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爱愈合》道斐

12、（十二）成长

　　欧阳林回老总室后，卢文灵还站在原地发呆。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想想早上还是一个穷矮挫，下午就变成了白富美，她的心里瞬间豪情万丈。下回姑奶奶去见高富帅，就不会有那种地位弱势的感觉了。
　　“醒醒。”
　　“醒醒。”
　　唐慧在她眼前挥手。
　　“干什么？”
　　卢文灵从遐想中恢复正常。
　　“叫你半天，你理都不理，还站在那里傻笑。”
　　唐慧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刚才我好像在做梦。”
　　卢文灵看看周围，没看见欧老虎的身影，她又有点不自信了。
　　“做什么梦？”
　　唐慧好奇。
　　“我梦见被欧老虎升为经理助理，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哪里好笑，你本来就高升了。”
　　“那就是说这是真的？”
　　卢文灵又开始傻笑。
　　“我看你做梦还没清醒。”
　　唐慧拍拍她脑门。
　　“我有吗”卢文灵浑然没感觉自己现在表情很可爱，“让我咬你一口，看看我是不是做梦。”
　　“你为什么不咬自己？”
　　唐慧不答应。
　　“那不是痛吗？”
　　“合着你咬我，我就不痛，”唐慧差点被气坏，“我不管了，反正晚上你记得请客。”
　　“没问题。”
　　卢文灵大咧咧答应。
　　“等等。”她突然又想到什么，回头对坐在一边的阿祥笑，“胡经理，你好。”
　　“你以后就叫我祥哥吧!”
　　阿祥喜欢下面员工用这样不正式的称呼。
　　“祥哥，问个问题，我的工资涨了多少？”
　　阿祥被逗笑了，这女孩的问题还真犀利直接，“你还在试用期，需要公司考核后才能给你加薪水。”
　　“考核？”卢文灵发愣，想了想又问，“如果我考核不合格，是不是还有可能被打回原形。”
　　“理论上是这样，如果你自己不争气的话。”
　　阿祥点头。
　　“啊？不带这样玩的？”卢文灵还想着晚上大吃大喝，一下子垂头丧气，“阿慧，我只能以后再请你了。”
　　“不行，你已经答应了。”
　　唐慧当即扭住她不放。
　　“我现在反悔行不行？”卢文灵装可怜样，“你看我现在穷得叮当响，家里连买米的钱都没了。”
　　“不行。”
　　唐慧丝毫不被她的假装欺骗。
　　“老天，你老人家把我这位损友收了吧！”
　　开了会儿玩笑，卢文灵只能正视现实。
　　“祥哥，我坐哪里？”
　　“就那里吧！”
　　阿祥指了一个位置，那是以前夏远的位置，直到现在还空着。虽然前几天补充了一个新员工，但阿祥并没有安排新人坐那里。也许他还希望夏远回来，不过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的真正想法。
　　如今旧物换新主，也就意味着夏远回来的机会越来越小，阿祥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在阿祥的认真指导下，卢文灵进步很快，或者说她的悟性很高。很多时候阿祥只是稍微提点一下，她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而且完成得还不错。
　　尽管卢文灵表现已经足够出色，有时候还是会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这时候就体现出她和别人的区别了，要是其他员工出现这种小纰漏，阿祥都会放人一马。但是卢文灵遇到这种事总会挨一顿尅，这让她感到苦不堪言。
　　“过分了。”
　　“真过分了。”
　　“太过分了。”
　　卢文灵跑到欧阳林面前抱怨。
　　“出了什么事？”
　　欧阳林其实暗地里也在关注她，毕竟卢文灵是他破格提拔的。如果她表现不好，实际上他也会脸面无光。
　　“师父每次都骂我，不骂别人。”
　　卢文灵恶人先告状。
　　欧阳林知道她在说阿祥。卢文灵喜欢叫阿祥一声师父，她说这样的称呼会让自己感到十分亲切。阿祥本来不肯答应她，纠正她几次，说公司里不让这么称呼上级。可她还是死不悔改，时间长了也就无奈地随她，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他为什么骂你？”
　　欧阳林问她。
　　“我做错了事。”
　　卢文灵低头。
　　“那就该骂啊？”
　　欧阳林不会无原则地袒护谁。
　　“可别人同样做错事，师父就睁一眼闭一眼。”
　　卢文灵不是不能接受责备，就是对这一点感到委屈。
　　“别把自己和别人比，你们的身份不一样。”
　　欧阳林耐心和她讲道理。
　　“不就是一个经理助理，难道我就要低人一等？”
　　现在看来这个职位对卢文灵一点好处都没有。就像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谁逮着都会这样对她说一通，她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上了当。
　　“如果你不想涨工资，那我马上就可以把阿祥找来，不让他再骂你。”
　　欧阳林用这事要挟卢文灵，显然是从阿祥那里听了她的趣事。
　　“那你还是让师父骂我好了。”
　　问题转了一圈，又回到老地方了。卢文灵就是迈不过这个槛，她又一次咬着牙向万恶的金钱低头认输。
　　“那就好，回去工作。”
　　欧阳林胜利地把她打发出去。
　　“你觉得她怎么样？”
　　不过私下里他还是和阿祥悄悄谈了谈，没让卢文灵发觉。
　　“悟性不错，很有天分。”
