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爱愈合》道斐

11、（十一）升职

　　“咄咄。”
　　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
　　欧阳林以为是唐慧，浓眉紧锁，低着头继续凝视手里的销售报告。这段时间公司的销售业绩明显不好，出现了整体性下滑。他让唐慧通知各部门经理，把销售情况做一个总结和汇报，集中在一起分析原因。
　　门推开，一个人进来，站在那里半天不说话。
　　“是你？”
　　欧阳林抬起头。
　　“是我。”
　　卢文灵冲他笑。
　　“工作时间你来这里，”欧阳林皱着眉正想问下去，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桌上的日历，“现在才三天时间，你怎么跑到公司来了？”
　　“在家里待不住。”
　　卢文灵苦脸对他说，她是个性格比较跳脱的女孩。
　　“你的脚好了？”
　　欧阳林低头朝她脚下看看。
　　“走路已经不碍事了。”
　　卢文灵慢慢走了两步，还是有点一瘸一拐。
　　“不是还没好吗？回家去休息。”
　　欧阳林直接命令。
　　“我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就让我回来上班吧！再继续待在家里，我就要闷死了。”
　　卢文灵就怕他赶自己回家，双手合什一个劲央求，就差没求爹爹告奶奶了。
　　“我看你活蹦乱跳，哪有要死的模样。”
　　欧阳林瞪她一眼。
　　“呸呸呸，乌鸦嘴，不要咒我，” 卢文灵白了脸，然后又嘻嘻一笑，“这不是出门开心吗？要是回家就不一样了。”
　　“你这样到处走，万一上下班再伤到脚怎么办？”
　　欧阳林对付员工有足够的手段，唯独拿眼前这个姑娘没办法。
　　“我仔细点就行了，再说还有唐慧照顾我，今天还是她接我来的。”
　　卢文灵一不小心把唐慧出卖了。
　　“是她带你来的？”
　　“糟糕，”卢文灵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看看门外，唐慧没注意，她又赶紧小声央求欧阳林，“你别说出去啊！她就怕被你知道。”
　　“我有这么可怕？”
　　欧阳林板脸，手下员工都很畏惧自己，他心里一清二楚。
　　“我现在倒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好老板，就是有时比较凶一点。”卢文歪着脑袋，她现在不怎么怕欧老虎了,“如果你同意我回来上班，我就在他们面前好好夸你一顿。”
　　“算了，你出去吧。”
　　欧阳林哭笑不得地挥挥手，他现在已经够头疼了，不想再被这个丫头折磨脑神经。
　　“你同意了？”
　　“你真的同意我上班了？”
　　“答应了可不许反悔啊！”
　　卢文灵兴高采烈地赶快离开，留下欧阳林在老总室里一脸无奈。
　　过了一会儿，唐慧开始通知各部门经理到会议室开会。往日里在下属面前开惯玩笑的经理们紧张起来，互相之间也没了开会前的交头接耳。一个个表情严肃，迈着急匆匆的脚步走进会议室。
　　所有经理很快到齐，没有谁落后一步。等到欧阳林铁青脸走进去，会议室的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关门的声音显然震动了外面的员工。即使经理们都集中在紧闭的会议室，看不见外面的情况，还是没有员工敢四处走动。大家都屏住呼吸，安安静静待在自己座位上，连卢文灵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
　　“你怎么没去开会？”
　　胆子大的卢文灵悄悄溜到唐慧那里打探消息。
　　“你希望我挨骂啊？”
　　难得的一次欧阳林没有要求唐慧参加开会，她正在万分庆幸。
　　“谁会骂你？”卢文灵问了一句就反应过来，“你说欧老虎又要骂人？”
　　“你马上就知道了。”
　　唐慧朝会议室努嘴，她对欧老虎的性格很熟悉。
　　话还没说完，会议室里就传出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别给我讲理由。”
　　“我只要结果。”
　　“困难谁都有。”
　　“你的话都是废话。”
　　“不想做就走人。“
　　……
　　紧接着就响起了欧阳林持续不断的猛烈咆哮。
　　“发这么大的脾气，怎么啦？”
　　卢文灵不明白欧老虎为什么突然对经理们大发雷霆。
　　“你不知道？”唐慧看看她，突然拍拍脑门想起来，“对了，你这三天没来，还不知道公司最新情况。这段时间公司的销售业绩不太好，今天早上欧总要我收集销售报告，我就知道他要发火骂人了。”
　　“幸好没叫我去，不然心脏病都要吓翻。”
　　说到这里唐慧悄悄吐了吐舌头。
