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恶龙》攻受兼备小熊宝

37、白皮芝麻馅

　　琼玖抱着龙卿枯坐了一夜。

　　冬日本就寒冷，屋内烧的银丝碳也驱不了她一身寒意。与秦皇接触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又一遍，越发觉得她深不可测。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暖冬的朝阳穿过窗棂落在琼玖身上，她被阳光包裹，被那股暖意惊醒。

　　她决定要走。

　　若是秦皇不知道龙气有问题，那么她以化龙为筹码与螭龙交易无可厚非。若她知道却隐瞒真相，以此哄骗螭龙为她卖命，那她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顺纯良。

　　琼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前者还是后者，但她能肯定的是，从小生长在帝王家，从一众兄弟姐妹们中脱颖而出，最后一统人界宽阔山河的，绝对不可能是个没心眼的柔弱书生。

　　温柔是她的表象，内里没准就是个黑心的芝麻馅。

　　她不敢拿自己和龙卿去赌人心善恶，赌注太大，她赌不起。

　　怀里的龙卿翻了个身。

　　她在不知何时变成了小龙，一米多长的龙崽子仰面朝天躺在琼玖怀里，尾巴缠在她的腰上。琼玖感觉这个小家伙又长大了些，但因为她始终盘着，琼玖一时间也确定不了。不过这压怀的感觉是如此充实，让人想忽略都难。

　　身体有没有变长不好说，但体重绝对是涨了。

　　琼玖的右臂被她压在头下成了枕头，左手被她抱在怀里，放在她细密的腹鳞上，小小的龙爪攥着她的手指，似乎怕她跑了。

　　将被压住的右手抽出来，从纳戒里拿出一枚仙果，放在龙卿的鼻子前。

　　鲜甜的果香飘了过去，龙卿小巧的鼻尖轻轻动了动，但是没醒。琼玖用左手揉了揉她平坦下来的小肚子，又拨弄她的爪子和尾巴，加上不断散发香味的仙果，终于唤醒了这条嗜睡的小龙。

　　龙卿刚一睁眼就看嘴前有个仙果，眼睛一亮就要去咬。琼玖迅速抽回右手，左手抓住了她的嘴筒子。

　　她有一口极好的牙，能把果核当成瓜子嗑，但张力一般，被人捏住嘴筒子后就张不开嘴，一口好牙没了用武之地。

　　龙卿眨巴着眼，刚睡醒的脑袋还是懵的。

　　“变成人，”琼玖对她说，“我们去跟秦皇告个别。”

　　她倒想直接走，可不告而别不礼貌不说，还容易落人口实。仙人妖三界的和平是她母亲亲手促成的，他们签了和平协议，并定下了规矩。

　　既然立下了规矩，就要按规矩办事，在人皇的地界上，还是得礼貌些。

　　细密的鳞片发出青光，眨眼间怀里的小龙就变成了幼童。一条藕节似的手臂从琼玖怀里伸出来，接过了仙果，放在嘴里啃了一大口。她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姐姐，窝闷为什么要肘啊？”

　　琼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回她：“因为姐姐想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听见不是回家，龙卿又安心啃起仙果来，只要不回家，去哪玩都是玩。

　　琼玖抱着她从小院中走出去，院子外是个花园，冬天的腊梅开着，看起来十分清雅。琼玖沿着蜿蜒的石板路朝前走，一路上连个洒扫的人都没看见。

　　一直走到宫道上，琼玖才看见个小太监。从他嘴里知道今天一早秦皇就去上朝了，还给她带了路。

　　等琼玖到的时候，守在一旁的大太监告诉她早朝还没结束，让她等等。

　　过了约半个时辰，太阳慢慢爬到了半坡，里面的大臣才走出来。先前跟秦皇一起出宫的宦官走了出来，请琼玖到御花园。

　　琼玖到的时候，秦皇正站在花园里赏梅。占地辽阔的花园里仅有梅花不畏严寒，顽强盛开，红的粉的白的竞相开放，并不寡淡。

　　明黄的龙袍上缠着的那条白龙十分瞩目，跟龙卿喜欢趴她怀里，拿尾巴勾她的手腕不同，螭龙是绕在秦皇的肩膀处的。龙首搭在她的肩上，尾巴从另一个肩膀处垂下，白色的鬃毛被风吹起挠过秦皇的脖颈，看着都觉得痒。

　　琼玖看着绕颈的龙身，总有一种螭龙想绞死秦皇的错觉。

　　“陛下，我是带着妹妹来向您辞行的，”琼玖想行礼，奈何怀里有个团子，一个礼行的不伦不类的，她带着十足的歉意道，“宫中规矩多，我妹妹又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一直想要出去玩。”