　　阿祥给出的评价很高，除了离开的夏远，他还没有这样评价过公司第二个人。
　　“这么说她还值得培养？”
　　听阿祥这样说，欧阳林心里也很满意。客观上表扬卢文灵就等于表扬他的眼光，说明他看人没看错。
　　“只要她自己不出大问题，以后在公司会很有前途。”
　　阿祥点点头。
　　“和夏远比怎么样？”
　　欧阳林心里很清楚，阿祥一直想要他松口。
　　阿祥沉默片刻，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他们是两种不同类型，不同性格的人，无法相比。”
　　“不说这个了，以后还要给她加担子，加重担。”
　　本来欧阳林是想让阿祥稍微对她放松一点，谈完后他又改变了主意。就这样，卢文灵的一番抱怨，换来的是更繁重的工作，相对来说责任也更加重大。这让卢文灵咬牙发誓，以后再也不去找欧老虎诉苦了，纯粹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开会。”
　　唐慧通知阿祥，顺便也通知了卢文灵。
　　“开会？”
　　“开会？”
　　“又是开会？”
　　卢文灵痛苦的揪着自己头发，可怜兮兮地望着唐慧，“姐姐，给个面子，这次把我忘了吧？”
　　“你以为我想叫上你，你是欧总钦定的人，谁敢把你忘掉？”
　　唐慧也很无奈，不是不帮忙，是帮不上忙。
　　这段时间的经理会议，欧阳林都要阿祥带上卢文灵旁听。问题是叫上她可以，还指定要她在会议上发言。
　　可怜的卢文灵，每每发言都会出错，说的话经常把经理们逗笑。问题是这不应该怪她，她又没达到经理那个层次，没那个经验，说出来的话自然漏洞百出。大家的笑让卢文灵觉得自己很像小丑，所以现在一听到开会她就发憷。
　　“能不能不要这样对待姑奶奶，欧老虎也太狠了。”
　　卢文灵很幽怨。
　　“你说谁狠？”
　　欧阳林从老总室走出来，恰好听到后半句。
　　“没什么，我说昨天晚上的月亮很大很圆。”
　　卢文灵脑子又没抽筋，能当着欧老虎的面说他坏话吗？
　　“昨天晚上好像是下雨吧？”
　　欧阳林狐疑地看看她。
　　“那就是我看错了。”
　　卢文灵不敢再多话，话多必失，这是哪位老人家说的？
　　“你快点，马上要开会了，迟到扣工资。”
　　欧阳林二话不说，冷冷丢下一句话就离开。
　　“这，这，是要姑奶奶人命了。”
　　卢文灵暗地里狠狠白了欧老虎一眼。
　　“走啦！我陪你一起去，我也要开会。”
　　唐慧笑吟吟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
　　卢文灵无可奈何地迈着沉重脚步，走向自己的刑场，不，是会议室。
　　“今天我们继续谈前天的那个销售方案，我总觉得那个方案还不是很满意，应该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但我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主意，所以把大家召集起来群策群力，多想想新办法。”
　　刚坐下不到一分钟，欧阳林开门见山说了起来。
　　他做事一向干净利落，不喜欢拖泥带水。开会也是这样直奔主题，很少听他提及其他废话。经理们也有样学样，说话简洁干练，谁也不会拖延时间。
　　“不要叫我。”
　　“不要叫我。”
　　卢文灵一脑门地冷汗，低着头坐在那里祈求苍天。
　　“卢文灵，你第一个来。”
　　她的祈求毫无效果，或者苍天根本就对她无视，欧老虎的枪口头一个就对准她。
　　“又是我？”
　　卢文灵只能站起来。
　　“你希望是谁？”
　　在这种正式场合，欧阳林的说话从来就不会客气。
　　“我的经验浅，要不让各位领导先说。”
　　卢文灵硬着头皮挣扎，希望欧老虎突发善心。
　　“就是你先说。”
　　欧阳林已经皱眉了。
　　唐慧就坐在旁边，悄悄碰了碰卢文灵，让她不要再啰嗦。
　　“那我说出来大家别笑。”
　　“没人笑你。”
　　“你大胆说。”
　　卢文灵豁出去了，反正姑奶奶都要壮烈牺牲，还不如轰轰烈烈牺牲一回。
　　“我觉得可以这样。”
　　“我们这次销售的是女性化妆用品。”
　　“可能各位经理都是男性，和我们女人站的角度不太一样，所以销售方案没有考虑到女人的接受程度。”
　　“是不是可以在公司多找几位经验丰富的女同胞试用，让她们提点意见，我觉得这样效果可能会更好。”
　　“我的话完了。”
　　“谢谢大家。”
　　一时间会议室里各位经理都陷入沉默。
　　虽然卢文灵说之前让人感觉到没信心，但真正一开头她还是能滔滔不绝，看得出她还是非常认真地考虑过这个方案。
　　“大家觉得怎么样？”
　　欧阳林看看大家。
　　“嗯。”
　　“我倒是觉得不错。”
　　“小卢确实动了脑筋。”
　　破天荒得到了欧阳林的肯定。
　　“这是在夸我吗？”
　　卢文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阿祥，你看呢？”
　　“我觉得还行，可以先照这个办法做起来。”
　　阿祥同意，其他经理也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那就这样办，”欧阳林拍板，看看卢文灵，“回头你写一个方案出来。”
　　“我好像不太合适。”
　　卢文灵想说自己没经验。
　　“意见是你提的，你不合适谁合适？”
　　“早知道就不提了。”
　　卢文灵心里恨气，又摊上一件苦差事。
　　“好好做。”
　　阿祥对卢文灵说道。
　　他心里明白公司这是要重点栽培卢文灵了，并且卢文灵的成长速度实在让他有点吃惊。他心里又想到一个名字，可惜，那人没有赶上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