还是先给你自己物色一个吧！”
　　“我不着急。”
　　唐慧不让卢文灵转变话题。
　　“我也不着急啊。”
　　“你不着急，那你还飞蛾扑火？”
　　卢文灵的话让唐慧摸不着头脑。
　　“我又没说要去送死。”
　　“啊？”唐慧拍拍自己胸口，“我还以为你来真的。”
　　“是真的。”卢文灵头低了低，“不过我目前只是喜欢而已。”
　　“仅仅只是喜欢，没打算让他知道。”
　　她又强调一句。
　　“你就不想对他做些什么？”
　　唐慧明白卢文灵的意思，但她还是表示怀疑，女人爱恋起来是毫无道理可言的。
　　“我能对他做什么？”卢文灵无奈，“就像你说的，他是有家室的人。”
　　“你能这样想就好。”
　　唐慧同情地看着卢文灵，这个可怜的单相思女孩。
　　“不过也说不定，”卢文灵又补充一句，“如果他和他太太发生什么的话。”
　　“什么意思？”
　　唐慧打量她。
　　“假如，我是说假如。”卢文灵说话变得吞吞吐吐，“他和他太太因为某种原因分手，那，也许我可以……”
　　“你是不是知道他家的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慧打断了。
　　“不知道。”
　　卢文灵不会轻易承认。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这方面的事别乱说。”
　　唐慧一边警告一边小心翼翼看看周围，不希望她们的谈话被公司里其他人听到。
　　“我也就是对你才这样说说。”
　　卢文灵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在公司里到处传开。
　　“我记得前段时间你还在说他冷血，怎么突然就开始喜欢上他了？”
　　唐慧对卢文灵的变化感到纳闷。
　　“那是我还不了解他。”
　　“你现在对他有多了解？”
　　唐慧试探卢文灵。
　　“我最近对他观察比较多，所以了解比以前深了些。”
　　“是吗？”
　　“有什么新发现？”
　　“你不觉得他这段时间有些变化？”
　　卢文灵反问唐慧一句。
　　“变化？”
　　“没发现。”
　　唐慧想了想，还是否定地摇头。
　　她们在餐厅里谈论的时候，欧阳林还在公司里。他压根不知道有人喜欢上了自己，还在午间休息时秘密谈论着自己。他现在很忙，忙得中午都没有时间吃饭，他忙着要把这段时间忽视的工作重新补回来。
　　直到唐慧给他带回来一份盒饭，他才暂时停下手里的工作。就是这样，他还额外吩咐唐慧一句，要她把考勤表拿给他看看。
　　“欧总你太辛苦了，是不是等会儿再看？”
　　唐慧劝他先吃饭。
　　“没关系。”
　　“正好现在有点空。”
　　欧阳林拒绝了唐慧的建议，他把吃饭当成休息。
　　作为秘书，唐慧无疑很了解欧阳林，所以她不再多说，很快拿来了考勤表。
　　“这段时间大家表现怎么样？”
　　接过表时，欧阳林问了唐慧一句。
　　“还不错。”
　　唐慧知道问的是考勤方面的事，她事先已经看过了公司考勤记录。
　　欧阳林这段时间重心不在公司，所以露面的次数少了些。一度有人怀疑公司将要出现剧烈变动，为此唐慧还费了不少口舌解释。
　　尽管大家心里有疑惑，但还是很少有人敢于冒险违反公司铁纪，这里面也有欧阳林长期余威的震慑。
　　连续翻看了几页，没发现有不满意的地方，他点了点头。
　　“很好。”
　　“公司就应该这样。”
　　“不管我在不在，大家都要认真执行公司纪律。”
　　“其他人都还可以。”
　　“只有胡天这个月有三次晚到。”
　　唐慧有点不忍心说，胡天在公司的表现一向很优秀。但她知道就算自己不提，欧阳林迟早也会注意。
　　“是吗？”
　　“我还没看见。”
　　听唐慧提这么一句，欧阳林迅速在考勤表上查找胡天的名字。确实就像唐慧说的一样，胡天迟到的次数比较多。
　　“他是怎么回事？”
　　欧阳林的脸色似乎变严峻了。
　　“我调查过。”
　　“他家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
　　“具体事情我没细问。”
　　欧阳林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看到他脸色不好看，唐慧心里咯噔一声。她想到了以前的夏远，上一个这样违犯的人已经被开除了。
　　想到这里，唐慧担心地看了欧阳林一眼。她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以同样方式处理，如果那样做，无疑对公司还是对胡天都是最差的结果。
　　她又不敢帮胡天说话，这样做只会起反效果。她知道欧阳林最反感在公司讲人情，谁的话都没用。
　　出乎唐慧意料，欧阳林没有立即作出开除决定。