　　龙卿被果子收买了，听见自己被她抬出来背锅，也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

　　一切的话都融在了眼神里。

　　背锅一次，最少一个果果。

　　琼玖瞪了她一眼，悄悄给她手里塞了个仙枣，就当贿赂了。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全落在了秦皇的眼里，她将视线移到龙卿的手上，白嫩的小胖手里攥着一个大红色的果子。在颜色匮乏的冬日里，那果子红的亮眼，让人想忽略都难。

　　“原来是这样，”秦皇笑的温柔。

　　她朝龙卿拍拍手，然后张开手臂，想把她接过来，可龙卿只顾着吃，根本没理她。

　　秦皇被抹了面子也不恼，只是对一旁等候的宦官说：“去库房取仙果来。”

　　琼玖哪敢要她的东西，连连拒绝，这才让秦皇歇了心思。

　　琼玖要走，秦皇居然亲自送她出帝宫。

　　两人又在宫门前拉扯一番，琼玖才成功脱身。

　　目送那抹妖艳身影离去，沉默许久的螭龙突然出声：“你倒是好脾气。我要是你，才不管那团子愿不愿意，早就动手把她抱过来了。”

　　“哭了又怎样，这个年纪的孩子记吃不记打，你随便给她塞点果子，就不哭了。”

　　“我脾气自然是好的，”秦皇拍了拍螭龙越缠越紧的身体，让她微微松一松，“若是不好，你早被我丢了出去。”

　　听见这话，螭龙想到了自己各种大逆不道的行为，眼睛一闭，佯装修炼起来。

　　秦皇转身朝御书房走去，向来笑着的脸上很是罕见地露出一抹凝重。

　　半年前，蓬莱的白鹤上仙不远万里前来为她庆贺，送上了一盒名为红蓬仙的珍贵仙果。据他所说，这种果树唯有蓬莱岛才有一株，每百年结一次果，每次结果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今年的蓬莱正巧结了果，三枚果子，他送来了一对，用锦盒装的好好送入了她的库房。

　　但在不久后，她的库房遭了贼，锦盒被打开，红蓬仙丢了一枚。同时不见的，还有她库房里的半数仙果。

　　其它仙器一个不少，唯有仙果惨遭毒手。

　　如今在这团子手里看见了自己丢失的仙果，这让她怎么不多想？

　　这一大一小对帝城十分陌生，一看就是初来人间，那么盗走仙果的，大概是她们的长辈。

　　库房的位置离龙脉不远，由龙脉看守着。在失窃后，秦皇跟龙脉交流过，有一丢丢灵智的龙脉并没有看见偷盗者的模样。

　　能瞒过宴席上众多仙家和地底龙脉的，肯定不是寂寂无名之辈。

　　“他”能舍弃仙器，只偷仙果，说明只有仙果有用。

　　不缺仙器，只缺仙果的实力强大之徒，秦皇能想到的唯有魔界的十八位魔将。

　　能将一身魔气彻底隐藏，“他”在魔将中排名不会太低。

　　排查范围已经缩到最小。

　　可查出来了又能怎样，她一介凡人，又如何与魔将相争？

　　除非……

　　秦皇的手抚在螭龙的额头，那是真龙长角的位置。

　　没有角一直是螭龙的逆鳞，如今却被秦皇大胆触碰，她刚想咬她一口，就感觉到不断传来的龙气。

　　地底龙脉中的龙气被秦皇牵引，从额间灌入流淌全身，螭龙眯了眯眼，决定放过她一马。

　　“你可要快点化龙，我和我的子民，都在等着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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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出了帝城，琼玖才运功飞了起来。

　　龙卿窝在她怀里打了个饱嗝，才黏黏糊糊的问她：“姐姐，你为什么不告诉那个姐姐龙气有问题啊？”

　　她看见那个白色的姐姐了，跟她长的很像，像是同类。

　　“不过她怎么不知道龙气有问题，还在用龙气修炼啊？”

　　琼玖心说她一个小妖，说了螭龙也不会信，到时候被追问起，她该怎么回？难不成说自己怀里抱的这个是真龙，她的血脉记忆告诉她龙不能吸龙脉龙气？

　　琼玖叹了口气，对龙卿说：“你的记忆有缺，只说吸干了龙脉龙气后回不了家。回不了家还分成想回家却回不去和它本来就不想回家两种情况呢，你说的是哪一种？”

　　“它回不了家，是在人间认识了心上人，跟心上人两情相悦后不愿意回家。还是大地龙气太沉重，压得它飞不起来，没办法回家，还是……”

　　琼玖话音一顿，她突然有了一种更恐怖的想法。

　　龙脉说到底只是起伏的山脉，大片大片的山脉连在一起，是山川行走的气脉。土为肉，石为骨，草木为毛发，构成一条龙。龙气，是山川中的一种势，是经过漫长岁月沉淀下来的气。

　　龙卿记忆里的龙吸干了了一条龙脉，就是毁了一地的风水，破坏了天地平衡。

　　那么它回不来，很有可能拿身填了山。

　　以真龙身化龙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