　　“怪不得姑奶奶早上去找他时，他那副表情就跟谁欠他钱似的。”
　　卢文灵若有所思。
　　“嘘！”唐慧赶紧捂住她的嘴，然后拿眼瞪他，“你不想活我还想活，被欧总听见我们两人都要完蛋。”
　　“你怕什么，欧老虎现在又听不见。”
　　卢文灵笑唐慧胆子小。
　　“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议结束，”唐慧有点怕卢文灵说话大嘴巴，催着她赶快离开，“姑奶奶你还是行行好，请回自己的座位去。不要在这里连累我，小妹我后半辈子的幸福人生还没有开始。”
　　“瞧你，那么怕欧老虎，我就不怕。”
　　“你就吹吧！”唐慧撇嘴，“那天也不知道是谁吓得脚都崴了。”
　　“那天是那天，今天是今天，”卢文灵轻笑着捅捅唐慧胳膊，“喂，我跟你说，欧老虎其实不是那么可怕。”
　　唐慧伸手就来摸她额头。
　　“怎么啦？”
　　卢文灵莫名其妙。
　　“我看看你发烧没有，”唐慧戏谑地看看她，“怎么尽说胡话？”
　　“我说真的，你不相信算了。”
　　气得卢文灵转身就走，口中嘟囔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就没想到这一句其实把自己也骂了。
　　一直到下午，公司的紧张气氛都没有扭转过来。尽管经理们的会议早就结束了，但经理们的表情都不好看，随之而来他们的脾气也不怎么好。已经有好几个负责一线销售的女孩被经理们狠狠训斥一顿骂哭了。
　　“这不公平。”
　　卢文灵实在看不惯，又一次闯进老总室。
　　“你疯了？”
　　在外面唐慧本想拦住她，可是没拦住。
　　“又是你？”
　　欧阳林皱眉。
　　“我是替下面员工来找你谈判的。”
　　“谈判？”
　　这个词让欧阳林感到很新鲜。
　　“对，谈判，”卢文灵强调，“我们又没有做错，你不能把公司压力转嫁给我们普通员工，大家快被压垮了。”
　　“你的意思是公司是好是坏，与你们没关系？”
　　欧阳林眉毛一扬。
　　唐慧在外面看见，脸色一白，欧老虎又要发火了。
　　“我没那么说，就是觉得你的做法不太对。”
　　卢文灵梗着脖子和欧阳林对视。
　　“那我该怎么做才对，你能不能教教我。”
　　欧阳林想了想，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难得地控制住了坏脾气。
　　“我又不是老总，我怎么知道。”
　　卢文灵只管放火不管点灯，不去费那个脑筋。
　　“你还真是厉害，做普通员工真是亏才了。”
　　欧阳林被她气乐了，还以为她有什么好建议，结果无端被说了一通。
　　“我就是说说，你是老总，听不听在你。”这话让卢文灵打个激灵，情况有点不妙，“我的话说完了，你还有大事要忙，我不打搅你了。”
　　说着她就要开溜。
　　“等等。”
　　欧阳林叫住她。
　　“我没事了。”
　　卢文灵赶紧声明。
　　“你没事了，我有事，”欧阳林站起来，自己先走出门。然后回头看看卢文灵站在房间里没动，“跟我走吧，我要宣布一件事。”
　　卢文灵不明白欧老虎宣布事情拉上自己干什么，但她不敢再问了，刚才没惹火欧老虎已经是万幸。
　　“阿祥,我交给你一个人。”
　　欧阳林径直走到阿祥那个部门，阿祥没说话，不知道欧阳林指的是谁。
　　“就是她。”
　　欧阳林指了指卢文灵。
　　“欧总，你搞错了，我不是这个部门的。”
　　卢文灵以为欧阳林不清楚，她属于另一个销售部。
　　“从现在开始，你就属于这个部。”
　　欧阳林打断她的话，一句话就把她的位置调整了。
　　“我不熟悉这边的业务。”
　　卢文灵心里万分不情愿，她不想到一个陌生部门，她和以前部门的那些同事关系很好。
　　“没关系，你多向阿祥请教。他是个好老师，能教会你很多东西。”
　　欧阳林堵住她的理由。
　　“可是我不想过来。”
　　卢文灵干脆实话实说，不想绕弯子了。
　　“让你当这个部门的经理助理，你也不想过来？”
　　欧阳林看看他。
　　“不过来。”
　　卢文灵继续摇头，然后突然愣在那里。
　　“你说什么？”
　　“我当经理助理？”
　　“为什么？”
　　卢文灵指着自己鼻子，看看天空，没有大馅饼掉下来。
　　“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你要不愿意我就换别人了。”
　　欧阳林板脸。
　　“愿意。”
　　“我愿意。”
　　卢文灵要不是脚还痛，都想跳起来欢呼。
　　她的眼睛扫向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那些目光有惊疑，有羡慕，有嫉妒，不一而足。谁敢跟姑奶奶抢这个位置，姑奶奶就和他拼了，卢文灵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