　　“你去把他叫来。”
　　他沉吟片刻，手指敲了敲桌面，然后吩咐她。
　　这也许是个好兆头，唐慧心中自我安慰地想。
　　办公区本来挺热闹的，现在还是休息时间，大家聚在一起聊着天。可是当唐慧从老总室出来通知胡天时，办公区顿时变安静了。大家都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胡天，这时候被欧老虎叫进去可不是好事情。
　　“什么事？”
　　反倒是胡天的表情还比较平静。
　　“欧总要问你这个月三次迟到的事情。”
　　唐慧没有隐瞒，也没必要瞒着他，反正他马上就要知道。
　　“明白了。”
　　胡天闭上嘴，脸上有一种难言的无奈，他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你解释一下原因。”
　　“欧总会认真听的。”
　　“我的事情我知道，”胡天苦笑一声，“看来是轮到我告别公司了。”
　　“进去好好说，也许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唐慧只能以这种方式鼓励，因为她自己都没抱多大希望。
　　看着胡天走进老总室，每个人都沉默了，一下都没了聊天的心情。唐慧没跟着胡天进去，站在那里无言。大家默默地注意着老总室那扇紧闭的门，也许当门再次打开时，公司就会又少一个熟悉的同事。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显得格外的漫长。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胡天苍白着脸走了出来。他一出来，就直接奔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快速收拾桌上的东西。大家面面相觑，看来胡天的结果不妙。
　　有人接受残酷的事实，但终究还是有人不肯相信。
　　“真把你开除了？”
　　一个和胡天熟悉的男同事小声问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
　　胡天低着头继续快速收拾桌子，一边简短地回答。
　　“都这样了。”
　　“你还不承认？”
　　男同事为胡天抱不平。
　　“你误会了，”胡天见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又重新声明一句，“欧总没有开除我。”
　　“迟到谁都会犯，开除就有点过分了。”
　　那人没注意听，一个劲在那里发泄，直到旁边有人拽他衣服，他才反应过来。
　　“嗯？”
　　“没开除？”
　　“那就是不离开了？”
　　他突然停住话头。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没有，”胡天挠挠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
　　“你刚才还那么悲观。”
　　有人当即揭发。
　　“那是我想法有错误。”
　　胡天不好意思。
　　“那你现在是？”
　　大家对胡天收拾桌子的举动不解，他要不这样也不会造成误会。
　　“欧总给了我一星期的假，”胡天说出答案，“让我回去处理我自己的事情，下星期我还继续回来上班。”
　　“你是说没有处罚，还给你假？”
　　大家再次瞪大眼睛。
　　“有什么问题。”
　　胡天看看周围。
　　“真是没想到。”
　　“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都惊叹起来，围着胡天开始七嘴八舌。
　　“我也没想到。”
　　胡天也很感叹，他自己都没想到有这种好事。
　　刚才进老总室时，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被公司开除的准备。只是后来谈话的结果却大相径庭，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
　　“天啊！”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周围众人的大牙都快惊掉了。
　　唐慧也很诧异，没想到欧阳林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她心里一动，突然想到了卢文灵中午说的话。这和她以前了解的欧阳林确实有点不一样，难道他真的发生了某种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