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死亡艺术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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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初回市局了，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苏词说，“要我通知一下他吗？”
“不用。”
奥迪在沿江大道上飞快地奔驰，S市已经十二月了，虽然没有帝都冷，但是街上人也不是那么多了。
萧屿、于初、江野和蒋晏四人望着解剖台上的“尸体”，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每个人的眼里都装满了大致一致的情绪——震惊，和恐惧。
不知是不是江野的错觉，他总觉得这解剖室的空气冰冰凉凉的——渗人得很。过了好久，他才颤抖着嘴唇打破沉默道:
“……那个，萧法医，您说这人皮都给剥下来了……人，这人还，还能活吗……”
于初这次没有嘲笑他没出息——说话结结巴巴不利索。他自己背后也一阵阵凉意漫过——
萧屿盯着那“尸体”看了好久，老半天才摇摇头:“我以为韩天水已经够惨的了，是我错了。”
于初问蒋晏:“死者身份确定没？”
蒋晏还没答话，解剖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沈霖风尘仆仆地走进来紧锁着眉:“已经确定了。”
于初一见他，什么受害人都抛到姥姥家去了，赶忙冲上前来，低声问:“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让你先回去休息？”
沈霖眨眨眼，稍稍一踮脚，把嘴凑到于初耳朵边，笑道:“这不是想你了么，于队。”
于初没理会他难得的发骚，神色凝重地把沈霖拦在了门口:“沈霖，不行。”
沈霖似笑非笑扫他一眼:“不让我进去”
于初忽略心头的荡漾，十分有原则地点点头。
沈霖轻轻笑了一下，满脸歉意地道: “不好意思啊于队，我刚刚跟易局打了个电话，从十分钟前开始，本人就是贵队特别心理顾问。”
“所以，可以让内部人员进去吗？”
于初十分头疼地看着沈霖，磨了磨后槽牙，咬牙切齿地道:“那说好了……待会儿看到尸体的时候别怂就行。”
沈霖风度翩翩地笑:“不敢。”
沈霖缓缓走向解剖台。
当他看清那“尸体”的模样时，瞳孔猛地一缩——
他抬起头来，喃喃:“……稻草人？”
萧屿深吸了一口气，道:
“死者男，五十三岁。死因……不明。有可能是活活被痛死的。因为鼻腔中没检测到昏迷物质——也有可能是口服，但是目前找不到人体组织，无法判断。”
萧屿打心底里希望，死者口服了迷药。
如果一个人的皮肤在他清醒的时候，被硬生生、一点一点地、甚至是慢条斯理地剥下来，痛苦简直比上一起铁钉入脑还要令人胆寒。
放在解剖台上的，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稻草人。”
萧屿已经用剪子剪开了一小截，使人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被塞进人皮里的稻草和质感特殊的皮肤。
他被做成了稻草人。
针脚整齐，皮肤有点儿粗糙，被人用小刀温柔地剖开，再被人一丝不苟地缝起来——剖开之前，那层有着丰厚油脂的皮肤下是鲜活的血肉，缝起来之后，那细腻的针脚下是枯萎的稻草。
……你的脸庞被稻草充盈，看得见你因痛苦而张开的嘴唇，你惊恐痛苦的表情被我收割，永久留存。这是最好的稻草人啊——人类用手扎出来的稻草，即使是做成人形，哪有真正披上人皮的稻草人更加逼真呢？亦或者……
亦或者，你的这幅皮囊之下，不配人类的心脏，支配死物的稻草呢？
我在你恐惧的眼神中带着微笑，执着小刀，刺破你的皮肤，看见血珠一点一点地向外冒，那血流过你黄色的肌肤，流过我兴奋的眼眸。剥皮……那真是一种艺术啊，用力得要均匀，力道不能太狠——最妙的是，我眯着眼睛欣赏着你令人迷恋的表情，听着你绝望的嘶吼，轻轻撕开你的皮肤——看起来宛如恋人般温柔。我看着你变成了没有皮肤的血人，肌肉组织还在微微收缩舒张，血液淌了一地。你在血池里抽搐、呻/吟，你还活着——你必须活着。你得眼睁睁看着我把你的皮当作珍宝一样用黑线缝起，你看着我把金黄色的稻草一点一点塞进了那个干瘪的皮囊里。你看着自己的外壳被稻草支撑起人形，好像那是另一个你。
你绝望吗？痛苦吗？
而我，快乐吗？
“沈霖？沈霖？”
沈霖猛的回神，眼睛迅速聚焦，眼前赫然是于初担忧的眼眸。
他艰难地淹了口唾沫:“……怎么了？”
于初松了口气:“你刚刚看尸体看着看着就没反应了，整个人呆滞状，不知道在想什么——还以为你看尸体看魔怔了呢。”
沈霖摇摇头:“没事儿，我刚刚代入过头了。”
于初皱眉:“代入？”
“是。把自己想象成凶手，去揣摩凶手的心理状况。”
江野在旁边嚷嚷了一句:“那会不会精神错乱啊？”
于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得江野无辜地缩起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霖在征求了于初这个有名无实的领导的意见之后，示意萧屿把皮肤沿着针脚剪开。
蒋晏戳了戳旁边装死的江野:“诶，你不觉得这个案子跟前面那两起很像吗？”
于初抬头，皱起眉头:“两起？”
沈霖接话道:“——没错，就是两起。沈絮和韩天水那两件。现场的艺术色彩过于浓厚，所以很像。”
“那你的意思，这三起是一个人干的？”
沈霖缓缓点了点头:“——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
萧屿随口问了句:“为什么？”
沈霖答:“因为韩天水一案中，凶手在铁钉上留下了明显的计数标志，其他两个都没有。”
“但是风格还是很像的。”沈霖补充道。
“对了，关于这个死者的身份——”沈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缓缓拧起了眉，“我觉得你们麻烦大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死亡艺术9
